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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罗馨下意识笃定反驳，潜意识里拒绝接受这个真相。
当初她从傀儡俱乐部挑选钟艺柠时，可是清清楚楚查过她的底细，明明就是出身贫苦从小父母双亡，而且不是非常缺钱的情况下，她怎么会去傀儡俱乐部，又如何能吞下南柏岩当初对她的种种轻视？
罗馨骨子里从没瞧得起过钟艺柠，加上深深了解南柏岩，所以压根没觉得她会是威胁。这样一个卑微的人物，现在反转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身份，震碎了罗馨的认知，她万般不愿意相信。
南柏岩的目光对上她没有移开，奇怪她强烈的反应。
“这是误会吧，以前的千金大小姐总不至于沦落到钟艺柠这种地步吧？”罗馨没有痕迹地伪装，依然流露出轻视。
“我确定。”南柏岩语气轻轻。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会用强烈的语气或摆出事实去为别人证明一件事是真的，云淡风轻的三个字足以。罗馨剧烈的情绪渐渐下沉，又伴着多种复杂的滋味在其中，从南柏岩的表情中，她看到自己不愿接受的事实。
有蛛丝马迹吗？这样想想或许是有的，罗馨记起南父举办生日晚宴那次，钟艺柠一口流利的法语，字正腔圆的发音绝非兴趣学习可以达到的水平，还有几次在高端社交场合她表现得毫不怯场。这些本都是疑点，罗馨却被自以为是蒙蔽了眼睛。
想来，南柏岩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那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罗馨强压着难以置信问道，她的心仿佛成了片状，然后被扔进碎纸机。
“她有她的苦衷。”南柏岩不想让更多人知道钟艺柠的秘密，无论是谁，“十年前我也去了她父亲的追悼会，当时还鼓励她坚强点，可没想到我现在对她……”他只觉自己双手上沾有罪恶，前所未有的感觉。
罗馨拧着眉头，脸色惨白地盯着南柏岩，从他的神情中看到痛苦。她知道这种掺杂着美好回忆与巨大落差的感受，足以颠覆钟艺柠在他心中的重量，何况，南柏岩本身就对钟艺柠动了心。要认输吗？罗馨不愿意。
她做了这么多的牺牲，凭借十几年对南柏岩的了解，不断地用计谋想要慢慢把他靠近自己身边。自从他和钟艺柠分开后，每天和各种女孩混在一起的照片被发到网上，这个情况超出了罗馨的预料，为了力挽狂澜，她堵上性命制造了车祸，总算暂时让南柏岩停止风花雪月。心还没踏实几天，现在又来了个措手不及。
“事情该过去的都过去了，发生的也不能再改变什么，你别多自责了，和自己过不去。”罗馨宽慰他。
“我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南柏岩都想抽自己几巴掌，那一阵子浑浑噩噩，现在清醒了。
“但是钟艺柠不守规矩在先，不然你不会报复她。”罗馨极力为他开脱，明知道这些语言落进他的耳朵里软弱无力。
南柏岩摇摇头：“你不懂。”他内心的煎熬恐怕不会被任何人理解。
他竟然说自己不懂？罗馨听到这句话倍觉讽刺，她挣扎在漫长单恋中的感受谁又能懂？她问南柏岩：“如果你不放过自己，又能做什么？”
罗馨还有最后一道防线，她赌钟艺柠不会原谅南柏岩。
“正是因为什么也做不了，才更难受。”南柏岩也不怕表现出颓丧的一面，骄傲不骄傲，意义又在哪里？
“想为她做点事情。”他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明明是一个从不被任何事左右的人，罗馨从小到大看南柏岩，都是带着仰望的角度，包括安树也如此。这个有些“神化”的人物，现在突然站在了平地上，还是为另一个女孩，罗馨的感受可想而知。
“南柏岩，钟艺柠在你心里的分量有多重要了？”她明知故问。
“我也不知道。”感情的事最难说清楚。
罗馨哭笑不得的表情：“所以她对你做过的所有事，你都不在意了？”
话题的逐渐深入，南柏岩的心思也更沉重，他确实什么都不在意了，他不想再聊这个：“换个话题吧。”
“站在朋友的角度，我不希望你和钟艺柠再有交集。”罗馨伪装着仗义，“我和她接触不多，但是我觉得她的心机和手段高明，一步步连你都套进去了。”
曾经南柏岩也这么认为，现在听到罗馨这样说，只是苦笑置之。
“我说认真的，你赶快忘记这个人，她的存在很恐怖。自从她出现在你身边，不仅你的原则处处被打破，整个人都变了不少，这不是件好事情。”罗馨佯作淡定，从各个角度说服他，“你说过，不能被任何人改变。”
“所以我说，人是会犯错的。”
南柏岩清淡的一句话，击碎了罗馨准备好的满腹大论。
“不要为我的事情担心了，好好休息吧。”南柏岩准备离开，他感觉到罗馨情绪的起伏，不想过多影响到她。
罗馨兴致未尽：“我现在不累，只想聊会天。”
“我累了。”南柏岩呈现出疲态，“我叫安树过来和你聊天吧。”
罗馨微微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什么，眼睁睁看南柏岩拿上外套准备离开。
“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他说完带上门。
屋里空空如也，包括罗馨的胸口。
南柏岩从医院出来，却并不想回家，傍晚的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他想随便走走。今天是钟江宁的忌日，不知道钟艺柠现在怎么样，身体恢复得如何，情绪又有多低落，还有……索翰林一直陪在身边吗？
想关心的有很多，却什么也不能问。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钟艺柠，很期待目光落到某一处时，能够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夜色都暗下来，南柏岩溜达了一个多小时，连个相似她的女孩都没见到。听着路边放的各种情歌，落寞的情绪又加深几分。
绕了一个圈，南柏岩又走回医院停车场，他开车驶入马路，脑袋里想着回家，手上打方向盘的动作却转向了钟艺柠家的方向。
克制不住地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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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龟速，感觉不少人已经弃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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