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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馨两眼发红，又恨又无法理解地盯着钟艺柠：“你怎么能这么平静？”
钟艺柠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自己真的平静吗？
“我当然也会在意他的生死，但是我一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一声嗤笑，罗馨只觉得讽刺至极：“你觉得我不是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吗？但是面对自己至爱的人，怎么可能平静？我这辈子所有的失态、疯狂，都是为了南柏岩！”
是啊，真够疯狂的，豪掷百万玩傀儡游戏，甚至赶赌上性命去创造一场车祸。
“只要想到他会死，我就恨不得拉着你一起去死！”罗馨咬牙切齿。
“我没有你这么爱他，所以不要再把我当作情敌了，我和南柏岩没可能。”钟艺柠希望到此为止。
罗馨哽咽地吸了口气，然后问道：“是不是觉得很骄傲？我们拼尽全力都无法得到的，你唾手可得却不珍惜。”
电梯已经下来，钟艺柠可怜她为爱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摇摇头回答：“我没什么好骄傲的，因为我们都知道南柏岩的心，永远不可能只在一个人身上，早晚我的下场会和他所有的前任一样。”
罗馨冷笑着摇摇头，眼泪都掉出来了，不是伤到深处，谁愿意在敌人面前软弱？
“不一样。”她比谁都不愿意承认，“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愿意拿生命冒险，知道你去伊波克的那时，他担心得快疯掉了。”
她也难过得快疯掉了。
上次金哥也是这么讲，听到这些时，钟艺柠隐隐会去想南柏岩担心自己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有些不敢面对。
“够了。”一个清脆的男音，是索翰林。
钟艺柠抬头看到他，顿时觉得放松，直到他能帮自己解围。
在罗馨尖锐的目光中，索翰林慢慢开口道：“无论南柏岩什么心意，钟艺柠现在是我要守护的人，我们即将一起去法国。”他说着把手搭在钟艺柠肩膀上。
罗馨红着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看他，又看看钟艺柠：“你们……在一起了？”
“嗯。”钟艺柠点点头。
之后罗馨说不出话来，大概是觉得难以置信，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堆积，可是好像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她一副惊讶不解的样子，似嗔似怨地摇摇头，嘴角的笑意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
“有南柏岩的任何消息，麻烦你告诉我。”罗馨说完再没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
“没事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索翰林再次帮她按开电梯。刚才他在车里隐约看到酒店大厅有人迎向钟艺柠，所以现身解围。
钟艺柠点点头：“好，你也是。”
她回到房间换了拖鞋，坐在床边发呆。今天去拜访了南柏岩的父母，还和索翰林约了会，这些事情都丰富得够她回想，但现在静下来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刚才的插曲。
那么多的人在关心南柏岩，而他至今没有音讯，已经撤离好几天了，如果南柏岩死里逃生，他应该已经买到了回来的机票才对。
他为了身处险境的自己去到伊波克，现在解脱回来的人反而是她，钟艺柠真觉得命运太讽刺，或是自己命里带煞？
罗馨那副悲痛哽咽的模样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如果现在确切得知南柏岩死亡的消息，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打开伊波克战友们的聊天群，回归平凡生活的大家似乎更加热爱一切，经常在群里分享一些细小的事情。钟艺柠的手指不断往上回翻消息，想得到哪怕一点点有用的讯息。
“伊波克的士兵们已经全部回归到自己的祖国。”
翻到这条消息时，钟艺柠的手指僵住，心陡然一沉，还没反应过来所有的哽咽和难过便都已涌出，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不愿接受的事实越来越清晰，直到此刻的宣判，让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也许他有其它的事情一下不能回来？也许他受了严重的伤，正在某个国家的医院接受治疗？也许他在等合适的时机回来？钟艺柠想了很多的假设，但她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幸运的人。
恐怕世上再无南柏岩。
过了一会儿，微信提示音响起，是索翰林：我到家了。
钟艺柠难受地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很可惜她现在的感受不能再与索翰林分享，不然也会给他带去困惑，她努力告诉自己，就算是作为战友，她都会为南柏岩难过。
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坐在沙发上的索翰林两手握着手机，正在编辑框里写他中午时就想说的话：其实奈奈说的那些感受，我都有过，想要随时随地的和你牵手，拥抱，亲吻……
他打完停顿了很久，拇指在发送键上徘徊再三，最后按了删除键全部清除，退出聊天对话框。他猜想钟艺柠现在正在被自己也没想明白的感情困惑着，索翰林之所以之前提出去了法国再正式交往的想法，就是为了让她最大程度地想明白，不留遗憾。
没关系，你后悔也好，我们在一起也好，不要再折磨自己就好。
索翰林的目光落在昨晚从柜子里拿出的行李箱上，想到和钟艺柠未来在法国的日子，开心到睡不着，迫不及待想打包好行李。
没关系，还可以再等等。
微信提示音再次响起，钟艺柠以为还是索翰林，拿起一看却是林瑜发来的，看到这个名字有点恍惚有点激动，因为有一个可以倾吐出烦恼的人出现了。
“艺柠，你回来T市了吗？”林瑜问道。
她怎么会知道？钟艺柠稍加思考，并不陌生的感觉，恐怕是和索翰林约会时被拍到的一些照片，在网上又起了小范围波澜吧？林瑜不是个爱看八卦的人，但是安树就不一样了。
“是啊，我刚刚回来没两天。”她回复林瑜。
这时对面发来语音，倒是很罕见，钟艺柠点开听。
“钟艺柠，你和索翰林交往了？”是安树的声音，“南哥呢？”
为什么全世界都要向她打听南柏岩的消息？为什么难言的事情总也逃不过追问？钟艺柠要怎么回答，告诉安树说“南柏岩可能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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