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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坚硬,硌的皮肉生疼。
可她在笑啊。
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囚网环绕,无处可逃。
是他。
他魔障了。
从内部被破坏,正在腐败凋零。
被男人摔在床上,少女支起身子抬头看他。
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遥不可及,高高在上。
她眉眼依旧温和,不带怒意,不带恶意。
她在对他笑。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焚烧。
人已在他怀中,他还需要焦躁什么?
她已被他囚禁,为何还会患得患失?
哪怕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依旧无法填补内心的空虚,无法抚平内心的焦虑。
为什么。
不懂爱的人。
没有人教他。
她笑着欣赏他的丑态。
男人握住少女肩膀,低头捕获少女的唇。
她没有反抗。
真奇怪呢。
被兵临城下不得不就范的人明明是她。
可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惧惶恐。
你拿什么留住她。
无论威逼还是利诱,你有什么筹码留住她。
所以啊。
他急的不得了。
咬着她的唇,狠狠咬下去。
纠缠在内心的负面情绪是什么,他根本不理解。
膨胀的并非欲望,不是强行占有她就能让自己满足。
嗜血,杀戮,他想破坏与她有关的一切。
是绝望。
萦绕在心头的是绝望。
他不知道。
所以她在笑。
已经不需要嘲讽了。
早就达到了目的。
她才会那么平静的对他笑。
满是悲悯。
男人喘息着,如同野兽死前的苟延残喘。
他撕开少女衣襟。
抬眸去看,对上她含笑的双眼。
好像在看一个小丑啊。
独自表演着,只有自己在捧场的可笑画面。
男人一把将少女推倒在床上。
长剑出鞘,猛地插入床板。
她的表情没有出现一丝裂缝。
甚至笑出了声。
“乱臣贼子,你是想让我求饶么?”
“我不信你不在乎。我会杀了谢临霄。”
对,她有软肋。
其实应圣知心里并不能确定。
可他,没有其他筹码了啊。
这是豪赌。
赌上生死,赌上命运。
“他在你眼里不过是蝼蚁,你不会想脏了自己的手。”
“过去是。”
他不是过去的那个应圣知了。
这个妖孽在说什么?
把他变成这样的人不就是她自己么?
让他抛弃自我,推翻之前的整个人生。
是她。
她才是那个刽子手。
“呵……”
啊。
没必要再虚与委蛇了吧。
“呵呵……男人呐……”
刀刃陷入。
鲜血迸出。
少女抬眸。
低笑出声。
素白的手握着刀柄。
任由鲜红液体沾满整个手掌。
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画面了。
他总是学不乖。
少女仰起头,颈部曲线优美。
适合轻吻。
适合割喉。
“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让你一无所有,也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你。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我不像你,你轻视谢临霄,认为他再锻炼个几百年都不可能战胜你。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对我而言,我并不会轻视你,可我同样能确定,你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和我一个女人斗?”
这才是最大的羞辱。
软弱的女子,被爱情蒙蔽内心的女子,他最是嗤之以鼻的存在。
就是这样一个人。
伤了他的身心。
只有她。
刀刃陷得更深。
少女笑得更美。
“你想要什么?权势、地位、名利、富贵……都有了。然后呢?你认为自己缺什么?你什么都不缺啊。除了自己登上皇位……可你始终没有谋反之心。你说你这人奇不奇怪?要是换了我,早就弑君篡位了。应圣知,太过在乎名声,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他也曾是个文人。
饱读诗书,文武双全。
然后他就发现了,只会读书,能做的了什么?
敌军来犯,你和他讲道理么?
你必须拥有实力,叫人不敢在你面前说话的实力。
说到底吧,他只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而非随波逐流的生活。
如果当真一心追名逐利,确实做到他这份上,早就可以谋权篡位了。
自尊心太强,不愿与人折腰。
包括皇帝。
这样的人,怎么才能摧毁他的内心?
羞辱他?让他一无所有?
没用的。
只要他还是他,无论多少次都能东山再起。
然后让所有欺辱过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对他来说最残忍的事,便是由他亲手,放下自我。
“呵呵……呵呵呵……”
手腕转动,血肉模糊。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身子压低,靠得更近。
可是这样一来,就是自己主动送到刀刃上。
血流到少女身上,雪峰绽开红梅。
“你还是不会杀我。可我会杀了他们。”
“你这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到现在为止你还是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谢临霄那个窝囊废连句话都不敢对我说,你还能指望他什么?”
他真是放肆惯了。
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他是否早已忘了幼时软弱无力的自己。
从文人到武将。
从布衣到王侯。
他凭什么去小瞧别人呢?
“可我就是喜欢他呀,我就是看不上你啊。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如果。
她不会给你什么如果。
所以你只能绝望。
喉头溢上腥甜。
男人抓着少女的手腕,猛地将刀刃拔出。
鲜血溅了少女一脸。
她伸出舌尖舔过下唇,还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
彼岸的花开了。
你望着花。
想要采摘。
近在咫尺。
触手可及。
可。
她在彼岸。
望尘莫及。
你望着花。
只能望着。
她在笑啊。
笑你可笑。
愚者自愚。
尚不自知。
他扯掉身上铁甲,又甩出不少血渍。
真就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她看到了他身上的伤。
他说过,他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凭实力夺来的,都是他该得的。
是呢。
她承认这一点。
胸口的血窟窿还在往外冒血,他脸上已见苍白。
他低头,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很用力。
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劲。
“我什么都不会给你。别说什么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人。你什么都得不到。应圣知,你说人贱不贱。当初给你的,你不屑一顾。现在你回过头来求,拼上性命也要去争去抢。你说你什么毛病。”
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男人一手摸到了剑。
早就该杀了她。
他不止一次出现过这样的念头。
每说一句如果,他心头便涌上恨意。
不知是恨自己、恨她、还是恨命运。
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但依旧身不由己。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得到,但她永远是例外。
他不愿意承认,她口口声声说的。
他是弱者。
他是败者。
他得不到。
男人举起了剑。
“如果。”
这句话一出口,男人自己都笑了。
不,他想说的不是那些。
他不会去悔恨曾经,这没有意义。
他从不允许自己有这样软弱的情感。
他只会向前看,看的很远很远,看到人生的尽头。
他说。
“如果你死在我手上,如果我们骨灰融在一起。你就只会属于我,他们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机会。”
啊。
对啊。
你说,要怎么才能保证得到她呢?
活着时有人抢。
怕是死了依旧有人抢。
若想要与她永不分离,那便只能从物理意义上达成这个条件了。
可是,他没办法帮自己办身后事啊,他没办法把两人的骨灰融在一起啊。
所以,才说如果。
终究是无法达成。
原来。
自视甚高的自己,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
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连想要一个女人,都是令人绝望的奢望。
……不。
他可不是那种容易认命的人。
他敢与命运抗争,皇权天道皆不在他眼中。
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鹿死谁手。
如果。
啊,怎么就有这么多如果。
如果。
他真的杀了她。
就说明他认输了。
就说明他承认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现实。
他要她的人。
也要她的心。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长剑落下。
裂帛声起。
一般人。
一般的男人。
被她逼到这种地步,早就崩溃了。
他们真的很像。
晓栩都觉得有点演不下去了。
她要是表现出宁死不屈的贞洁烈女模样,他恐怕都不会信。
少女再次举起了匕首。
男人啃咬着少女的皮肉。
仿佛恨之入骨。
没有盔甲在身,她一刀刺入男人后背。
很深。
男人擒了少女双手置在头顶,撕了她的衣裙缚住。
他浑身已被血染透。
少女眯着眼看他。
两人的血混合着滴落在床上。
交织成地狱绘卷。
“这样你就会开心么?这样你就会满足么?这样你就觉得自己赢了么?什么时候……你已经沦落到要靠强迫才能得到一个女人?”
“激将法对我没用。”
男人捏住少女下巴,鼻尖抵着鼻尖,与她对视。
“告诉我,拿谢临霄威胁你,有没有用。”
他在渴求,绝处逢生。
“你杀他试试啊。”
应圣知曾经不杀老幼、不杀妇孺、不杀战虏。
他是个有原则的大坏蛋。
他们的原则,一旦遇到了她,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谢临霄在他眼里是绝对的弱者,应圣知若是杀了他就是在欺负小孩子。
不管有没有谋权篡位这回事,应圣知都没想过要杀他。
可是。
她在逼他。
“那就先从林疏澜开始吧。”
他笑了。
竟带着些释怀的意味。
他知道自己早就开始崩坏。
一点一点,从心脏开始腐烂。
那里藏着她。
或许。
那里只有她。
今生是今生,来世是来世。
在不作弊的前提下,她有时候需要在几个人之中做出选择。
有的人只能来世再报。
有的人,明明今生能幸福安康一辈子,怎么能让他因为她而受累。
更何况,如今是在谁和谁之中选?
应圣知一个人的性命,和谢临霄林疏澜两个人的性命来比较?
她当然可以孑然一身,只为了更好的折磨这个男人。
但是这样不对。
莫挽言也不是这种决绝的人。
她总不能比晓栩更变态吧?
莫挽言不会希望谢临霄和林疏澜为她而死,更别说她本来就是欠谢临霄的。
应圣知赌对了,她就是有软肋。
“与他们无关。”
少女视线冰冷,刺痛男人的眼。
“他们之中任何一个要是有半点闪失,你都可以期待……我们的将来。”
他以为她已经做绝了么?
他以为她已经够疯了么?
软肋这种东西,只有存在才能牵制。
一旦被剔除,她就真的无可匹敌了。
“怎么,这两个男人你都喜欢?你都想要?”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无耻龌龊的。他们两个我都不想要。可是他们把命交到我手上,我总不能直接送给你吧?”
“冠冕堂皇。我以为你很享受男人为你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看谢临霄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沉沦在这段不伦的感情当中。”
“是啊。我当然很享受男人为我要死要活。为什么不呢?你难道不享受被人顶礼膜拜的滋味么?我们谁都不要嘲笑谁啊,谁比谁高贵啊?你追名逐利,我玩弄人心,谁也不碍着谁。我不说谎,我不否认。我高兴,我乐意。应圣知,是你自己要把心和命都捧到我面前,是你自己在犯贱。当然也包括其他人,他们每一个都是心甘情愿为我而生、为我而死。我要求过他们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这世上或许没有神明。
但这世上一定有魔鬼。
祸国殃民。
灾厄妖邪。
“你这样的女人,他们怎么驾驭得了。你与我才是最契合的一对,谁都不可能比我们更般配。”
“谁给你的错觉。”
少女嘴角一勾,满脸讥诮。
“我想做个好人啊。他们都以为我是个好人啊。我就是个好人啊。和你这种试图弑君篡位的乱臣贼子不一样。我是受人胁迫的可怜女人,你是十恶不赦的反贼,哪里来的般配之说?应圣知,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呢。”
你说。
她到底能疯到什么程度呢。
他有些好奇。
但归根结底,她疯狂想要折磨羞辱的人是他。
他总不该如她所说,主动去犯贱受虐吧。
事到如今。
都事到如今了。
他对这个女人的秉性已经了如指掌。
没必要和她生气。
她就是故意想激怒他。
他给予她任何回应,她都会以此为乐。
如果。
如果她想让他痛苦的活着,他们必然会纠缠一生。
既然他们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那么。
来日方长。
他能读懂她,确实非同一般。
读作不正常。
解读为变态。
他失血过多有些晕眩。
男人坐在少女身边,凝神望着她的脸庞。
这样一张素雅的脸蛋,竟能展现出这般艳丽的风景。
只有她。
盛世妖孽。
“只要谢临霄不死,你就舍不得死。只要你不死,你就舍不得我死。”
“……”
他真的懂。
“莫挽言。”
男人极尽温柔的抚摸少女脸庞,眉眼透着缱绻,丝毫不见疯狂。
“你想让我痛苦,我由着你。我舍不得伤你,可谢临霄……”
仔细想来,她伤过他那么多次,他哪一次舍得反击。
他不会伤她一分一毫,这满腔愤懑又该如何宣泄。
方法很多啊,人选也不少。
不是么。
少女瞪大了眼,挣扎着要起身。
“应圣知!他们都是无关的人!我本就不打算接受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你不顾自身安危都想要保护的人,怎么可能是无关之人?”
男人一手压住少女双手,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女此刻狼狈模样。
她衣衫凌乱,有被他撕开的,有被剑划破的,能遮蔽的地方少之又少。
这都是他的领地,无人能够占据。
她浑身浴血,恍若生长在黑暗中的地狱之花。
绽放。
然后凋零。
她在他手下挣扎扭动,如同搁浅濒死的美人鱼。
这世上怎么就能有这样的女人。
“我不会杀他们。就和你对我做的一样,我会让他们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除非得到她的爱。
然而这可能么。
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绝望,凭什么让他一人承担。
他知道自己不管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在乎,可能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有伤害她在乎的人,才能让她有所动摇。
真可恨。
真可悲。
男人低头。
极轻柔的吻落在少女额头。
好似甜蜜懵懂的初恋模样。
少女蹙眉。
“莫挽言。”
男人笑着,又将吻落在少女嘴唇。
“一辈子还有很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
系统:话说回来,本系统很久没见过这么……离谱的黑化值了!!!【恶龙咆哮】
晓栩:哦。【事不关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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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好烦→_→其实我想写的更香艳一点→_→嗯,绝对不是更血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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