老域名(9txs)被墙,请您牢记本站最新域名(55txs.com)
蒋天遥在家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自从谢昭说他要进去见田福之后, 就一直没再回消息。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 小孩儿有点着急, 忍不住给谢昭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哪里?
谁知他哥回了个地址,正是他平时常去的格斗俱乐部。蒋天遥知道, 当他哥开始练拳了,往往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很不爽,要发泄。
也不知道探监时发生了什么?
蒋天遥寻思着——GxBio那边是不必再去了,MediCorp的海外任务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他才刚刚加入列表等待分配——反正自己还没有工作,闲着也是闲着, 左右不如去找他哥。
谢昭常去的那家,是燕安市最大的格斗俱乐部, 占据了体育馆整个第一层。活动区一侧铺着方形软垫,而一侧挂满了沙包与无氧健身器材。
蒋天遥还没溜达几步, 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向他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印有“私人教练”的黑背心,主动和蒋天遥打了声招呼:“嘿,小帅哥, 新来的?跟教练了吗?”
场馆有些大, 蒋天遥扫了一圈也还没找到他哥,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 我就看看。”
私教一听, 顿时就来劲了——他这个月拉客业绩还没达标呢!年轻小伙顿时两眼放光, 仿佛饿狼看到了一块小鲜肉:“帅哥, 你长这么好看, 真的特别适合学散打。我不骗你,就你这腰这腿,再添点肌肉,我看小姑娘可不要排队约你。”
这套拉生意的话他也不知道和人说了多少遍了,一口气贼顺溜:“你要不要考虑来报个班?男人练格斗,最帅了。”
蒋天遥敷衍地“嗯”了两声,走到拳击场边上,这才发现原来谢昭在里头和人练实战。六边形的软垫外竖了一圈铁丝网,周围有不少人在看,时不时发出一阵叫好声。
“来来来,好好看看什么叫做男人的游戏。要感兴趣的话,就来报个班。”私教不放过任何提升KPI的机会,“帅哥,你怎么称呼啊?要不咱先加个微信吧。到时候你要真来报名,记得说我的名字,能多拿一节体验课呢。”
蒋天遥见人热情,也不好意思拒绝,便和人交换了微信。谁知对方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啊,你就是蒋天遥啊!”
蒋天遥头顶顿时冒出一个问号,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没说话。
啥,难道你还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私教自觉失态,连忙“嗐”了一声,摆摆手,不说话了。
蒋天遥刚到,就眼看着谢昭被对手得了两分,后退几步才稳住了身形。小孩儿忍不住替他哥揪了一把心。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拳台外有人开骂了。男人粗声教育了谢昭几句,似乎是点出了谢昭方才犯的错误。全是拳击里的术语,蒋天遥听不太懂。
他悄悄地往身边一瞥,只见那个男人最起码有一米九,身材极为结实,古铜色的脸上还带着一道疤,眉眼唇角皆往下垂,活生生的一尊煞神。
蒋天遥心想,敢对谢昭这么呼来喝去的,今天可算是头回开眼。他忍不住向身边的年轻私教请教:“刚那位是——?”
“那个大高个儿?那是老严,那可是大佬!”
蒋天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的确很厉害的样子。”
“嗨哟,你那不是废话嘛。”私教露出了一脸“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老严是谁啊?他打遍全国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私教凑到蒋天遥耳边悄悄说道:“听说老严以前是当兵的,还是什么特战队队长呢,蝉联了几届散打冠军,国际上切磋都拿过奖的。后来他是退伍转业,才来当的教练。”
蒋天遥面上连着点头,内心却将信将疑,心说这儿揽生意的人,怎么吹牛皮都不眨眼。
拳台上普通的实战切磋,没什么你死我活的暴力场面,大家都是老老实实地攻击那几个得分点。蒋天遥是真看不懂,听身边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才知道原来最后还是他哥赢了。
谢昭裸着上半身,亮晶晶的全是汗。他走到老严身边,随意地往肩上披了一块毛巾,然后向人群里的蒋天遥勾了勾手。他浑身上下,运动开了的肌肉勾勒出一条条俊美的曲线,流畅劲瘦,却又充满了力量,四处贲|张着雄性荷尔蒙。
蒋天遥在心底悄咪咪地一擦鼻血。
虽说最后是谢昭赢了,但老严似乎很不满意,在边上挑挑拣拣,说这里动作僵硬,那里防御方式有问题云云,反正把谢昭批评得一无是处。
倒是谢昭,时不时地点点头,并没显得不悦或是不耐烦,反而看人的目光很是敬重。
蒋天遥心说奇了。
谢昭见他家小朋友走了过来,便很不见外地拉着他给老严打了个招呼:“这我弟弟,蒋天遥。”
老严的目光转到了小孩儿身上。蒋天遥这才发现他脸上的那道疤,从右侧眉骨一直划到脸颊,近看还怪骇人的。
而刀疤脸的男人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蒋天遥啊!”
蒋天遥头上的小问号,顿时变成了孔雀开屏式问号。这个俱乐部里的人怎么回事,怎么谁都知道他?!
谢昭拍拍小孩儿的肩:“哦,对了,上回给你的那个GPS定位,就是严老师帮我弄的。”
蒋天遥立马乖巧一欠身:“谢谢严老师!”
刀疤脸男人兴趣寥寥地一摆手,表示不用。
“严老师,我带小孩儿吃饭去了啊。”谢昭仰头咕嘟咕嘟干掉了大半瓶水,抬手一擦嘴,看向蒋天遥,“你这里等会儿,我先去冲个澡。”
等谢昭走了,蒋天遥有点按捺不住,悄悄地问刀疤脸煞神:“严老师,为什么你们都知道......‘蒋天遥’啊?”
我哥难不成还整天在背后和人念叨我?!
老严瞅了蒋天遥一眼,然后轻轻地笑了一声,伸手一指沙包区,没说话。
蒋天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格斗俱乐部那些大沙包头上,都可以贴魔术贴。学员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在上面贴不同的标语,比如“加油加油”,“自律成就自由”之类鼓舞人的话,或者“啊♂啊♂雅蠛蝶”,或者“好痛啊QAQ”之类的恶搞标签。总之,这是VIP会员的特权,想贴什么话都可以私人制定。
而那么多的标签里,某小混蛋赫然看到了三个字——
蒋天遥。
蒋小沙包同学顿时石化于原地。
不明真相的俱乐部会员曾经好奇地问过:“谢哥谢哥,这个‘蒋天遥’是谁啊?”
“不是谁,”谢昭曾经面无表情地答道,“你狠狠打它就对了。”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
狠狠打就完事儿了。
蒋小沙包眼看着他哥换完衣服出来,内心腾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
这边谢昭换完衣服,和蒋天遥并肩走了出去,那边揽客的私人教练还不忘和他吆喝:“帅哥,来报名的话记得说我的名字啊!”
谢昭饶有兴趣地看了小孩一眼:“怎么,你也想学?”
蒋天遥回忆了一下刚才拳台上你来我往的画面,连忙缩着脖子,表示自己还是算了。虽然大家都穿着护具,但那一拳拳落在皮肉上,想着都疼。
“不练就不练,”谢昭低沉笑了一声,公然拍拍小孩儿的屁股,凑到人耳边,“我看这里就挺翘。”
大周日的,走出体育馆,广场上四周都是人。蒋天遥大惊小怪地把他哥的咸猪手给拍开了。
回到家,蒋天遥才一脸关心地切入正题:“田福怎么说的?”
谢昭冷哼一声:“和田萍说得一模一样,什么小时候是拿女儿和别人家换来的儿子,不是亲生,但是亲养。”
“你自己听吧。”
每一次探监都有摄像,谢昭内部有关系,把他的那份录音给要来了。
蒋天遥从头到尾听了一遍,不仅皱起了眉头。他忍不住低声嘀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假设,我是被当成亲儿子养大的,我还为了我的养父捅刀坐牢,”蒋天遥一边想,一边慢吞吞地说道,“当有人质疑我不是那个人儿子的时候,我会是什么反应?”
“我肯定会立马跳出来维护我的父子关系。”蒋天遥说着说着,皱起眉头,“我会强调养育之恩。这个田福首先想到的,却是讽刺挖苦你?这也太不对劲了。”
蒋天遥又把录音听了一遍,眼睛突然一亮。
“这里!”他按下暂停,让视频停在了田福复述自己身世的那段。
蒋天遥很敏锐地捕捉到:“田福在这里说,‘田家人不是要儿子吗’——假设他真的是被田家父母当成亲儿子养大的,那么,他会用‘田家人’这三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养父母吗?”
谢昭一怔,的确,只有事不关己的外人,才会用“田家人”。
谢昭觉得自己之前有点当局者迷了。他把田福说的话掰碎反复嚼了好几遍,整个人都有点麻木,反而感觉不出端倪。反倒是蒋天遥,第一次听,没有心理预期,没有情绪先入为主,立场与判断都比较客观。
这样一来,谢昭突然就把逻辑给捋顺了——
田福那一整套“女儿换儿子”的说辞是假的,但是,田福口口声声“为阿爸复仇”,却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只是他嘴里的“阿爸”,并不是田建国。
“他说他爸是吃了我爹开的药死的。”谢昭瞳孔猛然一缩,“不是指田建国,而是另有其人。是我爹手上的其他病人。”
“也不对啊。”谢昭说着说着,再次否定自己,“虽说我爹手下绝对没少死人吧,但他们完全可以走正规医疗渠道投诉,何必费这么大劲冒充身份呢?”
蒋天遥想了想,提议:“呃,会不会是正规渠道失败了的那种?被医院压下来了?然后投诉无门?”
“怀疑黄裕来之前,我就查过了。”谢昭摇头,“记载在案的,我爹手上没有人命相关的事故投诉。内部解决的也没有。大多是手术后遗症,人没死。”
“对了,我爹一个外科医生,大病开药都是和肿瘤内科会诊过的。你手术出了问题怪他也就算了,你药吃死了——”
谢昭突然顿住。
药物临床试验。恶性脱落病例。
归根结底,一切又回到了临床试验的头上。
“遥遥,帮我个忙。这事儿你在行。把我爹手下所有临床试验相关的论文都找出来。”
蒋天遥点点头:“是指所有带一期结果的论文吗?”
谢昭想了想,又改了主意:“不,再往前一步,所有提交了新药临床试验申请的,但凡作者列表里带了我爹的名字,一个都别落下。”
他需要每一款药物实验中的死亡恶性案例。
※※※※※※※※※※※※※※※※※※※※
谢昭:吃饭,睡觉,打沙包。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千 15瓶;鹤于野 1瓶;
感谢大家支持正版,鞠躬。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假斯文 (55txs.com)”查找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