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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

作品: 怪少女与王子病 |作者:公子小白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8-05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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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雪在沙发上坐立难安。唐郁白那家伙也真是,说得不清不楚,扔下地址就走了,害得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目击证人,不会很可怕吧?万一是个脸上有刀疤的彪形大汉,她那点异能也A不过去啊……

付小雪伸手拍拍脸。她的双眼紧盯着窗户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杯咖啡端到手边,骨瓷镀金的杯底在桌上轻轻一碰,清脆如吟唱。

付小雪连忙说:“谢谢啊,原来‘热情坚果’是咖啡啊?”

“可不是吗。”

“我原来以为是酒的。”

“大白天喝酒。”耳边有声音笑了,“看来是长大了。”

笑声暧昧又芬芳。

付小雪转过头,那个瞬间,她的心忽然高高地抛出去,像老艺人手中脱了线的抖翁。她着魔地盯着对方的脸,眼珠子都瞪直了。嘴唇抖了抖,说不出话。

付云姝伸手摸了摸脸——莫不是黑眼圈太重?

“你……”付小雪目光发直。

付云姝撇了撇嘴,在她对面坐下,左腿轻轻交叠在右腿膝盖上,歪过头。仿佛只是叛逆期的少女。去深夜的街道晃了两圈,晚上归家,打开廊灯,对一脸担心的妹妹,轻描淡写地说:“我回来了。”

六年。

整整六年。

付小雪上一次见她时,她还穿着高中生校服,留一头缎子般的黑发,聪慧又机敏,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

而眼前这个美丽无比、举止成熟的女人,像一支迎风招展的大瓣花朵。无法再塞回窄小的花盆里去。

语言仿佛碎片,扎得付小雪喉咙疼,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位做姐姐的显然也没打算认真寒暄。她的目光垂在自己的指甲上,玩手指。

“你……”付小雪的肠子绞在一起,“你到底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多年没你的消息,我还以为……”

“去外地,找了个工作,同一个地方呆腻了,就拜托老板把我调回来了。”她打断她的猜测,“你呢,这几年怎样?父亲还是老样子吗,关节炎还犯?”

“一到冬天就腿疼,老毛病了,医生说只能靠平时注意,针灸推拿什么的都没效果。”付小雪老老实实地说,“你离开之后,他咳嗽更厉害了,头发也白了一半,不知道……”

话音戛止。这些话,听起来像在怪她。

可是……难道不该怪她吗?六年前的不告而别,只留书一封,也不说明原因和去向。那年父亲为了找她,几乎把在警局当值的亲戚求了个遍,起早贪黑到处贴传单,以电影里才有的夸张速度一天天消瘦下去。

最开始那两年,父亲是怎么过的?看着日渐衰老的父亲,自己又是怎么过的?

她难道不该道歉吗?

姗姗来迟的愤怒涨红了付小雪的耳朵。

脸颊忽然一凉,付云姝伸出手,将她衣领沾上的一丝柳絮摘下来。搓成球,放在桌上。

这个动作自然又亲昵,像一个朴实无华的好姐姐。

“你是不是胖了?”

“你是替唐郁白来的?”

“你和他什么关系?”

重逢三连问。

……

是了。她什么时候做过一个好姐姐?

付小雪的大脑慢吞吞地转动,分析现状,又慢吞吞地导出荒谬的结论——唐郁白说来见的人不无辜,那么姐姐,难道和当年的唐母案有关?

付小雪手一抖。

滚烫的咖啡泼出来,在洁白的桌布上留下污渍。

半小时后,付小雪走出Lam?me。

恍恍惚惚,失魂落魄。

唐郁白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她,付小雪的身影一出现,他立刻站直了。付小雪垂头丧气:“什么都别问,我现在心里很乱。”

她又问:“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姐?你说她不无辜,到底什么意思?”

唐郁白却沉默了。

他嘴角的线条在寒风中抽紧,忽然问:“可以吗?”

“可以什么?”

“如果我怀疑的对象是你亲姐姐。你还能用你的异能帮我查案吗?”

“喂?你……”付小雪睁大眼睛,“你开玩笑吧?我姐?”

唐郁白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冷静地说:“我必须确保你这个‘武器’,不会半路倒戈对准我的心口。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现在可以分道扬镳。”

“我姐?我姐杀了你妈妈?”她语无伦次起来,“你凭什么……有什么证据?”

令人窒息的十秒钟。

在无比不详的预感,和令人心烦的耳鸣声里,她听见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姐为什么会离家出走?放着全奖的美国大学通知书不要,放着大好人生不要,一走就是六年?”唐郁白森然的声音恍若审判,在空旷的街道响起,“一个无罪的人,为什么要消失,为什么要逃?”

就在昨夜。那个同样有很大烟瘾的男人,于午夜来访蟠龙巷,问了唐郁白一模一样的问题。

男人年过五十,是个警察,负责当年唐母自杀案,结案后依旧和唐郁白保持联络,之前那条通知付云姝回到Y市的信息也是他发的。

男人叼着烟,喑哑的嗓音和烟雾一样沉闷:“你就从没怀疑过,她不是个‘目击者’,而是个‘参与者’?”

六年前。唐母被发现身亡当天,唐郁白在配合警察做笔录时,发现家中有几样古董丢失了。一对民国红宝石耳坠,一把缀琉璃雕花扇,还有一支白玉镯,锁在正厅的保险柜中。

白玉镯是母亲心爱之物,唐郁白只给付云姝看过。

当晚,付云姝留书一封,自此失踪,六年来杳无音讯。

老警察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付云姝戴着玉镯,出现在拍卖会场的照片。

唐郁白在屏幕的光线中眯起眼。

“当年那女孩的失踪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一度被列为重要嫌疑人,是你替她作证,说母亲事发当时你和她待在一起。这才排除了嫌疑。除李云曦之外,现场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警方这才结了案。”老警察幽暗的双眼在微光中跳动,“结案多年,你调查之心依旧不死。是否当初对警方有所隐瞒?那个女人,值得你用母亲的命去庇护?”

唐郁白沉默。

老警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还有,你店里打工那丫头,是李云曦的亲生妹妹。”呼地喷一口烟,“这两姐妹从小一个跟父姓。一个跟母姓,再加上长得不像,很难联想到姐妹关系。现在李云曦改名换姓回到Y市,她妹妹又出现在你身边,你觉得是为什么?”

“若不是那对姐妹有所图谋,就只能归结于命运了。”老警察面露嘲讽。

唐郁白眼中闪过骇然,倏地抬起头。

“我母亲死亡当天,家里丢失了一只贵重的白玉镯,玉镯放在保险柜中,唯一的钥匙我随身带着。”唐郁白声线冷酷,“玉镯的存在我只和李……你姐姐说过,而事发当天,她失踪后,我才发现钥匙丢了。”

“万一你自己弄丢了呢?”

“没有万一。”唐郁白说。

付小雪根本难以接受,面色通红,极力声辩:“那是我姐!是我亲姐!她不可能杀人啊!”

“为什么不能?”

“你、你……”付小雪气得发抖,“既然你怀疑她,为什么不去找警察,反而来找我?”她终于回过味儿来,声音也大起来。“你就是没有证据,你找不到证据,所以你不敢报警,破不了案!我告诉你,就算你说我姐姐是凶手,警察也不会相信你!”

唐郁白的表情忽然僵硬。

他嘴角动了动,扬起一抹冷笑,眼神也变得冰冷:“果然。比起真相,还是你姐姐更重要。”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不必再见了。”

他紧了紧风衣的领口,也不等她回话,转身消失在街口。

回到家后,已是深夜。

唐郁白进屋,开灯,仰面靠在红木太师椅里,盯着屋中唯一一盏亮着的琉璃灯发呆。一只蛾子从敞开的院门飞进来,绕着唯一的光源慢慢盘旋,肚子不断撞在灯罩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唐郁白有些疲惫。他把手放在额头上,遮住光,闭目养神。

手机响了。

“老板,到家了?”

“嗯。”

“瞧这没精打采的声音,和你的‘小钢炮’吵架了?看看,逼人家逼急了,不踩你了吧?”

“为了证明姐姐的清白,她会回来找我。”唐郁白的目光搭在指尖,“时间问题。”

“我押十块钱,‘小钢炮’不鸟你。”

“什么‘小钢炮’。”

“她不是你秘密武器吗?风风火火,咋咋呼呼的,不是小钢炮是什么?”

唐郁白微微蹙眉:“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怎么会,上次你那个林叔我查完了,从拍卖会上的交易记录到这几年做的生意,都在明面儿上,没问题。”林狗笑笑,“你本子上还有几个人?”

“除去林叔,还剩最后三个。”

电话那头传来得意的喷气声。有料要爆,却憋着不告诉的坏劲儿。

“林叔是没问题,但我之前盘查他,发现他曾和你母亲共同参加过一个考古项目,由于岫人带队。于岫人你知道吗?很有名的,考古界元老级别了,现在在Y市艺术大当教授。”

唐郁白忽地皱眉:“于老?”

“于岫人之前出过一本书,里面也有记录这次考古项目,照片比较模糊,能辨认出你母亲的背影。”

“我母亲参与过很多考古项目,和他合作过不奇怪。”唐郁白抿唇,“说重点。”

“考古地点是一家孤儿院。”林狗乐呵呵地说,“堪称Y市最富庶的孤儿院了,你真不去看看?”

唐郁白的目光落在黑色的笔记本上,沉思。

也罢,现在不是挑剔线索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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