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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婚礼打算宴请几日?”
不想再聊到已经成为过往的人身上,赵鹤唳开口问他,他与陈紫菱的婚事。
“这边的习俗都是要宴请三日,你可以在这儿多住几日了,好让你解去你这闷闷不乐的心思。”瞧着他这副样子,宁为粼便能看得出来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三日,那你这朝都不必上了,三日都得喝得酩酊大醉。”赵鹤唳的话里,竟有些羡慕的意味。
“自然是,全朝上下都会休沐三日。”宁为粼煞是得意地道。
“你这君主当得真够自由的。”
听他这么一说,赵鹤唳连来这当官的念头都有了。
“怎么样,太史大人,要不要到我这来当官,你来了我保准你会更自由。”宁为粼的用意很是明显,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话。还朝他挤了两下眼睛,与他相处久了,他便越来越外放。
“等我考虑考虑。”赵鹤唳放下手中的茶盏,有些哭笑不已,这人真是一次见一个样。
“好,希望四小姐会想要来乌丹国住下,这样你便会跟着过来了。”他那点心思,宁为粼看得一清二楚。
“你这眼睛太多毒辣,看来我不能再在这待着了,你给我准备的厢房呢?”他站起身子,开口问他。
“来,我亲自带你过去。”
哪知这人丝毫没给他独处的机会,起身就带着他往外走,亲自带他去他住的宫殿里。
“居然让皇上亲自带路,我可真是有福气。”赵鹤唳自嘲。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自然是要好好待见。”宁为粼开口解释道。
“这话中听。”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来到了他被赵鹤唳安排的宫殿中,里面十分宏伟宽敞,大约是除了皇帝住的那间宫殿之外,最宽敞的了。
“你在这好好歇息,若是觉得闷了可以到御花园里走走。”宁为粼叮嘱他。
“我知道了。”
见他什么事都交待得清清楚楚的,赵鹤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一个皇帝都能拉下身份这么接待自己,他何德何能能这么受他的接待。
“明日见。”
留下这句话,宁为粼便出了他住的那座宫殿。
陈紫菱知道是赵鹤唳来了,所以宁为粼才这么亲力亲为地去接待他。
她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是帮过乌丹国的人,是乌丹国的恩人,她也应该先去见一见才对,但她还要筹备成亲礼的事,便先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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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池馥的伤痊愈之后,薄云弘便废黜了她的皇后之位,公孙翎也被废黜了昭仪的位子,与赵池馥一块儿出了宫。其余的妃子还在后宫中待着,就是不伺候薄云弘了,可以在宫中自由出入。
见到自己的母妃和公孙翎一道从宫里出来,薄乾朗很是惊讶,他已经有许久没见到公孙翎了,喊了一声母妃之后,便喊了一声翎娘娘,公孙翎高兴地将他拥入怀中。
“朗儿长高了不少,就连声音也变清脆了。”她很是疼爱地抚摸他的头,一刻也舍不得停下来。
“那是,朗儿可又长大一岁了!”
小家伙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板。
“是啊,那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母妃了,男子汉可是要顶天立地的。”公孙翎笑着与他道。
“朗儿谨记在心。”
小家伙装模作样地朝她回应。
“这还差不多。”
公孙翎满意地点点头,眼里依旧是止不住的疼惜。
“母妃,父皇呢?怎么没同您一道出来?”薄乾朗一直被赵鹤唳放在太史府里,并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何事。
听到他这么一问,连带公孙翎也忍不住看向赵池馥。
只见她朝他笑笑,用温柔地语气回道:“这件事母妃日后再跟你解释,你先跟母妃一块儿回去好吗?”
“嗯。”
虽然心里觉得不对劲,但这是在宫门外,薄乾朗便只好先应下来。
“馥儿妹妹,你不去乌丹国参加宁为粼的成亲礼么?”她要离开之前,公孙翎拉住了她的手。
她摇了摇头,看向她,“我便不去了,只想回到太史府上好好陪着朗儿,陪着大娘子。”
公孙翎滞了滞,尔后松开了手,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只认同道:“是该如此。”
赵鹤唳同赫连珠分离开,林氏的心里必定是不好受,她回到太史府上去陪陪她也是对的。
“我们先回去了,你一人去乌丹国可要小心。”
赵池馥叮嘱她一声。
“我明白。”
公孙翎点点头,便目送着俩人上马车,看着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
“母妃,外祖母她都偷偷流了好几日的泪了,朗儿全都瞧见了。”坐稳后,薄乾朗小声对赵池馥道。
“你怎会瞧见的?”
赵池馥觉得好奇,侧过脸问他。
“我是过去给外祖母请安,偷偷瞧见她的,她的眼睛总是红红的。”看得出来,他很善于察言观色。
她稍稍点头,随后开口问他:“那你有没有多陪陪她?”
“她不让朗儿陪着,总撵朗儿到外边去玩。”薄乾朗很是无奈地回她,尔后还叹声气道:“也不知道舅父为何要同舅母分开,舅母人可好了,每日都会过去陪朗儿玩呢。”
小家伙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更不知道大人的情感那么复杂,只觉得一直跟自己玩的人突然离开了,这心里才会觉得空落落的。
“是啊,母妃也觉得舅母人很好。但是呢,舅父和她之间可能有些地方相处得并没有那么好,所以才会分开。分开了之后舅父和舅母都会变得更开心,朗儿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要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位舅母就行了。舅母对你的好,你可不要忘记哦。”
赵池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他解释清楚,这样他才不会想不通,更不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对大人没用的小孩子。
“好,朗儿记下了。”
好在他很配合,没有再多过问这件事。
赵池馥从宫里回去后,林氏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多起来,她不再去想赵鹤唳和赵池馥俩人以后的事,既然走到今日这一步,她再如何去想都没用。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赵池馥会亲自到她面前来认错。
这一日用完晚膳后,赵池馥先带着薄乾朗回去,等林氏还在喝茶解腻时,她又来到了玉竹院中。张嬷嬷刚将人领进去,她就对着林氏“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大娘子,馥儿对不住您!”
她忍了好一段时日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这是怎么了?”
林氏不解地问道,就连还站在一旁的张嬷嬷也吓住了。
“先起来吧。”
她开口道,张嬷嬷走过去就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她却使劲摇摇头,不愿起身,想来是要跪着把话跟她说完。
“那你先出去吧。”
瞧着她这个样子,林氏只好让张嬷嬷先离开,这毕竟是她们赵家自己的家事,还是不要让下人掺合进来的好。
“哥哥他和嫂嫂分开,我有一定的责任,我应该在他回来之后就警醒他,让他不要和嫂嫂分开。”
她的泪水,扑簌簌往下落,将赵鹤唳同赫连珠分开的责任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我当是什么呢,这件事我都渐渐淡忘了。况且唳儿那孩子的性子恐怕你比我这个当母亲的还要清楚,他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你确定你的警醒能对他有用?”
林氏摇摇头,反问她。
“那我也应该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意,这样也许就可以挽回他们俩人的感情了。”她还是心有不甘,总觉得过错在自己身上。
“他们俩人之间,从来就没有过感情,只有珠儿的一厢情愿。从珠儿来到太史府的第一回,我便看出来了。”
林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缓和下来,亦是无奈地叹了声气。
“那您当初?...”
赵池馥惊讶地抬起头,她没想到赫连珠没嫁给赵鹤唳之前,林氏便看穿一切了,并且在看穿一切之后还能让赵鹤唳娶了她。
“他娶珠儿,总好过娶乌丹国的公主。那时候我也明白,先皇上想让他娶那乌丹国的公主,他为了拒与那公主的婚约,才与珠儿草草成了亲。”林氏露出坦诚的笑意。
赵池馥摇摇头,哽咽着道:“其实让珠儿姐姐嫁给哥哥,是我的主意,可我没想到这个婚约还是没能让他们俩人走到一起,反而还伤了珠儿姐姐的心,伤了大娘子您的心。”
一想到这些人是因为自己才伤心度日,赵池馥的心里就不好受。
“傻孩子,不关你的事,你能做到这样,老婆子我已经很欣慰了。”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后,林氏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又凝着她说道:“可你又知不知道,唳儿他从始至终就没放下过你,他与珠儿分开,就是为了要同你走到一起,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不如,你就答应了他吧。”
“您说什么?”
赵池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的泪花还挂在眼睫上,整个人抬起头来,震惊地望向她。
“其实你们俩人之间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她点点头,冲她笑了一下。
“不行,他是我的哥哥,亦是朗儿舅父,我怎能做出那样的事来。”赵池馥猛然变得无比清醒,毅然决然摇头。
“傻孩子,你都经历了那么多事,难道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吗?”林氏皱皱眉摇头,显然不满意她的这个答案。
“您是我们的母亲,怎的反而劝起我来了?”赵池馥咬咬唇,惊讶于她态度的转变。
“我已经看着唳儿痛苦了二十几年,不能再看着他继续痛苦下去了。他少年时只身一人扛起太史府,已经够苦的了,我怎么忍心还要继续看着他往后的几十年都活在痛苦之中。所以这心里再怎么不愿,为了他都只能妥协。”林氏仿若全都看开了。
“我...”
“况且,你与他本就不是亲兄妹,又何必碍着这些世俗的眼光,葬送掉自己的幸福呢?”
林氏是过来人,劝慰人的话她说多了,总能说到人的心坎里边去。
“你是个好孩子,能和唳儿在一起,亦是他的福气。”见她犹豫不决,林氏伸手抚上她的脑袋,轻轻摸着道。
“谢谢您。”
赵池馥早已泣不成声。
“去吧。”
林氏笑着道。
“嗯。”
对着她磕了个头,赵池馥才从她的屋子里离开。
林氏凝着眼前摇曳的烛光,仿若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里,她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出了林氏屋子的赵池馥,觉得心情无比的顺畅,她调整呼吸往外走,不料却被一个从屋檐上跳下来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娘娘请留步,皇上他想见您一面。”
潜进来的人是乘风,薄云暮被关进狱中后,他一直跟在陈武身边当差,偶尔也会到牢狱中去看一眼找薄云暮。
“他找我作甚?”
赵池馥微微皱眉,黑暗中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有些话,他想要与您说清楚。”乘风低着头,无比的谦卑。
“我想我没必要见他,与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赵池馥没给他留任何的情面,抬步便要往前走。
“是关于多年前他曾在太史府里救过您的。”见她要走,乘风心里一急,便将心底里的话说出口。
“你说什么?”
这下,她才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看他。
“您去了就知道了。”
乘风又重新低下头,不愿将话在这与她说清楚。
“别跟我搞什么花样。”咬咬唇后,赵池馥决定跟他走一趟。
乘风人倒是老实,将她带到狱中后,便到外边守着,独留他们俩人在狱中相谈。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赵池馥站在薄云暮面前,人隔得远远的,丝毫不愿靠近他。
“朗儿可还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想必是许久没跟人说过话了。
“他很好,不劳你记挂。”
她站得虽然远,但牢狱中那些火把光映照到她的脸上,薄云暮足以看清她脸上的神情,是带着不耐和怨恨的。
“对于朗儿,我从未亏待过他。馥儿,你就这么将他从我身边带走,这实在是不公平。”
薄云暮跟她争执。
“你不必担心,你又有了一个新儿子,只不过你见不到他罢了。当初若是你肯答应哥哥不揽实权,继续做你的皇帝,那你还有机会见到他,这个机会是被你自己活活断送掉的。”
她说出口的话,总是冷冰冰的。
“你未免太过绝情了些,我当初将你关在宫中,只不过不想让你跟赵鹤唳接触,你们俩人就像是我心中的两根刺,谁稍微刺歪了一些,我心里都会不舒服,又如何能让你们俩人走得那么近。”
薄云暮站起身子,朝她慢慢走进,最后发现自己只能站在门框内,离她还是有些距离。
“当初我的心是向着你的,为了你,我不知道算计了哥哥多少次,可你到头来又是如何对我们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赵池馥不想再在这些问题上与他争执,很是不耐烦地撇过了脸。
“呵呵,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在那个雨夜将你从太史府的香樟院里救出来时,早就还清了,偏生你还揪着不愿放。”
见她对自己如此生恨,薄云暮一时忍不住对她冷嘲热讽。
“那个雨夜,是你救的我?”其实在来牢狱的路上,她已经想到了乘风口中所言的话有可能会是那一回她被毒打时将她从那些毒手中救出来的神秘人。
“若非如此,你又怎能在刚逃出太史府时就碰到了我?”薄云暮的一个反问,让赵池馥彻底将一切都连在一块。
“那你救我,也不过是出于巧合。哥哥说的没错,你就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劫数,如今这个劫数也该翻页了。”
想到赵鹤唳跟她说过的那番话,她坦然地笑笑。
“翻页?难不成你还想同赵鹤唳在一块?我们有了一个朗儿,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想到薄乾朗会是阻碍他们俩人在一块的原因,薄云暮的心里便好受多了。
“你想多了,我会同朗儿好好说清楚的,他只会将你这个父皇慢慢忘记掉。”今夜来到他面前这么久,这是赵池馥第一次对他露出笑意来。
“你试试看,看看那些庸俗的世人们会不会理解你。”薄云暮笑出声来,笑她的想法太过天真。
“好,我会等着看,更会等着你怎么在这座牢狱里孤独终老。”
她朝他冷哼一声,便毅然决然离去。
薄云暮的双手紧紧攥着眼前将他困住的木桩,他万万没想到赵池馥与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这么决绝的话。
“朗儿,我的朗儿...”
一想到自己与她的亲生骨肉日后有可能会改口叫他人为爹爹,他的心里就像是被刀剜了一样难受,胸闷德透不过气来。
乘风见到她从里面走出来,便急忙朝牢狱中跑去,生怕薄云暮出了什么事。跑到里头一看,发现他人已经躺到地上,脸色惨白得不行。
“皇上,皇上!”
只有乘风还这么叫他。
他倒下一碗热水,灌着他喝下。
有了这碗热水,薄云暮也没再恢复往日的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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