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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旅者为驴在各国之间的种群迁徙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法国著名画家夏尔丹曾说过:“在波斯有两种不同的驴;第一种是乡村中的驴,它们的身体笨重,动作迟缓,唯一的用途就是搭载和运输沉重的货物;第二种是阿拉伯血统的驴,它们的外形十分美丽,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它们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驴;这种驴的皮毛光泽亮丽,头颅高昂,四只腿修长而轻捷,抬腿走路的时候,它们的仪态步履优雅大方,这种驴被人们当作心爱的坐骑,而不是干重活的悲惨奴仆。它们身上披戴的鞍座是蝙蝠的形状,一面光滑圆润,另一面平坦规整;鞍座是羊毛织物或挂毯绣帷缝制而成的,配以马具和马镫,骑士坐上去之后身体靠近驴的后臀部,与脖颈稍微有点距离。这种驴的价格昂贵,甚至能卖出十八先令的高价,其价格最低也至少在二十五皮斯托尔以上。它们的培养方式与马类似,但是人们只训练它们以从容的漫步方式前进,具体的操作方法是用两根棉绳分别在它们身体的两侧将它们的后腿和前腿连接在一起,棉绳恰好是它们迈开腿跨出一步的长度,它们每走出一步,就会被一根绕着肚带捆绑的绳索拉紧。驴倌骑在它们身上,每天从早到晚都以这样的步伐训练它们。这种驴的鼻孔狭长,使得它们能够更自在地呼吸,它们行进的脚步飞快,马儿必须撒开腿狂奔才能跟上它们的速度。”
阿拉伯人一贯以来只注重对马的栽培和哺育,但却没有给予驴同等的重视,这是一大憾事,因为我们从前文的总结中可以看出,阿拉伯不仅是驴这一动物种群最初的发源地,而且因其炎热的气候条件,它同时还是世界上最适宜驴和马生长的地区。驴这种动物从阿拉伯传播到北非的巴巴里和埃及,在这些国家,它们被培育得身材高大,外形俊美。在印度和几内亚,它们的体型更为庞大强壮,甚至比这些国家里土生土长的马还要优质。在印尼爪哇东北部的马都拉小岛上,生活着数目庞大的驴群;岛上一个印第安部落具有最为重要的高贵地位,部落中的居民对驴怀有特别的尊崇和敬意,因为他们相信他们之中所有贵族的灵魂都被注入到了驴的身体里。总而言之,在所有东方国家里,从塞内加尔到中国,驴的数量都相当可观,而且一般来说,在这些国家中,野驴比野马更为常见和普遍。
拉丁人借鉴了希腊人的叫法,将野生驴类统一称之为中亚野驴。因为有的博物学家和旅行者常常会将斑马和野驴相互混淆,而斑马实际上是另一种区别于驴的物种。野驴的身上没有像斑马一样的条纹,它们的体型也不如斑马优雅大方。在多岛海域的一些小岛,特别是基西拉岛上,都能够发现野驴的踪迹,还有一些野驴分布在利比亚和努米底亚的荒漠之中。
它们长着灰色的毛皮,奔跑起来速度极快,巴巴里地区的马只有在受到捕猎追赶不得不逃亡的时候才能比得上它们的速度。它们对于人类的出现十分警惕,一旦看见人类就会发出响亮的嘶嚎,然后转身逃走,并且高高地抬起腿来,在奔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它们就会停下来观察,除非人们再次上前试图接近它们,否则它们不会再继续遁逃。它们会掉入绳索编制的陷阱而被人类俘获,在人类的驯养下成群结队地放牧,它们的肉也可供食用。在马莫尔时代,意大利撒丁岛地区生活着一些野驴,但是它们的种群数量比非洲的野驴少一些。据称,意大利旅行家彼特罗·德拉·瓦莱在伊拉克的第二大城巴士拉亲眼看见野驴出没,它们的身材与家养驴无异,只不过毛色比家养驴更浅一些,而且身上有一条从头部到尾部的长形条纹。它们看起来十分活跃,动作轻巧灵敏,与我们平日里所见到的驴不太一样。有一次,波斯国王让他一同随行,登上一幢形似剧院的小楼楼顶,在那里享用水果与甜食蜜饯。盛宴结束之后,三十二头野驴被带了进来,国王朝着这些野驴发射子弹和利箭,以此来作为自己的饭后娱乐项目。一些野驴在躲闪之中被击中,并因此受伤,随后国王准许诸位使臣和其他王公贵族效仿他的做法来射击这些野驴;亲眼目睹着满室的野驴身上扎着累累的利箭,在疼痛的作用下相互撕咬、翻滚着,这可不是什么小的怡情消遣。等到这些野驴全部躺倒在地上死去,它们就会被送到伊斯法罕的御膳后厨。波斯人对这些野驴肉情有独钟,甚至有一条专门的谚语来表达这些野驴肉的珍贵价值。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所有的三十二头野驴都是从森林中捕捉回来的,因此,它们有可能是在大型的养殖公园中被养育长大的,成年之后供贵族们狩猎玩乐和宰杀食用。
在美洲,不管是驴还是马,都没有被人们所发现,尽管南美洲的天气非常适合驴的生长和繁殖。西班牙人从欧洲把驴引进了美洲,然后任由它们在宽广无垠的大型岛屿上生存,因此驴得以在美洲大陆上大量繁衍。在某些地区,它们成群结队地出现,像野马一样,人类也利用布置好的陷阱对它们进行捕猎。
公驴和母马交配会产出体型庞大的骡子,公马和母驴交配则会生下小体型的骡子,这两种骡子在许多方面都存在着差异。但是,骡子属于另一个物种,因此应当单独为其撰写一篇文章。在这里,我们提及骡子的这一特性,是为了完善驴这种动物的历史,并列出驴的不同用途和特点。
在野驴所生活的地区里,我们尚未清楚那样的气候条件所培育出的驴是否合适人类食用。但是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家养驴的肉质极其低劣,比马肉坚硬难嚼得多。古希腊名医伽林曾经说过,驴肉是一种对人体有害的食物,一经食用,将会诱发各种疾病。然而,母驴所产下的奶却有着公认的特殊疗效,能够缓解和治愈某些病痛,它的效用最初是希腊人发现的,然后才广为流传,被我们所了解。为了采集到质量最佳的驴奶,首先要挑选一头年轻健康的母驴,必须是筋肉结实、形体丰满的,在不久前进行过分娩,并且在生产之后还没有与公驴发生交配行为。为了确保奶水的数量和质量,人类必须把幼崽从母驴身边抱走,同时还必须用甘草、燕麦、大麦和草料保证母驴的营养进食,因为这些食物之中很可能含有抵御疾病的疗效。采集奶水后,我们需要对其进行保温,不能让奶水的温度下降冷却,甚至不能将其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因为这样的放置方法很容易使得奶水变质腐坏。古人对驴血的价值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但是至今未发现能够证实这一说法的确凿证据。
驴皮的质地十分坚硬,而且弹性极佳,所以驴皮在许多方面都具有很广泛的用途,比如用来制作鼓面、皮鞋、小笔记本中的厚实纸页等,不过其用来制作纸张的这种工艺正在逐渐消失。东方国家的人们还会用驴皮作为布料来使用,我们将其称为粗革。而且驴的骨头或许是所有动物中最为坚固的,因为古人用驴骨制成的长笛音色非常优美动听,堪称所有材质类型的长笛之中音质最佳的一种。
按身材比例来看,驴的负重能力为动物之冠。它们消耗的食物也极为少量,而且几乎不需要任何照料,在各国之间的商业贸易和货物来往之中,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它们走路的步态轻柔缓慢,不疾不徐,也不如马儿莽撞,很少失足绊倒,所以它们被人们当作一种骑行的工具。在泥土较为松散的地区,驴还可以套上耕犁,帮助农民开荒耕种,并且,它们的粪便还是一种营养价值极高的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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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球表面的肥沃土地上,草木萋萋,青翠碧绿,一望无际,这些数量庞大、取之不尽的植物构成了人类和动物最基本、最普遍的食物来源,它们滋养了无数动物和人类的成长和繁衍。大自然中的一切事物都是具有生命力的,它们都是从植物的身上汲取营养的,无一例外。而反过来,植物扎根生存在土壤之中,土壤里富含了大量生物体死亡之后遗留下来的尸体残骸,经过腐坏和变质之后,变成了融于土壤之中的营养成分,为植物的茁壮生长提供了必需的物质条件。为了新生命的不断延续,生老病死、新旧交替都是在所难免的。只有通过对老旧生命的毁灭和淘汰,动物们才能够得以生存下来,进行种族的繁衍。上帝在创造每个物种的第一位祖先的时候,并不仅仅是以尘泥捏造出它们的外形,更给予了它们生命活力——上帝在每一个生物体内都注入和封存了一定数量的生命力源泉、器官、活跃分子等等,这些物质是无法被毁灭的,并且对所有生命体都具有适用性。这些分子在不同的动物体之间传递着,它们不变的作用,就是开启生命的大门,造就一个又一个新生命,保证生命的延续,同时,这些分子也确保着每一个生物体汲取养分和成长发育的顺利进行。在生物体死亡,尸体分解殆尽之后,曾经的肉体和骨骼尘归尘,土归土,死神却拿这些有机分子无可奈何——它们仍旧在宇宙之间生存和流转,继续在别的生物体内发挥效用,促进新生命的形成和生长。所有的生物体生殖和更新,或者由繁衍、营养吸收和生长发育造成的增殖和壮大,都是先前对老旧生命的清理和毁灭做好了铺垫工作,这里面涉及物质的转换;这些有机分子不具备繁殖的能力,但是它们的数量是恒定的,永远都不会减少,因此,它们的存在能够保证大自然的活力永葆常新,地球上的各种生命欣欣向荣,与上帝的荣光和不朽永远同在。
如果将所有的生物体作为一个整体看待,生命的总数一直都保持在一个均衡的水平上;死亡看似会摧毁所有的生命,但实际上,在一切有机生命体内的原始生命活力源泉是永远都不会消逝的。与其他次等力量类似,死亡只能攻击生物个体,其产生的效力只是表层的,即生物形体的消亡;但是在物质层面上,死亡无法造成任何影响,它伤害不了大自然一分一毫,相反,它的存在对于大自然的发展是大有裨益的。在自然界中,从不会出现整支种族全部灭亡的情况,大自然将死亡的权力严格地限定在生物个体的范围之内,她自己本身则不受死亡和时间的半点影响。大自然的力量无穷无尽,无时无刻不在指引着万物的发展,在她的主持之下,生物体不断更新换代,面貌长青,整个自然界就像是一座永远拥挤热闹的大剧院,舞台上的演员时刻面孔新鲜,从不重复。
若要保证生命更新换代的延续,那么在自然界中就必然存在交互的毁灭,一部分动物要存在,而且要吸取养分,那么一部分的植物和另一些动物就必须成为死去的牺牲品。同时,因为在生命毁灭的前后,生物的总数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所以,在大自然的眼中看来,某个种族的消耗量或多或少都是无关紧要的;然而,在保证生命丰裕充足的前提下,大自然就像一个务实而精于算计的母亲,早就划定了自己消费量的界限,将其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避免不必要的浪费;她只赋予了少数几种动物以肉食为生的天性,在同时,她创造和繁衍了数量可观的动物种族,它们都是以植物作为食物来源的,以此达到平衡的状态。对于植物王国,大自然似乎表现得格外慷慨大方,她不仅给予每种植物庞大的种群数量,还赋予了它们肥沃多产的生育能力。繁茂兴盛的植物种族有力地印证了大自然平衡观点的正确性,建立和维持了地球上生态系统井然工整的秩序。我们发现,几乎所有生活在大海之中的生物都有着贪婪的胃口,它们进食的方式十分粗暴,或是同类自相残杀,或是猎食其他的海洋生物,它们无时无刻不在狼吞虎咽。然而,即便如此,也从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因为这样的捕食遭到灭绝,因为所有生物的基数十分庞大,足够承受掠夺带来的一切损失,它们的生殖和繁衍依旧能够照常进行,而且,所有的消耗和死亡最后都为新生命的再生和延续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人类知道如何在动物之中行使自己的权利,我们选择那些口味鲜美的肉类作为自己的食物,将它们驯化并圈养起来,变成自己家养的奴隶,并且人工干预了它们的生殖进程,使得它们的繁衍数量大大超过了自然生育所能够形成的数量。人类为这些动物的生育付出了辛劳和努力,所以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拥有随意宰杀它们的权利。但是人类过于贪婪,我们过于滥用这项权利,所宰杀的动物大大超过了自身实际的需求量——人类还与野生动物,鸟类和鱼类等进行资源的争夺,我们甚至离开自己熟悉的气候和环境,背井离乡前往远方去寻找新的食物,即使深入到大洋之中也在所不惜。大自然似乎已经无法满足人类这种无节制的贪婪索取,也无法承受我们变化无常的口腹之欲。单单是人类这一物种所消耗的肉食量就超过自然界中其他所有肉食动物所消耗的总量;因此,人类就是最强大的毁灭者,而且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并不是我们自身的需求所致,而是欲望和习惯的驱使。人类没有节制且适度地利用自然界赐予我们的种种天赋优势,没有公平公正地安排和处理自己攫取的食物资源,也没有按照销毁的动物比例重新增加它们的数量;相反,富人将挥霍浪费视为光荣的象征,以彰显自身的财富,一天之内,在他一个人的餐桌之上供应的各种食物足以喂饱很多家庭。他不仅虐待动物,也虐待自己身边的下人们——许多下人在饥饿和悲惨的折磨和处境之中变得憔悴萧条,为了满足他们主人毫无节制的食欲和贪得无厌的虚荣辛劳工作,富人们在纵欲和荒淫之中摧毁了他人,最终又在过量的消耗之中摧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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