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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帮里有人不规矩。
里应外合,放了不明身份的人进来,还有大量武器。
在事发之后,又趁乱掩护外人离开,然而在逃命的路上,他们也同时被灭了口。
尽管现在已经把相关人等拘押拷问,但是对于那些神秘来客仍然一无所知,情势完全进入了死局,杜公馆根本无法给出妥善的交代。
尤其是康秉钦进入医院已经两个钟头,生死不知。
该表的态度也表过了,许佛纶再无意去关注面前这位上海滩大佬的心思,是敌是友,各安天命,她踩着高跟鞋进了静谧得让人窒息的走廊。
翁庆瑜被闻讯而来的记者缠住,根本脱不开身,唐勋领着人守在手术室外,手里拿着的几份文件,正是手术室里所有医护的背景资料。
翘枝和秀凝查人查得急又快,字写得龙飞凤舞,看着就让人心慌意乱
唐勋看见她来,沉默着点了点头。
许佛纶也不打算开口,抱着手臂靠在雪白的墙壁上。
表盘上的指针已经转到凌晨两点钟。
医生终于露面,让助手和护士将人送回病房里去,自己留下来和许佛纶交待病情,他就在病床滚轮吱扭的声音里,说着那些冷冰冰的现实。
子弹顺利地取出来,虽然大出血,但是康秉钦并没有死在手术台上,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会不会出现术后感染,也只能听天由命。
毕竟目前能够预防和治疗感染的药物,效果都并不显著,换言之,他的生死之关才走完了第一步。
医生还说,二十四小时,四十八小时和七十二小时,渡过这些关口,这个手术才算成功了七成。
自此,她和翁庆瑜与唐勋,换班守着康秉钦。
又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的战场上,日夜颠倒,为了活命拼尽全力。
唯一不同的是,在这里她并没有一件武器能让她自保或是保护他,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盼着他能熬过去,再早点醒过来。
第二天,翘枝给她拿来了干净衣服,将她那件干透了血迹的连衣裙抱回去清洗。
晚上,秀凝送了饭菜来,看见她仍然坐在病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毫无倦意。
三天,她始终没有阖眼,难得的是人还算清醒着。
唐勋进来说陶和贞带着康馥佩已经下了飞机,正向这里赶过来,许佛纶这才从坐了整夜的椅子里起身:“我回去休息会,晚些时候再联络。”
他想挽留,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已经是第三天了,她实在应该再等等,等着康秉钦醒过来。
然而,许佛纶已经推门出去了。
下楼的时候,身后走廊上匆匆跑过两个护士,议论着康督办醒了,找主治医生,欢快的脚步震得她耳朵嗡嗡得响。
许佛纶绊了两步,扶住了墙壁,转身上楼。
医生和护士同她错身而过,有人招呼着许小姐。
像是醍醐灌顶,她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医院外头有辆黄包车,还没等她招手,车夫就飞快地跑到她面前,拉了人掉头往东去。
这是个很健谈的中年人,沿途都和她在说些趣事,还和她分享了自己的妻子昨天刚生下了一对孩子,送完她这个客人,就回家照顾她。
今天的阳光很好。
听见的消息也很好,许佛纶下车的时候,将坤包里的银元全部倒出来,送给了他。
她顾不上他的道谢,只想回到家里好好休息。
但是在此之前,有些话是需要和荣衍白当面交代清楚的。
必须!
有人将她领进客厅里。
二楼卧室的门紧紧地关着,李之汉从楼上下来,轻声问:“许小姐,才从医院回来,是康督办醒了吗?”
她嗯了声,有些急切:“荣衍在哪?”
李之汉点头,收起笑容:“大哥还在休息,他的身体情况这几天都不是很好,反复地高烧咳嗽,饭和药都很难吃下去,时睡时醒。”
许佛纶皱眉:“是人没有抓住吗,还是出了别的什么事?”
连续熬夜,让她脑子一片混乱。
李之汉深深看了她一眼,却又释然地笑了:“抓住了赵德延,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为了活着六亲不认,何况是他背后的人,追根溯源谁也不得跑。”
她无意深问,捂住头,往楼上去:“那就好。”
“许小姐——”
她转身:“怎么了?”
李之汉站在原地,笑着说:“如果许小姐要说的话不是很迫切,不妨等大哥好些再提,他现在禁不得刺激,许小姐应该明白,你对于大哥来说意味着什么!”
许佛纶古怪地看他一眼,敷衍地点点头。
她推门进去。
房间里的窗帘撂着,没什么光。
荣衍白平躺在被子里,双手压在腹上,睡得很沉。看起来想说什么刺激他,也没什么机会。
她实在是太困了,踢开鞋子,爬上了床,脸朝下卧在他身边,准备睡得好觉。
结果,眼睛刚要闭上,他却醒了。
“阿佛——”
荣衍白的眼睛很红,微微地眯着,显得颓废不堪。
许佛纶累的不想动弹,用脸蹭了蹭枕头,以示回应,可结果却让他误会了。
“怎么日日都在做梦?”他笑着,用手盖住了眼睛。
无视他颠三倒四的话,她自顾自把脚塞进被子里,里面的温度烫人,险些将她烘出一身汗来,这觉是怎么也睡不好了。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爬到他身边,掀开他的手摸了摸:“怎么这样烫?”
被子被她掀起来,灌了风,荣衍白皱着眉头,压抑地咳嗽起来。
许佛纶慢条斯理地抚他的背,顺手把床头的温水端来,喂给他:“一个一个的,都不让人省心,真是烦死人了。”
她抱着他,像抱着个火炉子。
水喂完了,杯子却被他砸在了地上。
哗啦——
他一把扣住了她一双手腕,把人拖到了身下,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去找她的嘴唇,含住了就缠绵地亲吻。
荣衍白的力气很大,她的身体完全被压制着,根本无力挣脱,扭来扭去除了让两个人更加贴近之外,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身上很烫,每一处。
“荣衍白!”
她终于觉得他危险,寻了个空试图唤起他的理智。
荣衍白只是笑着,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摩挲:“乖一点,阿佛。”
最后一粒珍珠从琵琶扣里滑落,她身上这件黑色的旗袍就被他从床上丢在了地毯上,还有她的一双玻璃丝袜,掉在她的高跟皮鞋旁,她也被他翻过来贴在他的怀里。
许佛纶被他折磨得晕头转向,可身后是他,身前是他的手臂,看着病弱的男人,却有这样大的力气。
他病着,拂过她耳畔的风都热的撩人:“早些年,我没学着什么好,倒有些手段,今日可以用来伺候阿佛。”
刚才说的禁不得刺激的男人,都见鬼去了!
说的高烧不退,药石不奏效呢?
这人还在她耳边说些风流的艳词:“眉如初月,目引横波,素胸未消残雪,透轻罗。”
听听,这像是个病人该说的话?
最后一件轻罗也被他解开了。
许佛纶吸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荣衍白!”
斥责倒成了鼓励,他俯身下去,咬住,呢喃一句:“浴罢檀郎扪弄处,灵华凉沁紫葡萄,素日的痴笑却成了今日的心头好,便让我得一回吧,阿佛!”
得个屁!
她扭过身,借了力伸腿踢他:“荣衍白,我看你真的是活够了!”
被子被掀开大半,他吸了凉风,忍不住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许佛纶仰躺在枕头上,剧烈地喘,头一阵疼似一阵,还是得回过头来给他顺气。
屋里的动静太大,把外头的人也惊动了。
“大哥,许小姐——”
李之汉推门而入。
然后三人互相看了眼。
许佛纶把头扭了过去,地上的衣服,谁有功夫来管一管?
门被阖上。
脚步声风一样刮到了楼下,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她从被子里爬出来捞衣服,地毯上风流冶艳,不堪入目。
许佛纶有些生气。
可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如今不过一场胡闹,却有了尘埃落定的意味。
身后的男人安静着,给她系扣子。
沉默了很久,他才说:“阿佛,我刚才以为是梦里!”
梦里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吗?
长了副清心寡欲的皮相,生得却是放浪形骸的艳心!
她推开他的手,翻身下床。
荣衍白在她身后剧烈地咳嗽。
许佛纶的手动了动。
是真的,还是假的?
咳得很了,她也顾不得了,摸了把茶壶倒满了水递给他。
旗袍的盘扣未系,他的目光流恋在刚才用手抚摸过的地方,许佛纶被他看得火冒三丈,把杯子一撤,不给他喝了。
茶水洒在被褥上,满室旖旎又添一笔证据。
她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药香,旗袍扣子扣得歪七扭八也顾不上了:“我困了,去别的地方睡了,你在这里……”
后面的话接不住。
他握住了她的手:“来回一趟是折腾,就在我床上歇歇,我陪着你,或者你陪着我,好好睡一觉。”
这话能信几分?
许佛纶狐疑地看着他。
他笑着,挪了处地方,伸手给她:“来。”
羊入虎口。
许佛纶攥紧了被子,裹在身上,离他远远的。
荣衍白挨过来,她就躲。
他说:“再过去的地方,被茶泼潮了,过来些。”
她装作听不见。
最后,却被他连人带被子卷进了怀里。
气息拂在耳朵上,有些痒,她伸手挠了挠,被他握进掌心里。
“阿佛,是我不好。”他在讨好她,可也在笑。
她哼了声。
荣衍白将她抱紧:“方才那些,我庆幸不是梦,能得片刻之欢,今日寿数到了也是值得……”
他又咳嗽了两声,笑着:“近来大喜大悲,我不大清醒,若真与你做了夫妻之事,必是要和你长相厮守的。”
她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他在她额前落吻:“今日之后,我带你进北平荣氏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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