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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你真的是他吗

作品: 一见国师心凉凉 |作者:白霜白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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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兀自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白芷没有提醒他,看着窗外的雪花不时飘进屋里来, 便是走上前抹去栅栏的雪,将纸窗掩下……

“国师可否回答朕一个问题。”

白芷回眸,皇帝别开眼没有看他,只不过那张脸上实在是掩不住说不清那心中的复杂与别扭。

“国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再是原来的那位国师的?”皇帝强迫自己把脑袋拧回来面前他,梗着脖子皱着眉:“你是不是……”

“你真的是他?”

带着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的口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白芷静静听完这席话, 将阖窗的双手缓慢收拢, 重新踱了回来:“贵太妃娘娘可曾告诉你什么?”

自从骊山下来之后,贵太妃就成了在皇帝面前不能提的禁忌,宫人朝臣避着忌着,终究不如国师直接了当, 该提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皇帝脸色微沉,瓮声瓮气道:“她一个字都没有说。”

眼下朝野内外众人翘首企盼着就看皇帝准备怎么处置这两个女人,可皇帝终究还是太心软,心底始终顾念着亲情, 没将差点杀了自己的母妃和岑萱直接收押天牢, 而只是暂时软禁在内宫中, 谁也不得探视谁也不予帮助。

回宫之后皇帝曾经分别去见了岑萱与母妃一面。岑萱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到底有多严重, 她甚至始终觉得那位爱宠她的父皇还会像过往每一次被惹恼那样发完一通大脾气, 转眼又会重新宽恕她、纵容她、宠溺她。

直到皇帝失望而去, 岑萱始终认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岑公主, 是她的父皇独一无二的珍贵宝物。

至于贵太妃则无所不用其极,一哭二闹三上吊,时而温情款款时而咒骂连连,如同一个反复无常的疯子,逼迫皇帝还像从前那般忍让她纵容她放过她。

贵太妃说了很多,却对白芷只字不提,仿佛当日在骊山上当众道出的那番骇人听闻根本从未发生。

尽管当日场面混乱,但除吴将军外,近距离的姜衡闵明华、冲锋在前的小兵小卒乃至稍远一些的秦相京兆尹多多少少都听见了贵太妃与国师之间那番话。

很多人都听见了贵太妃口中的‘岑琛’二字,还有国师不予否认的自称。

包括皇帝在内,每个人心中浮现出相同的念头,不可思议地想要试探着问出口,却又因为心怯而畏缩。这些日子皇帝借口处理这起事件手尾事务,躲在宫中人不出,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人。

眼前的国师白芷、不,皇帝隐隐直觉自己的念头是对的,因为他始终无法忘记那天国师在宗庙里的那一跪。什么先帝的拥趸通通都是骗人的吧?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故意什么都不说。真是一个大骗子,他欺骗了所有人,原来他自己根本才是真正的——

“诸位可能有所误会。”

白芷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惊醒了内心波涛翻涌的皇帝,他愣了愣,半晌没反应过来:“误会?”

白芷微微颌首,好整以暇地慢慢道来:“世人皆知国师楼本乃贯通天地之枢纽,本座作为鬼神通灵之媒介,正所谓听天意鸣鬼诉,本座平日除了聆听天音,偶尔也晓通听冥语。事发当日,本座隐隐感受到一股气场强大的冥灵接近,便是被其附体,那位大人生前有话死不得诉,故而借来了本座之口一一道之,如今了结夙愿,便也就脱体而去,重归冥土。”

皇帝绷着脸,神情微妙:“国师的意思是,当日站在骊山上对母妃对峙的虽然的确是已故先帝,但他只是一缕烟魂,借由国师之体作为灵媒重现人世而己?”

白芷从容不迫:“陛下英明。”

“……”话虽如此,可是皇帝看他的眼神写满了‘神棍’两个大字,一看就不是很相信。

可那又如何?是与不是单凭他的一句话,这具躯壳的身份本就是白芷,谁敢说白芷就是死去三十年的先帝转世?不说荒谬,年龄算起来也不太对。

与其说他正是已故先帝,国师现在给出来的答案反倒更能说服人心。毕竟国师嘛,本来就是这么一种呼风唤雨招鬼求神的存在啊。

皇帝暗暗催眠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用到催眠这种词目,可是因为这个答案,忐忑了无数日的一颗心终于得以放下,长舒一口气。

白芷倒是始终如一冷淡平静,顺口问了一些有关当日富骊山庄的一些事情,从中得知了皇帝确实曾在他的寝殿找到了山庄地图以及暗道机关的使用说明,并且也知道了皇帝以及岑萱都是利用自己的血来求得生机。

至于岑时怀,人虽然已经死了,不过皇帝对他显然不比对自己的母亲女儿仁慈。得知岑时怀这些年来处心积虑谋算他的皇位之后,皇帝可谓是新仇旧恨加一起,作势就要发兵镇南,直接把那一家子灭个精光。

白芷静静看他气呼呼地上蹿下跳怒蹦跶,寻思道:“不过陛下可否将这件事由给本座?”

“交给你?”皇帝讶然,想象不出国师怎么突然对这种事充满积极心,不禁狐疑:“国师打算怎么做?”

“镇南毕竟同为大岑王土,本座并不愿见大岑子民惨遭战乱祸害。”白芷微笑,眸光微闪:“本座自请出使,毋须耗费一兵一卒,为陛下夺回镇南之地。”

听上去相当符合济世仁慈的国师作风,派国师去镇南收拢民心比皇帝派兵打镇南要稳得多,这种提议的确不失为一个兵不血刃的好办法。只是皇帝思来想去,总觉得现任国师的真正人品需要保留点意见,决定暂不拍案,待回宫与诸位大臣商议再定。

如此想罢,皇帝不多耽搁,当即准备动身回宫。

临行之前,皇帝谢绝国师相送,虽然白芷打一开始就没想送他出门。

皇帝踏出房门之时回身看向国师:“当日朕来找你,是因朕在宗庙隐藏的地下室找到宗卷,里面记载有关国师楼与岑氏数百年前的种种渊源与关系。”

白芷静静听他接着说,皇帝静默片刻,凝神继续说:“倘若真如宗卷所言,是否在不久的未来,国师也将进献您的生命,用以延续大岑的命脉?”

白芷神色未变,皇帝将薄唇紧紧抿成一直线,皱眉道:“是否只能这样,方得以保大岑国运昌隆,长盛不灭?”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持久不衰长盛不灭。”白芷对他说:“大岑能有今天,绝不仅仅是牺牲一个人一条性命便能换得。倘若一个国家没有贤良忠臣没有明智国君,即便得保长存,也可能怨声载道,不得太平。”

“依本座看陛下不差□□治国之才,首要还是先会学得齐家,方能独当一面,安定天下。”白芷将目光收回,不再看他。

皇帝嘴角抽了抽,不过暗沉的眸光微微闪亮,许久不曾开怀的心一扫阴霾,逐渐明朗。

虽然在谢染泠这里碰壁伤了心,好在皇帝在国师这里得益颇深,已经完全忘记从前怎么嫌弃和厌恶,怀抱宏图大志风风火火返回宫中,颇显甘之如饴、如沐春风。

皇帝走后,白芷瞥见烧得差不多的火盆,走近又添了些新的银霜炭,他正拨着烤炭,背后有人说:“你可当真善良大度。”

白芷抬出去的手微不可察地颤动,他皱眉回首,看向床榻上的人。

榻上沉睡已久的凉凉不知何时已经坐直起身,只此白芷不喜反怒,只因她面露十分讳和的戏谑之色:“明知这个所谓的皇帝根本不是你的儿子,不仅不去拆穿他的身份,竟还大方大度循循善诱,教他怎么治国□□平天下。”

很显然,醒来的人并不是他所希望的凉凉,而是师砾。白芷深吸一口气,重新来到床榻前:“师砾,我有话问你。”

师砾对于白芷的镇定冷静倒也无所谓,坐靠床头想捏一捏这久睡多时不运动的四肢,被白芷冷声打断:“不要乱摸。”

师砾嗤笑一声,不过也没再动作。

见他老实了,白芷这才说:“当日你说岑氏已经油尽灯枯,是否预示着岑氏正在步入末路。”

师砾挑眉:“你的关注点很准确。”

白芷面色又沉了些,他垂眸盯着摆放两膝的双手,半晌才接着说:“适才皇上提及,他的血能够在富骊山庄的暗道之内起到十分奇特的作用,而岑萱似乎也正是凭借自身的血得以幸存下来。我曾研究过富骊山庄的机关阵法,相传除了打造这些机关阵法的大国师,也就是你师砾的血能够驱动阵法,再来便是继任这座山庄的主人能够驱动它。”

“虽然我已掌控了暗道机关与阵法的大致功效与作用,并且也曾继承这座山庄,可在我还是岑琛之时曾多次探入山庄的暗道之中,却从来不能真正驱动它。”白芷顿了顿:“为什么?”

师砾道:“不是拥有这座山庄便是山庄的主人,成为真正的主人驱动阵法机关需要在核心阵法中订立血契。本座能驱动是因为本座的血是根源,你不能驱动说明你不曾到达核心阵法。”

“核心阵法?”白芷琢磨,他的确不曾摸索过这种地方。不过按照这个逻辑也就是说:“他们二人当中有人曾经到达核心阵法并滴下了自己的鲜血,无论有心还是无意都已经完成了血契。”可是当日师砾利用凉凉及贵太妃的血作引驱动阵法又是为什么?如果说凉凉的血勉强能够解释为是师砾的血,那贵太妃呢?她可不像是曾经进入暗道里头并且订下血契的样子……

师砾勾唇:“他们是血亲,相互之间有血缘牵引,端看谁的血缘更稀薄而己。”

白芷怔忡,面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越来越苍白……

师砾瞥向他:“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是啊,无论岑氏先辈到底有多少人曾经订立血契,对于岑氏后辈肯定会有影响的,可是当他还是岑琛的时候,却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血缘羁绊,这究竟是为什么?因为传到他们这一代血缘已经太稀薄的缘故?还是说……

作为岑琛的他身体内所流淌的就已经不是岑氏血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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