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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王见到自己的女儿跟着燕国的太史一起回到府上,眼里不禁生出打量这俩人的神色来,赫连珠不轻易带男子回来,这是第一次,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爹爹,这位是...”
赫连珠知道他有见过赵鹤唳,但还是想正儿八经的介绍一遍。
不过,被赵鹤唳拦了下来,“让我来说吧。”自己是到这来跟赫连王提亲的,他不能让赫连珠自己说。
“王爷,今日我与赫连姑娘一同回来,是想要跟您提亲,求您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我。”
他的双眸明朗,看着坐在主位上的人。
赫连王盯着屋子里面和外边堆着的提亲礼,那一箱箱的,算是彰显了自己和赫连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本王知道,太史大人在燕国中声望很高,有很多名门闺秀想要嫁给大人,但大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对于赵鹤唳,赫连王虽然对他了解不深,但此人太过出名,他的事迹几都乎在三国之间互相流传过。他们都知道,太史大人是不轻易接近女色的。
“以前不接近女色是因为我没遇到让自己动心的。”赵鹤唳微微笑道。
“可你都跟珠儿认识这么久了,为何等到这个时候才来提亲?”他和赫连珠相识的事,赫连王一早便知道了,只是没有跟赫连珠明说过罢了。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疑惑,认识了那么久都没来提亲的人在这个时候突然过来,跟“动心”这两个字恐怕扯不上关系。
闻言,赵鹤唳主动将赫连珠的手握进手掌心里,算是给了他一个明示,“王爷关爱自己的女儿,这个我可以理解,正因为我跟小珠相识已久,我们足够了解的秉性,所以这一回才决定喜结连理。”
赫连珠看着自己被他抓牢的手,心间上此起彼伏着,连眼角都忍不住流露出温柔的笑意来。她不自觉地,回握紧他的手。
赵鹤唳感受到了她这个变化,但他什么都没说,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赫连王看着他们俩人这副恩爱的样子,赵鹤唳他不知道,但他能看得出来,自己女儿是真心喜欢她面前的男子的。只是她要远嫁去上京,嫁的夫君又是有勇有谋的人,他这心底还是有隐隐担忧,“这样吧,大人让我同珠儿单独谈一谈可否?”
他开口问赵鹤唳,后者不假思索,直接便点了点头。
赫连珠收起自己的心神来,松开赵鹤唳的手,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等赵鹤唳出门后,赫连王才开口问她,“你是真的想嫁给他?”
“嗯,女儿是真心的。”她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这一点赫连王的心底里比谁都清楚。看到她这个眼神,他便确认了。
“那你可做好远嫁他乡的准备了?”这意味着,她到了上京之后只能依靠赵鹤唳,若是在他那受了委屈,她便没人可依靠了,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一个人扛下来。
看到父亲问自己这句话时湿润的眼神,赫连珠也怔了怔,喉咙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久久才能发出一声回应来,她轻言道:“爹爹,女儿做好准备了。”
自母亲离世后,她从小到大便是跟父亲相依为命,虽然自己只有一个女儿,但他从来不阻止她做任何事,一个女子想要周游列国,他没有做任何阻挠,便让她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去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人生,只有在她累的时候,他会做她的停靠点,让她回来窝在自己怀里,感受家庭、父爱的温暖。
“好,我的珠儿还是长大了。”赫连王欣慰的点点头。
看到这一幕,赫连珠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朝赫连王奔过去,窝到他的怀里,同从前一般哭泣着,她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袍。哭声从厅堂里面传出来,赵鹤唳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他凝着满院的箱子,心里滋生出一阵愧疚感,赫连珠或许是自己有愧最多的人。
约莫到了酉时,赫连珠才从里面走出来,她对着赵鹤唳轻言道:“爹爹他答应了,说是亲事可以由你们太史府来做主,只是八抬大轿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也在忍住心里的悲切跟他交待。
“好,我答应你。”
此刻无论她说什么,赵鹤唳都会答应她。他敛敛眉,将人一把抱到怀里。
当晚,赫连王留下他们在府上用晚膳,虽然他心里难受,但还是要跟赵鹤唳喝几杯酒,如此才能纾解心中的烦闷。况且,他还要叮嘱他几句的。
赵鹤唳没喝多少,赫连王要他陪酒他就陪着,但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席到一半时,赫连王已经醉了,他用酩酊大醉的语气正儿八经对着赵鹤唳道:“珠儿是我唯一的一个女儿,她嫁给你之后你可要好好待她,莫要欺负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别看我身在天烬国,可我宝刀未老,我杀到燕国去也就是两日的事。”赫连珠趁着酒劲,将自己想说的话都一并说了出来,也不怕赵鹤唳心里不舒坦。
他扶住眼前的人,让他坐好身子,才恭恭敬敬回他,“您放心好了,我定会好好对小珠。”
这句话他不单是对赫连王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可赫连珠却当做他是无心之说,不过是拿来安慰赫连王的罢了,便没放在心上,只吩咐下人去煮些醒酒汤,端上来给王爷喝。
“这才对嘛,况且你的声望那么大,你若胆敢对珠儿不好,这三国之内便都会流传你的骂名,到时候你更不好受。”这是赫连王用来对付他的杀手锏,便是毁坏他的名声,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喝醉时已经将自己的杀手锏给不小心暴露出来了。
“您说的是。”
他说什么赵鹤唳都应和着,一声不都不说,怕扫他的兴。
俩人又在那里拉扯了半个多时辰,下人们才将醒酒汤给端上来,连清急忙拿给赫连珠。她走到赫连王身边,对着他轻声道:“好了爹爹,您该醒醒酒了。”她的话是极为管用的,赫连王一听便乖乖地坐着不再动。
一碗醒酒汤很快被她喂了下去,得亏他配合得好。
“好了,扶王爷回去歇息吧。”见他的神智得到一丝纾解,她急忙回头吩咐下人们。
“是,小姐。”
下人们应答一声,便上前将赫连王扶下去。
“有劳你了,听我爹唠叨这么久。”赫连珠将手里的空碗递给连清,抱歉地对赵鹤唳道,脸上颇带着些不好意思。
“没事的,你之前帮了我这么多,我就陪王爷喝顿酒讲些话而已,算不上是什么苦差事。”
她的客气反倒让赵鹤唳不自在,自己能给她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相较于她替自己做的,简直是不足九牛一毛。
“明日还要早起赶着回去,您先回院子里好好歇息吧。”眼见着夜已然深了,赫连珠便不再与他相谈过多,他们还得赶时间回去操办成亲之礼。
“你也早点睡。”
叮嘱她一声后,赵鹤唳才放心离开。
“小姐,奴婢看老爷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您可要努努力,将这门亲事变成真的,这样老爷也能放心了。”连清看着小姐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这是真的话她就更高兴了,所以便对赫连珠说要努努力,让这门假亲事变成真亲事。
“你说什么呢?这哪能那么容易就变成真的,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心思。”赫连珠打趣她一声,并叮嘱她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主仆俩人才回院子。
次日一早,在赫连王府里一同用过早膳后,赫连王便将他们俩人送到门口,亲眼看着他们离开天烬国。
这一别,他还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再见到自己的女儿。
回到燕国后,街头上已经隐隐传出太史大人要成婚的消息,只是要娶的是哪一家的小姐还不得而知,不过这给了赵鹤唳很好的掩盖,他可以给薄云暮卖个关子。而他的府上也已经传出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这都是林氏命人准备出来的。
按照礼数,赫连珠还不能住进太史府,赵鹤唳便以赫连王的名义,在上京里给她购置了一处宅院,是敞亮气派的一处京户家院,能衬得出她与他是门当户对的。
林氏之前也见过赫连珠,对她她自然是满意的,只要是赵鹤唳能够成亲,她心里便高兴。
所有的一切都在秘密进行着,起先薄云暮以为赵鹤唳是想通了,自己先布置了一番来迎娶陈紫菱,可到他成亲的那一日,他才知道自己的预料错了,他要娶的人根本就不是陈紫菱,而是赫连珠!
“哐当!”
他手里的茶盏被他扔到地上,茶水四处飞溅。乘风和陈武站在他面前,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向他的神色。不用说,此刻的君王脸色必定是难看的。
“怎么这件事你们就一点风声都没打听到?”他想不到自己在赵鹤唳的身边安插了那么多眼线,会让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
“之前的那些眼线,都被太史大人给掉包换上自己的人了。”这上京里若论谁的权力能和皇上一样大,那便是赵鹤唳了。
“混账东西!”
薄云暮怒斥,也不知是在骂他们两个,还是在骂赵鹤唳。
俩人的身子没有抖动,只有脸上生出心悸的神色。在君主面前,他们是不能容许自己表现出害怕来的。
如今陈帝已经回话了,但赵鹤唳却娶了天烬国的医女,这让薄云暮左右为难,整个人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翊琅宫里,赵池馥抱着小皇子,在拿着手里的镯子发愣,这枚镯子是她出嫁时赵鹤唳送给她的,如今已经两年过去了。
那一日府外鸣着一阵阵鞭炮声,来的人很多很热闹,她的手由张嬷嬷牵着,觉得很心安。虽是第一次,可也自自然然受着,没觉得有忐忑之处。
要出春华苑时,俩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怎么了?”她看不见前面的路,只能开口问她们。
“大公子来了。”
张嬷嬷贴在她耳边轻声道。
闻言,赵池馥抓着她的手一紧,指尖都凉了几分。
“今日你出嫁,我还未送你礼物。”
他走上前来,张嬷嬷和红棠松开她的手,退到远处。
没了可以支撑的人,赵池馥的心里不知怎的忽然慌起来,“不用了,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便是。”
她颤着声回。
“要的。”
东西他已经准备好了,从袖子里拿出来,递到她的红盖头下。
赵池馥颤抖的眉眼瞧见一个红木盒,上面雕着一朵梅花和几片雪花,很衬她今日出嫁的冬景。
她缓缓伸出手,将红木盒接下来,放进嫁衣袖口里。
“这段路让我来送吧。”
还有几步路便到春华苑外了,出了这院子,她便要向另一个男子走去,他朝她伸出手,她将冰凉的手放入他温热宽厚的掌心里。
俩人牵着手走在前面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痛得他心口都在颤抖。
等她的手从他掌心里脱离,他眼底的悲伤才彻底显露出来,从今往后,她的命运便跟前世轮回。
你的命数我做不得主,但会竭尽所能护你周全。
赵池馥只觉得方才的暖意还在手掌心里,便被一双手又重新接了过去,等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这回牵着她的手是薄云暮的,可她的脸怎么好像冰冰凉凉的?她抬手摸了摸,才发觉自己什么时候流泪了都不知晓。
“皇妃。”
外面是一声温柔的叫声。
第二日,赵池馥是被人给推醒的。
她昨日被府上的嬷嬷安排着做这个做那个的,原本就有些累,后面趴在薄云暮身旁,手搁到他身上后便睡着了,还睡得不错。
“起来这么早?”
往常在太史府里,这个时辰她还没睁眼呢。冬日里太冷,她一般是不愿起的,出了被窝只觉得冷得不行,便养成了冬日里睡懒觉的习惯。
“你忘了昨夜我跟你说什么了?”
薄云暮已经坐起身子,他的墨发披散在肩上,眉头皱得不行。
赵池馥挠挠头,眼眸子一亮才想起他昨夜同她说的话,“对对对,今日要进宫去敬茶。”
恰好,屋外传来了嬷嬷丫鬟们的敲门声,“殿下、皇妃,该起了,今个儿可要进宫请安呢。”
薄云暮寒声开口,“进来吧。”
赵池馥没做好准备,低头一看身上还穿着嫁衣,这才松下一口气。
可进屋里来的嬷嬷一看到他们两个昨日拜堂穿的衣裳此刻还严严实实地穿在身上,脸色瞬间就怔了怔。不过她很老成,很快便换了一副脸色道:“早膳已经备好了,等殿下皇妃洗漱好,老奴便吩咐人端上来。”
“嗯。”
薄云暮应一声。
等用完早膳,俩人便相携着来到府门外,坐上进宫去的轿辇。一路上,薄云暮都在看折子,各地官员的年鉴赵鹤唳那边整理好了,但每年的年鉴少说也有上百册,高桓帝一个人处理不来。因着今年他露了些头角,高桓帝便让他帮忙审一些。一般来说经赵鹤唳的手整理过一遍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所以他便也就是再审一审,觉得该处理的便做个标记就行。
赵池馥则回想起那从宫里到府上教课的嬷嬷教的那些宫规礼制,一会儿到了燕皇后那里,她用得着。
好在学的时候有认真在学,这会儿也能记起来。
回府上的归宁之日,那日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赵池馥瞧一眼外面的天色,从张嬷嬷手里拿过披风给她裹紧后,方才应了声好。
看着张嬷嬷打伞搀着林氏走远,赵池馥才开口对红棠道:“去弘义楼。”
“这么晚了,小姐还要去找大公子么?”红棠打着伞,有些担忧,又怕他们兄妹俩吵起来。
“嗯。”
赵池馥只淡淡应一声。
下了雨的冬日更冷了,走在湿滑的青石路上,都觉得寒气浸入了骨髓里,冷得人儿心尖打颤。
主仆俩人同撑着一把伞,来到赵鹤唳屋门前,赵池馥抬手敲了敲门,叫了一声:“哥哥。”连声音都打着颤。
很快,屋门被迟衍打开。
屋里烧着炭火,里面暖烘烘的,一进去她便能察觉到一阵暖气包围着,将骨髓里的寒气驱散不少。
“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做什么?”
赵鹤唳在整理高桓帝批复过的年鉴,要分发回各个官吏手中,这样一年的功绩才算有个了结。
她过来趴到案桌上,头歪着,一双杏眸凝向他。
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日醒来打开房门时,赵池馥发现外面的盆景上都结了霜,院子里也湿漉漉的,风中带着湿气,一吹过来冷得人浑身直打颤儿。
“要不你披我的氅衣?”见身边的人冷成这样,薄云暮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同她住了这么几日,他差不多摸清了她的习性,这人最怕的兴许就是冷了。
“不了,大庭广众之下,我怎能披殿下的氅衣?让人瞧见要笑话的。”赵池馥摇摇头,不肯。只紧紧裹着自己的披风,恨不得将头都缩进护脖里。
“那便挨我挨得近一些。”薄云暮将身旁缩成一团的人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他身上暖和,赵池馥一靠近便觉得像个暖炉一般暖烘烘的,让她缩着的脖子放松一些,顿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以后冬日你还是少出门的好,省得在路上冻成了雪人。”薄云暮突然想到这么个笑话。
“噗呲——”
果然,怀里的人笑出声来,捶了一下他手臂,“我哪儿有那么脆弱了,顶多是冻成半个雪人,到时吓死你。”
俩人有说有笑的,从远处的回廊走过来,赵鹤唳正好走到前厅,便瞧见了这亲昵的一幕,以前她那样笑还是在他面前。
“唳儿。”
身后的林氏叫了他一声,他这才转身入屋子。
“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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