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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朝堂之上没人敢出声了,连这在朝中数一数二的燕国栋梁都怒成这样了,剩下的臣子哪里还敢乱说话。
“皇上,依臣看,太史大人今日心情不佳,此事不如改日再议。”知道这会儿薄云暮正难堪得下不来台,宁为粼很会看颜色地提了这么个提议。
他心下冷笑,不过他坐得离他们要远许多,他脸上的冷意有帝冕遮挡着,没人能看得出来。片刻后,薄云暮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太史大人回去便先好好歇着,想想看朕的这个建议是否可行。”
赵鹤唳没应答,任谁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混账东西!”
一回到御书房里,薄云暮立刻开口骂了一声,案桌上的东西也被他扫到地下,砚墨被砸了个粉碎,墨汁洒得到处都是。
魏兆德见状,急忙吩咐宫人们进来清扫。
“皇上,您可别气坏了身子。”他在一旁小心翼翼劝慰着。
“气坏正好称了某些人的意!”他满脸怒意,只要想到方才自己在朝堂上被赵鹤唳压制成那样,他的心里就百般的不舒坦。
“兴许,您可以找个机会跟太史大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魏兆德给他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有什么话只要两个人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方才你也在朝堂之上,你看看他那副样子,你觉得他会乐意跟朕坐下来好好相谈吗?!”
不提赵鹤唳还好,一提薄云暮这气就消不下去。
“兴许等过几日他就想开了。”
怕引火烧身,魏兆德也没敢再多言什么。
“最好是!”
若是他能主动来跟自己认错,那薄云暮还会正眼看他的,可若是不愿,那便是另外一种结果了。
“好了,你们先下去,朕想一个人好好待一会儿。”
眼前站着谁他都觉得心烦得很,便将人都屏退了。
“是。”
魏兆德领着宫人们退了下去。
这边厢,赵鹤唳也一脸不快地上了轿辇,有几位幕僚过来同他说了几句心窝子的话后,便离开了,在这个当口上与他走得太近对谁都不好。
“哥哥。”
就在轿辇准备出宫门时,外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叫声。
淡蓝色的帘子被人慢慢掀起来,赵鹤唳伸出头,眼中立刻有了她的影子,“你在这等我的?”
看到她额角上冒出来的汗珠,赵鹤唳便知道她定是在这等了他许久。
“其实,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必顾及我,当初是我不听你的劝硬要嫁给了皇上,如今若是他真要翻脸不认人的话,我也必定是会站在你这边的。”她朝他坚定地点下头,用只有他们俩人听得到的声音对他说出这番话。
“小姐,这边走。”
红棠在一旁把风,见到了时辰,便提醒赵池馥一声,俩人沿着墙角离开。
她想了一整夜,既然薄云暮能这么落井下石,那她也不必顾及太多了,只要看到赵鹤唳能展开拳脚做自己的事,那让她做什么都值得了。
帘布落下来之时,赵鹤唳的眼角出现了一抹笑意。直到回到太史府上,赫连珠都能看得出来。可她得到的消息却是赵鹤唳和宁为粼在朝堂之上大吵了一架,把薄云暮气得脸都绿了,这会儿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心里虽然疑惑,但她没有直接问,今日是她进门的第二日,他们得去给林氏问安,“大人昨夜睡得可好?”虽然成了亲,但赫连珠还是会尊称他一声“大人”。俩人穿过院子里没话讲,她便找话跟他说。
“睡得很熟,小珠呢?”
他侧过脸,眼神落到她身上。这还是他今日回府里来,眼神第一次真正看向她。
“我也睡得不错。”
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这么亲近,赫连珠的心里定然是高兴的。气氛变得缓和起来,她连进到玉竹院里都是心情雀跃的。
林氏见到他们俩人并肩走进来,俩人身上都带着神采奕奕的光,便知道俩人契合得很,这笑当即就从眉眼间露出来了,“来,那些虚礼行过便坐下吧,可别累坏了。”
眼看着都快要到午时了,赵鹤唳才和赫连珠一同过来问安,林氏不用问他便知道是在朝堂上耽搁住了,而赫连珠能等他这么久,还半句怨言都没有,也真是不容易。
“张嬷嬷,让后厨里的人手脚快些,早些上菜。”她转过头,吩咐身后的张嬷嬷,“老奴这便去吩咐。”她应承完,便退了下去。
林氏将眼神收回来,看向他们,“你们今日就留在这用午膳,昨日人多,我们都没能坐下来好好吃顿饭。”林氏越看赫连珠越是喜欢,真是一刻也不想撒手。尔后,她又吩咐人去将杜氏叫过来,这样热闹的日子,她也不想杜氏一个人在院子里孤零零的。
“您老人家若是高兴,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过来同您用膳。”赫连珠不知道如何讨林氏的欢心,但看自己和赵鹤唳能陪她用膳她便这么高兴,便顺着她的意往下说。
“若是能日日过来必定是好的,但你们也要有自己的时间,不必围着我这个老婆子转悠的。”林氏心里很清楚,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便没有强求他们。
“您说了算。”
相处得不多,赫连珠便不敢说太多话,怕言多过失。
“唳儿,你可得加把劲,我已经有两个外孙了,还想要一个亲孙。”林氏笑得合不拢嘴,一想到等赫连珠生下个儿子,这赵家的香火便也都圆满了,林氏的心里就高兴。
“母亲,还早着呢,您也不想小珠一嫁进来就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吧?”赵鹤唳亦是给赫连珠打了圆场,算是替她解了围。
“也是,慢慢来,慢慢来。”只要是他肯娶妻,已经是迈出一大步改变了,林氏不会逼他太紧。
不多时,杜氏从外面走进来,她笑着道:“打从外边就听到你的笑声了,这有了新儿媳就是不一样,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她看着正堂里的三人,脸上堆满笑意。
“那可不,以后啊就不需要你这个老婆子过来陪了,你自个在你那院子里寻乐子吧。”
林氏抓着赫连珠的手,挤兑她。
赫连珠则对着杜氏笑笑,恭敬地朝她行礼,“给杜姨娘问安。”
“乖,好孩子,唳儿挑的人是不会出错的,我看着也实在是喜欢得很。”就连杜氏,也露出欣慰的目光来。
“我听说你的医术了得,那今后府上若是谁有个头疼闹热的,便来找你了?”想起她是天烬国的医女,杜氏便开口道。
“好,我学医术本就是为了治病救人,你们有事自然是要问我了,不必怕我会累着。”
赫连珠原本还怕她们太过客气不让自己动手,既然杜氏抛出这么个话头,她定然是要接下来的。
“那我便不用担心了,大娘子,您也别忧心自己的儿媳妇会累了,我会好好帮您照看她的。”杜氏说完,又把这话重复一遍给赵鹤唳听,生怕他也担心赫连珠会累着。
“行,我先放过你这一回。”
林氏今日高兴,便不跟杜氏计较。
“菜做好了。”
恰好这时,张嬷嬷也端着菜上来了,众人这才起身挪动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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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薄云暮过来看小皇子时,整个人的神情都很不对劲,“你的哥哥可真是有意思,居然敢在朝堂之上跟朕叫板?”
可见,他还是将这股气撒到了赵池馥的身上。
“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皇上怎么不扪心自问自己有没有做错?”知道他是来同自己吵架的,赵池馥从他手里硬抢过小皇子,交到奶娘手里边,“下去伺候小皇子睡觉。”
她不想让薄乾朗听到他们俩人吵架,孩子还小,很容易就会被吓到。
“是。”
奶娘接过来,下一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朕是皇帝,他理应事事都顺着朕的心意去做,而不是在朝堂之上驳斥朕的意见!”
他的怒气一整日都无处可散,赵池馥这儿是他唯一的发泄地,谁让她是赵鹤唳最疼爱的女子。
“皇上跑来同我说这些,想要证明什么?证明您一点错也没有?”
赵池馥讽刺地笑笑,整个人脸上俱是失落,又是无奈,这人简直不可理喻,让她一刻都不想与他多待。
“朕本来就没错,他违抗朕的旨意,不娶乌丹国的公主已经破坏了朕的计划,这燕国若是变乱,有他的一份功劳!”国与国之间的那些利益关系,薄云暮知道赵池馥不了解,他便只数落赵鹤唳的罪状,想要减轻赵鹤唳在她心中的份量,他好能让她完全归属于自己。
闻言,赵池馥笑了笑,走上前去凑近他冷眼道:“也有您的一份功劳。”
“怎么?连你也要与我作对吗?”薄云暮嗤声笑出来,眼底满是凉薄。
“你若是做那些有悖君臣之义的事,我便要跟你作对,而且我哥哥扶持你坐上这个位子,你非但不感激他,反而还落井下石。薄云暮,你是不是当我们赵家的人好欺负?!”
“啪!”
当她这番话说出口之时,随之落下的,是薄云暮落在她脸颊上的巴掌印。霎时间,她的脸颊上泛起一阵红印。
惹人注目。
“呵呵呵。”
她捂着自己的脸,笑出声来,“真有你的,自己在朝堂上受了气,跑回宫里打自己的妃子。”
他的变化,不仅让赵池馥痛心,更是心寒。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今日去看了你哥哥,还告诉他,让他遵循自己的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凑到她耳边,满眼的怒意。
“没错,我便是去告诉他,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的,这有错吗?若不是他,你今日才不会坐上这个皇位!”
既然把话说破,赵池馥便不再藏着掖着。
“行,那我便让你看看,没了他朕到底能不能将这个皇位坐稳!”松开抓住她衣襟的手,他疾步走出翊琅宫,还吩咐外边的两名侍卫,“好好看着馥娘娘,没有朕的指令,不能让她出这个院子半步!”
“你要对我哥哥做什么?!”
赵池馥从里面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想要问薄云暮,可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门外。
这是要囚禁她对赵鹤唳下手了,赵池馥被那两个侍卫拦下来,任凭她歇斯底里地叫着,外面也没有人回应。
她瘫坐在地上,刚嫁给薄云暮的那会儿,还是在年末。
正月在浓郁热闹的气氛里过去,二月一来,上京的倒春寒便也跟着来了,倒春寒比深冬里还要寒,是透彻心骨的寒,还整日里下着小雨,赵池馥已经有好几日没出过屋子了。
薄云暮这段日子都在宫里和潜府里两头跑,偶尔会过来看一下她,两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他时不时还会在她屋子里留宿。
许嬷嬷盼着她能给薄云暮生下个一儿半女的,便时常给她炖补汤喝,赵池馥捏一捏自己的肚子,能感觉到最近都长了点肉。于是,许嬷嬷再给她端补汤来时,她连忙摆了摆手道:“我不能再喝了,喝点清淡的就行了。”
“皇妃这怎么行,您和殿下都成亲这么久了,这肚子还没动静,指不定皇上也盼着您能给殿下添个孩子呢。”
许嬷嬷在宫里待过,后宫里的嫔妃们为了怀上龙种,什么样的伎俩都能弄得出来,龙嗣可是她们往上爬的法宝。赵池馥虽不是后宫里的女人,可到底是皇家的人,与她们也并未有太大差别。
“可我与殿下成亲才不到三个月,提孩子未免也太快了些。”她笑得有些尴尬。
“不快,再有几天便有三个月了,您也别嫌早,若是一年半载的都没有个孩子,会被上京的官眷们戳脊梁骨的。”
许嬷嬷端着手里炖的补汤,不愿退步。
“她们要真给我戳脊梁骨,我有的是法子对付,您就别操心了。”她极力劝阻,让她把心放回肚子里。
许嬷嬷见劝说无果,便只好作罢。
赵池馥松了一口气。
红棠在一旁给她布菜,见许嬷嬷出去,才敢开口:“小姐,您别听许嬷嬷说的话,您爱怎么来就怎么来,就算是没有孩子,殿下也一样宠爱您。”
“我怎么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是殿下身边的嬷嬷,自然盼着殿下能有自己的孩子,我都明白。”
她豁然道。
“您不多想奴婢便放心了。”红棠放下手里的筷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掏出今早府里让人送来的帖子,交到她手里,“对了,今早太史府里遣人过来,说三小姐要嫁人了,将帖子送了过来。”
红棠将手里头烫红的帖子递过去,“三姐姐也要嫁人了么?”赵池馥放下手头筷子,接过来看一眼,“还是张太傅家的公子,张明谦。”她念着帖子上的名字。
“大娘子待三小姐真是不错,给她找了这么一个好夫家。”张太傅在朝中的地位也算高崇,张明谦是上京出了名的孝子,对家中的两位老人敬重爱戴,从不在外拈花惹草。
“大娘子人是极好的,就算是以前杜氏老顶撞她,她也会一碗水端平,哪个庶女都不亏待。”
赵池馥合上帖子,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是啊,那些人还不知道感恩,真是难为大娘子了。”红棠嘟囔一声。
“好了,如今我们都出嫁了,以后大娘子就不必那么操劳了。”赵池馥记着上面的日子,是下个月初六,三月是个草长莺飞的月份,是个好月。
“是啊,就剩大公子还未娶妻了,等大公子的好事也办了,大娘子便可以颐养天年了。”
红棠乐呵呵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赵池馥怔了怔,但很快恢复了神情问:“我让你打听哥哥病情的事,你可有打听到?”
“哦,大公子的病已经好了,前几日便能去上朝了。”红棠挠挠头,她这几日忙得晕头转向的,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后来回到太史府,她才发现自己出嫁了院子里也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我,回来拿点东西。”碰到赵鹤唳后,她极力掩饰自己显露出的尴尬。
“哥哥若是介意,那下次我叫人回来取便好。”见他盯着自己看不说话,她一颗心七上八下,便回了句没来头的话。
他急忙收起自己出神的神色,回道:“没有,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不要派人回来,这院子本就是你的,你出嫁了也是你的。”
“哥哥日日都派人来清扫,其实不必这样的,我一年又不回来几次,倒反麻烦了。”她站在门口,他站在门外,两个人就这么对站着说话。
“如何会麻烦?他们本来就是负责清扫这个院子的,我只不过让他们做原来的活罢了,不费几个力气。”
“对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香樟院里的海棠花开得可好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以前她在府上时,就老爱往香樟院里跑。赵鹤唳想起来,便开口提醒她。
“不了,以前喜欢,现在长大了,便觉得花都长一个样,我回潜府里看也是一样的。”
她赔着笑,从他面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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