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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作品: 笼中雀 |作者:凉小小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12-25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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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红棠连着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等她的手指头碰到她后肩时,她才反应过来,“你叫我?”

“嗯,奴婢已经叫了您好几声了,想跟您说咱们该过去了。”迎亲的队伍都已经从赫连珠的宅邸离开了,再不过去,恐怕连她进门的热闹都没得看了。

“你说我该送哥哥什么新婚礼物好?”

她看到自己手指尖转动的手镯,还在为给赵鹤唳送新婚礼物而犯愁。

“大公子他疼您,您送什么他必然都会喜欢的。”红棠笑了笑,显然是在告诉她不必为这个而犯愁。

“可我不想随便送个礼物就完了,要花点心思才好。”就像这个的镯子上边刻着的明月星辰,一开始赵池馥还不明白代表的是何意,可等她有一晚拿着镯子看向布满星辰的夜空时,才恍然明白赵鹤唳的意思,他送她这个镯子的寓意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如同明月星辰那般高,任何人都不能随意企及得到。

“可最花心思的您已经送过了,还能送什么呢?”红棠也犯难了,想当初赵池馥为了给赵鹤唳绣个荷包,花了整整几个月的时长,如今还能有什么比她送他的那个荷包更贵重?

“先过去吧,总会想得到的。”

成亲的现场必定热闹非凡,未免吓到朗儿,赵池馥便没把他带上,只叮嘱了奶娘要好好照看,还摆脱了魏良娣,让她替自己照看朗儿一日。

魏良娣自是知道她要回太史府上参加赵鹤唳的成亲之礼的,顾及他们俩人是兄妹,她便也没多嘴说什么,只提醒她一句,“馥儿,能早些回来便早些回来,太晚我怕暮儿他不高兴。”

薄云暮如今与赵鹤唳的关系暗地里闹得很僵,朝中已经有人隐隐约约看得出来,但都不愿意明说。魏良娣也是考虑到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还隔着一个赵池馥,便想让她找准自己的位置,如今她已然不只能算是赵家的人。

“母妃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她也得为薄乾朗考虑,很快便答应了她。

魏良娣欣慰地点点头,“我便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给了她一个笑容后,她松开眼前人的手。

红棠给赵池馥披上披风,低调地从后宫离开。

如今宫里头还没什么妃子,没人说她的闲话,但薄云暮这边也在派人留意着她的动静。当乘风将赵池馥出宫的消息告诉他时,他抓着茶盏的手指头明显收紧了一下,“看她几时回来。”若是不让她去,她定然是要与自己闹翻的,薄云暮也清楚她的性子。

“卑职明白。”

乘风回应下来,便匆匆退出去。

迎亲的队伍从辰时忙活到了午时,才走进太史府的府门口,赵池馥匆匆忙忙赶到府门口时,恰好见到赵鹤唳迎着红轿子里的新娘子下来,喜婆在前面引着他们俩人,新娘子跨过火盆后,便算是进了家门。

张嬷嬷搀扶着林氏,赵意宁和杜氏也相携着,大家伙欢声笑语地迎着这门亲事,在场的宾客也都热热闹闹的。如此盛况,看得赵池馥眼眶发热,若这场亲事是真的便好了,她心里也会欣慰许多。

赵鹤唳一下轿辇便寻着她的踪影,太史府的家眷里就看到林氏她们,他不自觉地回过头来,恰好见到红着眼眶站在府门外的她,正颇为动情地盯着自己看,“过来啊。”

他小心翼翼地朝她招手,用唇语唤她。

她急忙收起神色,笑着朝他走去。

“大公子,咱们该进去了。”恰好此时,喜婆开口叫了他一声。新娘子一跨过火盆,新郎官是要牵着她入厅堂拜堂的,一刻都不能耽搁。

赵鹤唳自然是听到了,但他的脚步没动。

他在等前面朝他走来的人,仿若那个人才是他想携手走进赵家厅堂的人。

“夫君?”

就连赫连珠,都等不住唤了他一声。

走到他跟前的赵池馥,听到那声“夫君”,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她的神情变得为难起来,没再继续往前走。

“馥儿,到大娘子这儿来。”林氏见到她过来,兴上心头便叫了她到自己身旁来。

“哎。”

赵池馥咽下喉间万般酸涩,扬起笑脸朝林氏走去。

赵鹤唳收回那只外人没瞧见的手。

此时的赫连珠,看着那双从自己眼前走过的花纹锦鞋,心下便了然。

在喜婆的指引下,赵鹤唳牵过赫连珠的手,相携着进了厅堂拜堂。喜宴一直持续到夕阳西沉,宾客们才渐渐散去。

由于薄云暮想要赵鹤唳娶的是乌丹国的公主陈紫菱,是以,朝中的臣子们来的不算多,都怕皇上会怪罪下来。

“你今日怎地来得这么晚?”

用完席面,在院子里招待宾客们差不多,林氏见眼乏了,便让赵池馥扶着自己回玉竹院。

“您也知道,我在宫里还有个小祖宗。”赵池馥笑言。

“你那个小祖宗可会认人了?”一提到薄乾朗,林氏的话头便被挑了起来,那小家伙和赵意宁的小家伙不同,安分得很,林氏抱他时他总不哭不闹的,安安静静待着,特别讨林氏的欢心。

“会认得一些了,像我他是认得出来的。”赵池馥的眼里带着光。

林氏也在乐呵呵地和她说着花,俩人聊了一会儿,这玉竹院便也就到了。等赵池馥将人伺候歇下要离开时,林氏突然将她叫住,她回过头来,看着满眼苍老的林氏问:“怎么了,大娘子?”

她朝她叹了声气,似是久久才回复过情绪来,“其实我一早就知道,唳儿他心里有你,只有你才能入他的眼,可是没办法,你们是名义上的兄妹,无论他将你藏得有多严密,你都是他的妹妹,你们俩人,是不可能的...”这些话,林氏憋在心里很久了,此刻就算是释怀了说出来,她也还是没忍住流下两行泪水。

赵池馥急忙拿帕子替她擦着眼泪,哽咽道:“大娘子,您别这么说,我也一直只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而已。”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若是珠儿和唳儿真的没缘分的话,那...”说到这,林氏就再也说不下去。

“您别说了,哥哥和珠儿姐姐定会白头偕老的。”说是安慰也好,欺骗也罢,此刻的赵池馥想让林氏相信,赵鹤唳和赫连珠是真的在成亲,不是为了破薄云暮的局还办的一场假婚礼。

“好。”

如此,林氏便没再说什么。

亲眼看着她睡着后,赵池馥才从玉竹院里出来,眼见着天色也不早了,她谨记着魏良娣的叮嘱,瞧了喜庆的弘义楼一眼后,最终还是将身子转向了通往府门口的方向。

赵鹤唳的屋子里,只有赫连珠一个人坐在里面,连清告诉自己,赵鹤唳在忙着陪府上宾客,还没回来这么快。但她抓着的衣襟的手一只没有松开,她心里清楚,他无需陪那些宾客,他们也会拥护他。

赵池馥一直以为赵鹤唳在忙着的府上的事,可没想到,就在她要走到府门口时,廊边上正站着那个身穿红袍的人,看惯了他穿紫檀色的朝服,赵池馥觉得他穿红袍也很俊朗。

“一句恭贺我的话都还没说,就着急回去了?”待她走到他跟前时,他拦下了要出府门的她。

“恭喜哥哥和嫂嫂喜结良缘,定要早生贵子。”她笑着回。

“你知道,这不是我所愿意的。”明明是自己要她说的话,可等她真的说出口时,他又不乐意了。

“好好待珠儿姐姐。”

扬起唇角说出这句话后,赵池馥抬脚就走,她不能再逗留了。

“馥儿。”

赵鹤唳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她给躲了过去,他的手在空中扑了个空。

“大公子,祝您新婚快乐。”红棠也匆匆留下这一句恭贺他的话,便低着头追上赵池馥的脚步,主仆俩人一前一后上了轿辇,独留赵鹤唳在原地站着。

等院子里的热闹声响过来时,他才心神恍惚地回到洞房中。赫连珠知道他们今日不过是走个过场给世人和薄云暮看,是以,在赵鹤唳回来之前,她便擅自将红盖头给揭了下来。此刻见到他人失魂落魄地走进来,她急忙站起身子去扶他,“您没事吧?”她开口问。

他摇了摇头,坐在茶榻上对着她道:“你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赫连珠松开扶住他的手,唇齿动了动,走到圆桌边上拿起她倒好的那两杯交杯酒,走到他面前,支吾着道:“我知道我们今日做的都是些虚礼,可我听先人们说喝交杯酒能讨个好兆头,如今大人和皇上的关系闹得正僵,我想替大人讨这个好兆头。”

闻言,赵鹤唳怔怔抬起脸看,看着眼前真挚又有些笨拙的人,忽然就眉开眼笑起来,“好,我也想讨这个好兆头。”他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站起来与她一同交杯一饮而尽。

“大人定是会早日摆脱这段不顺心的日子的。”她笑嘻嘻地,将自己和他手里边的被子放下。

“热水我已经叫下人们备好了,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一会儿才好入睡。”闻着他身上的酒味,赫连珠知道他喝得不算多,可为了让他消除疲劳,她还是想让他安心地洗个澡,这样睡得才熟。

“那你呢?”

见她身上的衣服还是白日里拜堂时穿的,他疑惑地问。

“我晚些再些,我想多穿这身衣裳一阵子...”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红烛摇曳,在她的脸脸庞上映照出一片红晕。

赵鹤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可只能点点头,便转身走到屏风后边,屏风上剪影出一个正在沉思的他。

伺候着他躺下,赫连珠才叫连清进来伺候自己洗漱,随后便也和衣躺下。

魏良娣见赵池馥回来得准时,这心里的一颗心便也放了下来,“朗儿方才闹了一会儿,让奶娘抱去哄着睡觉了。”她跟赵池馥说一声薄乾朗的事。

“我去瞧一眼他。”

一日没见到自己的儿子,她还怪想念的。

“好,那你忙完也早些歇息。”魏良娣没再多留,出了她的翊琅宫。等走到宫道上时,她径直朝薄云暮的寝殿方向走去。

到那时,恰好撞见乘风跟他禀告赵池馥的事。

“母妃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见她突然来到自己的寝殿里,薄云暮开口问她。

“你别把馥儿看得太紧,她怎么说也是你的正妃,你总该放点权力给她。”赵池馥表面上看着听话,但内心是个坚强又执拗的人,这一点魏良娣看得出来。她怕薄云暮将人逼得太紧,最后收不了手。

“儿臣心里自有分寸。”他漫不经心回道。

“你也别怪我多嘴,馥儿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你能把控得了的。”魏良娣给了他几句忠告,便出了他的寝殿,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聪明,只是有时会容易走入弯路,让自己陷进去,需要她时不时地出来提点几句。

她人从他的寝殿回去后,薄云暮确实陷入了沉思中,他又何尝不知道赵池馥是自己把控不了的,可他想要让她知道,既然做了自己的女人,就别老想着胳膊肘往外拐,定要和自己站在同一条道上才行。

.

次日,赵鹤唳久违地出现在了朝堂之上,这是宁为粼入燕朝为官以来,他第一回出现在朝堂上。朝臣们都知道他昨日娶了天烬国的医女,未正式上朝之时,没去吃喜宴的臣子都纷纷过来恭贺他,足以见到他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宁为粼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赵鹤唳没娶陈紫菱,他心里还高兴得不得了,此刻看他也竟然看顺眼了不少。

俩人都没主动和对方说话,但都静静观察对方的动静。

宁为粼在燕朝坐的也是太傅的位置,官阶只比赵鹤唳的低一级,足见薄云暮对他的重视。而他也十分争气,入朝不到十日,已经连着献出了两条治国国策,并在朝中博得了好名声,此刻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几位幕僚在围着,跟他讨教治国之法。

赵鹤唳在心里冷笑,曾经的对手如今要反过来教自己的同僚治国之法,实在是讽刺得很。恰好这是,薄云暮从外边进来走上了大理石台阶上,坐到主位上,底下的朝臣急忙行礼。

等臣子们都平身之后,他看向稀奇不已的赵鹤唳,“太史大人终于肯来上朝了。”他笑里藏刀。

“之前没来是在忙着处理亲事,如今成完亲了必定是要来上朝的,谁让我是这朝中的太史呢,官命在身。”

赵鹤唳也向他回着场面话。

“说到大人的亲事,你可不厚道,明明对朕说的是中意的是乌丹国的公主,怎的转头就迎娶了天烬国的医女?”

薄云暮得将这盆祸水引到他身上,并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是臣的疏忽,让皇上误以为臣对乌丹国的紫菱公主有意。其实臣不过是在城外发现她的踪迹,便抓回来想要让皇上发落罢了,没曾想皇上竟让太傅大人入朝为官,还将紫菱公主留在了上京中。”

他皮笑肉不笑地将这番话说出来,朝堂上的臣子都隐隐约约闻到了俩人之间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你还别说,太傅大人治国很有一手,朕还时常同他切磋呢!改天太史也一起来!”

薄云暮装傻充愣道。

“臣可不和这种落井下石苟且偷生的小人一同切磋!”下一刻,赵鹤唳便冷声拒绝。这下,朝中的臣子都瑟瑟发抖围观着这场无声的硝烟。

宁为粼笑了笑,缓缓看向对面的人笑道:“能苟且偷生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大人若是心里有怒便直接对本官说,无需这样阴阳怪气的。”

“我不需要阴阳怪气,明眼人都知道本官说的便是你!”

以前这个人以使臣的身份来到燕国时使了多少阴招,朝中的许多臣子都还历历在目,就算是他今日和他们站在同样的位置,但赵鹤唳相信他们肯定也没有忘记过往的种种。

“太史大人说的是,如此阴险小人实在是配不上在我朝为官!”臣子中,有人站出来附和了赵鹤唳的话。

“没错,本官尚未忘记当初这小人对我们燕国做的一切!实在是难以同他成为幕僚!”

又一个臣子站了出来。

“对,太史大人说的是!”

...

朝中的应和声越来越大,方才还围在宁为粼身边同他请教治国之道的那几人,都纷纷低下头缩到角落里,不敢轻易替他说一句话。

眼看着这些人的心越来越靠向赵鹤唳,坐在龙椅上的薄云暮发话了,“都别争了!朕让太傅留在朝中自有朕的道理,若是有人看不惯,可以和太傅一样拿出治国之道来,一道同台竞争比个高下,再下定论朕的决策有没有错!”

这一番话,让方才热议的臣子们都纷纷噤声,不敢再多言一句。

“呵呵呵。”唯有赵鹤唳笑了笑,“臣身为燕国臣子,做的治国之道都是为了燕国的百姓,而不是为了同燕国的敌人一决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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