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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珎只能垂了肩头，拖着语调答：“喝，顿顿都喝。”
沈宗恪听出她的不耐，也不动怒。
握着雕刀的手指了指一旁包好的几副药继续说：“这是我顺便从关大夫那里给你带的泡浴草药。方才忘了拿出来，明天记得要泡。”
乔珎怒，一下子扑到他背上，双臂圈住对方的脖子，露出洁白的牙齿咬上他的耳垂！
原本就一直在忍耐的男人彻底被挑起了火，随手扔下手里的人皮面具，侧身将人拽进了怀里。
“欠收拾是么？这可是夫人自找的！”
一句话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乔珎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在他怀里不停挣扎。
沈宗恪道一声：“反了你！”
下一瞬便抱着她滚上了柔软的床榻。
指尖一根银针飞出，准确无误地灭了房中唯一的烛火，男女的喘息很快凌乱起来。
翌日，乔珎又睡过头了。
醒来时瞧见九娘正轻手轻脚地准备梳洗用物。
忍着满身的酸痛翻身下床，心里将某个食髓知味的男人从头骂到脚。
怎的就是学不会节制呢？
“大人，可要再睡一会儿？”
“不了。”她摇摇头。哪怕再有皇帝撑腰，行事也要谨慎一些。
尽量不搞特殊化，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转而吩咐道：“快些帮我梳妆罢。”
九娘得令，动作麻利地为她梳好发髻。
玉簪还未插进发髻中，福儿便在外头敲门喊到：“大人，仁寿宫那边出事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乔珎眉头下意识皱起，抓起簪子边起身边将其簪进发间。
九娘赶在前头开了门，福儿就站在门口，一旁还矗立着她的“贴身侍卫”。
昨夜缠绵的画面在脑海中回荡，她不由得清了清嗓子，问：“发生了何事？”
说话间已经走在前头往仁寿宫赶去。
福儿紧随其后，一路上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
太后今日一早便提出想要吃雪梨炖燕窝，小厨房也照做了。
谁知太后吃了没一刻钟就直呼腹痛，随后就大出血了。
宫人去太医院请太医，以往专门负责为太后诊脉的太医恰好不在。
但仁寿宫那位情况又紧急，于是宫人便请了太医院秦院正去。
秦方是谁？脑子迟钝得不是一点点，当即就诊断出太后这是流产之兆。
吓得让人赶紧去通知皇上！
如此一来，太后淫乱后宫且珠胎暗结一事自然闹得人人皆知！
皇帝风风火火地赶往仁寿宫，恨不能一把掐死秦方。
瞧见皇上的反应，再迟钝他也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乔珎听到这里，感受与皇帝差不了多少，真是掐死那个蠢人的心都有了。
就算这会儿吩咐下去不许外传估计也晚了。
当初皇帝为何会保留太后及其肚子里的孩子，无非两点。
其一，太后的丑闻闹出来对他这个皇帝没有什么好处；其二，孩子生下来以后，可以作为威胁太后的人质，让她彻底死了争权的心。
如今孩子没保住，还将事情闹开了，叫人怎能不怒！
沈宗恪跟在乔珎身后，看着她携着满身怒意到达仁寿宫，不禁拧眉。
为别人的事这般大动肝火的，也不怕伤自己的身子。
皇帝坐在殿中沉着脸，满身的低气压让周围的宫人不敢抬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见到乔珎疾步而来，书启寒第一次对她发了火。
手边的茶盏被他重重扫落在她脚边，碎片飞溅起来从她手背上擦过，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沈宗恪握刀的手顿时一紧，眼中寒光闪过。
乔珎跪在地上，以额触地：“微臣疏忽大意酿成此时的后果，甘愿受罚。”
“你自己说说是怎么回事？太后一切的日常琐事皆由你负责管理，怎会出现小产的情况？”当然，这不是他要说的重点。
重点是为何事情会闹得众人皆知！
“皇上息怒，微臣定会彻查此事。”
“事到如今彻查还有用吗？”孩子没了，事情也没兜住，叫他如何不怒。
愤怒起身走近她，低头一看，恰好看见那手背上的血痕。
书启寒盛怒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内疚油然而生，语气顿时缓和了许多：“罢了罢了，先起身吧。无论如何，此事一定要给朕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或许更多的是无可奈何。都已经到这般田地了，还能如何？
唯有找出给太后下药之人，将之千刀万剐！
乔珎起身太快，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沈宗恪一抬手便扶住了她的手臂，待她稳住身形后才松手。
皇帝正转过身训斥跪趴在地上的秦方，没有瞧见两人间的互动。
半个时辰后，秦方果然没有逃脱被下狱的命运。
皇帝似乎也累了，将仁寿宫的烂摊子扔给了全程保持沉默的乔珎，拂袖离去。
此时，矗立在殿中的女子低垂着眼帘，神情冰冷。
这样风雨欲来的表情，沈宗恪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
九娘与福儿却好似并不害怕，或许是因为曾经见识过她冷酷的一面。
没有第一时间去太后寝殿，而是先去了仁寿宫的小厨房。
徐嬷嬷正等在那里，似乎猜到她要来查探。
负责小厨房膳食的宫人，以及那锅雪梨炖燕窝都还留着，就等乔大人来问话以及查验。
跟在乔宫令身后的太医见了那锅燕窝，自觉地上前查验。
拿着勺子搅了搅，有舀一些出来嗅嗅，甚至沾了点在指尖细细尝了一下。
一旁的乔珎没打扰他，冷冽的目光扫视一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御厨以及杂事宫人们。
“谁炖的燕窝？”
留着山羊胡的精瘦御厨抬头偷看一眼女子的神情，抖着声线道：“回大人，是、是奴才炖的。”
“里头放了哪些食材，你一一报上名来。”
御厨不敢有所隐瞒，连忙回想自己炖燕窝时放的那些东西，再悉数报出来。
太医查验完燕窝，又听了御厨报上的各种名称，对乔珎点了点头小声道：“乔大人，这些都是没有问题的。老夫已经查验过灶台上的炖燕窝，也没有问题。”
她颔首，又问了是谁把燕窝盛进盅里送给太后的。
徐嬷嬷上前一步道：“回大人，是老奴盛的燕窝，亲自给太后送去，且亲眼看着她吃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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