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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战事终

作品: 我的天启生涯之晚明中兴 |作者:颍禾嵩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06-30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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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林丹汗撤军,这场发生在草原边缘的内战就以内喀尔喀和科尔沁人的胜利告终,在这次会战中,明军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几乎战场上每一处草坪,都有大明士兵的鲜血洒落。

虽然代价巨大,可这场胜利对明军、对蒙古人来说,都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其一,是继永乐大帝之后,明军又一次大规模出现在草原上;其二,却是蒙古人终于分裂成红教和黄教两个集团。几乎所有的蒙古贵族都明白,红教和黄教只要有一个没有彻底倒下,草原上的征战就会无休止的进行,而大明的插手,更会加剧蒙古人内战的惨烈程度。

一时间,蒙古台吉们哀声哉道,就连锡尔呼纳克杜棱洪台吉,也在和章嘉喇嘛抱怨,后悔自己不该让大明插手蒙古事务。

可事已成定局,锡尔呼纳克杜棱洪台吉已经不可能回头和林丹汗议和,只能和黄教结成更牢固的同盟,并选派使者南下,向大明称臣请封。

林丹汗战败的消息也传到了建虏军中,原本就对局势不看好,要拿老奴项上人头投降的女真贵族更加蠢蠢欲动,不仅在战事中出工不出力,还派出源源不断的使者到明军营寨联络请降。若不是双方条件没谈拢,黄嘉善又过于慎重不肯大举进攻,老奴早就授首多时。

饶是如此,老奴也渐渐觉得处境艰难,在再次联络代善不果后,老奴不得不金蝉脱壳,带着亲信部下北上,将其余的女真人丢在了战场上。

辽东战场上形式一片大好,可关山相隔,天津一时间却得不到消息,其他的地方更是如此。人们只看到一车车一船船的物资北运,朝廷却没有发布半点有利的消息,一些野心家就蠢蠢欲动,跳出来做起造反的勾当。

四月初十,徐鸿儒借口官府欺压太重,在巨野西部、郓城南部、范县等地举旗叛乱,山东闻香教教众纷纷响应,巨野、郓城、范县、邹县、膝县等县城连续失守,麾下人马膨胀到十多万,虽然都是些无知村夫,可蚁多咬死象,山东地方竟然无法制止其攻势,眼看乱民截断运河后又向曲阜方向移动,地方官员不敢怠慢,飞马将情报送往天津。

几乎与此同时,京师和天津也有闻香教教徒起来作乱,可这两个地方都是朝廷统治的核心,除了军队数量众多外,统治基础也相当深,乱党仅仅烧了几座房屋店铺,就被闻讯赶来的军队扑灭。如果不是适逢其会,百姓根本不知道有人起兵造反。

饶是如此,闻香教起兵的消息还是让朱由校大吃一惊,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闻香教的煽动能力,此前的布置有很大不足,六千多兵力只能把闻香教击溃,却不能阻挡其化为流民。而流民,却是当下最难对付的,也是朱由校最害怕出现的。

万幸的是,北直隶并没有像山东那样大面积糜烂,这完全得功于朝廷这段时间的大规模投资,让北直隶百姓有了生活的希望。生活有了希望,闻香教的煽动就做了无用功,一些头目甚至被当地百姓押送到官府治罪,这让朱由校稍稍好受些,增强了一些平灭闻香教的信心。

朱由校很快就做出决断,让那六千多军兵出兵围剿,又任命原宣府巡抚解经邦为山东巡抚,负责招抚闻香教乱民,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务必把闻香教势力瓦解消灭。

解经邦是陕西韩城人,万历二十三年的进士,其兄解经雅、解经传是万历二十九年的进士,其弟解经达、解经铉也分别中举和选为贡生,时称“一母三进士,一举一贡生”。再加上解经邦的两个儿子解胤樾、解胤标,解家总共有五个进士,同乡加上同年,在朝野中潜势力极大,解经邦也因此被称为陕党的首领人物。

只不过,解经邦虽然有能力有势力,可他生性高洁,从不参与朝廷争斗,也从不插足朝廷的热门职务,连带的陕党也在朝堂上沉寂很久,若不是家族势力太大,早就被其他势力吃的骨头都不剩。

而在另一个时空,解经邦也是同样名士做派,天启帝曾有意让他去辽东督师,可他却连续拒绝了三次,惹得好脾气的天启帝龙颜大怒,下旨把他革职为民永不叙用。可他回家住了两年,在崇祯帝登基后又顺利平反。

皇帝突然重用这样一个人物,简直让众人大跌眼镜。就连一向首辅做派的叶向高,在看到军机处送来的通报后也吃了一惊,“解韩城这样的名士,怎么能够去做镇压民乱的事情?”害怕解经邦在山东巡抚任上误事,叶向高就要写奏章劝谏皇帝。

中书舍人张定却拦住他,“解韩城虽是谦谦君子,可他能在宣府巡抚任上任职,才干还是有的,大人何必为他操心。”在张定看来,叶向高的做法是在挡人上进之路,是要遭嫉恨的,要是别的人也就罢了,解经邦这样的人物却是万万惹不得的。

况且,皇帝为什么重用解经邦,张定也猜到几分。无非就是看中了解经邦身后的势力,而解经邦也有意投效,在年前都察院会议中帮皇帝打压了江南一把儿,双方才一拍即合,借助山东巡抚的职位来表明态度。

而叶向高此时上书劝谏,不但不会达到目的,反而会让皇帝疑心他嫉贤妒能。

叶向高一摇头,“解韩城的才干我何尝不知,可问题是,他能守成,却不是创业之人。若是山东叛乱已经平定了,他肯定能治理的井井有条。可现在山东还是一片混乱,他要是心慈手软,”叶向高叹了口气,“只会错失良机,让山东局势更加糜烂。”

也难怪叶向高发愁,实在是山东局势不能有半点耽搁,这倒不是害怕徐鸿儒切断漕运,此时夏粮还没有征收,漕运也没有开始进行,运河上通行的都是民间船只,纵使不能通行也不会影响到京畿的稳定。可叶向高却害怕曲阜失陷,衍圣公孔家有了闪失。若真是出现那种情况,解经邦固然百死难辞其咎,朱由校也会受到士林的讳病。叶向高忠君心切,不忍心看到这种局面发生。

张定想了想道,“如果朝廷能令派大将统兵,也许能补解韩城之短。可这样一来,却和朝廷体制不合。”

叶向高默然,的确,以文统武是此时的朝廷体制,哪怕朱由校锐意改革,大力扶持武人出头,可在最终决战的时候,还是以文人统兵,以缓和朝中反对势力的抨击。而叶向高作为文臣的首领,更是不敢在这个雷池上逾越半步。

无奈之下,叶向高只能吩咐张定,“这样吧,你写信给解韩城,从侧面劝劝他,让他多给统兵将领些权力,尽快解决曲阜围困才是上策。”

此时的曲阜,已经被乱民围了整整十天了。

曲阜城是嘉靖元年修成的,当时修建城池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孔庙孔府孔林的安全,不让刘六、刘七占领孔庙的悲剧重演。这样一来,也使得曲阜城的居民成分极其简单。可以说除了孔家子弟,就是孔家的姻亲。徐鸿儒根本不可能像此前攻破其他城池那样派人渗透里应外合,而孔家为了自身安全却能上下齐心誓死抵抗。

可惜的是,孔家多的是读书人,严重缺乏能上阵的武夫,徐鸿儒花了两天时间推平了护城河,就开始驱使属下蚁附攻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冲锋,就耗尽了城上的滚木金汁,踏上了曲阜城头。若不是衮州兵备道方世鸿来得及时,曲阜城早就被徐鸿儒攻破。

此后的几天里,方世鸿接手了曲阜的防务,指挥着孔家男女老少进行防御,而他带来的八百精兵,却成了曲阜城唯一的预备队,那里有危险就往那里堵。

可敌我力量太过悬殊,方世鸿精心编练的八百精兵很快就折损大半,不得已就补充了数百孔家子弟,可连续数天后又损失殆尽。

眼看城防摇摇欲坠,救兵却遥遥无期,跟随方世鸿前来守城的心腹家人就劝他离开,“衍圣公身份贵重,还请公子护送他突围,以免城破后有什么闪失。”此时的衍圣公是孔胤植,去年刚刚袭封的,作为儒家的精神图腾,他的安全是最为紧要的。方世鸿如果真能保护他的安全,也算大功一件。

可方世鸿想了想,却摇摇头,懒洋洋的说道,“如果不能保全孔庙,衍圣公必定会受到士林抨击,到那时,衍圣公也自身难保,所有罪责都会往我身上推,可我小胳膊小腿的,那能担当起这种责任。”

“可是,我们已经尽力了,跟着咱们来的弟兄都快死光了,衍圣公总不能这么不讲理吧。”家人泪流满面,这算什么事啊,救兵迟迟不至,想撤退又不敢,难道真在这里等死不成,突然想起方世鸿和皇帝的关系,家人眼前一亮,“公子还是撤吧,有你和皇爷的昔日情分在,即便有所怪罪,也罪不至死。”

“情分?”方世鸿苦笑,“情分早就在辽东耗光了。”回想当初,方世鸿一阵恍惚,如果不是初次上战场的时候表现太差,自己的前途应该是一片光明,而不是被皇帝打发到衮州苦熬资历。

想到这里,方世鸿的神情坚定起来,“我已经在辽东错了一次,这次就绝不能再错。”想起当初在皇帝身边所学,方世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咱们的处境难熬,叛军的处境也难熬,我就不信,他们能长久的在这里和咱们对峙下去,而不去担心朝廷大军的围剿。”说着,方世鸿猛地提高了嗓门,“弟兄们,朝廷是不会忘记咱们的,只要咱们能多坚持一会儿,朝廷的大军就会近上一步。别忘了,城里不但有咱们的父母妻儿,还有衍圣公,有圣人宗庙,没有那个军将敢打冒天下之不韪,让咱们在这里白白送死。”

回答他的,是守城民壮的呼声。

徐鸿儒站在城下不远的一个高地上,也听到了城上的呼声,虽然不知道民壮为什么高呼,可也知道这代表城中的士气依旧高昂,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一个头目靠了过来,“主公,这城里面的人邪门,怎么攻都攻不下来,咱们不能再在这里耗着了,弟兄们已经有点烦了。再说,粮草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言下之意,是劝徐鸿儒放弃攻城,到别的地方去逍遥快活。

徐鸿儒明白手下心中所想,可他却有说不出的苦衷,只能黑着脸痛斥手下,“那你还愣着干嘛?快派人去筹集粮草啊。”

头目愣了愣,迟疑着走到一边,他手下的小头目急忙围了过来,“头,怎么样?护法同意了吗?”大家伙提着脑袋造反,为的是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可不是在这里白白送死,眼看徐鸿儒执迷不悟,这些小头目就撺掇着头目去劝。

“同意个屁,”头目狠狠的啐了口痰,“明明是块硬骨头,偏偏还要在这里硬啃,也不怕崩坏了自己的牙。”看手下脸色茫然,头目一挥手,“护法让咱们去征集粮草,你、你、你,”把自己亲近的几个小头目全都点了一遍,“都跟我出去,一定要把粮草征集回来。”

能在闻香教混个头目,这些人都不是傻子,当下全都拍胸膛赌咒发誓,“对,一定要把粮草征集回来。”可带着人一离开大队,就悄悄的消失不见。

徐鸿儒没时间理会这些临阵脱逃的手下,而是驱使着属下再次攻城,这次他也发了狠,排了数百刀斧手在后面看着,只要前面的人胆敢后退一步,就立即处死。

在死亡的逼迫下,叛军发了疯的攻城,几经争夺后终于登上了城墙,方世鸿组织力量反冲锋了好几次,都没有把这伙叛军赶下城去,更可怕的是,其他的城墙也有叛军登上,曲阜守军却被一点点的压着向后退。

“一切都要结束了。”方世鸿虽然还在奋力拼杀,心中却莫名有种轻松,竟然还有余暇回想这两年的经历,和王家兄弟的初次见面,和皇太孙一同练兵,在辽东遇袭时自己的惊慌失措,这一切切都历历在目。

可在这一切当中,最让方世鸿怀念的却是新军中的那段生涯。

“可惜,再也不能回到新军了。”方世鸿心中默默想着。身边的亲信却高声大喊起来,“援兵,援兵来了。”

方世鸿一惊,顺着亲信的手望去,却发现一方大旗在远方迎风飞扬,大旗下面却是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军兵。

“是新军。”方世鸿顿时百感交集,“新军来了,咱们有救了。”

天启二年四月,辽东和山东的捷报同时送到天津,老奴北逃徐鸿儒授首,朱由校取得了东征的最后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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