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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太后轻蔑的看着他,细嫩的脖颈离枪尖越来越近。
玉秋落暗暗聚集力量于手掌,盯着太后颈部的穴位,只等着有机会,便会打昏太后。
此时太后如疯了一般,只想带她离开,比起被她带走折魔,总比打昏她来得强。
她可不是会坐以待比毙之人,她一再的忍让,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刺到太后,钱嬷嬷一声惊呼:“太后!”
“全都给朕住手!”
危急关头,玉凌辰大步奔来,冲进了屋子里!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
看着被拧在手中狼狈不已的玉秋落,玉凌辰的眸子冰寒一片,上前便将玉秋落拉了过去。
“落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玉秋落抬起苍白的脸,虚弱的说完便华丽丽的昏了过去。
“太医,快传太医!”玉凌辰见此一把将她抱起,他看也没看太后一眼,与她错身而过,急急的把玉秋落放在床上,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别怕,太医马上就来了,你很快就会好了!”他柔声安慰,嫡仙般的脸上是隐忍的焦急。
太后看着这一幕,脚下晃了晃,被陈嬷嬷扶住:“太后……”
太后失望的摇头,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等再睁开时,看了玉秋落一眼,带着冰冷转身离去。
自始自终,皇上都没有再她一眼!
陈太医很快到来,给玉秋落把了脉后,立即写了新的药方。
昏昏沉沉中,玉秋落感觉有人在喂她喝药,难道又是皇上在嘴对嘴的对她喂药?
她想睁眼,可她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根本无没力睁开。
“不要……皇上……不要……”
“别怕!朕就在这里,再也不会有人来害你!乖别怕!”
玉凌辰抓住她的手,紧紧的贴在他脸上……
这一晚,玉秋落一连喝过两次药后,才慢慢的安静睡着。
玉凌辰躺在她身边,望着天青的纱帐,清幽的眸子里是一片阴沉!
第二日,玉秋落直到中午才醒来,醒来的她精神并不太好,吃过药后又接着睡,如此昏睡了一天一夜后,玉秋落在进宫第三日的清晨终于醒来。
“醒了?”
“唔……”
在舒服的怀抱里,玉秋落慢慢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绝美的俊颜。
玉凌辰一身黄色睡袍,长发松散的将她搂在身前,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淡淡的香气扑来,竟让玉秋落怔怔的移不开眼。
“皇上?你……没有早朝?”玉秋落扭了扭,想将他推开,却被他环入更亲密的怀抱。
“别动……落儿!让朕抱抱你!”
炙热的气息扑来,带着浓重的欲望,玉秋落吓得脖子一缩,再也不敢挣扎。
不一会儿,头顶传来一阵闷笑!
“看来你真的很怕朕!”
玉秋落抬起头,在他胸前一捶:“你戏弄我?”
玉凌辰顺势抓着她的手,放在额间一吻:“该起了,我的小落儿!”说着,扶着她起来,帮她披上新衣。
“我自己来!”
玉秋落怎敢让他穿,赶紧穿好外衣想下床。
“别动,今日你还不能下来,朕先去处理些事情,等会儿与你一起早膳!”
“嗯,皇上去忙吧,落儿就在这里等着皇上!”玉秋落挥挥手,甜甜笑着送走了他。
等他出了屋子,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庆幸自己又躲过了一劫。
原本还想着进了宫就装病,或者服用白玄铭给的毒药,哪想她什么也没做,便真的病了三天。
明天即是出嫁之日,只要熬过今晚,她便就安全了!
“公主!”
这时,屋外走进两人,正是素青与素兰。
“公主你伤在了哪里?还痛不痛?”素青扑到床前,刚一开口,眼泪便哗哗的掉了下来,一旁的素兰同样红了眼。
“没事,你看本公主不是好好的么!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玉秋落心中感动。
不管素青以前是为了什么跟在她身边,但她对她的关心与紧张,她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嗯嗯,公主吉星高照,遇到什么都会逢凶化吉!”素青抹着眼泪又是哭又是笑。
这两天,确实把她给急坏了,先是太后将她们分开,独自将玉秋落关在了南佛殿中,她与素兰虽然有一身本领,可却在这皇宫大院中使不出来。
等晚上听闻南佛殿失火时,吓得两人七魂去了三魄,好在婉秋第二天来了消息,说长公主没事。
只是好不容易挨过了一晚,第二天又听说太后去了长公主那儿,要不是皇上及时出现,那长公主的下场真是不敢想!
“公主,再坚持一日,明日您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嗯,咱们好好的一起坚持!”
素青与素兰两人围在床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但是半个时辰过去,说好一起用早膳的玉凌辰并没有回来,反而是太后那边送来的明日的嫁衣。
“公主,奴婢服侍您试试吧!”看着鲜艳的凤袍头冠,素青三人神色凝重。
太后送来此物,喻义明显,分明是在告诉她,皇宫这里不属于你,你是定北候候的世子妃,永远不要想着回到这里!
“算了,我有点困了,再睡一会儿!”
喝了药后,玉秋落再次躺了下来。
她看着精美的屋中摆设,暗暗叹了口气。
想来太后这两天与皇上一定交过锋了,要不然也不会妥协的送来嫁来。
即是送来了嫁衣,那便表示,她在这场与儿子的争斗中低了头。
只是,这头低得是真是假,还未可知,说不定只是一场阴谋?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发闷。
“公主您怎么了?”婉秋一见大急,急忙将陈太医召了进来。
陈太医给她诊了脉,然后重新开了药方:“公主体弱,需好好的静心调养,以后照这个方子煎药!”
玉秋落让婉秋把方子拿过来,她默默的看了看后,深深的看了陈太医一眼。
丰百根、夏灵花?
这些都是解昨日南瓜与另一味药产生的毒素!
原来陈太医什么都知道,可是还是让她吃了南瓜?他是想害她,还是想帮她?
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又倒底是谁的人?
难道是……
陈太医垂头走了出去,玉秋落昏昏睡去,却不知外面却因为她而闹翻了天!
太后的福心殿上,皇上玉凌辰一脸戾气的站在殿中。
“母后,您昨日明明答应朕不再为难落儿,今日为何又再下杀手?您就这么容不得落儿吗?她可是皇祖最疼爱的公主!”
一件鲜红的嫁衣被丢在地上,破开的丝线中,一条条金色的小虫子从夹缝中爬了出来。
太后绷紧着脸,冷漠的看着那些金虫,不说话!
此虫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作金丝天仙,被咬一口,产生的毒素会让人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但若是咬得多了,毒入脏腑,便无药可医。
此虫源于万里之外的南僵,想不到竟会出现在宫里。
“她是你父祖最疼爱的女儿,那母后又是谁?”
太后痛苦的望向他:“皇儿,哀家是你的母亲,是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才生下你的亲生母亲啊,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不惜与我对质?你知道母亲这十几年来是如此度过的吗?在这吃人的皇宫里,若不是拼了性命,又怎能有你今日高高在上的皇位!”
太后越说越激动,这三天来,她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不全都是因为担忧眼前的皇儿,可是他呢?
为了一个玉秋落,连母子之情全都不顾了!
若大的厅中,只有太后与皇上两人,他们一个坐在高高的凤椅上,一个站在厅中,相互对视着,互不相让。
只可惜,如此深情的话,并没有让玉凌辰感动。
他脸上的冷色更深:“朕这皇位是拼了性命才换来的,可那是拼了谁的性命?是您的性命吗?不是!是那些无辜人的性命!是大辰国无数老百姓的性命……他们有的若许有罪,可有的却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成了刀下亡魂……这一次,又要轮到落儿了吗?因为朕心中有她,所以她便该死?”
“不错!她是该死!”
太后豁然站了起来,细眉倒竖:“她若不死,我的皇儿便会受全天下人的唾骂!所以她必须死,就算死千千万万个她,哀家也决不能让你出事!”
“朕决不允许!”玉凌辰大怒!
“那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能护她一生,还是哀家先得手!”
大厅中一阵阵回音嗡隆隆的响着,尖锐的声音透过两人的身体,不断的来回传送……
不知过去多久,玉凌辰深深吸了口气:“您真的要这么做?”
“不错!如果皇儿坚持,哀家一定会全力阻止!”
太后说着一步步向下走来:“皇儿,因为你是哀家的皇儿,所以哀家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错路,长公主是你的亲姑姑,你的心里不能有她,她为何一进宫便来这福心殿,你心里比哀家更清楚……放手吧,忘记她,忘记过去……你若答应哀家放手,哀家也定不会再动她!让她在定北候府里一世荣华!”
太后的手抚在他乌黑的发间,泪光盈盈!
“不!”玉凌辰摇头。
“那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太后神色陡然变得狠厉:“这两日长公主之事早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你与她之事爆光,只是时间而已,一旦外人知晓,她的下场会比死更可怕……她会背上涛天的骂名,成为全大辰最不知廉耻的弃妇!到那时,就算你也救不了她!皇儿,你真要逼她到那种绝境吗?你若真的喜欢她,不是应该看着她好好的生活吗……放手吧……”
“这么多年了……该放手了……”
“要放手吗……”
玉凌辰双拳紧紧握住,太后的声音一句句一嗡鸣在他耳中……
“你还是不愿意吗?”太后捂着心口,脸上的全是痛苦之色,她一步步的退后,身体慢慢弯下,最后倒了地上。
“母后……”
玉凌辰大惊,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母后您怎么了?太医……快传太医!”
太后喘着气,紧紧的拉着他的手:“皇儿……答应母后……你答应母后!”
她睁睁的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上汗水滚滚而下。
“朕……朕答应您!”
轰的一声,殿门拉开,几位太医快速的奔了进来……
午时,玉秋落再次醒来,睁眼却是素青担忧的双眼。
“出了什么事?”
“公主,刚有人来传旨,说皇上让您去太后的怜星阁居住!宫人们都候在外面,只等您醒来!”素青紧张的看了看外面,小声的说道。
“那皇上呢?皇上可曾回来?”玉秋落坐起身。
“没有,听说太后突然病了,皇上一直守着,连午膳都没吃呢!”
“太后现在情况如何?病得严重吗?”
玉秋落伸手穿衣下床,睡了两天两夜,她这身子现在好得也差不多了。
“这个奴婢不知!”素青摇了摇头,与素兰一起,扶着玉秋落往外走。
即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便去看看吧。
只是,她一入住怜星阁,婉秋便不让她再出房门,说一切小心为好。
想来也是,太后先前如此强势,现在虽然病倒,但即然住在她的地盘,确实不易随便走动。
只是,她才住进一个时辰,太后的病情不好的消息便扑天而来。
“婉秋,怎么样?太后如何了?”
看着婉秋进来,玉秋落与素青素兰三人全都望过来。
婉秋摇了摇头,脸色很不好看:“回长公主,太后一直患有心疾,平日里每日服药倒也无碍,但今日突然在大厅中昏倒了,太医院的陈太医一直在救治,可太后却一直没有醒来……病情危机!”
“什么?太后病危了?她为何会昏倒?难道皇上与太后起了争执?”
玉秋落神色大变,她就知道,玉凌辰明明说了要与他一起早膳,却久久不来,原来是来了太后这儿。
一定是玉凌辰因她之事与太后争吵,所以太后才会病倒。
而玉凌辰见太后病后,心中愧疚,便答应太后让她入住怜星阁,想以此让太后舒心,缓解太后的病情。
想到此,玉秋落大惊,玉凌辰不会因此便要杀她吧?
与躺在病床上的太后相比,皇上是救太后,还是要她?她可一点把握也没有?
要是那个老妖婆以死相胁,她肯定是输定了呀!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婉秋,我要见皇上!”
“是,长公主这边请!”
此时的福心殿前,十几位太医在殿外急得团团围,四周的宫人们进进出出,全都神色肃穆,无一人敢大声喧哗。
玉秋落顺利的进入殿中,穿过层层珠帘,终于见到了守在床前的玉凌辰。
“落儿!”
玉凌辰一身黄袍,苍白的脸上双眼带着血丝,他朝她招招手,将她带到太后的床前。
“母后,您看看谁来看您了是落儿,就算您不喜欢她,可您病了,她仍然要来看您……”
“皇上,落儿想给太后把把脉,可以吗?”玉秋落看着他,双眼清撤。
“嗯!”
他轻轻点头,玉秋落在定北候府里学医看医书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即然她有这份心,他自然会成全她。
玉秋落坐到床边,仔细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太后,很快,她伸出手,按在她腕间。
不一会儿,她向屋外一声轻唤:“陈太医!”
陈太医赶紧走了进来,看着屋中的玉秋落与皇上,赶紧行礼。
“陈太医,太后为何一直昏迷?就没有办法让她醒来吗?”玉秋落皱眉问道。
“回长公主,可以是可以……但是……太后身体贵重,永膻穴老臣实在不敢……”
永膻穴位于***之上,难怪陈太医吞吞吐吐了。
“胡闹,医者父母心,重病在前,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病人错过最佳治疗时机!”玉秋落冷喝一声。
陈太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长公主误会了,如果只是永膻穴,微臣也不至于如此,但太后不仅患有心疾,更有脑疾,如果轻易动针,只怕后果更加危险!”
“你说是山环穴?”玉秋落神色一凝,看向太后的太阳穴,此时那里隐隐泛着紫黑,似乎还有青筋鼓起。
“不错,长公主即知,便晓得此时实不易动针啊,动一而发全身,那到时……”
玉凌辰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眼中神光闪烁,在这一刻,眼前的玉秋落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
让人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玉秋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略一沉吟,站起身:“陈太医,你可会百流针法?”
“啊?长公主竟知道失传多年的百流针法?”陈太医激动起来。
玉秋落冷道:“你只说你会与不会!”救人如救火,她可没有太多时间了。
“会……会一点儿,当年微臣有幸跟风清神医住了一个月……学得半分……当时……”陈太医更加激动,几乎就要语无伦次起来。
“皇上,您先出去一会,我与陈太医现在就救太后醒来,大约半个时辰,你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玉秋落说着,打开陈太医的医箱,在里面寻找起适用的东西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再晚太后就难醒来了!”玉秋落皱眉瞪他一眼,拿起银针在火上烤过,然后散开的太后的头发。
玉凌辰一见,神色复杂的转身过,走到门帘外。
“陈太医……百涌、曲门、虎沟……”
一连串的穴位名字叫出,玉秋落下针神速,看得一旁的陈太医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玉秋落见他分心,厉喝一声,终于才让他收了心,打起了精神。
一根根的银针刺在了太后的身上,从头顶到胸口,足足一百零八针!
时间慢慢流逝!半个时辰虽短,却在玉凌辰的眼里如过了一月这久。
终于,一声轻喘,微弱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太后您醒了?真是太好了……”陈太医花白的胡子抖动着,如得到了糖果的孩童一般。
他正想说是长公主医术高明救了她时,一望屋中,竟然没有长公主的身影。
“你要去哪?”
珠帘外,玉凌辰拉住走出来的玉秋落。
玉秋落看了看他的手:“皇上,太后刚刚醒来,身体还十分虚弱,需要好好的静养,如果看到我,定会影响病情!”
“但是你救了她,母后不是黑白不分之人,她一定会感念你的好!”
“不!”
玉秋落轻轻笑望着他:“皇上,您让我住到怜星阁是对的,明日我即将出嫁,在此落儿谢过皇上的恩典,希望皇上以大辰国为重,以太后身体为重,做一个永世流芳的好皇上!这……也是落儿最大的心愿!”
“那朕的心愿呢?”手下用力,玉凌辰扯住她手臂。
“皇上的心愿不应该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玉秋落痛得眉头一皱。
“不,朕的心愿不仅仅如此,朕还想与你在一起……落儿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白玄铭?所以才不想跟朕在一起?”玉凌辰一用力,几乎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
“没有的事!”玉秋落气得咬牙,她不喜欢白玄铭,更不喜欢他!
“不可能!朕知道,朕知道白玄铭对你动了心,但他是臣,朕是君,没有朕的允许,他永远也别想得到你!”
他张嘴便要亲来,玉秋落一巴掌打去。
啪!
轻脆的声音响起,玉秋落愣在了当场!
玉凌辰眼中风暴聚集,嘴角的血丝是那样的刺眼,眼中让人恐怖。
玉秋落一步步向后退去,掌中闪过一枚银针。
“皇儿……”
就在这时,低低的呼唤传了过来。
玉凌辰擦掉嘴边血迹,阴沉的看了她一眼,挑帘走了进去。
“母后,您醒了,可担心死孩儿了!”他温柔的坐到床边,握上她的手。
陈太医退到一旁,看了眼甩动的珠帘外,再次垂下了眼。
“胡说……你是皇上……怎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重新醒来的太后,目光里全是慈祥的母爱。
“是,是朕说错了话,母后,您醒来真是太好了,朕以后再也不说气话来气您了!朕已经将长公主接到了怜星阁,明日过后……朕再也不会见她了!”
“乖……哀家就知道我儿是个好皇帝……”泪珠在她眼角滑落,担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就知道她的皇儿最是聪明,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这一场突然而来的疾病,能让皇上及时醒悟,那她是完全病得值得啊。
这一晚,皇上一直陪在太后身边,尽心尽孝,只到很晚才离开。
在离开福心殿时,他走得很快,直到远远的离开后,他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怜星阁的方向……
六月十八,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万物复舒!
“宣……驸马白玄铭觐见!”
东华门外,手持拂尘的太监高声唱喏!尖锐的声音远远散开……
白玄铭一身红袍,缓缓而来,迎着朝阳,霞光灿灿,沉稳的脚步,让两侧文武百官无不动容。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抖红袍,白玄铭跪于殿前!
玉凌辰面无表情的坐于龙椅之下,冷冷的盯着下方的人。
太监再次唱喏:“公主秋落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且白府世子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特赐长公主与世子玄铭,得佳姻。”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玄铭接过圣旨,高举于前。
“爱卿平身!你身上的伤可好些?定北候不是请旨让你二弟来替你行礼完婚,怎的自己来了?”
“回皇上,迎娶长公主是臣一生的心愿,只要臣还有一口气在,定会亲来!”
“哦!是吗?白爱卿不愧我大辰良将,有此魄力,定能护我山河万载!”
玉凌辰眼中光芒闪动,大手一挥:“赐玉带!”
一条碧绿的玉腰带束在白玄铭腰间,在一阵欢天的锣鼓声中,白玄铭脚踏鹿靴,拜别皇上,昴首走出了北华门。
“恭喜恭喜啊!”
“恭喜白世子娶得娇妻……”
门外一众大臣们纷纷恭喝,白玄铭一一回礼!
怜星阁前,玉秋落望着穿戴整齐的太后,一身嫁衣的她神色凝重。
“哀家来送你出嫁!”
太后盛装红唇,冰冷的眼中带着一丝虚弱:“听闻昨日……是你救了哀家?”
“是!”玉秋落惜字如金!
看着远处四周站得密密麻麻的宫女太监,还有前来为她送行的妃子们,玉秋落的心中升起了淡淡的悲哀,皇室之人看着尊贵,其实远不如真实来得残酷。
昨日太后病得如此重,差一点便性命不保,可只休息了短短一夜,便又凌厉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是太后,大辰国的太后顶着大辰国的半边天。
所以,她不能倒下,更不能重病!
她的皇上,她的子民全都需要她!
“三日后哀家会传你懿旨,让你去皇陵叩拜先皇,也算是你的一片孝心!即便出嫁,也不忘先皇之恩!从今往后……你便是定北候世子妃!”
“是,落儿遵旨!”
三日回门,不让她进宫,却让她去皇陵祭拜先皇,分明是说这宫里根本不是她娘家,再也不许她回来。
不回来正好,难道她还想回来不成?
只是,即然达成了协议,那便要遵守才行!
我不进宫,你也不得再向我下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谁也猜不出彼此眸中的光亮……
这时,远处传来欢庆的乐声,白玄铭一身红袍,牵着白马,身着跟着抬着喜轿的众人,吹的吹,敲的敲,一片欢天喜地。
“永远也不要再回来……”太后上前亲自为她盖上鲜红的盖头。
“我会的!”
在一片艳红的嫁衣下,玉秋落缓缓转身……
“淑女于归,于归协吉,之子于归,百吉御之。凤卜归昌,祥呈凤律,燕燕于飞,适择佳婿,妙选东床,跨凤乘龙,乘龙快婿,蒂结同心!”
吉祥的喝唱中,白玄铭上前牵住玉秋落的手,齐齐拜别。
玉秋落感觉到他的手很紧,紧紧的抓着她,似乎一放手他就会摔到地上。
“新人起轿!”
十几步犹如百米,玉秋落终于坐进轿中,在白玄铭转身时,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他这是怎么呢?
来不及细想轿身晃动,一阵爆竹声中,花轿缓缓而行,向着宫外而去!
在刚一出宫之际,玉秋落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终于安全了吗?
她挑开盖头一角,望着锦细的车窗外,两侧全是围观着要看驸马迎亲的老百姓们。
他们拥挤在一起,欢喜的盯着车轿,更盯着最前面骑上俊马上的驸马。
这便是她的婚礼吗?玉秋落神色恍惚,不知是梦还是真,随着花轿摇摇晃晃的离皇宫越来越远……
“落儿……”
高高的宫楼上,一袭黄袍站于楼阁之巅,眯着眼,幽幽的望着那抹花轿,望着它越来越远,只到消失不见……
白玄铭虽是驸马,但皇上将长公主是下嫁于他,踢轿门,踏火盘,给长辈敬礼,一样也不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在一片哄闹声中,玉秋落牵着红绸向前走着,透过大红的盖头,前方白玄铭的脚步虚浮,越来越沉重,几次差点儿拌倒。
“大哥小心点儿,现在就走不稳,等会儿可怎么洞房啊……早说了二弟我帮你,你却不肯哈哈哈!”
一个肥壮的身体重重的拍了下白玄铭肩膀,笑声中全是不怀好意。
“就是就是,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的啊……”
“挨了四十大板,又折腾着骑马,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要是我啊,屁股早就开花啦!”
四周哄闹一片,人影晃动,到处都是脚。
突然,一只肥手伸过来:“长公主,二弟来牵你!”一把扯住玉秋落红绸
“不必!”白玄铭抓住他的手,稳稳的,犹如铁钳!让他不能再进一寸!
突然,玉秋落轻呼一声,身体一歪,向伸手那人撞了一下。
“小心!”
白玄铭大手一揽,将她整个人抱起来,稳稳的向前而去。
四周一片惊呼!但更多的是赞美惊叹之色!
“世子好厉害呀!”年轻的女子们全都捂脸惊呼!
“我要是也能找到这样的如意郎君就好了……”
“果然不愧是威慑四海的世子爷,就算重伤也不失风流啊!哈哈哈……”男子们则全是艳羡,啧啧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惨叫了起来:“啊好痒!啊痒死我了……快来人,快叫大夫!”
“二少爷您怎么啦?”下人吓得不轻,可却近不了二少爷的身。
“呀,原来他就是候府的二少爷呀,怎么长得这模样,与世子可差得远了?”
四周看热闹的人围成一团,全都盯在地上打滚的一个少年身上。
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青花锦袍被他扯着乱七八糟,露出身上大片白花花的肥肉。
他一边滚一边在身上乱抓,表情痛苦万分,没一会工夫竟把上衣全扯烂了。
女孩子们看此全都捂了脸,纷纷向外逃去……
大厅里乱成一团,玉秋落远远的听着冷冷一笑。
突然,沉重的呼息传来,令她一惊:“喂,你快放我下来!你怎么又受伤了?是谁打了你?”
她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他一不小心把她摔下来。
“没事,就快到了!”白玄铭脚下更快,穿过前厅和花园,硬是将她抱进了新居的落香院。
“哇,新娘子进屋了!喝合卺酒啦!”
刚一进屋,一群婆妇涌了过来,她们嘴里唱着吉词,洒着红艳艳的小碎纸!
白玄铭将玉秋落放到床上坐好,身体晃了两晃,玉秋落赶紧将他扶住。
“好了,你们全都出去,我们自己来!”
“啊?这怎么行啊?”婆妇们纷纷大惊。
“素青,素兰,你们全都出去,把门带上!”玉秋落哪有时间让她们来闹,浓重的血腥味袭来,让她心惊胆颤。
“各位请吧,请到前院吃些点心!”素青拿出锦袋,一个个的塞到婆妇们的手里,然后将她们全推了出去。
有钱好办事,屋子里很快走得一空。
“别动!”
白玄铭突然抓住她的手,轻轻的伸过来:“这个应该由为夫揭开!”
他拧住盖头的两角,轻轻的向上卷起,露出一张艳如明霞的脸。
此时玉秋落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红唇皓齿,华贵的凤钗在红烛下熠熠生辉!
“娘子……你真好看!”他痴痴的望着。
“我当然好看,可你却丑死了,脸白得像张纸一样!还不快躺下来!”
玉秋落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这时才看清,眼前的白玄铭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下来,明明是那么痛苦,却盯着她的脸笑得一脸色狼样。
“公主,老夫人请了大夫过来!”素青在门外说道。
玉秋落刚要回话,却被玉玄铭拉住了手:“大夫不用了,把药送进来。”他向她摇了摇头:“只是擦药,你来就行!”
“我?”玉秋落皱眉,这家伙都伤成了这样,怎么废话还这么多!
“你不是读了那么多医书,还给那人治过腿!”白玄铭忍着痛爬在床上。
素青推开门,将药箱放在床边,凑到玉秋落身前,小声道:“公主,世子是被皇上打的,足足打了四十大板!”说完,看了白玄铭一眼,快速的退了出去。
玉秋落大惊:“皇上为何打你?”
难道这就是玉凌辰所说的安排?把白玄铭暴打一顿,让他不能洞房,更连碰都无法碰她一下子。
她看向他后背处,那里大红的锦袍点点灰黑,已经被血水透了过来,沾在一起混着血水,味道刺鼻。
她没有矜持,拿起剪刀剪开他长裤,一层一层将全是血水的内裤剪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烂肉。
玉秋落的眼睛不自觉的红了,难怪二少爷说要替他去迎亲,原来他真的是伤得这么重,竟然敢骑马?还一骑就是几个时辰?
“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没命的?”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将玉秋落的喉咙堵得死死的,不能呼吸。
“没事……这些……只是外伤……看着吓人,其实三五天就好了……别哭,乖,我若不伤得重,皇上又怎么能放心把你嫁给我!”
白玄铭松掉紧咬的枕头,转过头傻傻一笑:“秋儿,你不……生我气了?上次都是我不好……是我护不住你!”
“当然全都是你的错!”
玉秋落气不打一处来:“你明明知道你护不住我,为什么不与我好好商量?他是君,你是臣,你如何跟他斗?你以为被他打一顿就会没事?我今日才嫁给你第一日就被打成这样,以后你还要拿什么给他打?是你这胳膊?还是头?”
她重重的一拍他肩膀,痛得他立即龇牙裂嘴!
“是,都是为夫的错,以后为夫什么都跟娘子商量,全都是娘子说了算!”
白玄铭赶紧抓着她的手:“快跟我说说,你这几天在宫里如何?那日那火有没有伤着你?”
他是真的很紧张,眼前的人儿妆容明艳,可他却看到了她眼里的虚弱,短短的三天里,她瘦了好多,是在宫里也生病了吗?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何必问我?”玉秋落扫了他一眼,拿起药箱的药粉闻了闻后,给他上药。
“我不知道啊?”白玄铭一脸莫名。
“装!你就装吧!陈太医不就是你的人吗?他没有把宫里的事情告诉你?”
玉秋落试着他伤口的血水,冷哼一声!
在宫中时,陈太医给她开的药方虽然没错,但却并不精妙,以他太医院首座的名头,实在是不该如此。
所以当时,她便留了心,而在后来的南瓜事件中,她终于得到证实。
陈太医分明就知道她并不能吃南瓜,但却偏偏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送了进来,而在后面的药物中,也一直拖着她的病情,只到最后一天,才终于开始好转。
“这个……你发现啦?娘子真是太厉害了!”白玄铭微愣,实在不清楚陈太医之事她是如何知晓的。
要知道,在宫里安插人手,这可是造反的大罪,原本他是并不打算告诉她,可想不到竟被她自己给发现了。
陈太医肯定是不会主动跟她提的,那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白玄铭百思不得其解!
“少拍马屁!赶紧爬好了,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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