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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艾玛这是真相吗

作品: 师兄在上 |作者:沿冬华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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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作茧自缚?

这就是作茧自缚!

衣服脏了也罢,不过是想换件干净衣服而已,也能遇到最不可能遇到的温老爷,还被提名为他房里的丫鬟!

桾元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见紫鸢和息壤十分震惊的样子,直觉告诉她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息壤一惊之后垂下了头,四肢微微颤动。

她是在怕?站在她旁边的桾元看得更准切,本想不通为什么要怕,见息壤紧捏在一起的手,桾元一怔。

不会是在怕温老爷责罚她吧?

紫鸢些许惊讶后,很快镇定下来,“老爷,这位姑娘是……”

“新来的!”桾元急声道:“奴婢是新来的,所以不懂府里规矩。”

她记得踏进温府时,温老爷眼里只顾着陆子颀,哪管得上其他人。她动了恻隐之心,竟开口胡乱的扯了起来。

她不想息壤再受罚,唯一的法子就是留下来,先走一步算一步,能拖一时是一时……

离关倚着墙,漫不经心的瞅了她一身婢女打扮,倒了一杯顺手捞出来的酒,啧啧叹道,“该说你是自找麻烦的老好人,还是天真得紧?”

桾元默,然后沉着道,“也不全是为了息壤,我想知道慕夫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她说得专注,离关收了玩笑,微微出神,又无奈道:“你想要这些的话也不必麻烦,直接与那慕夫人坐下来面对面谈谈岂不更易?”

桾元赧然,“慕夫人神出鬼没,我又不是你,怎么追寻她的气息?”

离关看了她半晌,露出一个恶劣的笑,“那真真是没办法,谁叫你非要摊上这种事呢,若是今夜你不去温老爷房里伺候,恐怕会连累那两个婢女落了个欺瞒主子的罪吧。”

“师妹,你就从了他吧。”

桾元:“……”

宴席尽,陆子颀抵不过别人,硬被灌了几杯酒。他酒量不好,名副其实的三杯醉,等宴席散去,他又醉得不省人事,温老爷脚步稳健的穿过人群,扶了陆子颀一把,眉头拧了拧,与陆子颀的小厮道:“夜里风露重,陆公子又喝醉了,不如就在寒舍歇一宿吧。”

小厮肩膀扛着陆子颀的胳膊,听罢看了温老爷,仍是巧妙的拒绝道:“我家公子认床,温老爷的好意,小仆代公子谢过了。”

温老爷只得悻悻的放他们走了。

离关一手扶着陆子颀,回头与桾元挤眼色,颇幸灾乐祸。

桾元干瞪眼,目送他们出了这宅子。

她与离关商量好,三日后若她还没回陆家别院,离关便来温府接她。弄清事情端末,只有三天期限。

至于紫鸢和息壤,桾元特意拜托她们切勿说出真相,她们二人疑惑桾元为何要留在温府,桾元只是不好意思的笑道:

“回到府中,又要被爹爹关在房里念之乎者也,反正都会被禁足,倒不如禁足前让我试试以前未曾尝试过的……”

她当真说得不好意思,一声“爹爹”叫得生硬得很。

一个处在深闺的小姐对什么都好奇。紫鸢和息壤同情桾元“大步不能迈”的深闺日子,虽然告知她做奴婢的苦,但见桾元如此坚持,而且桾元的兄长对于此事透露出替她保守几天。她们也只能答应隐瞒下来了。

只是有一条,不得乱来。毕竟她们认为桾元是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若是在温府受了罚,事情败露,她们或许连命都不保。

桾元信誓旦旦的举了三根指头,“二位姐姐放心,我定小心为上,不给二位姐姐添麻烦。”

紫鸢点头,息壤担忧的神色愈来愈浓。

*

桾元站在门外,局促不安的咽了咽口水,深呼一口气,打开了门。

方才,老爷院里的掌事婢女让她打盆清水到温老爷房里,伺候老爷洗脸。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伺候过人,未免有些紧张,把脸盆放到架子上时有点哆嗦。

温老爷似乎没注意到她极其跌宕起伏的心里,手拿着一只金簪慢慢摩擦,他的眼神寸步不离那只簪子,看簪子就像在看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有些依恋,有些怀念。

桾元把盆子搁好,拧了巾帕,踌躇了一会儿,站得老远,“老,老爷……”

温老爷抬眼瞧了她,指了指地上,“过来。”桾元手一僵,是叫她蹲下?

蹲就蹲,谁怕谁。

她蹲下,两手托着巾帕举过头顶,“请您洗脸!”发上有异动,她吓了一跳,咬到舌头,疼得她包了一筐子泪花在打转。好奇摸了发,发觉发间多了只簪子,而温老爷手中的金簪已不见。

桾元心里骂咧咧,这温老爷不会喝醉就是有病?看似重视的东西转眼就送给一个不相识的婢女?

可温老爷目光定定,一点也不像喝醉,“这只金簪就送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桾元大难临头般的低下头。这温老爷果然有病。“奴婢……元桾……”

她现在心里有些发虚。这算是怎么一回事?俗话说,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温老爷此举让她心里有些戚戚然。

温老爷这才接起巾帕,念念道,“元桾……老家在何处?”

“金陵。”她脱口而出。

“家中可还有亲人姐妹?”

桾元几不可见的凝眉,“家中再无亲人,奴婢是孤儿。”

“抬起脸说话。”

桾元挣扎片刻,万分不情愿的抬头。温老爷凝视着她,那种失神的透过她的目光仿佛在看另外一个人。

温老爷今年二十九,府里的人都喊他老爷,但仔细看他容貌并不老。有股书生的儒雅气,更多的是股不怒自威的王八之气。

“你既是我指了名要来的,往后就跟随在我身边伺候吧。”他将擦过的巾帕递回,桾元双手接住,恭恭敬敬的同时暗暗的松了口气。

第一天夜里便安全无恙的度过了。

*

老爷房里莫名其妙多了个丫鬟,还是老爷亲自指定的,这无疑是在府里炸开了锅,其中不乏好事者要添油加醋,此事传来传去,这一传传到了叶夫人耳里。

桾元觉得叶夫人很神秘,她身世是个谜,大不大度也是个谜。

桾元正端着洗脸盆从温老爷房中出来,没走几步,便遇到了叶夫人。

桾元手忙脚乱的行礼,脸盆的水哐啷的倒了一地,桾元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想擦干地,这幅模样落入叶夫人一行的眼里,叶夫人身边的婢女偏头瞧了叶夫人,高高在上的姿态问桾元,“老爷可起了?”

桾元干脆答,“是,但还未用膳。”暗暗接了一句,婢女可真不是份好差事,她起早贪黑,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沾到。

她偷偷的瞄了叶夫人身后,没有见到息壤。

叶夫人深沉的望着她,确切来说是她头上的簪子,“你就是老爷亲自点去的丫鬟?”

该来的终于来了。

桾元称是,等着叶夫人的如风雨砸来的下文,却只有一句简单的话,“嗯,老爷往后的起居你便多留心了。”然后一行人趾高气昂的从桾元身边走过。

她捏了一把汗转过去,听见叶夫人身边的婢女小声说:“夫人,那小婢看起来呆愚不堪,想是威胁不了您当家主母位子……”

叶夫人一直往前走,没有什么表示。

她拍了拍心口,她故意装出愚笨模样,就为了与叶夫人示意自己无意与她斗,不知叶夫人是否懂得?关于深闺府宅的日子她可是望尘莫及,几个女人争一个男人,因为日子太无聊了,于是大老婆斗二老婆,二老婆斗三老婆……斗来斗去还不是落得个伤心伤肺。

还好她只留在这里三天。

*

后院亭子,桾元揉了揉眼,温老爷让她去同负责文房四宝的小厮拿新进的墨砚,那小厮却把墨砚拿错了,让她在这亭子里等,他速速去换了来。

桾元等着等着,不小心打了个瞌睡。好在那小厮还未回,她打了个呵欠伸了懒腰。

亭子后面花木挡住的地方有簌簌细响,她耳尖,不小心听得几个家仆在闲聊些府中杂事。

“喂,老爷房里新来的叫元桾的丫鬟,听说昨夜没在老爷房中留夜。”

有人嗤道:“不过才头一天,急什么,反正老爷看上的,迟早也会收入房中,你等着,兴许不久后她就成了府里的二夫人了。”

“诶,哪个元桾?”有人问。

“元桾你还不知道?”那人鄙夷道:“她头顶上插着那根金簪子那么晃,是人都会被那根东西晃上眼去。”

“哦~那个!那个就是元桾?我今早才见过她,长得果然有点姿色。”

“姿色?嘿,她长得是不错,可比起夫人,真是一个地一个天,差得远呢……”

桾元听到这,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

忽听有人道,“喂,你们不觉得,那叫元桾的,身形长得和一个人有点相似。”

桾元的呵欠猛然止住。欲竖起耳朵听下去,有人慌道:“嘘,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好,传到夫人耳里我们就要挨骂了……”

又一阵窸窣,彻底静了下来,看样子几个家仆是走掉了。

桾元还疑惑着,怎么谈得好好的,突然就不说了。他们说的那个和她的身形有点像的人是谁?而且关夫人什么事?

她想追上去探个究竟,那拿墨砚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给了桾元包好的墨砚,一边催促桾元快回去。桾元只得作罢,揣着墨砚道谢回去复命。

温老爷在书房练字。

桾元研着墨,眼睛斜往温老爷的字帖。

研墨的手越来越慢。

温老爷突然问她,“写得怎样?”

桾元一惊一回神,没怎么细想便道:“好。”

他目光未离开过他的字,桾元见他嘴角微微翘起,好似笑了笑。她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眨眼,温老爷就当真好像一直不苟言笑的样子。

若不是一天看着温老爷,还真不知在宴席上能够开怀大笑的他,实际并不多笑。

不,是从没笑过。

她怀疑过温老爷是否是面瘫,然面瘫再怎么神奇,也挤不出温老爷在客人前随时便能展露出的笑容。

这一家子的人都太奇怪了。

温老爷换了张宣纸,在纸刚劲有力的写上一个“元”字,又写上“君”字,道:“这二字又写得怎样?”

桾元嘴角一抽,有点不明白他问她的意思。只说:“元桾不识字,不过老爷写的,总是好的。”

温老爷这才瞥了她,不知哪来的心血来潮,说:“不识字,我教你。”

桾元嘴角二度抽搐,“谢老爷。”

心里却止不住叹气,温老爷好闲情,竟委身教一个婢女识字。

传出去,不知又该变成什么样的流言蜚语了。

中饭过后,紫鸢偷偷来见她,把她拉到一个偏僻地,跪下求道:“小姐若玩闹过了,请尽快回去罢。”

桾元端着食盘,腾出一只手扶起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姐姐为何如此焦急?”

紫鸢就着她的手站起,“奴婢听闻,老爷赐了小姐金簪?这不寻常,老爷一向不多待见奴仆,可老爷只见了小姐一面,便赐了贵重物,恐怕,恐怕会如府里传言那般。但小姐是金枝玉叶,又与老爷年岁相差太大……”

桾元反倒没了之前的心急,还有一天,她必须把府中的来龙去脉弄清,否则她做几日的婢女有什么意义?

她也知紫鸢在担心什么,不就担心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被温老爷强迫成小妾。如果温老爷真这么想,再只一天,她人一走,毫无头绪的,他又能去哪里寻她。

因而她安慰完紫鸢后,又发誓绝不会玩大了事,倘若有什么不寻常的征兆,立马逃之为上。

紫鸢忧心忡忡,也逐渐显出了息壤前几日的忧虑。

温老爷睡中觉,桾元偷偷摸摸的摸进叶夫人院里,在荷塘边找到息壤。息壤拿着比她胳膊还粗的竹条扫帚在树下扫落叶,荷塘边只剩她扫落叶的沙沙声。

桾元环顾四周,见没人才敢露面,“息壤。”

息壤循声回头,“姑娘?”目光流连在她发上时,有一刻僵硬。

桾元没发现她的脸色,她想过了,府里对慕夫人的事噤言,她即便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息壤以前服侍过慕夫人,对慕夫人的事必然了解些。

她没过多寒暄,开门见山道:“息壤,我想知道慕夫人的事。”

“慕夫人……姑娘为何想知道这些?是听老爷说了什么吗?不,不可能是老爷。姑娘是否听了府中一些流言?”息壤握紧竹柄。

桾元道:“听是听了些,但与慕夫人好像没什么关系。”

息壤好似松了气,“不管外面的人说了什么,姑娘都莫要信,就连姑娘发上的金簪……也只是老爷体恤下人,赐的一柄普通的簪子。”

息壤的话与紫鸢截然不同。谁都看得出金簪的重要,息壤为什么要骗她?

仿佛为了抚平她的猜疑,息壤松开握得发白的手,“关于慕夫人,若姑娘想知,奴婢告诉你。”

沙沙声骤响,树影重叠,落叶躺入荷塘中。息壤指尖往西,笑得仿若离她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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