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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丹国过了几日逍遥日子后,赵鹤唳回到了上京,他是同公孙翎一道回来的。原本公孙翎同宁为粼没什么交情,但既然人家邀请了,她便赏个面过去讨杯喜酒喝,顺便去一去自己身上那些不堪的过往。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赵鹤唳眼里带着关切看她,毕竟是帮自己做过许多牵系生死的事,他对公孙翎还是记挂的。
“可能会在府上陪着爹爹,也有可能会四处游玩。”她漫不经心地回,似乎没有明晰的计划,亦是没有什么惆怅的事。
“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相帮的,尽管去找我。”他抬起手里的酒杯,跟她碰了一杯。
“一定会。”
公孙翎也爽快应下,丝毫不犹豫。
她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同他说自己曾经与赵池馥见过面的事。想着他回到府上也能见到她,便没有多那个嘴。
回到太史府上,沿途经过春华苑时,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赵鹤唳顺着说话声抬起脚走进去。
“这个摆在那儿就好了。”
只见她正站在院子中,指挥着下人挂灯笼,薄乾朗站在她身旁,手里也拿着一个红灯笼,仰着脖子往上看。
等两个大红灯笼挂完,赵池馥带着薄乾朗回过头来时,才看到他站在他们身后。
“舅父!”
小家伙嘴里大声喊着,跑过去一把扑到他的双膝上。
赵鹤唳笑着抚摸他的头。
“您去哪儿了,怎么都不带朗儿去?”他送赫连珠回赫连王府的事薄乾朗不知情,撅着一张嘴看他。
“舅父去的地方很远,怕朗儿跟着去你母妃会记挂,便没带上你。”他低下头,耐心地回他。
“有多远?”
距离这个概念对于他来说太过抽象,他只能通过具体的数字去理解。
“嗯,一百里之外的一个地方。”
赵鹤唳同他比划。
“噢,那确实很远。”
小家伙似乎懂了,眼里露出懵懂的神色来。
“朗儿,跟红棠姐姐出去玩玩。”赵池馥走过去,嘱咐他。
“母妃要和舅父说悄悄话,朗儿避开便是。”他笑嘻嘻的,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你这孩子。”
赵池馥嘴里念叨一声,眼角却露着笑意。
“回来多久了?”
收回望着薄乾朗离去背影的眼神,赵鹤唳看向她。
“在你将珠儿姐姐送回赫连王府后,我便从宫里搬出来了。”她笑回。
“回来了好,至少不会那么沉闷,还能整日都见到朗儿。”他亦是笑了笑,俩人之间还是隔了些距离。
“送珠儿姐姐回去可还顺利?”
虽然知道他去了赫连王府后顺便去参加了宁为粼的成亲礼,但赵池馥还是只关心赫连珠。
“嗯,很顺利,送她回到王府后,我便直接去了乌丹国,在那过了几日清闲日子。”他点点头,将自己的行程一并告知与她。
“那你应该多待几日,回来后你可没清闲日子了。”她释然笑着与他开玩笑。
“为何?”
赵鹤唳满脸不解。
她垂下眉眼,耳垂晕出一圈红晕,她眉眼颤颤,轻声道:“因为你要想怎么跟朗儿,跟外面的人交待我们俩人的关系啊。”
“馥儿,你想通了!”
他倏然朝她走来,脸上带着惊喜。
“嗯,大娘子对我说了一番话后,我决定直面自己的心意,不再欺瞒自己。”她绞着手指头点点头,仍旧不敢抬起那双明亮的眸子看向他。
“太好了!”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尽管这一日来得比较晚,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心底里的喜悦,只要在他有生之年她愿意答应他,那他便觉得这一日不算太晚。
“这可是在院子里呢。”
她的脸贴在他的衣袍上,双手紧攥成拳靠着,不敢做出太过越界的动作。
“不怕,他们见到了才好,我恨不得让他们早些知道呢。”他的话语带着得意,似乎觉得这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
“不过,咱们的事还是不要太早张扬出去的好,毕竟珠儿姐姐刚刚离开你,若是被她知道了,未免太过心寒。”她缓缓从他怀里出来,担忧地叮嘱他。
“好,依你说的。”
他笑言。随之想到赫连珠,他又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说道:“我确实对不起珠儿,你的思虑是对的。”
“好了,你赶紧去见见大娘子吧,你去了好几日一封书信都不传回来,她正担心你呢!”
拍一拍他的手,赵池馥催促他。
“好。”
赵鹤唳冲她笑笑,便走了出去。
林氏知道赵池馥答应赵鹤唳的事,心里自然也高兴,只是她还不能表露出来,要先替他们瞒着。
薄云弘登基上位,燕朝还不算太平定,赵鹤唳一回来便一头扎入朝野之中,帮他平定朝中的不安分的臣子,速度很是迅猛,两个月下来,整个燕国朝野顿时变了一番摸样。
落落被踢出皇室祖籍的那一日,直接就找到了薄云弘的面前,她曾经天真地以为,薄云弘登上皇位之后,这个凤位便是自己的。她能从一个小小的宫女爬上皇后的位子,那日后一定是众多女子的楷模,正想着给自己定制一身凤袍,便受到了这个令她崩溃不已的消息。
“你为何要这么做?!”
她对着薄云弘怒吼,不悦全都写在脸上。
“我如今已经当了皇上,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不要在我面前大吼大叫。”薄云弘皱皱眉,不满她这副泼辣的模样。
“当初这皇室族籍可是你硬要把我放进去的,如今登上皇位了倒要将我撵走了?”
她的声音是变轻了不少,但脸上仍旧挂着不愉快。
“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为了燕国,我只好先这么做,而且这后位你也坐不得。但你放心,我虽身为皇帝,但必定是会宠爱你的,也会让你在后宫里过得如鱼得水,只要你不要太放肆就行。”
薄云弘承诺了她一些事,想要让她先平息怒火,日后再慢慢同她解释清楚。
“为了燕国?我这身份碍着燕国什么事了?碍着你登上皇位什么事了?”她想不通,撇撇嘴坐到绣凳上。
见自己今日若不给她个说法,她便要赖在这不愿走,薄云弘只好讪讪开口,问她:“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害过欢儿的事?”
知道一提这件事她就或炸毛,但此刻的薄云弘不得不提,好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谁会记得?”果然,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说完这句话,她隐隐觉得不对劲,便心底了然地开口问他:“我知道了,是前皇后让您这么做的吧?”
也只有她,还记得这出事,也只有她,能有这个权利指挥薄云弘。
“没错。”
薄云弘不会否认。
“好啊你,你竟然连同一个外人来欺负我,我可是为你生了一个长子,还将他抚养成人了!”
这么一想,落落更是委屈不已,她与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不如一个外人说的几句话管用。
“哎呀好了,这可是在宫里,不比以前在昭王府上,你还是别闹了,否则别怪我心狠了。”
她这一哭弄得薄云弘很是烦闷,本来好好一件事同她说清楚了,以为她会理解,没想到还无理取闹上了。
“你倒是当上皇帝神气了,也不为我想想!”落落扭着身子,不愿依他说的。
“我就是为你着想才答应她的,若是不为你着想,你想想以她的身份,还有太史大人的身份,想将你当初加害人的事抖落出来可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你连这个贵妃都做不了。”
薄云弘数落她一番,想将她骂醒。
见他将脸别过一旁,像是真的生气了,落落急忙凑近他哄道:“好啦是我不知好歹,我听你的吩咐就是了,不当这皇后便不当了,只要你能继续宠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她没法斗过赵池馥和赵鹤唳,只好妥协下来,这样以后她的位置还不算尴尬,也还能过得有滋有味,再过分估计连口热汤都没了。
“你能想通便好了。”
见她诚意认错,薄云弘才转过脸来,轻叹一口气握紧她的手。
“没事了。”
她点点头,靠到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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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也跟着回到宫里,但她终日很少出自己的宫宇,自己的儿子都当上皇帝了,她便得偿所愿,什么都不求了,只求往后的日子平安顺遂。
魏良娣时不时还回到牢狱里去探一探薄云暮,她也帮陈语嫣带自己的孙儿,好在陈语嫣并没有出宫,否则她连自己这唯一的孙子都见不到了。
漪儿长大了也帮忙陈语嫣做些事,看护好自己的弟弟,并随着魏良娣要牢狱中见自己的父皇。见到他一日一日的憔悴衰老,她的心里很是不忍。
是日,她来到薄云弘面前,跪下请求他将自己的父皇放出来,养在重华宫中,不想让他再受牢狱之苦。
薄云弘寻求赵鹤唳的意见,后者很快便答应下来。薄云暮的势力已经瓦解殆尽,就算是放他出来,他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只要派个人好好看护就行了。
经年后,赵鹤唳辞去自己的太史之位,在林氏入土为安后,将杜氏安排到赵意宁身边,自己带着赵池馥和薄乾朗道京郊去住去了。
在离开上京之前,他就已经向众人表明自己对赵池馥的心意,并将她不是赵家的血脉的事告知众人。这其中,也包括了薄乾朗。
他惊讶于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曾与他们闹过一段时日的别扭,但经公孙翎一番点拨后,也能慢慢接受了。
公孙翎亲自送他们俩人出上京,她哪儿都没去,就在侯爷府里陪伴自己的父亲,想要等他的身子更硬朗一些后,带着他一道游历,到处去走走。
在赵鹤唳的调教下,薄乾朗已然变得能文能武,他不再嫌自己的舅父与母妃走得近,反而还开始催促他们办起成亲礼来,“虽说母亲是第二回嫁人了,可舅父您还是要做些礼仪啊,这样母亲心里才不留遗憾。”他还是觉得叫他舅父比较顺口。
“你这小家伙,怎么比大人还有懂?”
赵鹤唳捻一下他的额头,笑笑。
“我可不小了,我都八岁了!”
他伸出拇指和直指,比划给他看。
“行了,我知道你八岁!那你去问问你的母亲,看她愿不愿意办?”他将他从椅子上提起来,指使他去赵池馥面前询问她的意见。
“好,我问了你可得说话算话!”
他一口答应下来,兴致冲冲往外跑。
“呵呵。”
看他那个憨厚样,赵鹤唳笑出声来。
“母亲,舅父让我来问您,愿不愿意同他办成亲礼?”小家伙十分憨厚,跑到她面前就抬起头问,丝毫不觉得别扭。
“他要你来问?分明是你出的主意吧?”看他这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赵池馥一眼便能看出来。
“可没有,是舅父诚心要问您的。”他否认道。
“那好,那你倒是跟我说说,舅父为何突然要问起我这个来?”赵池馥拷问他。
“兴许是,想要给您一个惊喜呗。”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随便捏造了个答案。
“你这个小人精。”
赵池馥亦是捻了一下他的额角。
“哎呀,你们怎么都喜欢捻我的额角。”
他啧啧两声,揉揉自己的额头。
“好了,母亲答应你,你去告诉他吧。”她一脸宠溺地应承他。
“好耶!”
小家伙立刻从她怀里挣脱开来,撒开腿丫子去找赵鹤唳去了。
五日后,俩人的成亲礼在城郊的院子里举行,主婚人是薄乾朗,证婚人是迟衍和红棠,五个人一道操办了这个小小的成亲礼,附近的父老乡亲们听到鞭炮声,也赶过来看热闹,一看这院子里红红火火的装扮,便知道是有新人成婚了,便都赶着进来喝杯喜酒。
迟衍和薄乾朗没有经验,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招呼这些父老乡亲。加上红棠的招呼,更是没有一点章法。听着外边的嘈杂声和酒盏碰撞声,坐在洞房里的两个人心里都不安稳。
赵池馥攥紧自己搁置在双膝上的手,开口道:“哥哥,你把我的红盖头拿下来吧,我得出去帮帮他们。”
“不,你在这待着,我去就行了。”
赵鹤唳也早就坐不住了,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便按住她的手,让她别动。
“让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们既然已经成亲,便是夫妻了,做什么自然都得一块做。”
她拉住他的手,红盖头下,是她轻启的红唇。
赵鹤唳低头看着自己被她抓住的手,眼尾漾出一抹笑,开口应承道:“也好。”
红盖头被他轻轻拿下来,露出她清隽明媚的容颜,虽然在一块待了二十几年,他还是觉得这张脸好看得很。
“走吧。”
她轻轻将头上的珠翠头面取下,挽上他的手落落大方往外走。
听到房屋门打开的声音,众人纷纷回头去瞧,看到郎才女貌的一对新人面孔,父老乡亲们都忍不住赞叹,“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璧人啊。”
“般配般配。”
一个阿婆见状,将他们从台阶上拉下来,加入热闹的庆贺人群中。
“来,今日我赵鹤唳成亲,大家都喝尽兴!”
赵鹤唳举起酒杯,朝前来祝贺的父老乡亲们举杯。
众人亦是纷纷附和。
这几坛子酒原本是迟衍和红棠买回来,想要他们几个人高兴高兴的,谁知一下子便被这些父老乡亲给喝光了。
一位乡亲眼尖,看到没酒了便主动开口道:“咱们大家伙都回去将家中的好酒带过来,今日和这对新人一块儿热闹热闹!”
“好!”
“好!”
“好!”
父老乡亲都应和下来,纷纷回到自己的家中将家里的酒都搬过来,红棠和迟衍见状,这才呼出长长一口气。
众人一道热闹到傍晚,那些父老乡亲们才渐渐散去。
赵鹤唳和赵池馥看着院子中收拾东西的几个人,还有天边渐渐升起的晚霞,只觉得温馨得很,他们几个人就这么生活在这个小院里,亦是快活得很。
“母亲,既然您已经和爹爹成亲了,可得赶快给朗儿生个弟弟妹妹哦。”忽然,薄乾朗凑到赵池馥的身边轻声叮嘱,这口改得也快。
“你这小家伙。”
赵池馥将人撵走,脸上便现出红晕来。
“我倒是觉得朗儿说得对。”
赵鹤唳亦是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赵池馥抿唇,嗔怪地看向他。
当晚,他们屋子里的红烛摇曳了一夜。
三年里,赵池馥先是诞下一子一女,薄乾朗的愿望成真了,这下弟弟妹妹都有了。
他领着弟弟在院子里玩耍,时不时又跑到赵池馥身边逗妹妹,忙得不亦乐乎。
“朗儿日后可要好好带弟弟妹妹,正好让我看看你的功课有没有长进。”赵鹤唳看着他这副忙活的样子,开口叮嘱他。
“爹爹放心好了,朗儿定是不会教你失望!”他一本正经地应承下来。
直到几日后,赵鹤唳和赵池馥一道散步回来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赵鹤唳便知道薄乾朗没骗自己。
他们俩人对视一笑,打开院子的门,走到他们俩人身边悉心教导。
迟衍在帮忙带孩子,红棠在院子里生火做饭,炊烟袅袅的一副景象,延续了好多个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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