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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艺柠最近的困扰还真不少，很难像从前一样心无旁骛地进行傀儡游戏，她不喜欢这种状态，但如实承认：“有。”
“南柏岩是你的烦恼之一吗？”
“是。”
林瑜沉默并缓缓地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以前很讨厌这个人，刚接触时他身上那种纨绔子弟的气息特别重，后来慢慢相处过程中，发现他也有不少优点。”钟艺柠想了一会才决定从哪里说起，“发生了很多事，有一段时间的状态是他讨厌我，而我因为某些原因对他有愧。”
林瑜不知道她说的“某些原因”是什么，但不影响理解整句话：“因为愧疚而烦恼吗？”
“不是，因为有一天去南柏岩家，看到了他少年时的照片，发现他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哥哥。”回想起那一刻的震惊，钟艺柠的眸光亮了亮，“是从那以后，我对他的感情变得复杂。”
“你喜欢他？”
喜欢南柏岩，承认这个事实有点难，钟艺柠客观地说道：“有几个时刻，他确实让我心动了，但是我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
林瑜不必问也清楚原因。
“除了因为不想谈恋爱也不想开始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外，还有其他不可抗力绝对不能在一起的原因。”钟艺柠有点像自说自话，“南柏岩现在却一时兴起，让我和他假戏真做，我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可是会烦恼。”
“谁都会在感情上遇到困惑的，凡事无绝对。”就比如钟艺柠与南柏岩的关系，从天敌变为“恋人”，林瑜继续说，“这样也好，帮你分散了过去的痛苦。”
“谁知道呢？反正快结束了。”钟艺柠坦然等待结局。
“结束？”林瑜想到他们才开始也没多久。
“嗯，我快解约了，自由了。”钟艺柠提到‘自由’，充满了神往，随后又低下头，“前天碰到一个人，距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一年，没想到他还对我念念不忘，这两天晚上更睡不好了。”
林瑜在一旁充当安静的倾听者，钟艺柠的心结只有自己能解，这些话说出来她会舒服点。
“回头想想，感觉自己干了不少缺德事。”钟艺柠自嘲地笑笑。
“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林瑜拍拍她的肩，“有空出去散散心吧。”
她点点头。
当晚钟艺柠服了少量林瑜给她助睡眠的药，才不容易地一觉睡到天亮，可是做了很多个梦，醒来感觉四肢乏力。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看书，收到了索翰林发来的一段语音。
索翰林查了杜衡突然来T市的原因，自从“何欣”消失以后，他先在本地打听她的下落，然后在网上发了几条寻人启事，配图就是偷拍的那几张。前几天有人告诉杜衡，在T市亿皇公司附近见过很像何欣的女孩，所以他特地请假过来，在亿皇附近逛了几天了。
“他是个深情的人，当初不该不告而别消失。”索翰林告诉钟艺柠，并不是责怪她。
“谢谢。”
知道了这个真相，钟艺柠更加难过，被人记挂了一整年，杜衡还会继续寻找“何欣”吧？感情是奢侈的东西，有人在她全然不知的情况下，为她付出了这么多。有薄情者如南柏岩，也有深情者如杜衡。
她拗不过良心挣扎，觉得自己应该给杜衡一个清楚的交代，不能让他再浪费心思。钟艺柠登陆了她是“何欣”身份时的微信，关于杜衡的未读消息达上千条，有问她在哪里的，有讲一些自己事情的，还有诉说对她的思念。
钟艺柠这种泪点较高的人看得都想哭。
为了不让杜衡起疑，钟艺柠婉转地说道：“我看到你在网上发的寻人启事了，问了你的朋友，听说你去外地找我了？”
第二条：杜衡，谢谢你的执着，但请你忘记我吧。
第三条：我当初不告而别是因为喜欢了别人，没想到你会记我这么久。
接连发了三条微信，钟艺柠的心里也难受，认为欠了杜衡太多。
两分钟后，便收到了他的回复，发来长长一串惊叹号，表示惊喜：“何欣，你终于出现了！”
杜衡发来视频请求，钟艺柠拒绝，他没再发过来。
“何欣，我一直相信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杜衡的语音中带着激动，“那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钟艺柠打字回复：男朋友对我很好，我们过得很幸福。
“那就好。”杜衡失落，又恳请道，“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吗？”
“杜衡，你也别错过身边的好姑娘，我祝你幸福。”钟艺柠真心祝福他。
杜衡好像有对她没完的热情和话语：“何欣，你知道吗？我昨天遇见了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还是个明星。”然后发来了合照，“你看，像不像？”
“她比我漂亮，我是大众脸。”钟艺柠怕越聊杜衡越放不下，“杜衡，不要再找我了，忘记我吧。”
杜衡沉默了五分钟，才发来回复：“何欣，既然你过得幸福我就放心了。我找了你一年，是很想当面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出现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光中。”
听闻钟艺柠心中苦涩，黑暗时光遇到温暖自己的人，会觉得这辈子都难忘记吧，就像少年南柏岩于她。
不客气。
然后两人默契地都没再说话，杜衡是个识趣的人，钟艺柠感觉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说清楚，连杜衡的家人都没想到他能坚持这么久。
又默默地切回了现在的微信，钟艺柠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一小方风景，有葱郁的树叶和蓝天白云。
心里面怅然所失。
亿皇现在整体的状态就一个字——忙，从底下员工到南柏岩，为马上就上市的公司加班加点，这个共同的目标是大家等了很久的，上市后的亿皇将进入新的高度，每个人的奖金和工资都会有惊喜。
南柏岩正在选定广告部的宣传方案，安树的电话突然打来，他客气地先发制人：“安树，今晚我加班，没时间跟你一起喝酒。”
“哦，你在忙啊。”安树的声音带着刻意，“啧，本来想和你分享一下钟艺柠昨天和林瑜的聊天信息，等你不忙再说吧。”他憋着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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