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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8

作品: 假斯文 |作者:二狮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8-31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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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布尔诊所的医疗设施十分有限, 蒋天遥想了想, 说小孩的生理技能基本正常, 只是行为上有轻度精神障碍,还是再观察一下, 如果到晚上没有好转,再去抽血化验。

小医生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如果真有什么颅内问题,以当地现有的医疗资源,最多抽取一个脊液, 脑补CT、MRI什么的,就别想太多。

一清早, 全科诊所还没开门,外面就排起了长队。谢昭提议:“我帮你吧?”

小孩儿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嫌弃:“你执医多少年没更新了?”

他哥一指房间后的箱子:“你们这能开的药一共就只有那么点, 连个药房都没有。我好歹是个MD-PhD。”

蒋天遥知道这其实不太符合规矩,但眼下诊所的确在超负荷运作, 什么资源都缺,很多当地医护人员压根都没有经过正统的学习训练,肯定还是比不上谢昭的。

他看了谢昭一眼, 把一沓纸质病例塞进他哥怀里, 最后还是同意了:“喏,这些是营养不良进来的小孩, 基本都住外边大棚里, 需要后续观察的病人都有一个编号牌, 你按这个病历发奶去吧。”

谢昭:“......”然后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行”字。

蒋天遥突然发现:指挥他哥好爽哦!

谢昭人长得帅, 英语又好, 很快就把营养中心的小护士吸引住了。小姑娘们嘴里叽叽呱呱地介绍个不停,围着谢昭团团转。

......

到中午,一辆越野SUV溅起一地泥水,在诊所前停了下来。车上跳下几个荷枪实弹的男人,什么肤色的都有,各个身材魁梧。后备箱车门“嘭”的一声打开,两人抬着一张满是血的担架,吆喝着冲进急诊室。

担架上的大块头已然陷入昏迷,当值的外科医生连忙跑了出来,测了心跳血压,照了腹腔B超,似乎是脾脏破裂了,内出血严重,需要紧急手术。工作人员又喊来了麻醉医生,一群人又手忙脚乱地伤员抬进了破旧的手术室。

条件太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蒋天遥瞥了一眼他们身上的迷彩与武装,悄悄问自己同事:“这些是驻扎的维和军人吗?”

地经验更丰富的小护士摇摇头,小声告诉他:“装备不统一,也没官方标志,我看他们是佣|兵。”

蒋天遥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刚果是钻石大国,有着丰富的矿藏资源。虽说这里的大部分人一贫如洗,但不乏少数人极其富有,会请专门的雇|佣|兵来保护自己的人身或是财产安全。这种佣兵是鱼龙混杂的团伙,有别的国家逃来的亡命徒,有当地比较厉害的打手,也有退伍军人。

小护士低声告诫:“别惹他们。”

除了那位重伤的黑人大哥,团队里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挂了彩,都是些不需要外科医生的轻伤。急诊室里一下子多了许多男人,顿时显得拥挤了起来。兵团里的一个男人听护士喊蒋天遥Jiang,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小医生一眼:“嘿哟,中国人?”

男人的皮肤早被晒成了古铜色,浓眉星目,一身迷彩短袖被结实饱满的肌肉撑着,脖子上还挂了一串银链子。

在非洲,亚裔遇到亚裔,本能地会彼此多看两眼,再加上这位迷彩大哥讲起英文,中国口音那真是藏也藏不住,蒋天遥之前就注意到他了。这会儿他向人温和一笑,点了点头,并没搭腔。

那男人顿时来了精神,眼底放光,咧开一嘴白牙,说挺有缘啊小兄弟。

他扭头,向自己同事吹了声口哨,用英语吆喝道:“嗐,这异国他乡,深山老林里的,竟然藏着这么俊的小护士。”

蒋天遥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头挺认真地纠正:“我不是护士,我是医生。”

男人仰头哈哈大笑,大概还以为自己在夸人:“我不信。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小医生。”

蒋天遥嘴角一抽,不搭理他,遂低头看了看男人的大腿,只见军绿色迷彩作战裤被利器割破了,毛茸茸的布头下藏着伤口,黑色的血迹已然凝成了一大块。

“你这伤口还挺深的。”蒋天遥半蹲下去,“天气湿热,容易化脓感染,我还是帮你处理一下吧?”

男人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小伤小伤。”

蒋天遥显然知道他是在顾虑什么:“我们的针头不会重复使用。”

在非洲,由于医疗物资匮乏,很多诊所规定一天只能使用几个注射针头,拆几包缝针线,所以重复使用才是主流,很容易造成疾病的传播。

男人闻言,似乎这才放心了一点,在蒋天遥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行吧。”

蒋天遥试图把人的裤腿卷上去,但伤口的位置太高了。他挥了挥手中的剪刀,询问道:“我可以把破洞以下全部剪掉,或者,你也可以把外裤给脱了。”

那男人痞里痞气地一笑,就开始解腰带:“嗐,你这么一张漂亮小脸蛋凑在前面,我脱条裤子还怪不好意思的。”

蒋天遥:“......”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身后飘来冷冷的一句:“你有事儿吗?”

是谢昭把涌到唇边的“我|操”及时变成了“What’s your problem”。

两人同时朝着声源看去。谢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从营养中心过来的。他从后边一手搭在蒋天遥肩上,往急诊室另外一边努努下巴,低声吩咐:“去那边。”

谢昭说话向来带着一股不容分说的气场,蒋天遥心说自己还没使唤人多久,就又开始被人给使唤了。但小孩儿本能地觉得这个兵痞很难搞,一张嘴简直没谱,万一被他哥吃了飞醋,晚上无辜受累的还是自己。小孩儿在心底权衡一番,立马一溜烟跑了。

男人则是对谢昭瞠圆了眼睛:“嗐?你也是中国人?”除了华人区,他还真没在这旮沓里见过这么多老乡。

孩子他哥顿时笑得尖牙不见眼,学着男人之前招呼蒋天遥的语气,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挺有缘啊,小兄弟。”

华裔佣兵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

他连忙打了个哈哈:“咱们都是在五星红旗下长大的好青年,一起帮非洲兄弟解决困难哈解决困难。”

男人眼看着蒋天遥真走远了,连忙又扭头向人挥挥手:“哎,蒋医生蒋医生!我叫叶戈!叶子的叶,金戈铁马的戈!”

谢昭根本不询问病人的意见,直接咔嚓咔嚓在人裤子上剪了一个大洞,直到完全露出伤口,轻声冷笑:“他问你叫什么了么?”

叶戈:“......”他以前特战尖兵突击手的直觉担保,真的,有杀气。

“太脏了,先用水给你清个创。”

叶戈“嘶”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似的。他伸手一指柜台上的无痛碘酒:“我能用那个无痛的吗!!!”

他话音刚落,谢昭就拿起一瓶双氧水倒了下去:“不能。”

叶戈忍不住痛得骂娘:“......艹。”

双氧水在伤口上飞速变成气体,白色的泡泡“滋滋”拱起,就好像一座喷发着的小火山,撕开了已经结好的痂,掀起了已经半愈合的皮,把血肉、碎片、淋巴液一股脑又翻了出来。叶戈只觉得,原本已经不太疼的伤口,顿时再次撕裂一般地开始燃烧,疼得头皮发麻。

男人胡乱地试图用对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嘶,你也是这里的医生吗?”

这是一句废话。

在这里给人看病的,哪有不是的。

偏偏谢昭面无表情地拆开一袋缝针线,低声说了一句:“不是。”

叶戈眼底闪过一丝狐疑:“......那,那你是?”

“我之前是做金融的。”谢昭用低沉而悦耳的声音慢悠悠说道,就好像在讲述一个什么故事,“刚辞职,过来旅游。看到这里要帮忙,也就来了。”

叶戈对这个迷惑的答案露出了一张黑人问号脸,但很快,他干笑两声,说大兄弟咱不开玩笑哈,不开玩笑。

谢昭用镊子钳起无菌针头,拿到眼前,颇为认真地来回打量,嘴里慢慢吐出一句话:“没开玩笑。上次缝针,是七八年前了,你让我复健一下。”

这一句话听得叶戈背后汗毛倒竖,他双手抓着椅子把手,身体后挪,背部紧贴靠椅:“那,那,那,那什么——”

他颤颤巍巍地一指蒋天遥的背影:“咱能换、换医生来么——”

谢昭好整以暇地一笑,用勾状针头一挑皮肉,狠狠扎了下去:“不能。”

一声惨绝人寰的“嗷——”划过急诊室上空,叶戈的佣兵同事们纷纷侧目。蒋天遥鼻观眼眼观心,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心底却是美滋滋的。于是,小医生对自己手上的病人女孩绽开了一个无比温柔的微笑。

......

到了傍晚,那个无法自控“手舞足蹈”的小男孩没有恶化,但病情也没有好转。而更糟糕的是,大棚里又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出现了类似的病情。

一个小男孩九岁了,和之前那个一样,四肢乱舞。而另外一个小女孩——她是为了陪伴得了疟疾的妹妹才住进大棚的,自己本来十分健康。平时她是一个懂事的姐姐,每天都能准点照顾妹妹打饭吃药,算得上是女生中的“大姐大”。可现在,小姑娘把自己的粪便直接拉在了席子上面,还丝毫不觉得哪里出现了问题。

三个原本健康的孩子接连出现诡异的精神异常,顿时闹得韦布尔诊所外的露天大棚一片人心惶惶。一下子,众说纷坛,有人觉得大棚里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传染病。有人说这里住进了部落邪恶的黑巫女,专门诅咒健康的小孩子,这行为明显是中邪了。还有人说这几个小孩做了什么不敬神明的事,被惩罚了。

最后,就连营养中心的当地护士都和蒋天遥说:“或许这不是你们外国人看得好的疾病,要不要我去联系一位当地医生?”

做法跳大神的那种。

蒋天遥见小姑娘讲得严肃,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人家,大脑却在高速运转——这行为怪异几个小孩,有什么共同特点呢?

她们来自不同的家庭,因为不同的原因入住了露天大棚,蒋天遥所能想到的唯一共同点,似乎就是:他们是大棚中最健康的几个孩子,平时也是最活跃的,经常一起聚在泥地里玩“打仗”游戏。

可是,一块儿玩“打仗”游戏的孩子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就这几个出了问题?如果这真的是某种在小孩里流行的传染病,那其它几个身体更弱的孩子,岂不应该更容易患病?

可他们各个都还好好的。

所以,蒋天遥更倾向于,这几个熊孩子一起在野外尝试了某种有致幻效果的水果,或者误食了什么蘑菇。

蒋天遥拜托护士将那几个经常一块儿玩游戏的小孩子聚到一起。在翻译的帮助下,蒋天遥问了大家几个问题。一群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地讲了半天,似乎也没什么重点。直到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告诉蒋天遥,这几个“中邪”的人,都争着要扮演“阿明”——阿明是小孩子“打仗”游戏里的反派阵营的统领者,同时也是著名的非洲三大暴君之一,乌干达前总统。

几个小孩为了谁是“阿明”而争论不休。最后他们得出结论,阿明这个位置,应该给最勇敢的人。

小男孩瘪瘪嘴,说他听说,最勇敢的人要有勇气去丛林里摸死猩猩。最后,小孩病恹恹地得出结论:“我觉得他们是被阿明诅咒了。”

蒋天遥心中却陡然警铃大作。

——死猩猩?他已经几天没有看到那只喜欢来偷东西吃的“巴布”了。

他连忙问道:“那只死猩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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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这辈子写得最长的一本书了!!!短小狮の兴奋.jpg

ps这嘴贱的大兄弟是小凤凰他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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