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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黑色的空调被上,洒在空调被下露出的两条匀称纤细的小腿以及十根指头都涂满红色指甲油的脚丫子,红与黑相衬,显得那两条腿脚格外干净雪白,像玉一样透着光,连脚板心和脚指头都白里透着红,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娇生惯养,连路也没多走几步。
想起这两条腿昨晚缠在自己腰上、肩上颤栗不止,夏燎心里一悸,低头轻轻吻在了叶初心的额头上。
大概是痒,她揪着眉往他怀里缩了缩,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她闭眼着,呼吸浅浅,因为昨晚哭过,眼帘还有点肿,但仍旧白得透明能看见红色的毛细血管。
夏燎又忍不住笑,她这双眼虽然不是特别大特别圆,但双眼皮深陷眼珠子乌黑明亮,睫毛浓密得像两排刷子忽闪忽闪,不管是高兴了笑难过了哭还是生气了瞪人都威力无穷。
他就么这不停地盯着她看,竟然一夜没有合眼。就像八年前那个夜晚,他也是这么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了一夜。
那一晚,他从粉身碎骨的剧痛里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没有死,又回到了十八岁高考结束那一年,而原本丢下他要嫁给别人的叶初心正像猫儿一样窝在他怀里。
他们赤\\\\裸相见紧紧相依,做了所有恋人之间最亲密甜蜜的事。
他看着睡得正沉的叶初心满头大汗手脚冰冷,从心到眼里都是满满的恨。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活过来?哪怕早一天,早几个小时也好!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跟她在一起,然后被背叛,被抛弃,被撞死,他宁愿做一个始乱终弃提裤子不认帐的混蛋也不要重走上辈子的悲剧。
他要离她远远的!
终于下定决心之后,天亮了,十八岁的叶初心醒了,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他迅速下床背着她抓着衣服往身上套,为了表达自己对她的憎恨,他挑了最难听/最刺耳的话羞辱她报复她:“你以为我真喜欢你,玩玩而已,别当真……最看不惯你这种有千金大小姐,占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耀武扬威,好像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
自始至终他都没听到叶初心吭一声,但他不敢转身看她,关上门的瞬间,他觉得自己说了那么多,总该有句实话,于是又补充道:“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永远走不到一起。”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以为不管对叶初心而言还是对自己而言,分开是最好的选择,却想不到,最后却是自己却苦苦央求她讨好她和好。
幸好过了这么多年,她心里还有他,幸好,她又重新靠在了他怀里。
他头向下移,唇瓣轻轻覆上了她的。本来打算浅尝辄止一触即分,但一不留神加深了这个吻,毫不意外叶初心被他吻醒了。
她揪着眉缓缓睁眼,就见一张放大的清晰的脸映在眼前,他声音低柔地对她笑:“醒了?”
叶初心脑子空白了几秒之后意识慢慢回龙,想起昨晚的一切:她跟夏燎睡了。
她竟然跟他睡了!
她竟然送上门跟他睡了!
瞧他那副得意的嘴脸,肯定以为她关心他,担心他,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没了他就不行,才不是!
她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重重吐气:叫你犯贱!
“怎么了?”夏燎见她脸色不好,担忧地问。
“没事。”叶初心面无表情地吐了一个字却感觉声音发哑喉咙发干,脑子里立马浮现昨晚自己哭着叫他的名字,求他慢点,不要了……
啊!!疯了!!!疯了!!!要疯了!!!
叶初心撑着手打算坐起来,奈何腰酸背痛撑到一半手发软又重重跌了回去,还好夏燎眼疾手快扶住她,没让她后脑勺撞到床头。
“初心,你怎么了?”夏燎神色凝重地问,心里有一种不妙地感觉。
而叶初心满脑子都是他扣着她的腰大力顶撞,怎么求也停下不来的画面……
下一秒她一把推开他的手冷笑:“这么殷勤做什么?你该不会睡了一觉我们就和好了吧?”
“……”
他夏燎一怔,竟无言以对,是他太乐观,以叶初心的性子怎么可能过一夜就对以往的事既往不咎。
沉默了一会儿,他无力又无奈道:“初心,你昨晚明明……”
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明明什么?想说我明明没有推开你还很热情?是啊,生理需求嘛,是个人都有啊。”
说着她扯开被单,咬紧牙关扭了好几下腰才让自己站起来,然后吃力地捡起被他扒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
她背着他一边扣扣子一边道:“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已,别当真,别以为了睡一觉就要对方负责谈恋爱领证结婚什么的,我可不负责。”
呵呵,睡完就提裤子不认帐谁不会?
她也会!
她抬起脚往裤子里钻,由于腿又酸又颤,身子一晃,差点没摔一跤,还在最后稳住了,保住了最后的尊严。
她要是再被他牵着鼻子走她就不姓叶!
被人扒光,一眼看穿的滋味真特么不爽!
“……”
夏燎再次哑口无言。
“我回家了,你慢慢睡吧,千万别送。”叶初心走到卧室门边背着她道。
夏燎愣在床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然后一头倒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明白了,她在报复,她在以牙还牙。
八年前那个早上是她心里永远的一根刺,没有一个极具说服力的解释,不管她心理多在乎他,她都为会这件事跟他杠一辈子!
也对,那个时候他只顾自己发泄自己心里的愤恨,却忘了当时的她只有十八岁,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知道,她是单纯的无辜的。
她不应该承受那样的伤害。
可是这个道理,在分手后一夜一夜辗转难眠里他才明白。
一个人即使再坏,也不应该为自己还没有犯过的错承担罪责。
可现在要他怎么解释?
难道一定要实话实说:我们继续在一起的结果是你父亲极力反对,哪怕我医学院毕业也没有好的医院敢用我,我们窝在出租房里贫困潦倒,然后我受伤腿瘸,你再也受不了跟你父亲回家嫁人,我追你跑最后被车撞死重生到八年前,因为恨你才跟你分手?
姑且不管她信还是信。
如果她信了,那他们更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不能说,一个字也不能说。
*
带上门,叶初心嘭地一声靠在门上使劲拍胸口,虽然她装得很淡定,但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拍完胸口,她又狂躁地抓头发,她昨晚怎么就没忍住呢?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她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边抓头发一边蹬脚,正好嚓地一声,斜对面的门被推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走出来,看到她,先是两眼瞪大,然后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转身往屋里跑:“啊,妈妈救命,外面有个疯婆子,好怕怕的……”
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哪里?!哪里?!宝贝别怕啊,妈妈帮你把她赶走!”
话落女人已经卷着袖子走走到了门口。
“……”叶初心立马理了理头发稍息立正,极力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她吞吞吐吐哆哆嗦嗦:“我,我不是疯子……我,我那个出门倒垃圾忘带钥匙了……呵呵我现在就去找物管开门……”
她干笑了两声,立马脚底沫油跑向电梯使劲按按钮。
女人狐疑地看了她两眼低头对抱着自己腿的男孩笑得温柔和蔼:“没事啊宝贝别怕,那个阿姨不是疯子。”
男孩见叶初心走远,松开她妈妈的腿小脸委屈不甘心:“妈妈,她真的是疯了,我没有骗你,她刚才明明是这样的,这样的……”
男孩一边说一边学叶初心抓头蹬腿的模样,简直学得出神入化。
女人赶紧阻止:“哎呀,宝贝你干嘛,快别学了,别学坏了。”
叶初心抱着胳膊从电梯到停车场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丫子走,连头也不敢抬,直到钻进自己的车她才吐了口气把夏燎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嗷地一声发动车子往家里开。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她垫着脚偷偷摸摸钻进客厅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楼上爬,却听餐厅有人不轻不重咳了一声,她一愣,慢慢回头,朝一个体形圆润的中年女人咧着嘴笑:“嘿嘿,吴妈,早啊,我爸爸呢?出门了吗?”
吴妈是妈妈的陪嫁女佣,自她出生开始就照顾她,就像她亲妈一样。
吴妈板着脸瞪了她一眼慢慢朝她走过来:“你是想问你爸爸有没有发现你昨晚没在家吧。”
叶初心不好意思地吐舌头,抱着吴妈脖子撒娇:“都是韩小三的错,她大半夜做噩梦,哭着叫我去陪她,我一时心软就去了,吴妈,我爸爸没发现吧?”
吴妈又瞪她:“连衣服都不换就去陪韩小姐了?”
叶初心认真点头:“是啊,她哭得厉害嘛 ,我一着急就忘了换衣服了。”然后她又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吴妈,我好冷,先回房睡个热水澡再下来陪你聊天好不好。”
吴妈看了她一会儿,面色柔和下来,还有点心疼,伸手帮她把头发挠到耳后:“再有下次,我肯定告诉老爷,看他怎么收拾你,快回房好好泡个澡,然后下楼吃……”话没说完,看到她脖子上的红印一愣:“小姐,这是什么?”
叶初心赶紧抚着脖子:“蚊子咬的!蚊子咬的!韩小三特招蚊子,呜,吴妈,好冷,先回房间去啦……”
不等吴妈反应,她就在她脸上啵儿了一口咚咚咚跑上楼,嘭地一声关上门拍胸口,心里又把夏燎骂了个百八十遍,属狗的!
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走到浴室对着镜子看,脖子上好大两个红印,要不是她头发长遮住了,简直没法见人。
她闭上眼吐气,脑子里全是昨晚夏燎把她抵在门上吻得她透不过气的画面,直到她快要断气,他才松开她,沿着她的脖子往下啃……
她明明抓着他的手了,却还是受不了他的蛊惑。
他含着她的耳垂吐气,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初心,初心,初心……”
然后她就着了魔似的丢盔卸甲了。
那只粗糙的手像电流一样滑过她腰向上的感觉到现在仍旧无比清晰。
他把她握在手里揉捏,明明都痛了,她却觉得,舒服……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那双十指修长的手除了打篮球之外,那方面也那么厉害,仅仅两根指头就能让她颤抖不已……
她不由得闭拢双腿,再次狂躁地抓头发,那个混蛋到底跟多少女人做过才会把技术练得那么好!
混蛋!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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