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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私人牙科很忙碌, 医生和护士都来来往往, 许多没预约来看牙的病人也都还坐在沙发这等着。
姜欢愉坐着无聊，随手那了本杂志翻翻, 都是些医学方面的，她更觉得无趣。
回头看看, 沈玉琳已经躺在治疗椅上了，姜欢愉觉得反正无事做，不如就去看看沈玉琳。
她起身走到余深蓝的治疗室, 站在门口看着。
余深蓝背对着姜欢愉，正拿着医疗工具在给沈玉琳检查牙齿, 沈玉琳也张大了嘴巴, 看起来还挺好笑的。
而旁边, 一直在给余深蓝递用具的护士，没戴口罩, 长得很白净。姜欢愉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孩就是那天唱歌的江千芷。
她记得姜越说过, 江千芷和余深蓝是同事，原来……是这样亲密工作的同事啊。
姜欢愉的眼神在江千芷身上停留了许久，心里悄悄升起一些不知所谓的小情绪来。
忙着的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的姜欢愉，直到余深蓝检查完，沈玉琳闭上嘴巴偏头看见了姜欢愉。
“欢愉你站那干嘛？”
沈玉琳问姜欢愉, 余深蓝这才回头, 发现姜欢愉。他被口罩蒙住的脸, 还能看见笑着的眼睛, 他说：“阿姨情况不是很好，姐姐还是去那边坐着等吧。站着很累。”
“坐着也无聊，我就站在这看你们好了，我不会打扰你的。”姜欢愉这下也没感到什么不好意思，就是觉得，她必须得站在这，必须用自己的眼睛盯着余深蓝和江千芷，想知道他们的工作多亲密，多讲究默契。
余深蓝还是笑着，跟姜欢愉说：“那姐姐进来吧，别站门口。”
姜欢愉摇摇头：“不了，你继续，不用管我。”
余深蓝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江千芷把一个医用工具递了过来，似乎是在提醒余深蓝继续工作。
余深蓝接过，对沈玉琳说：“阿姨，张嘴。”
沈玉琳张嘴，三人又忙了起来。
沈玉琳的左后磨牙龋坏，需要做根管治疗，再磨平换上全瓷牙。第一次的治疗，用时比较久，也比较痛，沈玉琳一大把年纪躺那疼的皱紧了眉头，就差不能哎呦哎呦交换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第一次治疗结束，余深蓝给沈玉琳讲着注意事项还有预约下一次治疗的时间。这时，江千芷抽了一张纸巾出来，给余深蓝擦了擦额头的汗。
江千芷的这个动作，让在场三人都愣了愣。
余深蓝往旁边移了一下，看向门口站着的姜欢愉。姜欢愉微微眯了下眼睛，再没别的表情。
反而是沈玉琳，刚还牙疼着，可一瞧见旁边这小护士水灵水灵的，又给余深蓝擦汗，这么亲密，不禁就八卦起来了。
“咦，小姑娘，你今年多大啦？”
“我跟余医生一样大，我们是高中同学。”江千芷很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把那张纸巾扔进垃圾桶，面上却还是笑意满满。
“哎呦，还是高中同学呢，现在又一起工作，真是有缘呢。”
“是啊，我们真的很有缘。”
“那你有男朋友没有？”
“没有呢。”
“我们深蓝你觉得怎么样？”
沈玉琳的话一说出口，姜欢愉按捺不住了，走进来督促沈玉琳：“妈，我们该走了。后面还有很多人在等。”
江千芷却是继续微笑着，回答沈玉琳刚刚的话：“阿姨，我和余医生就只是朋友啦，还没到那种关系。”
姜欢愉看了一眼江千芷，眼神里写着：我妈问你是什么关系了吗？
作为话题中心的余深蓝一直盯着姜欢愉，似乎嗅到了一丝丝不同的味道。他起身，替自己解释：“阿姨，姐姐，我和江千芷就只是同事同学，不会有别的关系。”
他说完还是看着姜欢愉，姜欢愉故意不屑地别过头。
谁管你们什么关系呢。
江千芷面上挂不住，可还是笑着。沈玉琳就拍拍余深蓝的手，说：“没事多看看眼前人，找点找个女朋友照顾自己，这样阿姨也放心啊。这周末，说好了啊，来阿姨家吃饭。”
“嗯，我知道了。阿姨你先回去吧，回去路上跟姐姐小心一点。”
姜欢愉扶着沈玉琳，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余深蓝跟着送她们出去，待她们走远了，江千芷才过来说：“刚刚那位阿姨的病历本，没带走。”
余深蓝从江千芷手里拿过，说：“我晚上拿给她。”
然后也就不再搭理江千芷。
江千芷站在玻璃门那，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沈玉琳看完牙，硬要去姜欢愉家看看，顺便再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
一早上都快过去了，沈玉琳这才想起来问姜欢愉：“你平时不都是很忙嘛，这次怎么有空陪我去看牙了？”
姜欢愉握着方向盘，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自己辞职的事。按她妈的脾气，肯定又得是一顿说。
“妈，你觉得我平时工作忙吗？”
“忙啊，节假日都没得休息。这份工作太辛苦了。”
“我也觉得挺辛苦的。”
姜欢愉笑起来，说：“我辞职了。你觉得我辛苦嘛，我不让你担心。”
沈玉琳怔了三秒，然后拿手指戳着姜欢愉的头：“你呀你！辞职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哎呀妈，我在开车呢！”
沈玉琳缩回手，姜欢愉才说：“工作可以再找嘛，我现在就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算了，辞职换份轻松点的工作，才有时间相亲谈恋爱。这样也挺好。”
“……我不相亲。”
“那你还不打算嫁人啊？不相亲就去找一个男朋友啊，像小柔那样谈一个，再嫁人。”
林小柔……
姜欢愉努努嘴，还不想把林小柔离婚的事告诉沈玉琳，免得这位老人家又受惊。而且沈玉琳知道了，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林小柔的爸妈肯定也会知道。
估计林小柔还没把离婚这事跟她父母说吧。
“欢愉，你想什么呢？”
“啊，没有什么。”
“还说没什么，开错路了晓得嘛？”
姜欢愉这才看向前方路段，还真的开错了。刚刚路口要左转的，她给右转了，又得绕一圈才能回来。
哎。
姜越不知道沈玉琳的到来，这几天他都心情不好，也没去网咖照看，就一个人窝在家里。
沈玉琳和姜欢愉到的时候，姜越大冷天的穿着一件小背心躺沙发上喝啤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沈玉琳急忙过去关心自己的宝贝儿子，姜欢愉则是帮姜越收拾客厅那一堆堆的啤酒罐。
“妈，你怎么来了？”
“刚看完牙回来，你怎么穿成这样躺在这？衣服在哪呢，我去拿过来。”
“在卧室。”
沈玉琳马上去卧室给姜越拿衣服了，姜越傻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没有一点精气神。
姜欢愉收着啤酒罐，问：“喝这么多？”
“没有，这是一个星期的。我一次就喝一点。”姜越给自己解释。
姜欢愉抬头瞪他一眼：“那大白天的喝酒，像话吗？”
“……姐，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你们这些少男的心思，我一点都不懂。”
“姐……”
“姜越，你现在是失恋了还是怎么着？活不下去了？网咖的生意不用顾了？”
“那有人看着，没什么事。”
姜欢愉叹气，实在拿这个弟弟没办法。她小声地说：“今天妈在，我也不说你了。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现在开始给我清醒点。”
“姐，林小柔……有来找你吗？”
姜越犹豫着，还是问了姜欢愉。他真的很想知道她还好不好。
这几天他找她，给她发信息，她都没回。
“她工作上班然后回家，没什么事。”姜欢愉说着，又加了一句，让姜越放心：“她要一段时间缓过来，你别担心。”
这时，拿着姜越衣服的沈玉琳朝他们走过来，刚刚耳尖，听到一点，就问：“小柔怎么看？发生什么事了？”
姜欢愉给姜越一个“别乱说”的眼神，随即站起来回答沈玉琳：“没什么，妈，你在这吃了午饭再走吗？”
“给你们煮顿饭再走，多煮点，晚上也能当一顿。”说着，沈玉琳又转身去厨房看有什么食材了，完全忘了拿在手中预备给姜越的衣服。
晚上六点。
姜欢愉送沈玉琳回去后，回到自己家看了会电视，觉得饿了，就去厨房热饭。
中午沈玉琳做了很多吃的，都放在密封碗里在冰箱保存着，加上那好几缸子的泡菜，实在够她吃好几天。
糖醋排骨刚倒进平底锅里，开了大火，门铃就响了。
姜欢愉跑去开门，也没记得关火。
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余深蓝时，故意挑了一下眉，问：“你来干什么？”
“阿姨的病历本早上没带走，我送来给你。”余深蓝有非常正当的理由，但姜欢愉看着好像又有点不待见他。他问：“姐姐，你生气了？”
被说中的姜欢愉不承认，咽咽口水口水说：“给我吧，你没事就去楼上找姜越，他正生无可恋着。”
余深蓝“噢”了一声，从背包里拿出病历本，递给姜欢愉。
姜欢愉伸手接过，可余深蓝却没放手。姜欢愉扯了两下，随后不开心地瞪向余深蓝。
余深蓝笑了起来，笑容灿烂。
他就喜欢这样的姜欢愉。
“你——”
“姐姐，什么东西焦了？”
姜欢愉差点要拍自己脑袋，顾不得余深蓝，赶紧冲去厨房。余深蓝则很自觉的，跟她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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