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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回家路上的一个小插曲,赵承德也没放在心上,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三层小楼房里赵奶奶还没有睡,她半躺在灶间的炕上,心里默默琢磨着什么,只见其一会儿转着眼睛瞅瞅周遭青灰色的屋子墙壁,一会又盘算起家里的三亩半自留地和今年刚收获上来的各种稼粮,姿势动也不动,想得几乎入了神。
待到听见孙子回来关门的声音,她很快后知后觉地撑着身子爬了起来:“阿是承德啊?”
“是我,奶奶。”走进家门的赵承德顺口应道。
他反手将大门关上锁好,也没直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去,而是路过赵奶奶居住的灶间径直往后院的柴房中走:“我再冲个凉,奶奶你先睡吧。”
“哦,好……”赵奶奶闻言又缓慢地躺了回去,嘴中倒是不停叨叨着,“别用凉水,拿些热水瓶里的热水混一混,这天凉了……”
“知道的。”忍耐着腿脚上湿意的赵承德也想着泡泡脚,他在天井里略停留了一会,拿了脚布和脚盆,又随手从放热水的角落里挑了一瓶不怎么保温的热水瓶走进柴房中。
赵家共有四个热水瓶,都是用了许多年的老伙计,岁月一长,渐渐地塑料外壳都开始老化碎裂,保温性能也不如以前好,偏偏这年头还没有地方能买新的,所以赵奶奶对它们十分爱惜。
柴房门一打开,里头倏地窜出来一条黑影,热热络络地往赵承德身上扑,正是入了夜就不见踪迹的大黑。
它是被特意关在里面的,怕放在外面被外头心黑的人打死拖去吃了。
“去!”赵承德低声喝退下大黑,一边将手中等物都放到柴房里的地面上,而后又点起了柴房里闲置着的一盏煤灯。
受到主人的呵斥,热情的大黑顿时安分了许多,但它还是绕着圈地在赵承德的裤脚上不停细嗅着什么,那是豚鼠及其粪便的臭味,但在狗的嗅觉里,那诱人的味道放大了很多。
赵承德脱了脏掉的外裤,又倒了小半瓶热水将脚盆里的洗脚布浸湿,水还很烫,毕竟是傍晚刚烧的,而天井处水缸中的水已经在他洗碗和冲凉的时候用得差不多了,因此赵承德只能将脚搁在盆沿边上,耐心地等待着水凉。
脚背上忽然一阵湿软呼呼的,赵承德低头一看,自家的大黑狗正认真仔细地舔舐着他脚部的皮肤。
赵承德伸出手摸了摸大黑的头,低沉的声线莫名有些温柔:“饿了?”
感受到主人的抚摸,大黑抬起它的头湿漉漉地看向赵承德,一边用长舌头四下舔着嘴角,俨然一副馋样。
也是可怜,这土狗一天唯有早上一顿稀稀拉拉的粥汤可吃。
如今粮食宝贵,人连自己吃都嫌不够,哪里会给没产出的畜生吃,就连在赵家,赵奶奶也只舍得在早上给大黑一些吃剩下来的粥汤,正经食物从来都不会给,要想吃饱,得靠大黑自己去外面寻食,但在这世道哪里能寻得到呢,没给饿极的人剥皮吃了算很好了。
但是大黑到底不一样,它有一个极其富有又负责任的主人。
赵承德顺着大黑有些涩燥的毛发一下又一下地抚着,眼神却是无定点地看向半空,像是在虚无中翻找着什么:“大黑想吃些什么?骨头?”
空间里的红烧肉骨被赵承德拆了一些,那些粘连着肉渣的骨头一时也没来得及处理,便一直堆积在那,现在拿来给大黑开荤磨牙倒挺好,毕竟它从奶狗时被捡来也快一年了,如今正是成年发育的好时候。
只见赵承德收回了轻抚着大黑的手,他翻手往下,在狗莫名变得期待的眼神中,随即意念一动,两三根长条骨头便簌簌从他手中落下,直直地落到了大黑的面前,“砰砰”发出几声轻响,很快空气里一股美味的红烧肉香开始弥漫开来,又被穿堂而过的寒凉夜风无情吹散。
“再来些馒头吧。”随着男人的音落,几个饱满热腾犹如刚出炉的白面馒头掉在了大黑面前,竟就这般成了狗食。
拿去外面说,不知会跌掉多少人的眼镜,竟给狗吃这种好东西。
“都在这里了。”赵承德对着大黑耐心地颔了颔首:“吃吧,多吃点,吃饱些。”
吃完这顿,接下来大黑又有几天得饿着,毕竟他怕村里人看出端倪,行事便处处小心,包括给大黑开小灶。
死命嗅着面前味美的食物,大黑粗壮的尾巴都快兴奋地摇断掉了,它将每根香气扑鼻的骨头都翻来覆去地舔个遍,而后又不舍地一根根咬着叼到自己的大本营柴火堆里藏起来,重又回来埋头咬着馒头吃。
赵承德也随它高兴,反正都是它的,恰巧此时的水温正好,他伸着腿舒服地泡起脚来。
空间是五六年前才有的,那时恰是赵承德入伍的第五年,也是最后一年,那年他执行保密任务时出了意外,右腿就是在那时瘸的,可积物无数且时间静止的空间也是在那时出现的。
尽管事故发生之后上级承诺会给他将腿治好,之后还可以继续留在军队为国效力,但赵承德还是借伤拒绝了。他拿着国家补偿给他的两百万和多年来的积蓄补贴,以及出任务时意外得知的一个大秘密回到了生他养他的旮沓村,在村里和唯一的亲人赵奶奶一起安顿生活了下来。
那个秘密便是即将全球倾向的末世性气象变化。
当时直觉不对的赵承德放弃了医治自己伤腿的机会,他当机立断瞒着赵奶奶偷偷将自己几乎所有的钱财都拿去买各种生活物资与食品粮食放置进位于自己意念中的空间里。
那段时间赵承德可以说是很累,他知道国家的天眼有多厉害,为了不暴露,他只能拖着残腿拿着现金去那些偏远偏僻地区匿名进行交易,虽然麻烦了很多,但也有一个意料之外的好处,那就是大大地节约了成本。
一千来块钱便可以买到一吨上好的新谷,丰收的地方特色果蔬更是廉价到可以论角卖,工厂直销的衣帽鞋袜、油盐酱醋、煤炭蜡柴、生熟肉骨等皆可成本价随意批发……
在此背景下,最不缺的就是钱了的赵承德几乎席卷了偏僻北地各小工厂作坊内的各类所有成品,将两百多万的财产挥霍一空,直到某天物价突然飞速上升且居高不下,市场上也开始出现政府大力抽调粮仓的迹象,赵承德这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收了手,但换得的空间里乍一眼望不到边的大量物资也足够他与赵奶奶两人安度数辈子了。
那几个松软的白面大馒头大黑吃得很香,它趴在地上,两只前腿梏着其中一个馒头,歪着脑袋一口就能啃下一块来,闪着白光的牙齿尖利得不行。
像这种末世前五毛钱一个的馒头,现在丢出去,只怕卖五百块都有人抢着要,国家调控不行了,软妹币已然不值钱,大家最想要的还是硬通货——金银和粮食。
赵承德难得神情放松地看着大黑津津有味地吃东西,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空间、空间里有物资的事不能透露给任何人,连最亲的奶奶也是一样。
泡完脚后,趿拉着柴房里旧拖鞋的赵承德就着盆里温热的洗脚水洗起了自己换下的外裤,整条裤子被重新浸湿,稠重的手感让他不禁想起了在旧厂时被打翻的水盆弄湿时的不适感,小腿处既紧绷又难受。
他应该还很小吧,那个窝棚少年,所以眼睛才那么干净,剔透的像是盛满了皎洁的星光,赵承德有些迟钝怔怔地想着,他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会回想起那样一个人。
“承德啊,快去睡吧,怎么还没好啊?”不远处的灶间窗户里忽然传出了赵奶奶睡意浓重又略带疑惑的声音,她老人家已经浅浅地睡了一个回笼觉了。
赵承德也觉得自己泡脚、喂食、洗衣服的时间太过长了,他伸手将盆里的水端出柴房倒掉,一边快速把拧干的裤子晾挂在天井里的晒衣绳上:“就好了。”
“哦……”赵奶奶应了一声,语调含糊。
赤条着双腿的赵承德从棒绳上拿了条睡裤穿上,又将吃完馒头跟着他出来的大黑重新赶回柴房,自己则大步走进屋子,准备去二楼睡觉。
那边赵奶奶似乎打了个呼噜,她喘了会儿气继续念叨着:“晚上怕是要冷,你记得盖条厚被子,我已经给你拿出来放在床尾了……”
赵奶奶对孙子赵承德的关爱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
“好。”赵承德微弯了弯唇,刀刻一般的冷硬侧脸柔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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