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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宁为粼不是燕国人,但薄云暮下了命令要听从他的指挥,燕军们也只能照做。他下令在皇城里将乌丹国的朝廷官员都抓齐押送入宫,他们便不敢懈怠,一整个夜里满城都在抓人,街头上一个敢出没的人都没有,只有冷风吹动地上被摔碎、踩烂的残余物的声音。
这是乌丹国皇城人彻夜未眠最害怕的一个夜晚,偏生夜风吹得飒飒作响,更是加剧了这种恐惧的滋生。
次日,紫宁殿外跪满了战战兢兢的臣子,他们中有想逃逃不了的,有不服宁为粼的,也有没战队还在观望的,但碍于周围都有燕军把守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让他们在殿外吹了一夜的冷风后,宁为粼才在正午时分出现,他凝着底下一众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臣子,用手拂过自己身上披的大厚披风问道:“各位大人被冷风吹的滋味如何?”
众人们一个个嘴唇被冻得发紫,纷纷抬起头来,更有甚着满脸悲愤地道:“别以为你这么做,我们就会屈服于你的膝下!”
“没错!你身为乌丹国人,胆敢带异国军队过来收复乌丹国,根本就是我们乌丹国人的耻辱,后人绝对不会尊崇于你!”
“你敢杀害皇上,早晚有一日,我们定要你血债血偿!”
...
底下有辱骂他的,也有沉默不语的,还有静待着观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燕军们见到有言语猖狂的,就走过去毒打一顿,那些臣子本来就被冻了一夜,这会儿被毒打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没过一会儿,就有几个被打得奄奄一息。
众人见到那些惨烈的人,都不敢再做声了。
“还有人想要指责本官的吗?大可以站出来。”宁为粼坐在陈帝的金黄色龙椅上,上面铺了一层极厚的毛毯,他就这么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们。
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有心里不服气的人,也不敢出声了,自讨苦吃,何必呢?
“很好。若是想追随本官的,就随本官走到紫宁殿中,里面生了碳火,可比外面暖和多了。若是不想追随本官的,大可以继续留在外边。”他说完,便转身进到紫宁殿中。
那些臣子都跪在外边,眼睁睁地瞧着他走进去,但没人敢动,都不敢做那第一个。
偏生今日的天又阴冷得很,天空死气沉沉的,都到了午时了,一丝日光也没见到,好似连老天爷都在帮宁为粼。
“没人进,那我进了。”
户部侍郎李承冻得脑门都快崩开了,他火急火燎说完这一句,便抬起被冻得没有知觉的腿,一瘸一拐地跑进去。
众人见了,也都一个接一个跟在他后面,再也不要这风骨了。
进到紫金殿里,果真如宁为粼说的那般,四周都放满了火盆,里面全是烧得通红的炭火,很是暖人。
“本官可没骗你们,说里面暖和便是真的暖和。”宁为粼靠到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盯着下面臣子们的反应。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除了那几个被打得不醒人事的老顽固,其余的臣子已经全进到紫宁殿里来。
“将那几个老顽固拉下去,斩了!”宁为粼皱着眉头看外面地上躺着的几个人,冷声下令道。
“是!”
立刻有燕军将他们从地上抬起来,直接套入绳索,将人拉到柱子上。只见柱子上的人双腿剧烈抖动着,过了一会儿后,便全都歪了脖子。
站在里面烤着火的臣子看到外面的惨状,全都抖了抖身子。新帝上位,手段就如此残忍,没人敢出声。
等外面的一切平静下来,众人仿若是有了默契一般,纷纷跪到地上,朝靠在龙椅上的人行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此,宁为粼猖狂的笑声盘旋在紫宁殿内。
宫中的礼钟敲响,陈紫菱站在屋内,望着外面阴冷的天,紧紧咬着嘴唇,她整个人还沉浸在震惊和屈辱中,脑海里闪现的全是陈帝的身影。
“宁为粼,这个皇位你不会坐得安稳!”
她攥紧双拳,唇角渐渐衍生出令人恐惧的笑意来。
“公主。”
小夕和小怜都紧张地叫着她,她却一丝反应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太医又提着药箱匆匆忙忙赶到她的宫殿里,打开药箱拿出看诊的工具,一一检查她的反应。
“如何了?”
小夕和小怜紧张地问他。
太医将自己给陈紫菱把脉的手收回来,沉着地道:“两位放心,公主她只是受到了惊吓,等再修养一段时日后便好了。”
他将自己的工具收回药箱里,开的药还是和之前一样,小夕和小怜听他这么说,心才稍稍放下来一些。
宁为粼也知道陈紫菱受到了惊吓,特允太医进去给她看诊,无论何时都可以,只要她出现异样,小夕和小怜便能让人去将太医带过来。
等太医走后,小怜才拿着药方下去熬药,小夕则守在她身边,生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
“你们放心,我没事,我不仅要没事,还要活得好好的。”她收回涣散的眼神,看着小夕,唇角边上挤出一丝倔强的笑意。
“公主您能这么想就对了,只要活着,便能有出路的。”小夕将她的神智恢复回来几分,便也扬起唇角。
处理完朝中的事后,宁为粼便命人好好清理一些这皇宫,除了陈紫菱不能动之外,跟陈帝有关系的人和事都清理掉。
命令吩咐下去,一直跟在宁为粼身边的御林军副统领南麟便来到他跟前提醒他道:“除了跟陈帝有关的人要清理掉,皇上是不是该清理从上京跟来的人了?”
宁为粼握着比的手一滞,只瞬间便恢复如常,抬起脸来冷笑道:“大人说的没错,是该清理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
上京来的人,便是赵鹤唳。
是夜,赵鹤唳被叫到了皇宫中。自从宁为粼攻入皇城之后,他就一直随军主驻扎在皇城的驿站里。
从昨日开始,他就在等宁为粼宣他进宫。
人一来,宁为粼便让他入座,他的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和酒,就差他人了。他给赵鹤唳倒酒,笑着道:“朕能坐上乌丹国的皇位,少不了大人的一份功劳。”
尔后,,便举起杯盏来,要跟他碰杯,“来,朕敬大人一杯。”
赵鹤唳盯着这一桌子菜,手没动,就任由他这么举着,摇了摇头道:“大人...哦不对,要改口叫皇上了。皇上说错了,本官可没给您出过力,何来的功劳?”他兀自笑着,仿若当他是空气。
南麟站在珠帘外,听着里面的讥笑声,冷着一张脸自岿然不动。
“你能跟这我们到乌丹国来,便算是出了一份力了。”见他不管和自己碰杯,宁为粼只好自己抬头饮下杯盏中的酒。
片刻后,便是杯盏放到桌上的撞击声,是带着愤懑的力道。
“不敢。”
赵鹤唳摇摇头,拿起筷子来夹了一点菜,放入嘴里咀嚼起来。
尝到味道,他便拧着一张脸全吐了出来,出言道:“这乌丹国的菜真是吃不惯,还是上京的好吃。”
“你!”
很明显,这一举动刺激到了宁为粼。
“你都登基了,我这两日可以举兵回城了吧?”赵鹤唳却不顾他的反应,只问他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哼!”宁为粼冷笑,脸色变得阴晦起来,“朕次刚登基,这乌丹国的余孽也还未清理干净,我还得借贵国的兵力一用,等朕坐稳了这皇位,大人再带兵回去也不迟。”
这个表态,便是不会放人的意思了。
闻言,赵鹤唳笑出声来,反问他,“你有那个将皇位坐稳的本事吗?靠今日这种杀一儆百的手段?还是彻夜冻人的手段?”这些刺耳的讽刺声,让宁为粼气得脸色都变青了。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宁为粼放下手里的杯盏,右手不动声色地伸入桌底,笑着回他道:“好,那大人便等着瞧好了,看看朕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赵鹤唳朝他凑近一些,满脸不屑地道:“只可惜,你没有。”
下一刻,便听到一阵利剑刺穿血肉之躯的声音,尔后,是赵鹤唳刺痛的闷哼声,他整个人重重地坐回椅凳上,缓缓低下头去看刺入自己胸口的长剑,满脸不甘地朝他伸出手去,用气若如丝的声音指责他,“你这个卑鄙小人...”之后,里面便没了动静声。
等南麟掀起珠帘进去时,只见赵鹤唳已经躺倒在地,地上淌满了鲜红的血。
宁为粼兀自倒酒喝着,眼神冰冷地盯着地上躺着的人道:“没机会的是你。”说完,他再次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之后,便有人进来,将他的尸首抬了出去,地上的血迹也被人清理干净。
当天夜里,南麟便将赵鹤唳被宁为粼刺死,以及他用残忍的手段将乌丹国朝中顽固的臣子吊死的消息飞鸽传书给了薄云暮。
此时的密林里,运送赵鹤唳尸首的人将他从车上抬下来,交到迟衍手里,并伪造好他的陵墓,才撤身回宫。
迟衍将他人迅速带回屋子里,替他清理胸口上的伤口,赵鹤唳缓缓睁开眼,他的额角上全是汗珠流下来。这一剑是宁为粼故意刺歪的,虽然没要他的命,也但足以让他损脏三分。
“大人忍着点。”
剪开他带血的衣裳,迟衍握着手里的药瓶,提醒他一声。
赵鹤唳看着他手里的药瓶,缓缓点头。
药末一点点撒到他的伤口上,刺痛感从心口上传来,渗透入他的五脏六腑,后背上更是被冷汗给渗透了。
“好了。”在他快要将被角给抓得撕裂开时,迟衍终于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先在这休养一段时日,等风声过去,再找机会离开。”他忍着剧痛叮嘱他。
“卑职明白,夫人那儿卑职也已经知会好了。”
迟衍给他回禀道。
他点点头,闭上双眼。
消息传回给薄云暮时,已经是三日之后,他盯着信条上的字,嘴角边上渐渐生出一抹笑意,他记挂了许久的事终于尘埃落定,与宁为粼的这个交易,他一点都没亏!
半个时辰后,宫中的丧钟敲响了。
一个时辰后,赵鹤唳在乌丹国遇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京,薄云暮只说他是被乌丹国的贼人给刺杀了,并未说是宁为粼做的。
宁为粼是自己默认他登上皇位的,若是燕国人知道是他做的,必定会对薄云暮有异议,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史府里,又陷入了一片哀嚎和悲恸声中。
太史府外,城中的百姓都纷纷跪在府门口,送别他们尊崇的太史大人,他们都是受过他恩泽的人。
未免林氏再受打击,赫连珠也提前将这件事告知给了她,但为了将戏做全套,林氏亦是哭得死去活来。
赵意宁和杜氏不知事情真相,哭得差点断了气。
那时候,公孙翎还待在侯爷府上,她知道这个消息时,手里边捧着的杯盏“哗啦”一下掉到地上,摔成了碎渣。
她不敢相信,那个屹立在朝野之上那么多年,经历过万般世事不倒的人,居然在乌丹国被小人刺杀身亡了。
她让墨兰准备轿辇,秘密去到太史府后门,由后门直通后院,去跟赫连珠确认消息。赫连珠知道她亦是赵鹤唳派进宫里的眼线,但未免此事泄露出去,少一个人知道赵鹤唳便能少一分危险,她便做主未将事情真相告知她。
“那他的尸首呢?”
这件事她不方便问薄云暮,便只能问她。
赫连珠抹了抹自己哭得通红的眼,伤心欲绝地道:“埋在乌丹国了,乌丹国离燕国太远,即便是能将尸首运回来,也会腐烂得体无完肤。既然这样,倒不如让他体体面面地走。”
说到此处,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公孙翎急忙上前抚着她的背,让她能缓过气来。
“想不到大人一世英名,竟然会断送在小人手里。”公孙翎愤懑不平地道。
看得出来,她是极为看重赵鹤唳的,也认可他为燕国做出的事。
“有人能这么记挂他,想必他走得也会安心一些。”赫连珠只一个劲低头痛哭,没了力气再开口与她说话。
“嫂嫂,您先歇息,有什么事等您情绪稳定了再说。”宽慰她几声后,公孙翎便吩咐她身边的下人将她扶进屋子里休息。
她的轿辇从后门经过前门时,公孙翎掀起车帘布看一眼跪在府门外的百姓,兀自叹了声气,心里更是沉闷起来。
回到府上,她没有心思再待下去,正要收拾东西回宫,就被公孙堂给拦了下来,“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将下人都支出屋子外后,他对着背对自己收拾东西的公孙翎问道。
闻言,公孙翎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过身子来看着他,用怀疑地口吻问:“爹爹,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女儿只不过是回府太久怕云暮哥哥心里有怨,这才想要回宫里去罢了。”
“是么?那为何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他反问,整个人面色平静。
“女儿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装聋作哑,不愿透露自己与赵鹤唳的关系。
“自然是指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
这话,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
“这个日子怎么了,女儿才不理会那么多。”她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模样。
“怎么会没事?这些时日宫中本就在查太史大人的眼线,你在关键时刻从宫中抽身出来,难道还要在这关键时刻回到宫里去?就算是第一次皇上没抓到你的把柄,这回也一定不会再信你没替赵鹤唳办事。”
公孙堂一针见血,不再跟她绕着弯子说话。
“您,您知道?...”公孙翎再也没法镇定,此刻满目震惊地看着他。
“傻孩子,你心里想什么爹爹心里都知道。自你告诉我要去参加选秀入宫回到皇上身边时,我便起了疑心。你既然已经对皇上没了情意,又为何突然要进宫,难道你真以为爹爹看不出来吗?”
他轻轻叹了声气,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女儿,女儿...”公孙翎咬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是见你今日沉不了步子了,所以才将此事抖漏出来,想提醒你一句。”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公孙堂不会看着她出事。
“女儿明白了。”
公孙翎点点头,将东西一件件放回原处。
“这就对了。”
公孙堂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爹爹,您不怪女儿吗?”
她抬起脸,用那双忐忑又清澄的眼睛看着他。
“怪什么?谁让你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呢,爹爹也知道你长大了,你做事有自己的考量,爹爹信你。”
公孙堂满眼慈爱地看着她,没有什么比她做自己顺心的事更重要。
“可是我没问过爹爹便擅自做主,将来也会连累到爹爹。”她之前没有考量那么多,如今说出这话来,她才察觉到自己的鼻尖已经发酸。
眼睛也肿胀起来,她一头扎入他的怀里,眼泪无声地渗入他的衣襟。
“傻孩子,你做的对。就算是连累到爹爹,爹爹也心甘情愿。”公孙堂笑笑,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脑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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