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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放肆了。
摄政王示爱太后,端的是强取豪夺。
但这不是重点。
世人已然确定摄政王对太后有意,他们本都是看戏的态度。
然而。
引火烧身。
摄政王怒发冲冠为红颜,谁惹太后不高兴,谁就不该活在世上。
他出入宫中没有限制,不,是没人敢限制。
太后对他避而不见,他依旧乐此不疲。
真以为在玩什么情趣呢。
一个人做一件事,都得要一个理由。
不争不抢,是没有想争想抢之物。
他本已无欲无求。
此生便如此平凡的过去了。
他甘于做这个傀儡,甚至有点安于现状。
总有人妄图打破这样的平静。
为什么,他要夺她,夺他唯一能拥有、想拥有之人。
“母后,今日摄政王又来了?”
她对他避而不见,是她的态度。
他对她穷追不舍,是他的态度。
她哪里需要去管别人怎么想。
“他想来想走,与哀家何干。他来,哀家就要见他么。”
少年人觉得,他与她这样面对面,相隔那么近的距离。
可是啊。
触手可及,却伸不出手。
“母后心里是怎么想的?若摄政王不愿意放弃,若他不惜动用兵力……母后会不会……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
少女抬眸,轻笑了一声。
然后。
她伸出了手。
手掌贴在发顶,少女眉眼柔和。
“临霄,不愿意的事,才叫委曲求全。若哀家与应圣知周旋,这叫乐趣。”
“他是男子,又是武将,儿臣担心母后。”
担心?
担心她……会被他强迫?
“哀家说了,应圣知不会谋权篡位,这是他的软肋。若应圣知当真狗急跳墙被逼造反,这就必然会成为他的弱点。”
少年不笨,他只是为人太淡然了。
少女的言下之意,他不愿听懂,但不得不懂。
“母后……打算以身饲虎?”
少女一顿。
蓦然间,她大笑出声,笑得花枝乱颤。
少年沉默的看着她。
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最起码对他而言,这是非常、非常……
可怕的事。
笑声将歇,少女突然凑近。
少年下意识屏住呼吸,却……
没有后退。
她又笑了。
少女的手抚上少年脸颊。
“不要这么严肃。你把应圣知当做洪水猛兽,哀家却不这样认为。你说了,他是个男人。就只是一个男人。不要把他想的太恐怖,你如果自己先生了恐惧,就永远都无法战胜他。”
他看着。
他听着。
专注而执拗。
“他是人,不是怪物。他和你一样,是男人。而我……”
少女垂眸,低声一笑。
“男人是斗不过女人的。或者说,他是斗不过我的。”
不是她。
她不是。
他眼前的人,是谁。
波澜不惊的表面下,是暗潮汹涌。
她撕开了假象,叫他终于窥得深渊。
她眼尾带勾,眼角眉梢尽是风情。
微微一笑,溢出十分邪气。
“临霄,你说,他是如何从当初毫不犹豫抛弃我,变成现在这样,好像个癞皮狗一样。嗯?”
他是人,不是怪物。
那么。
她呢。
“一个男人罢了。是我在玩弄他,你怎么会担心他欺负我呢?”
因为视角不同。
少年握住少女的手,攥紧。
“儿臣不希望母后受委屈。不管母后心里怎么想,儿臣都不愿看到他对母后无礼。”
“小不忍则乱大谋。若你无法一招将其击溃,你只能忍,你只能等。而且,你没有资格去批判敌人有多强,而是该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弱。”
他的无欲无求,就是最致命的弱点。
“堤溃蚁穴,水滴石穿。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你直视那个男人,看清楚他的嘴脸。他就是一个耽于美色的普通男人。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分寸,他就不是什么怪物,更不可能是神。”
且。
怪物。
神明。
是她。
少女欲要松手,少年下意识将其拉入怀里。
全凭本能。
若她。
不再以具覆面。
那么。
没有人。
没有男人。
能抵抗得了。
哪怕只是存在于那里。
喉头滚动。
少年知道该放手,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少女抬眸,望进他的眼底。
“皇帝,斗垮摄政王,坐稳皇位。这是你的本分,是你的职责。可一直以来你的言行都在告诉我,你根本不想这么做。怎么,等着别人来夺你的皇位?”
是。
又不是。
他不认为自己是做皇帝的料子,也不在乎什么权势地位。
他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和她一起。
可。
现实太残酷了。
“还有。”
她的话,在阻止他。
某些破土而出茁壮成长的幼苗早已是参天大树。
遮掩不住的。
“丞相为国为民是真,他如今已和摄政王有了分歧,只要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必定会帮你。”
说到丞相,少年想起当时的情景。
他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不是臣子想要保护太后这么简单。
“母后。”
少年的眼眸是清澈的、温和的。
一直都是。
此刻,他话还没有说出口,眼中已沁出忧伤。
“丞相也是个男人。”
所以。
少女嘴角一勾,眉梢一扬。
“这话你不该来问我,该去问问那些男人。”
是他们擅自要爱上她,与她有什么关系?
这妖物,在他怀里。
他见过这少女迷惑先帝的场景。
历历在目。
是的。
在她面前,他们都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凡夫俗子,为情所困。
“做事啊,结果最重要。我能让先帝为了我放弃后宫放弃江山。其他男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区别。临霄,哀家的好皇儿。其实只要你一句话,他们一个个啊……”
根本没有什么操作性。
只要她想,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为她去死。
她的出发点从来都不是爱情。
攻心,指的是攻陷他们的心防,击破他们的弱点。
爱不爱的,这种玄学的问题,比概率还不靠谱。
她是个极端的人。
你说,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如何能叫运筹帷幄。
人心最善变,竟然指望连自己都信不过的爱情?
“母后,儿臣希望你珍重自己。儿臣别无所求。”
“谢临霄。”
她冷了眼,手扼住了少年的脖子。
“你露出腹地,就别怪人捅上一刀。这都是你自作自受。你死我亡的战场,你竟期盼敌人会因为你投降而缴械?谁把你培养成这副天真的样貌?你父皇也不是这种人啊。”
她能后宫独宠,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她的脸还是她的温柔?
真以为皇帝遇到了什么知心人所以浪子回头?
是心机,是城府,是阴谋。
她的目的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帝王之心。
是权力,是地位,是天下。
“母后教训的是。”
少年淡淡笑着,不挣扎不抵抗。
“儿臣都听母后的。”
“什么都听一个女人的?你算个什么男人?你算个什么皇帝?你的主见呢?你的自尊呢?你身为皇帝的威严呢?且不论我根本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就算是。首先你是一个皇帝,是天下之主,任何人都是你的臣。谁都不能摆布你的命运左右你的决定。皇帝,你真的知道自己是皇帝么?”
最初。
他只知道自己是她的孩子。
最终。
他只知道自己是她的……
裙下之臣。
“忠孝若不能两全,儿臣只会选择母后。”
他不是没有主见,也不是没有自尊。
他的主见是她,他的自尊是她。
“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弱者。”
少年垂眸,笑意却更深。
“儿臣知道。”
从小。
从一开始。
从那时候起。
他就知道。
她看他的眼神。
他是蝼蚁,他是草芥,他是无用之物。
她的眼睛这样告诉他。
但是。
她不是说过么。
他们怎么想和她无关。
那么,她怎么想也和他无关。
她嫌恶他,他倾慕她,并没有矛盾之处。
“我早就说过,若你不能做好一个皇帝,我不介意换一个皇帝。”
“但是母后没有这么做。”
他不盲目。
少年握着少女掐在脖子上的手,就这么握着,也不拉开。
“母后嘴硬心软,儿臣知道。母后既然这么讨厌儿臣,为什么还对儿臣这样好。儿臣这么不好,母后还对儿臣这样好,儿臣就该对母后更好。”
搁这绕口令呢?
她更嫌弃了。
少女叹息。
“谢临霄,你若不愿做刀俎,便只能任人鱼肉。所以。”
有时候,举起屠刀,不是为了伤害,而是为了保护。
他若想守住她,就必须将刀刃捅进敌人的心脏。
“所以,母后不需要为儿臣做什么。这江山社稷,在儿臣眼里,比不得母后重要。”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
少女轻笑,推开他起身。
那她就看他表演好了。
但是啊。
她想息事宁人,怕某人不同意啊。
确实。
有些人呢。
光是存在于此。
便是。
灾难。
已经是摆在台面上的事了。
兄弟阋墙。
林疏澜冲进应圣知书房,后者仿佛早有预料。
他抬首,神色漠然。
他们曾经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对着彼此笑得像个天真的少年郎。
美梦与理想。
前程与未来。
多么远大。
多么光明。
都是假象。
都是烟云。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以为你虽骄傲,但不至于挑衅皇权。皇帝无过,太后无错,你如今的作为,是想要逼宫不成?”
多么……
冠冕堂皇。
应圣知当下就笑了。
“要论道貌岸然,要论伪君子,你林疏澜可比我要合适。你当真是为社稷为百姓来质问于我?还是说……”
应圣知起身走到林疏澜面前。
他比他高,也比他壮。
这居高临下的,气势也压了一头。
“林疏澜,我做了你想做又不敢做的事。你不敢把真心暴露给那人看,只敢到我这里来发泄心中的怨气。”
林疏澜喉头哽住。
那人。
是哪人。
话不用说的那么明白。
彼此都能理解。
应圣知这话一出口,林疏澜脑中自然而然就浮现了那个身影。
她在笑。
她一直都在笑。
笑着。
睥睨众生。
身份摆在这里,那是遥不可及的人。
他没想过。
他怎么敢想。
正直刻板的丞相大人,只知忠君报国,哪敢以下犯上。
“你莫要胡言乱语。你自己内心龌龊,别把其他人想的和你一样。”
“你想否认?你在我这里否认,你敢不敢当着她的面与我对峙?”
林疏澜怒目而视,心中不由紧了紧。
或许。
是的,自欺欺人无用。
或许。
她早就看出来了。
“应圣知!我们不谈私情,就论是非。陛下与太后是君主,而你我是臣子,不管理由如何,你都不该如此行事!你仗着兵权横行霸道,若陛下想收回兵权,你可是要抗旨不遵?”
“是。”
他答得毫不犹豫。
没什么好犹豫。
在某个时刻。
在某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刻。
就已经做了决定。
没有什么能阻止他。
谁都不可以。
包括她。
“林疏澜,你敢,我敢。”
他知他指的是什么。
但他不敢宣之于口。
道貌岸然。
伪君子。
是。
连自己的心都不敢直视。
虚伪到连自己都作呕。
“枉顾伦常!目无王法!”
“你若在意这些,便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她!”
应圣知逼近他,逼迫他正是自己那与他同样肮脏的内心。
“林疏澜,同样是男人,我怎会不明白你心中所想。你注定得不到,不管她有没有嫁人、不管她嫁的是谁,你都注定没有机会。但是我不同。若她夫君建在,我便杀她夫君。若她夫君是皇帝……”
他便。
林疏澜猛地倒退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洪水猛兽。
“应圣知,你不怕我去告密?!”
“林疏澜,你以为她会不知道?”
“……”
呵。
全都是明白人。
只不过还没动手罢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
有什么她不知道。
“我与太后之间的事,与丞相有何关系?哪怕江山易主,你为的是黎民百姓,皇帝是谁有什么关系?太后是谁更与你没有关系。”
“在我心里确实民贵君轻,但这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这样的乱臣贼子企图谋权篡位!若无王法律例,人人都与你这般,这天下必将大乱!”
应圣知笑望着他,眉眼间尽是嘲弄。
“不要再说这些大道理,你知道说服不了我。林疏澜,你我兄弟情义比不过你忠君爱国之心。我还想再问你一句,当天下与她放在一起,你会选择哪一方。”
大爱与小爱。
大我与小我。
正直善良的丞相大人会选择哪一方。
还用说么?
“你打算犯上作乱,你置黎民百姓于不顾,你难道还想将所有罪名都安到一个女人头上?”
卑鄙无耻。
可是在应圣知眼中,林疏澜确实很可笑。
他是文人,他没有力量。
这就是前提。
这也是结论。
若非如此。
“丞相,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早晚有一天你会看清楚。”
不是他逼着他做选择。
也不是他想掀起腥风血雨。
那个女人。
她的存在,就是罪。
“我看你就是冥顽不灵!”
“所以?丞相想联手陛下将我铲除?”
林疏澜愣住。
和应圣知天生绝情不同。
林疏澜之所以对他有那么大的怨气,便是因为真心将他认作兄弟。
兄弟犯了错,他自是想要将其拉回正途。
他这样以为。
他这样看待自己的心。
事到如今,哪怕应圣知真的谋权篡位,他也不可能想将他置于死地。
他,只是个文人,不懂得、也不想见那些腥风血雨。
以理服人?
以法制人?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道理规矩都是放屁。
可焚书,可杀人。
就是这么简单。
他不懂。
最终,彼此无法理解的两人自己不欢而散。
只不过。
应圣知冷了眼,冷了脸,冷了心。
他也是真心的。
曾经。
将林疏澜当作难得可以说话的人。
他是文人,却不迂腐。
他只是刻板木讷,又不是真的老顽固。
只不过。
你说,为什么兄弟啊……纵然是亲兄弟啊,都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若是为权势为名利,应圣知就是知道林疏澜不会与他争这些,才愿意付出真心和信任。
他们可同富贵也可共患难。
只不过。
她。
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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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我最近有点疲了→_→而且……唔,打算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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