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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又菱一觉睡到了日晒三竿。
早上十点, 她才慢悠悠睁开眼睛。目光所及, 是她粉粉嫩嫩的闺房。
恍若隔世一般, 她起床, 伸了个懒腰。下床后她第一件事做的是打开房门, 大喊一声:“妈!”
楼下的容慧英闻言立即回应:“呦, 我家小闺女终于醒啦!”
周又菱走到走廊上, 顺着声音望下去,容慧英站在楼下客厅里。
周宅设计得非常现代化,二楼出门是一条走廊, 能清楚看到一楼客厅。
容慧英仰着脑袋,问周又菱:“早上想吃点什么东西呀?我让阿姨马上给你做。”
周又菱没什么胃口,倒是意外老爸周之山居然在家:“爸, 你没去钓鱼啊?”
周之山轻叹了口气, 说:“你快收拾收拾,跟我们去趟医院吧。”
周之山话刚说完, 容慧英就炸毛了:“去什么去!理那些人做什么!我们周家现在和付家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菱菱你别管你爸, 一天到晚的不分青红皂白, 搞不清状况的。”
周之山摇摇头, 一脸无可奈何。总而言之, 他这辈子被容慧英是吃的死死的, 一点反驳的权利都没有。
倒是周又菱被父母之间的这番态度弄晕乎:“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医院?谁生病了?”
容慧英双手插在腰上,一脸气愤地说:“还不是付家那个小姑子,一天到晚不惹点事, 我看她就是有毛病。付之清说你打了她女儿, 还说姜莎去了急诊?我就笑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能把人打得多严重啊,她怎么不直接去殡仪馆算了!”
周又菱忍俊不禁,笑说:“妈,我是把人给打了。”
容慧英怔了一下。
周之山轻轻地在旁边提醒一句:“你女儿跆拳道黑带。”
容慧英侧头白一眼周之山:“要你说啊。”
周之山很无辜:“我怕你忘了。”
周又菱站在楼上笑看着这两个活宝。
还未嫁人之前周又菱就很羡慕父母之间的爱情,父母二人整天喜欢斗斗小嘴,十有□□都是老爸妥协。
周之山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不和女人一般见识”,实则都是对容慧英的一种宠爱。
周又菱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她离了婚,依然还很羡慕父母之间的感情。
楼下两人还在斗嘴,靠在走廊栏杆上的周又菱突然一阵恶心干呕。
容慧英立马抬起头问:“菱菱,你怎么了?”
周又菱差点都忘了昨天晚上买的验孕棒,原是打算今天一早起来测一测的。
她刚想说自己没事,可随即又是一阵干呕。
楼下的容慧英站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匆忙上楼,小心搀扶着女儿:“菱菱,你这样子,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周之山也着急了:“别乱说,会不会是肠胃炎?”
周又菱摇头:“我不知道。”
“你检查过了吗?”容慧英问。
周又菱摇头,说自己买了验孕棒准备早上测一下。
容慧英二话不说就要带周又菱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
同一家医院里,付老爷子还在住院部,姜莎在急诊室,周又菱去了妇产科。
住院部。
付勋州昨晚在病房里陪了付老爷子一夜。
付老爷子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昨晚倒是又和付勋州聊了将近半晚上。付勋州自幼丧父,很多时候付老爷子也明显对这个孙子要照顾一些。
对于付勋州和周又菱离婚一事,付老爷子表示很遗憾,他看得出付勋州脸上的落寞,劝道:“如果你有遗憾,就尽力去弥补。不论对方是否接受,你要做到问心无愧。”
急诊室里。
医护人员告知付之清:“患者并无大碍。”
付之清不依:“医生,你们再检查检查是不是有什么内伤!”
急诊医生轻笑了一声:“如果你们对我的医术不信任,可以考虑转院。”
付之清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和姜莎在这里等了一夜,始终不见周家人过来赔礼道歉,气得她很想骂人。
可医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她不得已带着姜莎离开。
妇产科门诊外。
周又菱拿着号正在排队等待,在她的前面还有十几位患者等待叫号,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她。
容慧英一脸焦急,甚至还想找熟人看看能不能插个队什么的。
周又菱笑着说:“我们又不着急,慢慢等嘛。”
容慧英看了周又菱一眼,说:“你不着急,我着急。我问你,要是真的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
周又菱想:“我总不能打掉吧。”
容慧英摇头说:“太伤身体了。”
其实,一直以来周又菱就很喜欢孩子,也很想要一个孩子。结婚三年,她好几次在付勋州面前提过,但都被付勋州拒绝。
老天若是现在真的让她怀了孕,似乎也是满足了她的心愿吧。
周又菱甚至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
医院的另一头。
付之清和姜莎从急诊室出来之后就直奔付老爷子的病房。
昨晚付之清大闹,非说姜莎被周又菱打,还绘声绘色说得有多严重,一定要让周家人过来说清楚。从始至终,付老爷子闻若未闻不说,更不见周家人的身影。
这会儿,付老爷子看到姜莎,反问付之清:“你不是说的,姜莎被周又菱打得很严重吗?我怎么没看到哪里严重了?”
付之清气不打一处来,说:“爸,我知道您偏心,今天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了。我自己要去找周家讨个说法。”
付老爷子不屑地笑:“你要去就去,别在我这里嚷嚷,吵得我头疼。”
付之清又是被急诊室的医生嘲,又是被自己的父亲嘲,她气得根本站不稳。
咽不下这口气,反而气得胸口疼。
姜莎见状反过来安慰:“妈妈,您别生气了。我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付老爷子闻言道:“姜莎,你倒是大度啊。”
话虽然是夸姜莎,但语气却带着浓浓的讽刺。
姜莎也不傻,转过头来看着付老爷子:“外公,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老是针对我?就因为我不姓付对吗?”
付老爷子无奈摇头:“时至今日,你还是不懂?”
姜莎不甘心:“外公,我愚笨,还请您明说。”
付老爷子神色一变,道:“你别以为你这些年做的小动作我都不知道。三年前你打破了我最心爱的花瓶,却将责任推卸到周又菱的身上。那时候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没有把握。”
姜莎闻言脸色一变。
付之清立马反驳:“那个花瓶难道不是周又菱打碎的吗?”
付老爷子冷笑:“是吗?那得问问你的宝贝女儿。”
付之清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姜莎:“莎儿,花瓶是你打碎的?”
姜莎着急地红了眼,可事实摆在眼,她只能点头。
付之清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的身子突然有些发软,不知是一大早被气的,还是因为没有吃早饭的缘故。
当时打碎花瓶这件事闹得大,那个青花瓷是老爷子的最爱,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保护。得知花瓶被打碎,全家上下都坐不住。
后来经过排查,发现当天只有周又菱去过花瓶的所在地,所有人便无可厚非怀疑这件事就是周又菱做的。
一开始周又菱并不承认,她说自己是来过,但是没有打碎花瓶。
是姜莎一口咬定自己亲眼看到周又菱打破了花瓶。
寡不敌众的周又菱百口莫辩,最后只能承担了自己打破花瓶的结果。
也是从那以后,付之清因周又菱前后不一的说法对这个人的人品产生了怀疑。再来,加上外界各种对周又菱的传闻,也让付之清对周又菱的偏见越来越深。
而今,当知道三年前那个花瓶是自己女儿姜莎打碎的。
付之清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
付之清反问姜莎:“你为什么这么做!”
姜莎也清楚自己是做错事的一方,当时她不小心打破了花瓶,刚好看到周又菱之前经过花瓶旁边,便把责任推卸给了周又菱。可她会这样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讨厌周又菱。
姜莎吸了吸鼻子,说:“我讨厌她!”
付老爷子问:“你讨厌她什么?她什么得罪过你了?”
姜莎说:“都是周又菱这个小三!她让勋州哥哥和薛伊宁分手!是她不择手段嫁入付家!”
“小三?”付勋州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门口。
一夜未眠,他下巴处冒出了一些青色胡渣,看起来及其性感。
付勋州缓缓进入病房,问:“我怎么不知道我和薛伊宁分过手?”
姜莎着急地对付勋州说:“哥,三年前你不是在和薛伊宁在交往吗?”
“你听谁说的?”付勋州冷了冷脸,“我从未和她交往过。”
“哥,你真的没有和薛伊宁交往过?”姜莎不敢置信地再问一遍。
付勋州回答地掷地有声:“没有。”
姜莎的世界好像也迷茫了。
她明明记得三年前薛伊宁打来电话跟她哭诉,说是周又菱横插一脚夺走了付勋州。
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
病房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付老爷子无奈一声叹息,仿佛被扩大了数倍。
没多久,付如萱兴冲冲地跑进了病房,大声道:“啊啊啊啊!我看到又菱嫂子了!她在妇产科门诊外面诶!她好像怀孕了!”
一句话,瞬间让病房死灰复燃。
付老爷子拿起床头边的拐杖,朝付勋州身上打去:“你快去看看呀!”
付勋州怔了一下,立马迈开脚步。
付老爷子也躺不住了,说:“扶我起来,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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