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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不曾想她会走得这般干脆,登时跑上去把伞给她撑上,才这一会儿的功夫,她的披风帽檐上就全是飘落的雪花了。
可在公孙翎眼里,这些却算不得什么,比起人心来,她觉得这个暖多了。
“明日咱们回府里一趟吧。”
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道。
“好,不过咱们得跟皇上说一声。”知道她心情不太好,墨兰小心翼翼说着。
“嗯。”
闻言,公孙翎只轻轻应了一声,便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走。
薄云暮听到她要回侯爷府的消息,也有些惊讶,便放下手里的书,将她的手握入掌心里,“好端端地,为何想要回府?”
“没什么,就是想我爹爹了。”她瞧着他,眼里含着笑意回,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也对,你进宫来之后,便极少能见到侯爷了,上回见到他也是十几日之前的事了。不然朕差人将他叫进宫里来也行,你就不用来回奔波了。”体恤到她刚刚好没多久,怕她回去又生出什么事端来,薄云暮便开口提议。
“不用,我就是想回府里走走。”
公孙翎开口便拒绝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她垂下眼睫道歉,“对不起云暮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无妨,你想回去朕不会拦着你的,那明日让许嬷嬷同你一道回去吧,路上多个人照应也好。”
薄云暮笑笑,显然不把她的失误放在眼里。
“嗯。”
公孙翎再陪着他一会儿,便自个儿先下去午歇。
薄云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漾起一阵隐晦的笑意。
他在查赵鹤唳的眼线,她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离宫。难不成,魏兆德的死让她察觉到了什么?
薄云暮坐在长椅上,仔细思虑这些事。
许嬷嬷之前一直在后宫当差,亦是薄云暮身边值得信任的人。被叫到同公孙翎一道回侯爷府,她便应答下来。
第二日,从宫中坐轿辇出来时,就已经是飘了雪的,不过墨兰给孟婆子装了炭火,此刻被公孙翎捂在手里边,轿辇内也是暖和的,并不觉得冷。
“娘娘,这是皇上嘱咐的,您喝上几口。”许嬷嬷给她热好了每日都要喝的补汤,端到她面前。
“好,我一会儿就喝。”
公孙翎笑笑,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今早起得太快,她这会儿还在犯困,对许嬷嬷端过来的热乎乎的补汤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那您等会要记得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见她似乎不太放在心上,许嬷嬷便多嘴叮嘱了一声。
“我知道。”
公孙翎依旧是对她扬着笑脸。
一路上,等公孙翎养好精神之后,侯爷府也到了。她从车辕上下来,墨兰伸手将她扶着。
公孙堂并不知道她突然回来,正好练完武,听到管家跑过来禀告说大小姐回来了,他便将手里的剑扔给管家,自己急急忙忙穿着外衫便跑出来了。
见他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己面前,公孙翎还觉得奇怪,“爹爹,您这么着急赶出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掉。”见他这带了几分窘迫的模样,她还觉得还笑。
“你个臭丫头,老夫我心疼你跑出来多看你几眼,你还嘲笑老子?”他佯装蹬鼻子上脸地指责她。
“对对对,是女儿的错。”
公孙翎笑笑,转头便将这过错揽下来。
“自然是你的错。”
与她拌了两句嘴,公孙堂才发现与她一道回来的还有一位从宫里头来的嬷嬷,看着也是有品级的。
“这位嬷嬷是?”
他疑惑地问。
许嬷嬷急忙朝他行礼,“老奴给侯爷问安,我乃皇上身边的许嬷嬷,自小便是带着他长大的。”
她低着头,很是恭敬。
“嗯,许嬷嬷她跟在皇上身边许久了,这回是皇上不放心女儿回来,特命她跟在女儿身边照看着。”
公孙翎跟公孙堂补充解释。
“那如此说来,是翎儿你的荣幸了,能得皇上这般记挂。”他摸着公孙翎的头,很是怜爱。
“是啊,云暮哥哥他近来很是照顾我,空闲时间都是陪着我的。”公孙翎满脸的骄傲,还带了些朝他炫耀的成分。
“你这臭丫头。”
公孙堂的手由摸着她的手转成捻了一下她的脑门。
众人说说笑笑着,一同走回府里。
“爹,这么冷的天您还出来练武呢?”见他这一身束装衣,公孙翎便知道他定是又一早起来练武了。
“强身健体的事,为何不做?”
公孙堂板着一张脸回她。
“按我说,你也应该这样,你瞧瞧你的身子骨,都瘦弱成什么摸样了?”捏一捏她的手臂,公孙堂都觉得自己稍一用力就能拧断。
“哎呦,您可快别说我了,您见宫里头的女子哪个一大早起来练武的?”公孙翎也不高兴了,她还想着多睡几年的懒觉呢。
“那你做那个与众不同的不就行了,反正皇上也一样会把你捧在手心里。”这些话都是父女俩人之间的唠嗑,俩人并不将许嬷嬷当做外人。
许嬷嬷也一直低着头跟在后头,时不时也笑一声应和着。
“嬷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倏然,公孙堂回过头看身后跟着的人。
许嬷嬷抬起脸来笑笑,客气地回:“侯爷还是不输当年的风采。”
“嬷嬷您可别夸他,不然今日他该乐得找不着北了!”公孙翎急忙制止她,父女俩人一板一眼的,很是欢乐。
“老爷他许久未见到小姐了,有的是话聊呢,嬷嬷您可要担待着些。”墨兰跟在她身旁,小声同她解释道。
许嬷嬷带着笑脸点点头,便不再多言。
一整日下来,她能够看得出来,公孙翎确实是想公孙堂了,与他说话就没停过嘴,公孙堂也怜爱自己的女儿,不舍得打断她的话唠。
不过这才第一日,接下来的日子如何,还不知道呢。
陈武查了几日的赵鹤唳眼线,倒是查出了一些行迹可疑的,都是当时魏兆德从宫外招进来的宫女太监,陈武也找到了一点证据,但只是含沙射影,并不够充分。但薄云暮得到消息之后,直接下令将那些形迹可疑的宫女太监全都下令斩杀了,并未留下一个活口。
魏兆德自己是赵鹤唳的眼线,那些都是他招进来的人,不管有没有被赵鹤唳收买,薄云暮都不会留下来。
一时间,宫里人心惶惶。
魏良娣在宫内坐了许久后,决定动身去找薄云暮一趟。
“娘娘,奴婢给您穿上披风。”身边的小宫女将披风拿上来,给她穿上。
去到薄云暮那儿,他正坐在里边,饶有兴致地作画。
“皇儿。”
魏良娣走过去,知会他一声,算是先打个招呼。
“母妃。”
薄云暮急忙放下手里的笔,走到她面前,扶着她坐下。
“近来宫里的传言,你可有耳闻?”握着手里暖和的杯盏,魏良娣试探性开口问他。
一听这话,薄云暮握着杯盏的手就滞了一下,眼神也冷了下来,“宫里的传言不可信,母妃不要随意听进去。”
“我知道不可信,可你这样草芥人命下去,不但宫里,就连朝中也会有非议的。”
魏良娣耐着性子劝他。
“这是朕宫里的事,谁敢说闲话?”薄云暮的语气也没刚才的好了。
“你听母妃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吗?”她将手伸过去,慢慢搭到他的手腕上,她的语气已经足够轻了。
“母妃,赵鹤唳他在宫中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线,就算他是朝中的一品大臣又如何?他始终是个臣子,居然胆敢在朕的宫里安排眼线盯着朕,您觉得朕还要善罢甘休吗?”
薄云暮的手在发抖,眼尾泛着怒意。
“那你怎么就不知道,这一切也许只是你的猜测?”赵家三代忠良,就算是到了赵鹤唳这一辈,也是辅佐了薄云暮登上皇位的,若是他有二心,当初就不会费尽心思辅佐他了。
“难道连您也向着他?”这话生生刺痛了薄云暮的心,他深邃的眼窝里带了几分猩红。
“不是,母妃只是觉得那么忠心的一个人,不会做出监视皇帝的事来的。”魏良娣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音量,生怕刺激到他。
“呵呵,那就是您不了解他了。自从朕将馥儿软禁在翊琅宫之后,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的话里落满冷言冷语。
“什么意思?”
魏良娣疑惑不解。
薄云暮的嘴角噙出一抹凉薄的笑,缓缓道:“他喜欢馥儿,而且是爱之入骨。”
“什么?!可他明明已经娶了夫人。”显然,知道这个消息的魏良娣整个人是震惊的,她怎么也不会将那俩人联想到一块。
“您不信吧?儿臣当初也不信。”他嘴角的笑意更浓,又仿若是在笑自己曾经额无知。
“那朗儿他...”魏良娣最先想到的是薄乾朗,最先担心的是皇室的血统。虽然薄乾朗已经不在世上,但他已然入了皇室宗籍。
“这一点您放心,朗儿是朕的骨肉。”提到薄乾朗,薄云暮的心就隐隐作痛。他疼爱薄乾朗不仅仅因为他是自己的骨肉,还因为他是自己可以拿去赵鹤唳面前炫耀的资本。
“前尘往事,你就不要计较了,馥儿如今下落不明,前线又靠着太史,你万万不可寒了赵家的心。”
魏良娣皱着眉头,搭在他手腕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寒了又如何?如今那太史府上就只剩一些老弱妇孺了,朕想动她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很明显,薄云暮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万万不可,就算太史不在上京,朝中还有许多他提拔上来的幕僚,他们不会服你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魏良娣很是担忧,生怕他起了杀意,但时候朝中一片混乱,骂他是昏君。
“您放心,儿臣自会安排妥当。”薄云暮却是笑笑,一脸轻松的模样。
“难道,你已经...”魏良娣眉头一紧,恍然想到他派赵鹤唳出去的目的。
“母妃,您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薄云暮不再留她,叫了两个宫女进来,作势要将人带走。
“皇儿,你若还想和馥儿破镜重圆的话,就不要动赵家的人,不要动赵鹤唳!”魏良娣却不听话地喊出声来,满脸的着急。
“破镜重圆?”
薄云暮喃喃自语,眼里带了几分不屑。
那人跑出去那么久,还特意躲着他,这么多日过去了,他不奢望还能与她破镜重圆,只要能将人找到带回来就不错了。
“阿嚏!”
赵池馥在围着火炭盆给薄乾朗织衣裳,猛然间打了个喷嚏。
“母亲,您怎么了?是不是着凉啦?”背后突然覆上一双小手,她回过头,便能见到一张小脸闯入自己的眼帘。
“没有呢。”
她摇摇头,笑回。
“没有就好,一会儿朗儿剥番薯给您吃,可甜可香了。”红棠不知道从哪儿给他找来了几个番薯,昨日给他放在火盆旁烤了一个之后,这个小家伙就嚷嚷着今日还要吃,红棠便又拿两个出来,放在火盆旁给他烤着。
小家伙坐在矮几上,盯着火盆看了有半个时辰了。
一直抿着嘴,耐心等着。
“母亲瞧着像是熟了,我拿起来看看。”听他这么一说,赵池馥的眼神才向那两个番薯看过去,只看到它表面全都焦了,昨日红棠也是烤成就拿出来剥给他吃了。
“嗯。”
小家伙点点头,很是欢乐。
赵池馥拿两根树枝将番薯夹出来,放到地上敲几下,不一会儿便见番薯裂开,里面金灿灿的肉露了出来。
“我来我来。”见她伸手就要沾上那黑乎乎的一团,薄乾朗立刻叫出声来制止她。
“太烫了,你剥不了的。”赵池馥怕他烫着那细皮嫩肉的小指头。
“母亲是女儿家,怎么能沾上这黑乎乎的东西呢。”小家伙主意可大了,说完就徒手抓上一块,忍着手指头上传来的烫意,坚持剥完给她吃。
“好吃吗?”
他咽着口水问。
“嗯,好吃,母亲吃一口就饱了,朗儿自己吃吧。”她笑着回。
“好。”
小家伙信以为真,这嘴巴也早就忍不住了,这会儿立刻将手里头的番薯往嘴里送。
红棠回来,将他自个儿拿着主意剥得手和衣袖都黑乎乎的,急忙带他下去清洗,还一边念叨着,“殿下小小年纪的,这主意倒是不少。”
这大冷天的,怕他的手碰不了冷水,红棠还特意给他拿了热水过来。
小家伙一直笑嘻嘻地不说话。
洗着洗着,红棠“哎呀”一声叫出来,“您怎么搞的?这手指头上怎么好几个水泡?”她瞧着可心疼坏了。
“水泡?”
小家伙并不知道水泡是什么?方才剥番薯的时候只觉得手指头烫得紧,并不知道是长了这些泡泡。
“小祖宗您可坐着别动,奴婢去找药来给您擦。”红棠心急死了,叮嘱完他就跑进屋里翻箱倒柜找药膏。
等擦拭完,他才觉得手指头隐隐作痛。
“下次可别自己拿主意了,奴婢来给您剥。”红棠给他吹着手指头,满脸心疼叮嘱他。
“不要,我要自己剥给母亲吃。”
小家伙却是摇摇头,并不领情。
“得得得,您自个儿想折磨自个儿那便可劲儿折磨,奴婢可不管了。”红棠鼓着一张脸,等给他处理完后,便把他带回赵池馥身边,自己出去忙活去了。
赵池馥瞧着这一对活宝,乐着问薄乾朗,“朗儿,你怎么又把红棠姐姐给惹生气了?”
“您看。”
薄乾朗伸出自己的手,手心朝上摊开给赵池馥看,“因为这个,红棠姐姐这是心疼我呢。”
“哎呦,我的小乖乖,都长了这么多水泡你怎么一声都不吭?”这一下,也把赵池馥给吓坏了。
“我不觉得疼呢,母亲不用担心。”他还反过来安慰她。
“你可是个小家伙,还没长大呢,疼要喊出来,知道吗?”赵池馥却盯着他清澄的双眼,真挚地教她。
“好。”
他应下来,还嬉皮笑脸的。
赵池馥无奈地摸摸他的脸,让他坐在自己身旁,什么都不要去玩了,生怕他手指头上的水泡破掉。
“母亲,咱们还回宫里去吗?”
不知为何,自个儿待了一会儿后,薄乾朗又开口问她这个问题。
“嗯,母亲还没在这里待够呢,朗儿不想陪着母亲吗?”她问。
“不是,朗儿只是觉得父皇这么久没见到我,该想我了。”薄云暮对他很好,他不想割舍掉父皇的这份爱。
“那若是母亲以后都不回去了,朗儿愿意陪着母亲吗?”
拿着针线的手紧了紧,赵池馥还是没忍住问他这个问题。
“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朗儿当然愿意陪着您了,父皇的身边还有漪儿姐姐呢。”
他立刻懂事地回道。
“好。”赵池馥笑着,眼里噙着泪花。
此刻能让她支撑下去的,便是薄乾朗了。
她知道燕国和乌丹国的仗还要打上一段时日,而且赵鹤唳后面的安排还没来得那么快,一切都是未卜的,赵池馥的心里很是忐忑。
一个月后,宁为粼带领燕军攻破了张江设防的第三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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