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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燎弯着腰，僵着身子，错愕甚至措手不及地盯着叶初心，而她低着头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只留给他一个乌黑的发漩。
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先是领口，再是胸口，然后是腹部，最后被辗压在皮带下的衣脚也全被她扯了出来，小腹被她冰凉的指尖划过，并且那一股凉意迅速渗透皮肤通过神经传递到心尖上变成了‘痒’。
但他太了解叶初心，她是那种平时雄心壮志，真到实战却抚着脸临阵脱逃的怂货，绝对做不出一见面就迫不及待扒他衣服的事。
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声音发哑：“初心？”
叶初心闻若未闻，眼神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来来来回回地扫，除了麦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匀称的线条，什么也没有，没有血，没有伤口，更没有血窟窿，没有，没有……
他没有受伤。
她终于缓了一口气，脑袋一垂，额头不自觉抵在了他胸口上。
因为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她全身都冰凉，但他的胸口却是温暖的火热的，她像大冬天里寻找炉灶取暖的猫儿本能地贴他更近，先是额头，再是脸蛋，最后双手环上了他的腰。
她闭上眼，黑长浓密的睫毛在他胸口上一扫而过，脸蛋贴在他胸口轻轻地蹭，太好了，身体是暖的，心脏是跳动的，人是活的，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血淋淋的尸体。
跟梦里是截然相反的。
夏燎感觉自己胸口被她的脸蛋一点一点染湿，摒着呼吸低声道：“夏炽前两天身体不舒服，我回去看了一眼，今晚回城，路上雨太大碰到车祸，有人受伤，我帮着送医院了，身上的血是伤者的……”说着，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她头发自上而下：“别担心，我没事……”
这一碰，叶初心如梦初惊，猛地从他怀里撤出来：“谁担心你？别自做多情！你去哪里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不用跟我汇报。”
她像偷鸡摸狗被抓个正着一样局促地从浴缸里站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走，但由于膝盖以下都被浴水打湿了，脚踩刚踩在地板上就突地一滑，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往下扑，下一秒脸再次撞到了他胸口上。
“小心！你现在身体现在僵，别乱动。”
他揽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叶初心抬头，只能看到他英俊的下巴和冰薄的唇，太近了，不能靠他这么近。
“放开我！放开！我要回家。”她使劲挣扎。
夏燎眉心紧紧皱在一起：“初心，你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怎么了？”
“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管！放我出去，我要回家。”叶初心仍旧不管不顾地推他，推他的下巴推他的脸，推他的头。
夏燎无语，冷冷吸气，突地一声怒呵：“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没关系你会大半夜穿着睡衣跑我楼下等我！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想出这个门！”
叶初心被他一声吼震住了，恍然大悟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衣服，裤子和脚，愣了大半天，才抬头，头发蓬乱眼睛通红地瞪着他吸鼻子：“如果我说了，你就放我出去？”
夏燎：“你说。”
她又吸了吸鼻子呜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来看你死了没有，行了吧……我梦见你被车撞死了……”哭着哭着，她又挣扎，“放开我，我要回家……”
夏燎神色一变，圈着她的手缓缓松开，眼前再一次浮现那一天他追着叶初心车跑的画面。他拄着拐杖一路喊一路追，追到十字路口一辆货车呼啸着朝自己开过来，没有转弯，没有减速度，甚至连一声鸣啼都没有，就那么直直地撞上了他。
身体腾空而起，他仿佛能听到自己肋骨碎裂刺进肺里的声音以及落地时头骨撞击地面后血液喷溅的声音。
虽然当场毙命死得爽快连抢救都省了，但重生之后许多个夜里他都会被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惊醒。
那是他的噩梦，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变成她的。
他回过神，再次看向叶初心，她已经趁机溜出了浴室，光脚踩在客厅的地板上啪啪作响。
他大步追出去，叶初心正焦急地拧门把，拧了好几下也没拧开。
他站在她身后，单手撑在门上，声音落在她头顶：“不是来看我死了没吗？现在看到了，是失望还是庆幸？”
叶初心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后背慢慢僵硬，机械地回头，就见夏燎面色阴沉地看着她笑，由于他衬衣扣子大开，上身都裸\露在她眼前，衣脚随着他的动作摇摆，整个人气质大变，你一个痞子流氓。
她不由得后退一步，后背紧紧贴上门，却咬着唇迟迟不开口，夏燎又问：“嗯？失望还庆幸？”
但这次不等她答，他就咱嘲一笑：“一定很失望对不对？毕竟你口口声声巴不得我去死。”
叶初心还是咬唇不吭声，干脆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鼻子却被得再次堵得密不透风，连呼吸都要靠嘴。
夏燎不依不饶地掰过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自己：“你这张嘴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说话了？”
叶初心终于眨了眨眼瞪着他愤愤不平地骂：“夏燎，你就是个混蛋！”
明明答案显而易见，她都这么狼狈，这么丢人了，他却还要咄咄逼人。
一定要逼着她承认自己关心他，怕他死，一定要逼着她亲口承认自己犯\贱才开心？
她就是不说！一个字也不说！ 死也不说！
她死死咬着唇，不停抽泣，牙齿陷进肉里，血丝不断往外冒。
夏燎目光一刺，捏着她下巴的手一抖：“承认你关心我会死？！”
话落就低头堵了上去，血腥味儿很快两人嘴里里蔓延开，他含着她唇的细细地吻，舌尖在她破了皮儿的地方来回舔，但叶初心越哭越厉害，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角，血腥味很快成了苦涩味儿，夏燎皱眉缓缓松开她，先是满腔怒气地瞪她，随后怒气慢慢退去，缴械投降一般叹气，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擦：“不说就算了，你咬什么……”
然后轻轻吻在她湿漉漉的睫毛上又道：“那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
最后又覆在了她的唇上：“别怕，我不会死的。”
“夏燎……”
叶初心哀嚎一声，突地踮起脚，两手勾着他脖子狠狠堵了回去。
这还是重逢后叶初心每一次主动吻他，夏燎心里一阵狂喜，抱起她往门上一抵，她两腿下意识环上他的腰，唇齿交缠，两人近乎啃咬地吻在一起。
吻着吻着，他的唇慢慢下移，同时手滑进她的睡衣。
叶初心一颤，一把抓住他的手，她睡衣里面，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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