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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深蓝是真的慌了。
他见过很多样子的姜欢愉, 生气的要打人的开心的微笑的郁闷的无奈的各种各样的, 唯独姜欢愉哭的时候，他手足无措。
“姐姐……你……你先别哭……”
余深蓝说话都变得磕巴起来, 他抬手想给姜欢愉擦眼泪，又在中途停住, 缩回手来。
姜欢愉也觉得现在哭很没面子，忍着心里的担心难过，自己用手背擦擦眼泪, 然后说：“你什么都没看到。”
“……噢。我什么都没看到。”余深蓝听话地点头。
姜欢愉吸吸鼻子，这才发现这儿只剩下他们俩, 不明地问：“姜越呢？这的人都去哪了？”
“姜越应该是去看小柔姐了, 徐晋不知道去了哪。”
姜欢愉一听姜越去找林小柔, 又着急了起来：“你怎么光知道拦着我呢？林小柔正伤心着，姜越过去说什么话气到她了怎么办？”
姜欢愉说着, 赶紧去找林小柔和姜越，余深蓝也跟了出去。
酒店的一处露天阳台, 林小柔趴在栏杆上看着笼在夜色之中的远山，眼眶中的眼泪渐渐被风吹干。
姜越陪在她身边，没说一句话，就静静的，陪着她。
林小柔觉得眼睛被风吹得干疼, 眨了眨, 转过来看向姜越, 对他说：“你不用待在这的, 我没事，就想一个人待一会。”
“我不会打扰你，我就这样陪着你，不然我离你远一点？”
“傻……真是受不了你。”
姜越单纯又傻乎乎的模样，实在让林小柔忍不住笑了。她站直身子，伸手摸了摸姜越的头发，感叹着说：“你呀，还是快点长大吧。你这个样子，你姐不知道要操多少心。”
林小柔的手放下，却被姜越抓住。姜越看着她的眼神犹如身后夜色，不比往常的嬉皮笑脸，他此刻尤为认真。
“在你眼里，我始终都是个弟弟吧？”
姜越的问题，林小柔愣了一下。她没看懂姜越眼神背后的情绪，也根本没往别的方向想。
在她的眼里心里，姜越就只是姜欢愉的弟弟，是她的半个弟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屁孩。
林小柔重新趴到栏杆上，目光放远，说：“有你这个弟弟挺好的，现在还能在我身边安慰我。”
姜越抿着唇，微微笑了，笑容苦涩。
在他们不远处，姜欢愉和余深蓝站在那，余深蓝微蹙着眉看着姜欢愉，而姜欢愉……满脸震惊，不敢相信。她很清楚地看到姜越的表情变化，很清楚地听明白姜越话里的意思，再想起以前姜越对林小柔的特别关心，都那么明显，可是她——
可是她却一点都没发现姜越的心事。
姜欢愉想上前，但马上被余深蓝拉住，她回头看他，刚想说话就被余深蓝捂住嘴巴，然后拖离现场。
余深蓝把姜欢愉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小声地跟姜欢愉说：“姐姐，你千万这时候去问姜越。小柔姐根本不知道这事，姜越也从没打算说。”
姜欢愉的瞳孔变大，她扒下余深蓝的手，确定地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姜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余深蓝放下自己的手，想了一下，说：“很久前就知道了，姜越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连他知道都不清楚。”
“天呐，林小柔是我最好的朋友，姜越是我弟弟，他们——姜越怎么会喜欢林小柔呢？我竟然还一直以为姜越是真的把林小柔当姐姐，他叫了她十几年的姐姐啊！！！”
“姐姐，我也叫了你好几年姐姐。”
余深蓝突然认真起来，他的眸子紧紧盯着姜欢愉，先前吃饭时姜欢愉说的那句“对小弟弟没兴趣”还梗在他的心间。
他问她：“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叫了‘姐姐’就只能把对方当姐姐呢？你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他。
余深蓝问到一半，不敢问了。
姜欢愉傻怔着，半天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她又开始脑海飞转，寻找着最合适的措辞。
“我……我……”
姜欢愉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余深蓝看着她，眼眶渐渐发红。
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姜欢愉大脑一片空白。
余深蓝吻的很轻，不比上一次的蛮横，倒是像极了他们第一次亲吻的那个夜晚。
他极致温柔，又极致颤抖，仿若是在梦中，怕梦醒。嘴唇交织在一起，喘气的时候，他的舌头趁虚而入。
这样的湿润带着呼吸的热气，让人的脑袋晕晕的，几乎就要站不稳。
余深蓝伸手揽住姜欢愉的腰，使她贴近自己，他吻的很深情，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话想问，最后也只能用这一个吻来表达。
姜欢愉懵了半天过后，住在她心里的那只小猫咪又开始挠她，小爪子让她心痒难耐，实在无法拒绝余深蓝。
她痴迷于他的气息，痴迷他小心翼翼的温柔，痴迷于这个可能随时就会结束的吻。
他们的胸膛又贴在了一起，仿佛连心脏都贴在一起，心跳越来越快，像个炸弹，最后“嘭”的一声，爆裂。
姜欢愉没了理智，她揽住余深蓝的脖子，欲望的本能让她想要索取更多。余深蓝感受到姜欢愉的回应，深谙的眼眸多了一丝光亮。
她……不抗拒他，甚至在……迎合他。
余深蓝的某处开始叫嚣，他快不能满足于这样一个吻，在完全丧失理智之前，他松开了她。
一个吻，戛然而止。
姜欢愉的眼睛迷蒙，还未完全从刚才回神。
两人都微喘着气，余深蓝尽量平复着自己某处，哑着嗓子问姜欢愉：“姐姐，这次……你为什么没有推开我？”
姜欢愉无法回答，她只觉刚才的自己太过放纵，如四年前一样放纵。四年前他们没及时停止，幸好这次……及时停了。
姜欢愉看着眼前的余深蓝，依稀还是少年的模样，只是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着的荷尔蒙让姜欢愉知道，他是真的长大了。
他是真的长成了一个男人，他身上的味道让她着迷。
他比从前，更让她着迷。
可懦弱如姜欢愉，她寻回一点理智，却不开口。
她怕自己说的话会再次伤害到余深蓝。
她是真的很自私的。
余深蓝等不到姜欢愉的回答，仿佛已经知道她不会回答了一样，自顾自地说着：“姐姐，我总有很多错觉。有时我觉得你看我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有时……我又觉得你根本不在意我。我知道你只把我当弟弟看，我也曾想过，得到你这个回答后就放过自己。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忘不了你，我想靠近你，想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我试过冷漠，试过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可是……”
余深蓝低哑着嗓音说话，像是把喉咙撕裂把心挖出来给姜欢愉看。
“我试过千万种态度对你，最后我却发现，我只会比以前更喜欢你。姐姐，我喜欢你，在你家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那天我没醉，我是因为喜欢你才……”
姜欢愉从一开始的诧异到现在的震惊，几乎完全不能消化余深蓝说的话。
他说他喜欢她，从第一次见面。
姜欢愉又何尝不是？她只是不知道原来这些年，她对余深蓝的暗恋是有回应的，是双向的。
姜欢愉的鼻子渐渐发酸，她真的快要投降了。
“余深蓝，我们……我……”
“姐姐，你听我说就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当我是胆小脆弱吧，我实在不敢再听到你拒绝我。不管以前你都是怎么看待我的，从今晚开始，你能不能把我当一个男人看待？不要再是弟弟的朋友，而是把我当一个真真切切的男人。你能不能试一试？能不能试试——”
“如果只把你当弟弟，只把你当弟弟的朋友，刚刚你要亲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推开你了。”
姜欢愉低头说着，忍着心内的翻江倒海，寻求最后的理智。
余深蓝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喜，可姜欢愉又将它熄灭。她说：“你就当是我自私吧，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可能跟你有什么发展。”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意思，我现在很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姜欢愉抬手捂着额头，觉得自己真的前后矛盾，但现在她真的就是很矛盾。
她多想承认自己也喜欢余深蓝，但对于爱情这个事她又望而却步。她始终还是个胆小鬼。
“姐姐……”
余深蓝想靠近姜欢愉，但姜欢愉却伸手挡住了他。
她望着他说：“我真的很乱，脑筋不清楚，我想回去。”
“是我刚刚说的，让你感到乱吗？可是姐姐，你对我没感觉的话，根本不用理会我说的那些。你也就不会感觉到乱了。”余深蓝抓住了重点，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步步紧逼姜欢愉：“姐姐，你刚刚不推开我，是为什么？你没有只把我当弟弟看的话，那你是怎么看我的？”
余深蓝真的太聪明了，姜欢愉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看穿所有心事，只得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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