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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想好我要以何种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他是在讽刺我或者是在挖苦我,从我儿时的记忆里我们就是牵绊在一起、相互依靠又无休无止争斗着的两个灵魂,我甚至曾经想过我们也许是一个灵魂,只不过被放在男女不同的躯壳之中。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彼此争斗,然后在争斗中前行,然后在遇到外敌的时候我们又会合二为一,毕竟我们是一个灵魂。
我是不是觉得有脸了才回来的?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我觉得此刻顾明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架势,自己似乎全然被他踩在脚下。我们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一边倒的形势,我们都是在交替前行,把对方打压到无翻身之力不是我们的初衷,试想谁会努力地打压着另一半的自己呢?除非他已经不把我看作是另一半的他了。
八年,八年里我做到了什么?活着回来,一个硕士学位,和一口半流利的法语。八年里他做到了什么?开了自己的商贸公司,穿着剪裁考究的阿玛尼西装,戴着低调而奢华的江诗丹顿手表和我的老板平起平坐地谈生意。
我的老板还眨着他法国老GAY的大眼睛,期盼又焦急地等待着我为他做翻译。我抬着眼皮想了一下带着柔和的微笑看着他:“顾先生说,他很想知道您是怎么拥有如此完美的一张脸,而又在这个时候把它带到中国来的?”
我的老板很开心,他听到我的翻译之后哈哈地笑出了声,顾明也在笑,没有出声只是表情更加戏谑了。
我算了一下,我的老板开心了没有五秒钟,然后他的脸就开始变色,从欧洲棕变成了青葱绿还在缓慢地向中国红转变着。顾明正在一边吸着烟,一边往老板热爱的完美男模的照片上弹烟灰,他连眼皮都不抬,还在翻看着另一本计划书。真的,有时候我也认为他挺欠抽的,比如此刻那谈判桌上就摆着烟灰缸,离他的手不到十厘米远,他只需要转动手腕就能把烟灰弹在烟灰缸里,可是他偏不!我想我懂他,他大概觉得那男模太冷了想替他加件衣服,但是我的老板不懂!
“他连起码的尊重都不懂吗?”我的老板是真的怒了,因为他似乎已经明确地意识到顾明是不喜欢男人的。
我心里也觉得他这么做有些不合适,我想我得出口制止他:“顾明你不要抽烟了!”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他终于把他慵懒的眼皮抬了起来:“好!”他把燃着的烟头按在了那画册男模的脸上,然后把烟屁股扔在了画册上。
他抬着眼睛看着我的老板,依然是满脸邪气的笑容:“事实上,我突然发现我对你的公司兴趣不大,你们的整体风格定位都不符合中国市场,你提出的代理条件我也觉得过于苛刻,其实我觉得你的公司不具备这个价值!”顾明说这个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所有人里面当然也包括我,因为他在说法语而且很流利。
“你丫这说的是法语吧?我听着就像,你什么时候偷偷摸摸会法语的?”戴黑框眼镜的男人惊讶地问。
顾明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他继续看着我的老板说:“您雇的这位翻译可不怎么样,以后还是要擦亮眼睛用人,她在欺骗您不懂中文,还有这是她叫我不要抽的。”顾明说完话用手点了点那画册,那意思像是我叫他把烟屁股按在我老板心爱男模的脸上的。
我老板的脸从红色开始向紫色转变,他抓着衣领子跌坐在皮沙发上,看着我一直喊着药。我慌忙从他的手袋里把他的哮喘药拿出来。我的老板说他二十年没发作过哮喘基本算是好了,可是他刚到中国的第二天哮喘病就发作了,我在琢磨难道中国的污染真有这么严重?
“你看看你们俩干的好事啊!”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他连忙过来努力安抚我的老板,然后又从外面叫了人进来把他抬到了另一个屋子让他平躺着休息。
我有些沮丧地跟了过去,我为什么要承担这个罪责,这与我何干?这都是顾明干的,都过了这么久了,似乎遇到这类事情还是要把我们捆绑在一起,似乎我们是道德没有下限的男女。
我的老板很快恢复了,他一能好好呼吸之后,就立刻从沙发上蹿了起来,朝着我大喊了一句英文:“Youbefired!”我想他是真的怒了,我把一个法国人都逼得说英文了,生怕我听不出这句话是有多么霸气!
我没有反抗,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其实我就算反抗也没用,而且如果这是顾明帮我安排的结局,那我接受!八年后我又不声不响地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我还能期盼什么?
他们还算礼貌周到地把我的老板送了回去,而我表现得是那么不以为然,毫不在意地离开了他的公司。
我刚走出楼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喊我,我回过身的时候,看见苑腾带着点歉意的笑走了过来,在他遥远的身后站着顾明和丁磊。这场景和我们小时候的格局没什么变化,在我和顾明闹矛盾的时候,丁磊总是站在顾明的一方,他要照顾兄弟情义,而苑腾似乎更在意我的感受,这也是平衡,势均力敌!
“谢影,你别生顾明的气,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还不了解他吗?”
我当然了解他,了解得通通透透的,所以我确实没生气。
“哎!其实我也是多余,咱们四个从六岁就认识了,在一个院子住,一起长大,谁不知道谁啊?我们说谁了解顾明都没有你了解,我想有时候也许是我们不太了解你,那时候你说走就走了,顾明都疯了,你刚走的时候他也确实挺难的,所以他……”苑腾犹豫了片刻,“算了,他的事叫他自己跟你说吧。我不说他,我就说我自己,你突然走了连我都傻了好几个月,那个时候他们说你出国了,连你去哪个国家都不知道,后来才知道你去美国找你妈了,可是后来你怎么又去了法国?”苑腾做了个深呼吸,“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你,既然回来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吧,咱们不会连一起吃饭都不行了吧?”
苑腾的声音亦如我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样温柔,句句都能沁人心脾,我靠过去拥抱了他,把我下巴拄在他的肩膀上:“苑腾,好想你啊!”这话说得有些煽情,但是真的是实话,我真的很想苑腾很想丁磊,还有很想很想很想很想……顾明!苑腾终究抵不过我的柔情,他愣了一会儿,也伸手轻扶了我的后背:“小影,我也很想你,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离开他的肩膀带着笑看着他:“不去了,我刚回来还在倒时差,头晕晕的,我回老房子看看,睡一觉!你们应该都不在那儿住了吧?”
“嗯,我们都不在了,顾明也买新房子了,挺不错的!你有空去看看吧。嗨,我也不是主人我替人家瞎邀请什么啊?你有空去我家看看吧,估计我爸妈再见到你也会高兴的,咱们以前的老房子基本都出租了,老邻居也没几个人了。”
“你们都过得这么好,我真高兴,我可能看不了你爸妈了,过几天我还得回法国呢。”
“你还要走?”
“是啊,在这儿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这话让顾明听了会伤心的。”
我朝苑腾笑了笑:“那你别告诉他,我挺累的,我先回家睡觉了。”
苑腾是个好人,我很早就知道,我们四个人里他的家境最好,和我们这三个人相比他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了,我们都叫他茶叶小王子。他爸在茶城包了一摊,足有三平方米,卖茶叶!
隔三岔五地苑腾就给我们发茶叶渣子,比如满天星之龙井、满天星之碧螺春、满天星之铁观音、满天星之大红袍。我们都欣然接受,白给的我们都特欣喜,然后我拿回家给我姥姥,顾明拿回家给他妈,丁磊拿回家给一家子人。
只要是他爸清缸的日子,我们就有茶叶渣子可以领,苑腾把那些渣子包在小纸包里递给站成一排的我们,每次他给我的都是最贵的,嘴里还会振振有词:“小影是四十块的渣子,疯明是三十块的渣子,傻磊是二十块的渣子。”这种习惯一直持续到我们高三,即使通货膨胀到我是四百块的渣子的时候也仍在继续着。
当然对于每次我领到的总是最贵的渣子这件事,常常遭到其他两个人的质疑,苑腾的解释是,人家是女孩子。顾明给我分析的是,他是在骂你,说你是大渣子,我们俩都没你渣!
苑腾是个厚道孩子,比他爸厚道,他爸是个名副其实的奸商,比如他爸嫌茉莉花不够香,常常往茶叶缸里喷点茉莉花味的空气清新剂什么的,所以满天星之茉莉花是没人要的,我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毒死!
在我分析自己总是得到贵渣子原因的时候,我想可能是苑腾暗恋我,我明示暗示各种示地跟顾明说苑腾可能暗恋我的时候,顾明都会说,别做梦了,人家茶叶小王子能要你个大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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