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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利箭从城墙上飞射出来,射穿了燕敕的后背,他狠戾的神情凝滞在脸上,眼里的光一点点灭了下去,嘴角动了动,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乘风看准时机,让守城的门卫们拉开城门,冲出去将倒到地上的燕敕擒住,吼声道:“你们的将领已经被擒,还不快速速束手就擒!”
京畿卫们见到燕敕被乘风给擒住,顿时变得群龙无首,只能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任由御林军们上前来将他们给擒拿。
薄云暮答应了燕皇后不会要燕敕的命,自然不会让他就这么断气,那一箭只刺穿了他的后背,他今后是用不了刀了,但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此时躲在一百米开外的陈紫菱见到这一幕,连呼吸声都变弱了,她和两个婢女们到这已经有两日了,前方的京畿卫在忙着和燕军打仗,根本就无暇顾及到她们。
“公主,咱们还要进城么?”
如今燕敕落败,她们能以胜利者进城的机会没有了,燕国人必定会不会欢迎乌丹国的人,若是被他们认出自己的身份,只怕她们连回去的命都没有。
“先等一等,张统领还没回来,咱们先在城外等着,要让他到城门外之前知道燕敕落败的消息,不然他就危险了。”
既然已经等了这么多日,陈紫菱也没法急于在这两日感赶进城了,而且燕军的警惕性还没放下来,城门必然也不会开放得那么快,她能做的也只有等,耐心地等。
“好。”
小怜点点头。
她让两个丫鬟都重新躲回树干上,自己看了一眼四周后,也躲了回去。
其实早在三日前,张江就赶到了乌丹国与燕国的边界,但一路追上来,他反而没见到迟衍的踪影,那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会不会是他们还有别的援军?”
身后的一位副将问他。
“离上京最近的边界便是这儿了,他也不会耗费时间跑到太远的边界去,这样找援军的意义便不大了。”张江很理智地回道。凭着过人的经验告诉他,迟衍来的一定是这个边界,只是人去哪儿了?
就在他们在边界周围搜寻迟衍的下落时,不小心被派来抵御乌丹国的御林军被发现,双方起了战斗,张江带过来的人手太少,敌不过这些人数众多的御林军,双方打了一夜后,张江在看到迟衍从后面匆匆赶来的身影时,带着剩下的人逃回了乌丹国。
但迟衍骑的那匹马他认出来了是陈紫菱马场里的马,那丫头喜欢骑马射箭,陈帝便专门给她建了一个养马场,那宫里的好马几乎都在她的马场里了。
于是,在快要进乌丹国的地界之前,张江只好与他的人分开,赶去燕国,找一找陈紫菱的下落。她一直担心宁为粼在燕国的安危,很早就跟陈帝提出要去救他,在被陈帝多次拒绝之后,她定是怄气自己从宫里跑了出来。张江跟在宁为粼身边多年,也明白这位公主的性子。
在第三日,陈紫菱等到了张江。
“张将领,燕敕已经落败了,你别和他们斗了,赶紧回乌丹国吧。”陈紫菱一见到底下坐在马鞍上策马疾驰的张江,立刻从树干上跳下来,挡在他面前。好在张江的御马之术了得,不然这烈马定是已经从她身上踩踏过去了。
“公主,如此危险的事,您下次可万万别做了!”尽管如此,张江还是心有余悸,就怕自己没把握住节奏,前面这位祖宗会出什么事。
“哎呀,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陈紫菱挥挥手,一脸肃然地看他。
“听到了,卑职已经让随身的将士们回了乌丹国,只是担心公主的安危,所以赶来看看。”
张江回答得利落,此刻见到人没事他才放心不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从他的话里,陈紫菱才知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来了燕国。
“赵鹤唳身边的侍卫有个叫迟衍的,他骑了您的坐骑赶到的燕国边界。”他亦是回答得云里雾里的,压根就不明白她的马怎么会在迟衍那儿。
“迟衍?我没遇到过这号人啊?咱们来的路上就碰到了一个京畿卫,他说是跟因为马跑疲了才落在你们后头,我见他是友军,便将小夕的马借给他了。”她愣愣地回,也搞不清楚到底谁说的是对的。
“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京畿卫,而是赵鹤唳身边的侍卫,身手很是了得!我说怎么追了一路都见不到人影,原来是躲在咱们后头拿了您的马。”这整件事的经过,张江这会儿才串联得起来。
“我哪儿知道他不是京畿卫的人...”
知道自己帮了敌军,陈紫菱羞愧地低下头,手指头绞到一块。
“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公主赶紧随卑职回去吧,您躲在这儿太危险了,一会儿迟衍带的御林军就要从边界赶回来了。而且仗刚打完,燕军们必定会仔细搜查方圆二十里内的人员,看看还有没有敌军的人存活着,若是被他们发现你们躲在这,必定会被抓到燕国去的。”
张江最担心地是这个,被抓进去只会和宁为粼是同一个下场,虽然他此刻还不知道宁为粼的处境如何,但也许他早就被秘密处死了,只是高桓帝没有告示出来罢了。
“你回去吧,我好不容易出来是不会回去的,我和两个婢女们会乔装好自己的,不会被他们抓到。”
都已经来到了这儿,就算是有一万个理由,陈紫菱都不会改变主意。
“可你们的样子已经被迟衍见过了,再乔装也会被他认出来。”张江很是着急,抓着烈马的缰绳都不自觉捂紧。
“说到这个迟衍,若是被本公主逮到,必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提到他陈紫菱就来气,她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被人骗。
“且不说您能不能逮到他人,就算是逮到了,他的主子也不会让你动他一根汗毛的。”
赵鹤唳是何许人也,他们乌丹国人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赵鹤唳?”
她眯眯眼,抬起眼尾看向张江。
“嗯。”
后者点点头。
“不过是宁大人的手下败将罢了。”她轻哼。
“不行,他们来了!”
张江的听力了得,还在两公里外的兵马他都能听得出来。此刻顾不上别的,他急忙带上陈紫菱,那两个婢女也跟上他们的脚步,匆匆躲到后边的小溪流边。
迟衍带着抵御在边界的御林军经过时,丝毫没发现异样,但外面传来的掷地有声地马蹄声,足以震得人心慌。
等人都全走后,陈紫菱才默默松出一口气来。
“您瞧,若非是有卑职到,就凭你们几人的这个听力,定然是来不及躲的,还不回去么?”
张江以一个救命恩人的身份,将这话煞是得意地问出口。
“公主,奴婢觉得张将领说的有理,咱们还是回去吧,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世上的快活日子您还没过够呢。”
小夕和小怜听着他们俩人说了一路了,这会儿才敢闷闷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来。
“你们都怕死是不是?那你们就跟着张将领回去就行了,不必跟着本公主了!”
自己的婢女在外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让陈紫菱多少觉得自己没有面子。
“您不走,咱们俩个哪敢走啊。”
小怜可怜兮兮地回。
“这还差不多。”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乌丹国没了你可不行。”她开始将他赶走,“这儿够隐蔽,他们暂时找不到这儿来。”她的手已经在推着张江往外走。
“那你们注意安全。”
没了法子,张江只好先离开。
两个婢女见张江一走,心里更是没底了,本来她们孤身到燕国来就已经够冒险了,此刻燕敕还落败了,她们的处境更是艰难。
“别怕,咱们先在这躲上几日,等避过这几日的风头,看看城门开了之后咱们再混进去。”
陈紫菱翻开包裹,将她们带过来的行李拿出来。
“让奴婢们来吧。”两个婢女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拿过行李,开始在原地支起帐篷来,不能睡在树干上,只能搭个小帐篷歇息。
燕敕落败的消息从城外传进来时,闭门不出多日的百姓们,纷纷出门欢呼,自觉地到街头的两边欢迎将士们凯旋而归。这场仗虽然打得不久,但却是惊心动魄,他们的命差点丧在那些蛊虫口中。
高桓帝知道此事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才一个月不到,他的华发已经布了满头,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几道。他当即唤来陈仁礼,让他执笔,将自己要传位给薄云暮的圣旨给写下来,到时候好公布给朝堂百官。
陈仁礼急匆匆从尚书局赶过来,一听到高桓帝说的是如此重大之事,当即执笔将他所言之话都一笔一笔落到圣旨上,等明晃晃的圣旨合上时,他看到高桓帝的脸上有了解脱之味。在位多年,他为燕国操了大半辈子的心,这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都是因为燕国生的。
“明日上朝之时,便将此圣旨在群臣们的面前念出来。”他吩咐陈仁礼。
“微臣明白。”
陈仁礼双手执着圣旨,在他面前躬身应下。
“给老奴吧。”
魏兆德当即上前,从陈仁礼手中将圣旨拿起来收好。
朝皇位上的人行了一礼后,他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出来时,恰好见到燕皇后也往高桓帝的寝殿赶来,一到殿门口便扑跪到地上,大声喊着:“臣妾有罪!请皇上赐罪!”
大局已定,就算是燕皇后不主动过来问罪,高桓帝必定也不会放过她。她心系燕敕的性命,早早便起了身,穿戴好皇后凤冠,从凤鸾宫一路步行过来。此刻的她,已经摘了额上的凤冠,放置到一旁,头埋得低低的,在等里面的人发落。
陈仁礼朝她微微颔首,便从她面前走开。
跪了有一个时辰后,魏兆德才急匆匆从里边出来,对着地上埋头的人道:“皇后娘娘,皇上说了,您的胞弟起兵谋反,按理来说应定流放之罪,可如今他人已经没了自理能力,皇上便赦免了。至于您,从今往后得日日都关在冷宫之中,永世不得放出。”
就连传罪状,都是让魏兆德出来传的,他连个面都不露。
燕皇后跪在地上认真听着,到了最后,她磕了个头说了句“谢主隆恩”之后,方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他的殿宇,那人是此生都不愿再见她一面了。都说坐在高位之上的人最为凉薄,燕皇后体会了一生,却是觉得此刻的他才是最凉薄的一回。
要站起身子时,她的身子晃动一下,人也无精打采的。“您慢点”,还是魏兆德迈出一步扶住了她。
“多谢。”
她朝他点头,带着满身的落寞寂寥走了。
魏兆德拿起她放置在大理石板上的凤冠,再看了一眼她蹒跚前行的身影,拿着凤冠进了内殿。
高桓帝从他手里接过布满珠翠的凤冠,用手指馥抚了抚那些华珠,上面的纹样和色泽一如当年她刚登上后位,被他亲手给她戴上凤冠的那一刻那样的出彩,凤冠没变,只是人变了。
他捧着手里的凤冠,到了夜幕落下时,凤冠也被他遗弃在了夜幕里。
“殿下,燕皇后被皇上关入了冷宫里,燕敕该如何处理?”
乘风将消息带到薄云暮面前,并问他燕敕的处理手段。
“将他也放入冷宫里,也算是让他们姐弟二人能有个伴了。”薄云暮笑笑,随口便将话说了出来。
“好。”
乘风得令,便吩咐人下去办。
“还有,今夜你到小别苑去一趟,将云儿带出潜府,漪儿带到奶娘那边去。”这件事他想尽快处理掉,免得夜长梦多。
“可是奶娘只有太子妃那儿才有,而且是要照顾小皇子的。”乘风有点为难,一个奶娘要照顾两个孩子,是照看不过来的,万一哪个出了点差池,他可担待不起。
“那就先交给许嬷嬷带着,明日你再到城里去找个奶娘回来。”两个孩子都还小,都需要奶娘养着。
“是。”
如此一来,乘风脸上的为难之意才消失。
夜里,云儿正帮漪儿擦洗完身子,当将她包到襁褓里时,屋门忽然被人打开,把她吓了一跳。
小沛也被吓到了,看到走进来的乘风,她急忙迎上前去问:“乘风侍卫突然到来,可是有什么事?”
乘风只睨了她一眼,压根就没回她的话,直接走到云儿面前对她道:“云儿姑娘,请将漪儿小姐交给我。”
对于云儿,他向来是不把她当成主子的,她顶多算是薄云暮身边的一个丫鬟。
“你要干什么?”
看着他这副来势汹汹的样子,不用说云儿心里也明白,他是要来抢走漪儿来了。
“您答应过殿下的。”
话刚落下,乘风已经伸手抢了。但出自于母亲的本能,云儿躲闪得很快,她缩到床头的角落里,冷静地对着乘风道:“我要见殿下。”
“你没有那个资格。”
乘风的话说得很是轻蔑。
“他若是不来,我就将她掐死!”突然,她将漪儿放到床榻上,双手已经环上她的脖颈。
“别!”
乘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脸色立刻变了。
“你若是真想掐死自己的亲生骨肉,那便掐吧。”忽然,外面传来了赵池馥的声音,紧接着,她人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脸色冰冷地瞧着作势要掐死自己女儿的云儿。
“你来做什么?!”
云儿看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在她难产之时,这位太子妃连她的产婆都不愿意借过来救她一命,此刻她人还端着架子来到她面前,云儿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勾起。
“自然是看你如何掐死自己女儿的,毕竟这种事能见到的不多,我自然要过来饱饱眼福。”
她还让红棠拉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她面前,盯着她那双颤抖的手。“抖什么啊?动手吧。”
仍旧是冷冰冰的话,仿若在她眼里,这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掐也先掐死你!”云儿自然是下不了手的,只是想要以此来威胁薄云暮,让他出来见自己一面罢了。
她哭着跑向赵池馥时,人刚跑出去两步,就被乘风拦了下来,一把将人擒住,她的手被他反扣到后面,人怎么挣扎都动不了。
“你个狗奴才,放开我!”
云儿气急败坏,只能对着乘风破口大骂,她粗俗不堪的一面,才正式在赵池馥面前呈现出来。
“你可知道你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是什么吗?”看着她这副可怜的样子,赵池馥摇了摇头。
“不知道!”
云儿只想她从这消失,他们都从这消失,压根就听不进她的话。
“就是缠住殿下,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回来,不然此刻你们母女俩人又如何会被迫分开。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只是这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罢了。”
赵池馥捋了捋自己的衣衫,语气轻悠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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