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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子妃她...”云儿最担心的赵池馥,她只见过她几回,还没摸清她的秉性,但从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将这件事给张扬出去的。
燕皇后听了她这话,不免轻嗤出声来,抚着指尖的丹寇缓缓问:“她再大,能有本宫大么?”
“是...皇后娘娘说的对。”
这下,她彻底打破了云儿的担忧,她终于不再对燕皇后发问。
“时候不早了,你今儿个也受惊了,赶紧回去歇着吧。”见外面的天色不早了,燕皇后极力在她面前维持自己和善关切她的一面。
“民女告退。”
云儿自然也听话,跟她施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一整个夜里,她的心里都充溢着激动与不安,激动的是自己将来会成为薄云暮的侧妃,不安的是怕自己这步棋没走对,会遭人陷害,特别是赵池馥的陷害。想着想着,她又想到薄云暮,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了什么伤,自己如今无法探知,让她心生出担忧来。
不过好在到了后半夜,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姑娘,姑娘...”对方的手还轻微摇着她的身子。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了眼前无比熟悉的一张脸,“小沛?你没回去?”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惊讶地看着她,更惊讶她为何会出现在宫里。
小沛扶着她坐好,才低下头去,一张脸露出几分难处来,“我也不知是什么回事,昨儿个从宅邸里离开没多久,便被人带到了这宫里来,还说让我留在宫里伺候姑娘您,您说是不是殿下的主意?”小沛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想从她这里得到点消息。
云儿摇摇头,回她:“并非是殿下的主意,而是皇后娘娘的主意。”紧接着,她将自己昨夜去见燕皇后的事告诉了她。
“那这么说来,姑娘您要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了?”小沛满脸惊喜地抓住她的手腕。
“还没定呢,这件事还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若是他真的百般不愿,那我想皇后娘娘再怎么撮合都是没用的吧。”云儿一脸愁容,比起与自己的骨肉分离,她更不愿的是与薄云暮分离。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如今有了皇后娘娘做靠山,就有底气很多了,想必连那位太子妃都不敢在你面前太过嚣张了。”小沛很高兴,她想着云儿今后能挺起腰杆来做人了。
“先不谈这些了,先想想怎么将我怀了殿下的孩子的消息说出去才是最要紧的事。”
云儿惦念着燕皇后交代的事,这会儿忙从床榻上下来,让她伺候自己洗漱。
“您先等着,我这就去给您端水来,顺便打听打听这宫里的动向,让那些个宫女们帮咱们宣扬出去。”宫女们最擅长口舌相传,这是小沛平日里从戏文上听来的。
“好。”
这下,云儿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小沛去了许久,才端了一盆热水回来,云儿跟她打听了才知道,她是在打听宫里宫女们的住处,但是云儿刚到宫里,身份又特殊,她就没敢轻易将她的事说出去。
云儿边让她给自己梳妆打扮,也边在思量如何将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散播出去。宫里的情况她还一无所知,便想等这几日都打听清楚之后再做打算。不过看燕皇后昨夜的意思,是想让她尽早散播的,是以,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太久。
薄云暮那边,乘风给来的消息还是说人找不见,也没见出了城,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皇后那边呢,可有什么动静?”薄云暮忽然开口问。现如今与他作对的便只有燕皇后了,出了什么事他都会往她身上去联想。
“她的凤鸾宫外守卫森严,咱们的人靠不近。”乘风说这话时,心里很没底气。燕敕是京畿卫营的统领,自然是会多拨一些兵力在燕皇后那,否则赵鹤唳那回也不会被困在凤鸾宫里那么久了。
“先继续找吧,还有,叫太史进来见我一面。”薄云暮坐立不安,云儿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她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孩子,若是有人拿这个孩子来做文章,对他的声誉会造成很大影响。
“是!”
乘风见有人当了靠山,急忙应下退出去。
这些日子赵鹤唳都在忙着对付燕敕,冷不丁听到乘风说薄云暮要见自己,他还皱了下眉头,“殿下那边可是走漏了什么风声?”燕敕的人马在城外蠢蠢欲动,一旦知道薄云暮是装病的话,那他有可能会直接揭竿而起。是以,赵鹤唳此刻最担心的是薄云暮那边会出事。
“殿下那边没有走漏风声,就是从天烬国跟殿下回来的那位云儿姑娘不见了...”乘风为难地回他道。
他冷笑一声,抬起头来,“这点破事也要我去处理?”
“属下知道大人日理万机,为了殿下的大计日夜操劳,可那云儿腹中怀了殿下的骨肉,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她的存在,殿下的声誉就不保了!”乘风也不愿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不保便不保了,这件事外面的人早晚会知道,晚知道不如早知道。”赵鹤唳是不愿意管这件破事的,他对云儿怀有薄云暮骨肉的事本来就有意见,无论她是以何种方式给薄云暮下的套子。
“不行啊,殿下他期盼了那么久的主位,若是栽在这个关头上,那便什么都没有了。”
乘风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放心好了,只是多一个孩子而已,还不至于,让他安心歇着,等燕敕这根大树砍掉,他就什么后顾之忧都没了。”赵鹤唳不屑地回了乘风一番话。
“这...”乘风见他真的没有要去见薄云暮的意思,只好应下声来,又跑回宫里跟薄云暮传达。
“既然如此,那云儿你们暗中慢慢找就行了。”听到赵鹤唳的话,薄云暮的心里便也没那么着急了。
“嗯,等属下们找到,必定会第一时间禀告给殿下。”乘风交代一声,这才默默退下去。
薄云暮没想到有一日,会让赵鹤唳来帮自己搞定自己的风流韵事,如此想着,他的心底莫名生出些不安的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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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自从知道薄正琰被燕皇后扇了一巴掌之后,这笔账就一直在她心里头记着,好在薄正琰并没有什么事,明妃也对他爱护有加,小不点心里头的阴影才慢慢散去。
不过他不愿意住在宫里了,怕见到大皇祖母,明妃便将他送回了昭王府上。小不点每日就跟在落落身边写写字,念念书,乖巧得很。不过意外的是,今日管家突然到她院子里来朝她禀告,说是门外有人求见。
她心里疑惑得很,以为又是薄云弘以前惹的风流债,人家找到门上来了,便让对方将人带进来,她好奚落人家一番再给点钱就打发了。等人到了跟前一瞧,她才发现这姑娘与以前那些姑娘不一样,已经怀了身孕了。
“你这肚子里的货,不是二殿下的吧?”自从她生下薄正琰后,薄云弘就从未在外面过过夜,都是下了朝能早些回府便早些回府了,从来不会在外面逗留。
“民女名唤云儿,见过二皇妃。”云儿朝她鞠了一礼,才抬起头来笑笑,跟她解释:“您误会了,民女肚子里的骨肉并非是二殿下的,而是三殿下的。”她跟她言明自己的身份,云儿这几日来连续想了几日,最终才从宫里打听来落落的消息,以及薄云弘与薄云暮的关系。
她想依自己的身份若是直接在宫里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必定会对自己不利,是以,她想到的只有借助落落的力量,才能悄无声息地让这个消息不经自己的手宣扬出去。
“你跑来找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让我替你到三殿下那儿去讨要个名分?”
落落对她来了兴致,从头到尾仔细打量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民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皇妃娘娘的遭遇与民女的遭遇相似,便想要冒险来见一见娘娘,看您能不能帮我一把。本来殿下的意思是想让民女悄无声息地生下这个孩子,之后便离开上京,但不愿与孩子分离,若是外边的人知道我怀了殿下的孩子,他必定是要将我纳进府里的。”云儿没有多说拐弯抹角的话,直接将自己的来意告知给她听。
“看来你很聪明,还知道打听我的消息,既然你能来找我,必定是对昭王府和潜府的关系有所了解的,我们之间既是皇室关系也是敌对关系,你找对人了,让我白捡个毁坏太子殿下声誉的机会,我不会浪费的。”落落朝她笑笑,虽然不是带着恶意的,却让了看了很是害怕。
云儿的手攥得死死的,她也担心薄云暮会因为自己做的这些事而闹出不好的时来,但她还是坚定地回她:“好,我等您的消息。”为了自己的名分,她豁出去了。
“慢走不送。”
落落莫名其妙白捡了大便宜,心里头也疑惑,便叫玉兰跟出去瞧了一眼,结果没多久玉兰便从外面跑回来跟她禀告,“娘娘,那女子身边有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守着。”
“这下便好玩了。”
想不到这个云儿是落入了燕皇后的圈套,落落的心里散发出恨意来,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话,她只是想单纯害薄云暮的,可此刻知道了这件事,便想将燕皇后也一同谋害了。
没过几日,上京里传出了太子殿下有私生子的消息,还说那女子是燕皇后身边的人,是燕皇后派她去勾引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禁不住自己的私欲,才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本来薄云暮登上太子之位还算是一件新鲜事,没想到没过多久便传出他的风流韵事来,百姓们口舌间自然传得极快,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大街小巷老老少少都在谈论此事。
高桓帝也知道了这件事,但此时的云儿已经不住在宫里了,燕皇后知道自己被落落反将一军之后,已经将人重新安置回了她原来的府邸。
“这人真是你身边的宫女?”
高桓帝皱着眉头,一大早下了朝之后就来燕皇后这找她算账。
“皇上明鉴,那女子是民间女子,本宫从未对太子殿下做出过这样的事。”燕皇后从善如流地回着他的话。
“那你可有怂恿那女子将她与暮儿的事宣扬出去?”高桓帝又问,脸色很是难看。
“没有。”
燕皇后回答得很干脆。
“好。魏兆德,将人带进来。”高桓帝很沉着,对着外面站着的人大声道。
“民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紧接着,便见到云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还对着他们俩人行礼。她怀了身孕,高桓帝没让她跪着。
“你自己说。”
高桓帝的食指朝她一指,便坐着等她开口,脸色沉得厉害。
燕皇后心里啐骂一声,她没想到高桓帝会亲自带人回来跟她对质,这摆明了是不信她了。
“是。”云儿听话地行礼,尔后便说道:“民女是太子殿下从天烬国带回来的,那时候是民女救了殿下,他受了伤神志不清才对民女做了那样的事,他说要带民女回来将孩子生下来,之后便让民女远走高飞,不得留在上京。皇后娘娘无意间得知此事,便让民女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并跟民女保证,会在民女背后做推手,让殿下纳民女为侧妃。”
这番话,俨然将云儿装扮成了委屈的那一方,她也做出人畜无害的表情来,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惴惴不安。
“皇后,她说的可对啊?”
高桓帝一副听戏的表情,看向身边神色略显慌张的燕皇后质问。
“回禀皇上,确有此事,可本宫想的是要帮暮儿将这个烂摊子给解决了,并无加害之意。”
她的解释显得有些无力和苍白,可还是要一试,她想自己绝不能轻易认罪。
高桓帝冷笑,“你说这话,朕信是不信?”
“皇上可以仔细想想,宣扬这个消息的人该有多恶毒,本宫原本是想好好帮帮她,可她倒好,反咬本宫一口,这样的人如何能留在暮儿身边?!”燕皇后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这你就不必管了,自从暮儿被册立为太子之后,你就处处加害他,烨儿他的死也不是朕愿意看到的,可难道除了烨儿,你就一点也不允许朕的其他儿子当上这个太子吗?!”他怒声质问她
这番话,在高桓帝的心里积压了很久。
“自然不行!臣妾的烨儿何其优秀,这太子之位本该是他的,可却因为薄云暮和赵鹤唳的算计,让他远赴乌丹国视察什么国力,本宫才不会信什么罪过全是乌丹国的那些花言巧语,全都是你们编纂出来的罢了!”一提到薄云烨,燕皇后的情绪便失控起来,高声朝高桓帝怒吼。
“你疯了,你已经彻彻底底的迷失心智了。”高桓帝连连摇头,眼里带着陌生的意味,仿若眼前的人不是他认识的一般。
“迷失心智的是你,你一点也不追究害死我们烨儿的罪魁祸首的罪,还要扶持他登上太子之位,疯掉的是你!”
燕皇后撕掉在他面前扮演的面孔,整个身子在剧烈颤抖着。
“来人,给朕将皇后关押起来,没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探视!”事到如今,高桓帝已经不打算再给她留任何的情面。
而此时,她寝宫外的一个小宫女却悄悄溜了出去。
御林军们当即上来将寝宫里的人赶出去,独留下燕皇后一人后,将她的殿门给锁了起来,里面还传出了她疯狂大笑和叫骂的声音。
高桓帝仔细看着这偌大的宫殿一眼,重重叹了声气,想不到以前如此辉煌的凤鸾宫,今夜看来竟然落败了许多。
“皇上,民女...”
云儿突然的询问声,让高桓帝恢复了心神,“你的事,等暮儿自己处理吧。一会儿朕会派人送你回去。”
毕竟是怀了薄云暮的孩子,高桓帝没有太为难她。
“云儿谢过皇上。”
她失落地低下头,等他人走后,才敢悄悄离开。小沛一直陪在她身边,这件事情被捅破得太快,卷进这些事端里也太快,她没消化完,更不敢再乱给云儿出主意,闹到御前来,已经是天大的一件事了。
只一个晚上,她连皇上和皇后的面都见过了,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今晚的事以后见到谁都别说出去,明白了吗?”云儿察觉到了她的心事,便开口嘱咐她一句。
“奴婢明白了。”
小沛对她的态度一下变得卑微了许多,以前只觉得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子,没想到能在今晚独善其身,她出来时云儿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如此心智,以后就算是留在薄云暮身边,对付赵池馥也能有一手了。
不过她又回过头来想,能走到薄云暮身边,云儿又何尝不是使了高明手段的,这样的心思女子原本就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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