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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对于当年我亲信他人，误杀忠臣的报应？”万俟汉炎突然张嘴来了这么一句，丁公公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万俟汉炎原本也没有打算从丁公公的嘴里听到答案，只是闭上眼睛沉默。
但是这种沉默不过是暂时的，万俟汉炎也知道，现在大越，已经身处在三国之中的漩涡中心。
平静是暂时的，而平静的打破，很快就来了。
当一位宦官跑进大殿，在丁公公耳边耳语的片刻之后，万俟汉炎就有这种感觉了，而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丁公公满眼惊诧，却又带着惊喜的表情。
“怎么了？”
听到万俟汉炎出声，丁公公上前，满心欢喜地说道：“可汗，十皇子还活着！”
“铛——”
御桌上的茶盏被打翻在地，万俟汉炎从御座上起身，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丁公公。
“刚刚传来的心消息，十皇子从大梁逃回来了！前两天饿晕在了大越边境线，被守城将军救醒，但是因为一直被大梁追杀，所以一直都没有暴露身份，直到入京。”
“可汗，现在十皇子，正在皇宫外求见！”
“快……快传……”万俟汉炎的声音几乎颤抖，刚刚丁公公也只是简略的说了说当年的事情，具体细节如何尚不知晓，虽然他心里有过一丝怀疑，但是如今失而复得的儿子重新出现了，那种喜悦感暂时性的将其他的情感遮掩住。
“是！”
丁公公连忙去传旨，不一会儿，就有一位穿着朴素白衣的男子走近殿中，话不多说，直接在殿中央跪下磕头：“儿臣——回来了！”
声音颤抖，但是却十分真切，万俟汉炎忍不住从御桌前走下，跪在面前的白衣男子，真的是十皇子万俟陆。
“我的儿……”
万俟汉炎突然出声，跪在他脚前的万俟陆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来。
但是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端倪。
万俟陆酝酿了一下，方才抬起头来，此时眼中已经蓄满泪水，刚刚短暂的憋气，也让他现在看起来鼻头微红，仿佛是在刻意隐忍自己的情感一样。
“父皇……”
“你的声音一定要颤抖，想想当初俞妃娘娘死的时候你怎么叫她的，在见到万俟汉炎的时候，就这样叫他。”
薛玮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万俟陆狠狠地用指甲扣自己的掌心，才没有让自己暴露出任何憎恨的神色来。
现在眼前这个已经比几个月前见到的时候还要苍老的人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想要补偿的意思，看来对于当年的真相，他应该全部都知道了。
“要利用这份愧疚，因为其他人都没有，只有你有，这是他亏欠你的，所以他见到你之后，首先让你感觉到的，一定是浓浓的愧疚，还有想要补偿你的意思。”
“既然要补偿，那就一定奥把握好度，只要断绝了万俟睿的后路，那么这个补偿，将会是大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薛玮的话烙印在万俟陆的心上，万俟陆的眼睛里，也溢出泪光，但是又不流出来。
万俟汉炎见万俟陆这个样子，心里更是觉得怜爱，万俟陆的脸色都比从前苍白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也消瘦了的很多，的确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万俟汉炎拉着万俟陆的胳膊，这才发现宽大的衣袍之下，万俟陆的胳膊消瘦的让人心惊。
“孩子，你受苦了。”万俟汉炎将万俟陆拉起来，此时眼睛里的怜爱也多了几分真意。
“儿臣让父皇担心了。”万俟陆没有多说话，这个时候，少说话才是明智的，反正万俟汉炎想要知道什么，到时候再问他也就是了。
不过这个时候，万俟汉炎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就开始问他经历的事情的。
“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万俟汉炎摸了摸万俟陆的头发，万俟陆眼眸闪了闪，从前，他从来都没有感觉过，原来万俟汉炎的手掌纹路触摸自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快去休息吧，你一路奔波而来，竟然都瘦了这么多。”
“是。”万俟陆接话，没有主动的提起他的经历的意思，万俟汉炎的眼眸微不可查的沉了沉，万俟陆并没有遗漏这个细节。
“儿臣这一路以来也经历了很多，从此以后，儿臣不会再任性了。”万俟陆适时的开口，万俟汉炎想了一会儿，随后才想起当初万俟陆被留在大梁当质子的起因是因为和广安侯的孙女发生了丑闻。
万俟汉炎沉默了一瞬间，万俟陆见万俟汉炎安抚自己的手并没有收回去，就知道此时万俟汉炎还没有起太大的疑心。
“此时我知道了，你一路劳累，先去休息，具体事项，等一会儿在和寡人详细说吧。”
万俟陆低声应了一声，随后就退出了大殿。
目送万俟陆走开，丁公公见万俟汉炎的脸色难测，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正准备说几句喜庆的话，但是见万俟汉炎的脸色，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
但是沉默了一会儿，丁公公还是扯着笑脸说道：“陛下，十皇子如今已经回来了，陛下烦忧的事情，也就有了解决之法了。”
万俟汉炎没有看丁公公，眼神依旧还是如同刚才一样，周围的气息沉默的让人觉得可怕，除了丁公公这个在万俟汉炎身边带了很久的老人还算淡定高之外，其他的一些宫女太监双腿都不自觉的有些打颤。
也许是万俟汉炎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气场有些不太好，很快万俟汉炎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神色。
丁公公见万俟汉炎脸上的神色缓和，心里一松，笑着问道：“陛下，快到午时了，是否让人穿膳？”
虽然万俟陆突然回来的侍寝够让他感觉有些疑惑，但是到底表面上这也算是喜事一桩，所以万俟汉炎很快就点了点头，丁公公立马挥了挥手上的拂尘，一旁的一个小太监马上就会意，从一旁的边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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