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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你的女人

作品: 月似当时 |作者:沏骨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10-31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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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许佛纶披上睡衣,赤脚踩上了地毯。

庞鸾替她拿来了拖鞋:“您也别急,可能她在和荣先生交谈之后又见了什么人,惹上了什么麻烦,未必是荣先生动的手。”

荣衍白这个人,就是个麻烦。

她不太相信,这趟火车里,还有什么会比他更棘手的事情。

他不会无缘故地利用自己的长相去引诱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并和她悠然自得地讲着情话,他一定有他的目的,并且这个目的很可能和这个女孩子的死亡,有所关联。

并非是因为她嫉妒,才对他有所误解,反而是因为了解,了解荣衍白的危险。

当然,从刚才到现在,她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

许佛纶问:“她是怎么死的?”

“一把不到三寸的薄刀片避开肋骨,全部插进了她的心脏里。”庞鸾皱起眉头,想了想,“身上没有别的伤口,手法狠又稳,一击致命。”

看来是个经验丰富的杀手。

许佛纶又问:“外面的卫兵怎么说?”

庞鸾叹口气:“一个普通的女学生,他们是不会耗费太多精力过问的,顶多按照她的通行证件上的联系方式,找到人报个凶信,也算仁至义尽了。”

南方的局势凶险的很,各大派系自保为上,生死攸关,谁都不会在乎一个女学生到底是为什么意外死亡,只说凶手行凶后逃走了也就是了。

兵荒马乱的时候,死个人而已,谁稀奇?

卫兵将临近车厢的乘客一一叫出来问话,听没听到什么动静,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学生,谁进出过她的房间,最后见到她的面是什么时候。

期间人来人往,谁也没有太在意,即便在意,为了避免麻烦也不肯据实相告。

问话结束,不了了之。

火车在车站停留了很长时间,直到两个卫兵骂骂咧咧将尸体抬下车,车上的人才长长出了口气,闹闹嚷嚷地让火车快点走,还有不少乘客和列车员骂起架来。

混乱里,荣衍白还是出现在他和女孩子说话的老地方,端着一杯酒,懒洋洋地看来来往往的人,身后的酒侍已经换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他仍旧那一身白色的西装,系着黑色的领结,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品酒,就吸引了所有女人的目光。

许佛纶到吧台前要了一杯紫美露,手边就多了一枝白玫瑰,荣衍白的酒杯和她的碰了碰:“晚上好,美丽的小姐。”

她笑笑,接过他的酒杯抿了一小口,眸色醉人:“我只有晚上好吗,花匠先生?”

一根纤细的手指已经顺着递来的酒杯,在他的胸口不轻不重地地点了一下,似娇似嗔,一口酒入喉就能叫她醉倒在吧台边,神态迷离妩媚。

所有人都以为,北平最负盛名的交际花也不过如此,被一个男人的表象所俘获,在这趟亡者灵魂还没来及散去的火车上,进行一场彻底的艳遇。

只有荣衍白看见,她眼底浮起的笑意,是乌云后那一抹救赎的阳光。

如果,刚才派来的杀手是她,他会不会束手就擒?

会不会痴迷地握着她的手,将那柄薄薄的刀片也狠狠地埋进自己的心脏里?

他觉得自己,有些疯狂。

身后的乘客在窃窃私语。

“死了的学生,白天见的男人是不是他,我听说姓白?”

“好像是,还和那个女的说了会话,就在刚才站的地方。”

“你说,许佛纶会不会也得死?”

“那男的杀人?”

许佛纶从他的肩头抬起眼睛,不动声色地张望,却被他一把抱起:“别看。”

荣衍白走得很快,似乎迫不及待。

送晚餐的列车员端着餐盘路过许佛纶的车厢时,门扇还没有来得及关紧,就看见这个男人把怀里的女人推倒在地毯上,两个人嬉笑着抱在一起。

他贴心地将门掩好,飞快地走远了。

车厢里,许佛纶拢了拢衣服,看着对面同样席地而坐的男人,取笑:“白先生的手法,很娴熟?”

荣衍白将脱下的西装叠好,挂在沙发椅的扶手上:“你不该靠近我?”

许佛纶抱着膝盖坐着:“你动手了。”

她看见了他胸口处的衬衫,晕开了小块的血迹。

“阿佛——”

他伸出手垫在她的身后,让她更加舒服地靠在墙壁上:“台门对我下了灭门令,就在今天,你不该卷进来。”

她知道的上一个灭门令,是针对蒋青卓,虽然不知道她和荣衍白有过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但是除非会首和内八堂大爷,别人是没有资格命令整个台门这样对待昔日的手足。

况且依照荣衍白的威望,即便有人敢下,但绝对不该有人动手。

然而今天,在这趟火车上,确实有人领命来,而且准备杀了他。

“你是说,那个女学生?”她问。

他的手掌垫在她的背后,很柔软,配合她动来动去的身体,慢慢地抚摸,舒缓她的情绪。

荣衍白说:“不仅仅是她,还会有别人,在剩下三十个小时的车程中,会不断的出现,男女甚至老幼。”

如果他有幸没死在火车上,那么在他所到的每一个地方,但凡台门人见之必除,直到他死前,灭门令就会像影子一样永远缠住他。

包括他的亲眷。

这就是灭门令,阴毒绝情,无死无休。

他叹了口气,慢慢地俯身靠近她,直到抵住她的额头:“阿佛,你实在不该出现,不该在成为我的女人之前,就身陷险境。”

她心里想的话,临说出口的时候就换了:“怎么,荣先生保护不了我吗?”

“说的也对。”他果然笑起来,但是额头却没有离开她,他很喜欢这样亲昵的方式,“我的阿佛,总会让人有保护欲和活下去的力量!”

许佛纶直起身,贴近他的耳朵:“你这么一说,会让我误会你以后离开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白先生?”

她的外套进门的时候就被他扔在了地毯上,现在她光着手臂时间太久,有些凉,说话的时候抱住他的脖子,他感受到了夜风沁骨的寒意。

让他有片刻的清醒。

该不该把他的前程和命,交到这个柔弱的女孩子手里,他确实过于沉迷于她,太久了。

下一刻,耳边娇艳的红唇又在絮絮地说着话:“刚才议论你的有九个人,三男六女,他们认出了你和那个女孩子调情,你说到了下一站他们会不会告发你,或者会有新的同伴加入他们?”

是她吗?

他吻住了她的额头:“不会。”

他们不会,因为怕惹祸上身,她也不会,因为她心里应该有了他的影子。

许佛纶笑起来,无情地推开他:“你出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在起身前,她想起什么,又坐回到地毯上,拉住了他的衬衫,她在俯身亲吻那枚血痕。

荣衍白始终看着她,目光很沉,试探地提出意见:“假戏真做,会不会更容易?”

你确定?

浅浅的唇印不太明显,看在他不甘的份上,她又在他的领口多留下一枚。

荣衍白轻笑。

他想的,是对的。

许佛纶放过了他的喉咙,手指却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皮肤,猩红的指甲轻轻一勾,摄住他的灵魂。

她说:“如果你能活着下了这趟车,我就考虑做你的女人,当然结果未必如你所愿,试不试,荣先生?”

地上的外套被她捡起来穿上,准备拉开门,请守在车厢外不大高兴的吴太太送晚饭进来,却不知道身后的男人什么时候靠近,腰落进他的手心里。

“这就要走?”

“不然呢?”

荣衍白蹭她的耳垂,笑意加深:“二十分钟,阿佛太不了解我。”

她眨眨眼,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脸有些烫,却毫不掩饰地调侃:“没关系,除了鸾姐,不会有别人知道这个秘密!”

庞鸾送晚饭进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荣衍白觉得她的笑容意味深长。

他笑一笑,这件事且先记着!

火车路过济南车站,又有人上车来询问,许佛纶在床上睡的很安稳,话是荣衍白替她回答的,似乎坐实了这段艳事。

离开车站,车厢里一片寂静,在到下一个车站之前,走廊上都没有一个人经过。

许佛纶偶尔会睁开眼睛,贴在后背上的手掌就会轻轻地抚动,示意她安全,所以身后的这个男人,整夜都在保持着警惕。

直到万德,火车上又重新喧闹起来,查票的,检验通行证,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蔓延过来。

车厢外有人敲门:“荣先生,许小姐,打扰了。”

许佛纶蓦地睁开眼睛。

沙发椅里的男人已经走到门前,接着是开门的声音,然后激烈的厮打,和突然沉默下来的所有动静。

外面很快重新响起敲门声:“早安,许小姐,我是津浦线段的列车员,请出示您的通行证件配合调查!”

许佛纶披上衣服,懒洋洋地从床上下来,外面客气的声音停顿了会又接着响起来,她拉开门,将证件递了出去。

“还有白先生的,”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你一起检查了吧!”

列车员始终保持着微笑,将所有的证件还给她,鞠了个躬,接着敲下一扇门。

许佛纶从背后将门关上。

荣衍白懒散地仰躺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第二个!”

他脚边趴着具尸体,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八个小时前就是他说荣衍白可能杀人,口袋里的枪甚至还来不及掏出来。

真可怜!

许佛纶蹲下去,按了按他的喉骨,果然被捏碎了,碎骨插进了喉咙里,死的应该不算痛苦。

她坐在他身边看了看:“放在这里,还是扔下去?”

荣衍白轻轻地笑:“别急,我们还有二十二个小时,等等他的同伴,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完美的诱饵。

许佛纶哦了声:“现在我相信,二十分钟,对你来说确实很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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