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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付小雪被叫到四合院,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茶香。
唐郁白穿了身白麻布的简约唐装,坐在书房里安静地沏茶。正山小种,味浓且厚,被热水冲泡出醇厚的松烟香,付小雪之前馋了很久。
主要是因为四百块一小撮。
一反常态,茶台前搁着两只杯子,已经温好了。付小雪带着强烈的喜悦走上前,就听他淡淡地说:“坐。”
付小雪赶紧坐下。
唐郁白执起茶壶,先将茶水倒入公道杯,再倾斜手腕。先替她斟茶。比起咖啡,他真的太适合茶了,温润的青瓷与光亮的茶台,就像他一样儒雅而富有韵味。
前提是不开口说话。
付小雪托起茶杯。抿一口,茶香溢满鼻尖,舒爽地叹口气:“果然好喝。”
唐郁白给自己斟上茶,没喝,反而从抽屉里摸出一只红色的锦盒,正儿八经地推到她面前。
“这什么?”
“礼物。”
“礼物?”
“我们重新合作,总要付新的定金。”
唐郁白虽然平时小气,但也算数一数二的有钱人。送起礼物来绝不会差。她高兴坏了,赶紧伸出手去抓,还没碰到盒子,又往后一缩。
“等等。”她戒备,“你不会又要我去干什么坏事儿吧?”
唐郁白慢悠悠地挑起眉:“你先打开看看。”
一对红宝石耳坠,每颗都有半个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看得出有些年头了,镶嵌风格有股古老的韵味。
唐郁白端起茶杯,喝一口:“喜欢吗?”
付小雪的脸埋在桌子上,心情复杂。
该不该提醒他,本小姐并没有耳洞……
唐郁白用一种很气人的、过于直白的语气提示:“很贵的。”
又说:“为了符合你气质的,我还翻了挺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对这么小的。”
……
怎么?老子配不上大宝石!?
“拉倒吧你,要真想感谢我,就像之前一样多让我见见周周,其它招儿就别整了。”付小雪气呼呼地把锦盒推回去,“免得还要生气。”
唐郁白表示无所谓。
他把茶喝干,站起来拿外套:“走吧。”
“干嘛?”
“工作。”他斜她一眼,“茶白喝的?”
两人来到孤儿院。
“我要你问出这几年孤儿院捐款人的信息,越详细越好,有可能的话看一下他们的账本,院长办公室在建筑二楼,走廊右转最里面。”唐郁白伸出手,往付小雪耳朵上挂了个东西。“别待太久,免得引起怀疑。”
“这什么?”
“监听器。”
哇,黑科技啊,还是无线的。
付小雪嘴巴发干,伸舌头舔舔:“你是怀疑院长?”
“在真凶抓到前,我怀疑任何人。”唐郁白扬起下巴,朝大门里扫地的红姨点了点,“今天是孤儿院开放日,那些孩子跟院长出去玩了,只剩下红姨在幼儿园,你有一小时行动时间。”
“不行不行,我最怕大妈了。大妈是最难缠的。”付小雪赶紧往后退,“我不去。”
一根手指轻轻戳着她的后腰,将她抵回去。
“你姐姐不管了?”
“你偶像不要了?”
“这孤儿院是顾之周小时候待过的地方,你不想进去看看?”
付小雪感觉一股力量涌进了四肢。
“我去去就来!”
付小雪摘了隐形,好奇地闪进大门。和唐郁白说的一样,原本兔子一样到处撒欢的孩子们全出去玩了,留下满地刨出来的洞,让红姨一个人收拾。
付小雪赔着笑:“您好。”
红姨抬头,瞥她一眼:“来了啊?”
嗯?
“我这儿正扫地呢,你把东西放桌上,自己倒口水喝。”
付小雪还愣在旁边。红姨直起腰,有些不耐烦:“都说了先进去。杵在那儿下蛋啊?我叫你带的腊肉……”她眼风扫过付小雪空空如也的双手,眉毛一竖,“腊肉呢!叫你好好带着,三舅特地要给孩子们尝尝的,你又忘了!?”
说完,没握扫把的手一把揪上付小雪白嫩的手臂,一拧。
付小雪疼得直嘶嘶。
所以才最怕大妈啊!没道理可讲的!
“你说腊肉丢在出租车上了,一会儿去找。”耳朵的耳麦里传来唐郁白的声音。
她下意识往门口看了眼。空空如也。
“我丢出租车上了,一会儿去找。”
“好啊,你个死鬼还坐出租车!我家的钱有几个给你败?啊?就那么几步路不能走?”
手臂刚放下,耳朵又被揪住了。
唐指挥沉默中。
付小雪气得牙痒痒:“您、您、您先放手,我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
“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这把年纪了还要工作,你在老家吃香喝辣,难得来一趟还丢三落四……”
眼看要挨扫帚棍子,付小雪生出急智:“你们孤儿院那么有钱,我还要工作干嘛?”
“那钱是给孩子们的,孩子们的钱你也惦记?”红姨双目喷火,“这几年捐款少了。院长好不容易撑起这么大个院子,你……你……”
“我不信!”付小雪豁出去了,“除非你给我看账本!”
“哪来的账本?哪来的账本!”红姨高举起扫帚,以为民除害的气势劈头打来。“你是讽刺我不识字是不是!啊?哪来的账本?刘维走了之后,我们院里哪还有记账的?”
付小雪被打得嗷嗷直叫,围着院子里的石桌跟她兜圈子。唐郁白忽然说:“没时间了。红姨的丈夫过来了。问清楚,刘维是谁?什么时候走的?”
付小雪的心咣咣直跳。看了眼门外,果然有个人影拎着东西正朝这儿靠近。
她赶紧喊:“刘维是谁?是你相好?”
红姨一个飞帚袭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啊,打死你这个奸懒馋滑的东西!”
付小雪用双臂护住脑袋,也不听唐郁白的指示了,一溜烟往门口奔去。跑出老远,直到红姨的喊声听不清了,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天有眼,没让她和正牌“死鬼”迎面撞上。
“哪儿呢?”唐郁白的声音。
“我……出门往左边跑的,跑了三四百米,你来找我吧。”
付小雪把头埋进膝盖里,平复着呼吸,大概五分钟后,头顶的太阳被遮住了。
她抬头:“你丫想害死我!”
唐郁白脸上毫无愧色:“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说我害怕大妈了吧,你看。我胳膊都青了!”她一把捋起袖子,白皙的皮肤上有道可疑的红印,“工伤,你赔。”
又选择性耳聋。
付小雪颇为无奈地叹口气,算了,自己答应帮查案子,这点度量还是要有的。
“没帮上你,抱歉啦。”
“抱歉什么?”
“没看到账本啊。也没问出什么情报,光被打了。”
“孤儿院曾经有个账房,名叫刘维,知道这一点天就没白来。”他忽然弯下腰,伸出手,“没想到你还挺有用的。”
或许案子有了进展,心情也好了,唐郁白那双漂亮的凤眼盯着她,粲然有光。
付小雪心里有些怪怪的,摸摸鼻子,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唐郁白的手在空气中顿了两秒,也收回去。
“那我今天先回学校了。”
“好。”
“你有事再联络……”没说完,手机响了,付小雪接起,“喂?”
没聊几句,她脸色大变:“什么被偷了?”
唐郁白一愣,目光落在她脸上。
“不行不行,我赶紧回去,宿舍遭贼了!”付小雪把耳麦拽下来塞给唐郁白,“我电脑里还有好多东西!上周的作业都在里面!”
没等对方接话,就着急地跑远了。
唐郁白看着手上的耳麦,半晌,无奈地笑笑。
本想送她回去的。
也罢,给秘密武器上油的事情,下次再说吧。
一进宿舍园区大门,就看见刘亦乐朝自己招手。
“怎么才来,你心也太大了吧,你被偷的最严重!”刘亦乐拉着付小雪的手臂,把她拽到宿舍楼下,“这是我们宿舍的付小雪,一号床位,靠门最近的那个。”
正在做笔录的小员警左眼下有颗泪痣,看她一眼,点头:“你好。”
“挺帅啊。”付小雪嘀咕。
“拉倒吧你,赶紧上去看丢了什么!”刘亦乐猛地打了她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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