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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锁麟囊

作品: 大梦追惊局 |作者:七声号角 |分类:浪漫青春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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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板问:“你是不是很清闲啊?”

连少眼睛都不眨:“是挺闲的。”

净他妈睁着眼睛说瞎话。

连鸣才不闲,真忙起来连轴转。除开讲座出差,大部分时间用在授课与科研上。并不止上课备课,写论文申基金。还有各方面带来的竞争压力,世俗一点,外人眼中的象牙塔,实际是一座金字塔。

头衔来讲,从讲师,到副教授,到教授,每一级都会耗费数年;从国家荣誉来说,优青、杰青、直到院士,许多都有年龄限制,一步一个脚印,一层一个阶梯。使得无数怀揣热情与梦想的科研人员,就这样从不回头地走了一辈子。

连鸣二字,在n大简直如雷贯耳。

不再是古玩圈的棒槌冤大头,也不是黑道上令人咬牙切齿的大佬少爷,连鸣换上西装走进校园,号称“冷面罗刹”。

从他第一天带学生开始,风气开放的校园中,不少大胆的男男女女曾明里暗里表达过倾慕之情。而连鸣冷冷清清如天上一轮海岛冰月,愣是万花绿丛,他过也不过。

马三爷对此十分可惜,直言他糟蹋了那么好的资源。

连鸣嗤笑:“那是你没见过苏老板。”

说这句话时,马三爷确实与苏穆煜未曾会面。

连鸣能忙到什么程度?一天二十四小时,精确到半小时来计划。错过这个点儿,过两分钟也许你就在办公室里找不到人。

工作日八点准时上班,下午两点回家,在家继续整合资料,到晚上六点回学校,十一点再回家。

非工作日时,书房就是他的办公室。

整个人被时间抽成了陀螺。

连鸣科研任务重,三天两头出差。到处跑研究所,通宵做项目也是常有的事。平均每两、三年发一次nature /science正刊或子刊。

作为导师,连鸣朝督暮责,要求学生自己开题,想idea,做进度汇报与总结。往往要求在他面前讲课,讲到存疑处,连鸣提问题都不带喘口气。

问到学生崩溃也是常有的事,最开始不少心理素质较弱的同学下课嚎啕大哭。

连鸣也不尴尬,走过去敲敲桌面。他拉了拉领带,帅得人神共愤。

“哭什么哭,毕不了业才有你哭的。有问题就下去查,查完了再来找我。”

学生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时间长了,“做学严谨”与“冷面罗刹”二名并驾齐驱。

在n大,连鸣让学生爱恨纠缠。先说那张脸,秒杀一切。上课扯扯领带,挽起袖口,笔直劲道的小臂露出一大截。他不常用ppt,往往板书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密密麻麻,字迹金钩铁划,翩若惊鸿。

声音悦耳,不疾不徐。讲课节奏刚刚好,力保最后一排的学生也能听清。

如果他不将发两篇t刊作为毕业要求,简直就完美了。

苏穆煜对连鸣的了解,算是冰山一隅都没有。

他眼中,连鸣与马三差不多,仗着家大业大,成天抛金撒银图畅快。富二代是什么?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所以直到两人同看艺术展之前,苏穆煜对连鸣的态度,存粹是偶尔撩闲,不足深交。

而连鸣疑似表白后,苏老板忽然生出了“这个人或许可以做一做朋友”的想法。

但也仅仅是朋友罢了,再没其它。

自艺术展一别,两人有近一周时间未联系。好似就此消失在对方生活中,前面那些交锋与试探,都是镜中花。

苏穆煜应邀到几个藏友家做客,帮忙掌眼了几件高古瓷与青铜器。其中有名发烧级藏友走宝,当着苏老板的面儿差点哭出来。

苏穆煜见得多了,只好就另一件古董一力吹嘘,实在是难做。

同日,他收到了四天后云城黑市拍卖会的图册。在图册最后一页,翻到了那对必须拿下的玉镯。

从图片来看,此玉镯为冰种,半透明、冰质感。冰清玉莹,冰彻心扉,透着一丝丝朦胧温润的含蓄美。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首饰,送情人也可,送长辈亦可。

但此物与棠溪宝剑相同,邪性得不得了。具体如何,还得等到第三天去拍卖会的展场看看实物。

同样收到图册的还有连鸣,连少简直快忙疯了。新项目将将展开,差点打发他去肯尼亚挖石油。

上次s大的学术研讨会因故缺席,无缘消失三天,得一处分。为了挽回学校的面子,对外界宣称连教授重病。

重病个屁,明明是追男人去了。

现在他得赶在下一次跨时空到来前,将工作任务分配下去。这可苦了他带的学生,层层剥削压榨下去,早已麻木。

收到图册时,连鸣正在连宅的书房里焦头烂额。他的身后有海量藏书,纵观而去,完全是一小型图书馆。天文地理、人文科学,分门别类,浩瀚无比。

张阿姨站在书房门口直皱眉,进也不进来,压根没有立锥之地。

“少爷,前天才收拾好的书房怎的又乱成这样了?用了东西放回原位,打小教你的道理你得放在心上。”

连鸣摆摆手,头发抓成时下流行的鸡窝。领带松松垮垮搭在肩上,扣子开了三颗。大片胸肌冲击视野,偏生泄露美色的大爷浑然不觉。

“张妈,过几天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再帮我收拾。父亲找来,你就说我出国了。”

“又去哪儿?我的小少爷,回回都这样,不打声招呼玩消失。你是要急死我哟!”

“我这不跟您说了嘛,”连鸣从书卷中抬起头来,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嚣张狂狷的气息瞬间荡然无存,整个就一文人翘楚。“这次不知要去多久,到底回云城还是芙蓉城也不一定。过几天,您有空再去一趟清云轩,把那边也收拾下。”

“清云轩不是易主了吗?”

“嗯,我一朋友住在那里。密码老样子,您去就行。”

张阿姨伺候惯了,哎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放心:“少爷,你到底是要去哪里?”

连鸣拗不过张妈,随口扯谎道:“肯尼亚挖石油,那边有个新项目,过去当几天挖井工。”

张阿姨搞不懂,就是心疼:“你看你,好好的少爷不做,清福不享,偏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忙!你爸赚那些钱是拿来看的?”

“我爸赚的钱都是拿来烧的,”连鸣笑了笑,“钱嘛,纸嘛,又算得了什么。”

张阿姨数落的话刚要落下,连鸣手机响了起来。他偏头看去,正中央“马三”二字大如斗。

连鸣按了接听键,还没张口。

“连!少——!我大忙人!乖乖!干嘛呢?”马三爷说话带颤,隐约有些醉意。电话那头还算安静。

“谁是你乖乖,皮又痒了?好说啊,你来香山居,赏你一顿皮开肉绽。”连鸣取下无框眼镜,靠在转椅上揉了揉眉心。

“粗俗,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个粗俗的玩意儿!”马三爷啐了一口,继续说,“咱们的口号是什么?优雅,要优——雅——!”

“你能不能每次直接说重点?到底什么事儿。”

“哎,上次不是约你出来品酒么,今天呗。快点,京华楼等你。”马三爷这人只有一个好,说到重点就言简意赅。

连鸣没心情陪他闹,手里还拿着项目资料,说:“不去,下次。”

“成,你不来,”马三爷愣是没挽留,“不来算了,反正孟远那小子马上到。”

“他到不到关我什么事。”

马三爷又讲:“我跟你说,我哥,鸣哥!孟二爷把苏老板一并拐了,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连鸣一顿,觉得不可思议,苏穆煜什么时候这么乐意交朋友了?他联想到前段时间在孟家大院收货时,孟远那小子明显包藏贼心,现在是贼胆也生出来了。

两人交好?

连鸣心中警铃大作,管他妈什么国家石油国际石油,油井炸了都不管他的事。

马三在那头幸灾乐祸:“连少,来不来?”

“废话!”

连鸣系上衬衣扣子,刚要挂电话,他语气阴沉,夹了不快:“把那小子给我盯好。”

马三爷奸计得逞,爽上天:“得令!保管苏美人三尺之内无人近。”

京华楼,云城有名的品酒俱乐部所在地。专供上流社会或附庸风雅、或谈论要事,政界人员在此私交,商界大牛于此汇集。这里没有三六九等,有且只有一种人——权贵富豪。

包厢经常固定留一部分,其余流动性较大。三爷世家与京华楼老板交好,开业时马三爷送上自家祖母的墨宝金匾,京华楼老板直接送了永久席位做回礼。

因此只要是马三的朋友,几乎人人都来过京华楼。

一群人品酒,实则重点不在酒。连鸣到达时,包厢内的马三爷、孟二爷、苏老板,还有几位收藏玩友已经聊得热情高涨。

连鸣推开门的一瞬间,视线直接在人群中找到苏穆煜。今天苏穆煜挺出人意料,没有身着唐装,一身银灰西装显得他稳重成熟。

孟远坐在苏老板右手边,马三爷坐在门口。众人一回头,集体默契地哟了一声。

连鸣解开外套扣子,笑道:“来迟了,各位久等。”

“不迟不迟!您有那个咖位!谁都可以不等,等您那是必须的!”马三爷跑起火车不带停,忙站起来拉开座位。

连鸣瞥了一眼,径直走到苏穆煜身边坐下。

“连少,气色不错嘛。”

“一般般,”连鸣皮笑肉不笑,似有不悦,“苏老板别忘了你的身体状况,少喝点酒。”

“开玩笑,我可是千杯不倒。”苏穆煜眨眨眼,“再说了,我身体哪儿不好了?”

连鸣说:“我就找个借口劝你少喝酒,啧,苏老板不识好人心。”

“得了吧,”苏穆煜凑到连鸣耳边,轻声笑,“连少,我不会给别人说,我们连少啊,一杯倒。”

连鸣酒量不行,是在安如风那儿检验出来的。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喝酒就话大。一个舞剑,一个吟诗,那画面甚是美好。

苏穆煜心底一片钝痛,他总这样,不经意想起那些美妙却又伤痛的回忆。苏老板没了声儿,低下头喝闷酒。

除他俩外,其余人倒是其乐融融。

连鸣听了几分钟,发现他们是在讨论几天后的黑市拍卖会。细听下来,像是没人注意到那对冰种玉镯。

连鸣并不确定苏穆煜是否在桌上放了话,一般苏老板中意的东西,大家都不太容易动心思。

马三爷见连鸣坐着不喝酒,一点也不优雅地嚷嚷上了,活像个王八土匪。

张罗众人,开始给连鸣倒酒。苏穆煜也不劝,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看笑话。饶是连鸣再怎么巧舌如簧,也受不了众人围攻。

红酒后劲足,连鸣不胜酒力,没喝几杯已经有些飘飘然。

好好的品酒雅事,被马三搞得焚琴煮鹤,像是花间晾裤!

飘了两三个小时,众人直言转场,找个温泉酒店做做按摩。苏穆煜作息规律摆手谢绝,连鸣喝得晕头转向,没有大骂马三已经算好的。

马三爷贼眼闪光,将计就计,直把连鸣推给苏穆煜,原话是:“苏老板,既然你不去,连少爷不去,那送连少回家的事,就交给你了吧!”

苏穆煜没来得及嘲笑连鸣,错愕地看着一群人扬长而去。唯有孟远频频回头,貌似打算回来搭把手,结果马三爷按着孟二爷的头,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苏穆煜感觉自己也快醉了,他搀着连鸣,脑子混乱。

因喝酒无法开车,不然今晚得去局里喝茶。苏穆煜叫了车,拍拍连鸣的肩膀:“连少,住哪儿?”

“......香山居。”连鸣迟疑片刻。

苏老板想想自家狗崽,又看看搭在他肩上的连鸣。

“我这造的什么孽啊。”

回到香山居,连鸣都快睡着了。苏穆煜发誓下次再也不要与连鸣喝酒,回回受累的都是自己。他按照连鸣的指示开门进去,张阿姨已经走了,留了便条在桌上。

苏穆煜搀着连鸣跌跌撞撞地上二楼,两人都喝了酒,此时混在一起,酒味更浓郁,后劲如洪水猛兽,刷地就上来了。

苏穆煜侧头看了看连鸣,这一眼竟有些移不开。连鸣醉眼迷蒙,利落的面部轮廓,深邃的眼窝,睫毛投射下一片阴影,说不出的英伦俊朗。

苏美人滚滚喉结,只觉嗓子一紧,莫名口渴。

好不容易将连鸣带回卧房,轻轻把他放到床上,苏穆煜觉得自己快升天。

打开床头灯,灯光有些刺眼。连鸣躺在床上烦躁地皱眉,接着翻身。这一翻可不得了,苏老板看去,心底咋舌——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衬衣从西装裤内撩起,露出精瘦有力的后腰,竖脊肌好看到翻天,小麦色的肌肤泛起诱人之光。

往前看,是罗列有序的腹肌,再往上,是隐秘在衣衫内的胸膛。

苏穆煜喝酒上脸,现下觉得自己脸更红了。他吞了口唾沫,真是□□熏心。

连鸣睡得不安稳,裹了被子,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嘴边喃喃自语。

苏穆煜听了半天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隐约有“阿......”“别走”......

“遇?遇到什么了?”苏老板脑子里一片浆糊,听了半响,渐渐压下小腹躁动的欲望。

直到最后,他索性摇头,都是些醉话,只言片语有什么好猜的。苏穆煜将连鸣用被子裹好,给他脱了皮鞋。

苏穆煜把灯光调暗,床上沉睡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静气质。这才是连鸣吧,苏穆煜想,闭上眼的连鸣,褪下一切面具的连鸣,也有这样温柔缱绻的时刻。

苏穆煜抬头看了眼偌大的卧室,除了一张书桌,剩下竟是一屋子书籍。好像连鸣很喜欢看书,不愧是当教授的人。

只是啊,这屋子也太空旷了。

苏穆煜想,原来他与我同样,都是孤寂之人。

苏穆煜离开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撩开连鸣耷拉在额前的头发。连鸣的肌肤有些烫,苏穆煜的手也有些烫。

他轻轻弯下腰,在连鸣耳边道:“连鸣,好好睡一觉吧。”

房门打开,关上,脚步声远去。

连鸣慢慢睁开眼,眼睛里全是浓浓的欲望与喜悦。他抬手摸了摸刚才苏穆煜蹭过的额头,嘴角一弯。

在相遇后的第一个月,苏穆煜终于当着他的面,叫了他的名字。

轻轻二字,千钧之力。

连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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