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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这活越来越难办了

作品: 师兄在上 |作者:沿冬华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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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是慕夫人以前住的院子……”

“夫人还在时,老爷与夫人很恩爱,那个时候,还没有叶夫人,他们心系彼此,是旁人羡煞不来的感情。而老夫人也很喜欢这个儿媳,常对夫人赞不绝口……”

“夫人知书达理,不管发生什么,总是信任着老爷,她是位好夫人……”

“夫人还是位好主子,她从不苛刻下人,下人们都敬重她……”

“……”

桾元觉得,慕夫人是在云端的人物,她走不进息壤所说的慕夫人的内心。

她隐约觉得息壤有些故意说这些话,可是息壤这么做有何意呢?她想告诉桾元什么?而息壤说了那么多,就是绝口不提慕夫人被休一事。这事太蹊跷,如果温老爷与慕夫人恩爱,捧在心尖疼都来不及,为何会休了慕夫人?

听得越多,桾元越有太多的不明。息壤的话只信了一半。

她想问出心里的疑惑,灌木丛外,此刻却喧闹不已。桾元一听带头那人的声音立即变了脸色,来不及与息壤解释,转身背对着灌木蹲下。

果然灌木丛后有几个人冒出来,带头的人问息壤,“你这小婢女,可有见到那叫元桾的婢女?”

息壤见桾元对着她轻轻摇头,恭卑道:“回管家大人的话,奴婢未曾见过。”

温管家听闻嘀咕道,“奇怪,这人跑哪去了,老爷醒了正着人找她,她倒好,偷懒去了。”袖子一甩,与息壤道,“若见了她,让她赶紧往老爷房里去。”

息壤点头应是。

桾元心跳动得厉害。她忘了温府上下,还有个温管家和那家仆见过她,家仆尚好,她在温老爷身边,家仆少能见到她,可温管家可是实打实能见到温老爷的人,倘若被拆穿,她还怎么留在温府?

她心里默念:快离开快离开……

当真有脚步凌乱,桾元提着的心稍微放下,温管家又疑惑道:“那里蹲着的是何人?”

顷刻安静,桾元能清楚的听见自己“扑扑”的心跳声,越来越急。

息壤不知该如何作答,倒是温管家发现了她发上的金簪,“是老爷房里的元桾吧?蹲在这里做什么,也不出声,老爷正找你呢。”

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桾元情急,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管家大人别过来。奴婢……奴婢的衣裳被树枝刮破了……”

温管家止步,顿了一会,有点涩涩道:“赶紧去换件衣裳,老爷等你很久了。”

“是……”

当温管家几人脚步声远去了,桾元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对着尚迷惑着的息壤匆匆说了一句:“姐姐,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以后再说。”

然后顾不得什么,很快跑了。

温管家走着走着,忽觉得不对,树枝都长得高,她若不攀爬树又怎会刮破衣裳。快步回到荷塘边,除了扫地的息壤,哪还有桾元的影子。

一问息壤,息壤淡淡说:“奴婢不认识元桾,只听闻老爷房里有这么一人。管家大人问的那姑娘,已经回老爷房里伺候了。”

温管家心虽疑,但转念一想日后也会遇到这元桾,便也将疑惑往心底一压算了。

温老爷只穿着里衣坐在床沿,精神不振,脸色不妙。桾元踏进房中,温老爷勉强望向她这边,“去哪儿了?”

“帮息壤姐姐扫叶子。”她说。

温老爷面色似乎蒙了一层冰,桾元情不自禁的倒了杯水给他,利落得全然是这两日来做惯了。见他盯着她,想收手又晚了,暗地懊恼自己手快。

“你是我房里的人,大可不必跟着她们做这种事。”

桾元揣摩着他的话,谨言慎行,道:“是……”

这厢乖乖的应了,心思却在想怎么从温老爷那儿套出话来。

温老爷喝过水,喃喃道:“我梦见阿月了。”

阿月是谁?桾元一阵莫名,想顺藤摸瓜,温老爷却不说下去了,命她替他更衣。

她憋了话,心猿意马,把温老爷的外袍穿反了。

桾元一瞬间手僵了,这种失误要搁平时早让人拖出去打了。桾元想到屁股被打得皮绽肉开,便忍不住打一哆嗦。

温老爷出乎意料的没动气,“你想知道什么?是不是息壤同你说了些不该说的?”

桾元蓦然瞪大眼。

哎,这话好生熟悉,方才息壤才说了差不多的。

温老爷极轻的叹气,“你若想知,晚上我回府说与你听。”

得来不费功夫。桾元眼亮了亮,“是。”送走了温老爷,没有因此放心。

温老爷如今倒是待她不一般,桾元在和婢女们的谈话中旁敲侧击,知晓温老爷一直待下人冷冷淡淡,有她这等情况出现真是万把年也不见得出一回。

可她与温老爷头一回见面便能赠她金簪,几日来她即便做错了事也不见他斥责。说实话她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待在温老爷身边愈久她便愈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就像常年不出院子的老夫人,不知底细的叶夫人,阴晴不定的温老爷,这处官宅有它的秘密深埋。

还是尽早弄清楚尽早离开吧。

温老爷出府,据说是有公务要办。他没有限制桾元的走动,府里的奴仆只要瞧见桾元头顶上金光闪闪的簪子,必然不会阻拦她。这簪子意味着什么,桾元始终没能在一群人躲闪的眼神里瞧出什么。

她小心避开管家时时会出现的地方,打听了管家随温老爷出府后,她的一颗心彻底放下。她潜入封起来的西厢,不过两天,西厢积了层薄薄的灰。

她听他人说,西厢是老爷下令封起来的,不过那日宴席忙乱,才破例暂且作为宾客家眷的歇息处。

但主房依旧封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这可稀奇了。西厢主人不在,还锁着门怕人进去不成?

主屋外,门口挂着个大锁,桾元沉吟片刻,摸上发上的金簪,还是觉得算了,到底也是个值钱东西,撬坏了怎么办。

她走回小前堂,除了烟尘大,确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她又去了院子里的其他小屋,兜兜转转,最终回了连接主屋的小前堂。

她寻出手绢,擦了擦凳子,撑着下巴沉思,依然对主屋好奇得很。

难道除了破坏那把锁,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她苦恼的走来走去,一刻钟后,她郁闷的靠在墙上。

突然,轱辘声微响,她往后一仰,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疼!

她揉揉她的手肘,抬起眼睛看到另一番风景呆了呆。

墙的另一面,没有想象般的金碧辉煌,反而朴素十分。

主屋的主人,一定是清心寡欲的人罢。

她这么想着,抚平袖口,摸了一把桌子,一尘不染。

想必有人常来这里打扫,而且扫的人很用心,才能把主屋扫得如此干净。

她猜是息壤,或许息壤知道这条密道,念着旧主之情,偷偷跑出东厢也不定。

桾元努力想着零星记忆,她在慕夫人眸里最后看到的片段,是温府西厢主屋。她一件一件的数着,桌子、铜镜、首饰盒、字帖、衣橱、帘帐、屏风、丹青……

她多瞧了丹青几眼,画上女子眉目清扬,含笑脉脉凝望。

她不由自主的赞叹,画得真像,惟妙惟肖得快从画中走出来。

不对!桾元猛地回神,蹙眉,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

据说很久以前,有个擅画的书生为心爱的姑娘作画,那姑娘懵懵懂懂,一直不知书生情。不久后姑娘病死了,灵魂不散,附在了书生所画的画中。书生听闻姑娘已亡,十分伤感,日日凝望画作,逐渐被画中的亡灵生出的本事迷惑,最终吸食了书生的元神。

亡灵喜利用凡人的痴念来成全自己成妖成精。房中裱上的丹青没有亡魂寄宿,却能不知不觉令桾元沉迷,她掐指算了算,这样一幅丹青被亡灵依附之日估料不远了。

她上下翻找,在丹青背后贴了张符箓,施雷咒。这样一来,亡灵想附入画中,除非符箓被撕开,否则只能靠近一次被雷击打一次。

小心把丹青摆正直到看不出有人动过,桾元来来回回走遍了主屋,主屋摆设大体与慕夫人在世时无异,甚无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

她纳闷,锁起西厢主屋,目的是什么?

很多事连在一起串成谜。桾元不断回想从慕夫人眼里看来的回忆,却如同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离关说她是老好人她认了,突如其来的被告知具有通天眼,看到尘世中的辛酸沧桑,她无法做到无视,忍不住想伸出手拉一把。

只是对慕夫人如今的形态,她至今没有对策。

天将黑,桾元往墙上摸了几把,循着进来的墙出去。

温老爷当夜并没归府,桾元乍听这消息,没放在心上,直接回房里休息。她今日悄探西厢,已经困得慌。温老爷若是今夜同她说故事,恐怕她听不完开头便呼呼大睡了。

可第二日午后,温老爷还是没回来。

桾元等了很久,夕阳西下,明月高挂枝头,才有家仆回府报信,说温老爷已经处理完政务,正启程归来,让一干人等该准备的准备。

一时鸣锣大震,各院奴仆开始忙乱,准备迎接温老爷。

桾元站在房门外,温老爷院里的掌事姑娘匆忙与她道:“元桾,快准备温水,老爷每次从外回府必要先沐浴一番。”

桾元呆呆的应了。

院子墙外的天空腾起一束烟雾,□□的声音淹没在温府繁杂的人声中。

那是与离关约好的信号——三天时限已到。

没有人注意到桾元不见踪影,她跳上温府两米高的墙,墙下离关一人等候,她无奈笑道:“嘿,你来得倒守时。”

离关抱臂轻佻,“师妹玩了三日,可有收获?”

桾元回头瞧远处府门的光亮,一行长长的灯笼衔接开,煞是热闹。

“差一点就能知道原委了。不过……算了,就这样吧。”

她跳下墙头,唇边失笑。

幽暗胡同,二人不疾不徐。离关突然说:“啊对了,看你玩小奴婢玩得开心,便一直没告诉你,那位慕夫人,我找到了。”

桾元噎住,睁着的双眼尽是不满,她在温府担惊受怕的几天,到头来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浇了满头!

真是……心都凉了。

二人赶回陆家别院,在桾元房里见到一个愁眉不展的女子。离关说,“你房里空着也空着,我便让她先住下了。”

慕夫人听到谈话声,抬头,正与风尘仆仆的桾元撞得正着。“是你……”

桾元另外一只脚才踏进房里,慕夫人手颤抖的指向她发上的金簪,惊道:“你怎么会有这簪子?”

桾元拔下金簪,在温府时温老爷不让她摘下这支金簪,她本想临走时还给温老爷,谁料戴在头上忘了。这支金簪似乎大有来头,不然为何每一个人看到这支簪子都神色各异。

她递上前,问道,“你识得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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