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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点上了班车，旁边的小姐姐和她搭讪，“你叫窦雨夜？”
她点头。
“没想到你也和我一样，到公司门口才换鞋。”小姐姐说完指了指自己脚边的纸袋。
窦雨夜一眼认出，那是自己试了又没买的贵鞋，“因为实在太贵，路上太费鞋。”小姐姐话里有几分自得。
窦雨夜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自己买的鞋并不贵，纯粹只是觉得这样舒服。
“三秘工作很不好做吧？”
窦雨夜觉得这人是不是傻，哪有和不相熟的同事谈论别人工作感受的？
“怎么了？”
她很快给出了解释，“自从前一个三秘走后，人事部就开始鼓励公司内部的同事竞聘，不过，听说也找了猎头。”
窦雨夜有些无语，这种打杂的工作，也需要找猎头吗？
“可我英语倒还可以，其他的就差强人意了。”
窦雨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难道她这些日子的班都只是上了个寂寞？
“条件挺苛刻的。”
这是人家的自我感叹，她不便参予。
幸好人人都知道她只是暂代，又是刚转正的行政部小文员，没人对她的能力提出质疑。
她整个职业规划都与文秘这一行当不搭界，她也并不打算奋起直追。
决定尽快找个时间好好和胡胥聊聊，不然，这就太过尴尬了，除了打杂，其他的工作迟迟没有交到她的手上，那又是谁暂代了呢。
可惜一整个上午，胡胥的办公室人来人去的就没停过，她也茶水送个不停，还得了一秘一句夸奖，“辛苦了！”
她认为自己当然辛苦了，因为心累，觉得更加辛苦。
中午，正打算下去吃饭，电话响起，“你喜欢吃的，帮我送一份上来。”
窦雨夜无法拒绝，只得恭敬回答：“是，董事长。”
本着敬业的原则，当然要先送给他，然后再下去吃自己那份。
很快就想明白了，为什么不连自己那份一起买了。
送给他时，他一脸轻笑，于文件中抬头，“摆到沙发那边，一起吃啊。”
窦雨夜头摇得特别夸张，“被人看到多不好，再说我只拿了蛋挞和水果。”
“那再帮我煮杯咖啡。”
这倒是她份内之事，责无旁贷。
送咖啡的时候，趁着收拾残局的机会，问了他自己在车上听到的事。
胡胥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外，“已经在找人了？”
“你明明知道我并不合适，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窦雨夜提着打包袋，心中怨气横生，这份工作不合适她，并不代表能力欠缺，只是术业有专攻而已。
她的规划是尽快考取中级职称，而后注会，或者尚有能力去考精算师。
文秘这条路，从来都不在她的职业规划中。
电梯叮的一声，胡胥扭头一看，根本容不得她转身去打量，直接将她推到了窗帘后面，用手指示意她千万不要出声。
弄得她咬牙看他，这算什么，她本来就在这里工作，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胡胥只一味地轻轻摇头，之后轻靠在她身边，顺便挡住了她，眼望着玻璃门。
很快有人进来，也带进来一阵香风，“胥，没想到会是我吧。”声音欢欣鼓舞的，带着雀跃。
这个声音她听过，是胡胥的女朋友，听说叫吴悦，窦雨夜觉得自己咬合牙齿相撞的声音胡胥应该都能听见。
“你吃过饭啦，我还没吃呢。”肴的声音紧随而至，语调与平时有些不同。
胡胥只抿了抿唇，依旧没有出声。
“胥，我不想再出国了，我想回国，我觉得，三秘这个岗位，我挺合适的。”
窦雨夜又握起了拳头，心底重复着：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还有，一切到此为止。
“胥之，你还没和她说吗？”肴的声音再次出现，依旧是刚才的语调，听得窦雨夜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怎么这么娘呢。
“说什么？”吴悦声音十分诧异。
胡胥居然为难地轻叹了一声。
“说什么，说你看到的事，说你装傻的事，说你贪得无厌的事。”肴的语速极快，加上他略显娘炮的音调，特别奇怪。
“我不明白。”吴悦越来越委屈，仿佛下一刻眼泪就会下来。
“胥之这样出色，为什么迟迟没有结婚，难道你还想不明白，我怎么记得，以前暗示过你的。”肴说完，窦雨夜也开始思索，是啊，虽然他说得理由催人泪下，但细想起来，理由并不太流畅。
“你，”欲言又止，说明吴悦并非全无所知。
“我这辈子都不打算离开胥之，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娶你，连女朋友这三个字你都最好再不要用，因为我会恶心。”
肴越说似乎越激动，“胥之，你愿意一直养着她，我不在乎这些小事，但女朋友这三个字，虽然我不能用，她绝对不能用。”
窦雨夜狠狠咬住了自己舌头，好让自己不至于失控发出声音，拳手握得铁紧。
她是近距离接触过胡胥与肴同住的人，天啊，她此刻脑袋一片空白。
“让你出国，是为你将来打算，国内的教育既然不适合你，就换个思路。”胡胥终于开口，“肴说得没错，女朋友这三个字，以后最好不要再用。我怕有人误会，解释不清。”
能感觉到吴悦正望着胡胥，却又不敢上前，声音依旧停留在原处，“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窦雨夜觉得这话十分熟悉，好像前不久听谁也说过。
“没有理由。”胡胥刚说完，肴就接了话，“就像凤凰永远不会喜欢上草鸡一样。”
吴悦抽泣了一下，“可小的时候，你明明对我很好。”
肴已经十分不耐烦，“你也知道是小时候，他有爱心不可以吗？而且，这些年对你已经够可以的了，贪得无厌的人，当心最后一无所有。”
“我性格不好，你应该知道，别惹我发飙，胥之并没有义务管你终生。”
胡胥开口，“答应肴，我还是可以将你当成妹妹，以后你的婚嫁我依旧会负责。”
吴悦长长地呼出一口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们的关系永远也不可能见光，我不介意帮你遮掩，让你有个正常的家庭。”
这回胡胥赶在了肴前头，“没必要。”
“胥之，我早就说过，面子要人接才能算面子，想起交流会上她的做派，我就想生气，你也答应过我的，说以后再不会有。”
这娘炮的腔调让窦雨夜的满心愤怒都有些荒腔走板。
“吾悦，暂时出国吧，好好想想你将来的路。”胡胥的声音。
窦雨夜在愤怒之余竟然十分羡慕她，自己早年间如果也有这样的境遇，现在不论在哪，应该都会与现在不一样吧。
至少不必受这样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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