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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哪能容她这般将自己做的事抖露出来，死命在侍卫手底下挣扎。
书启寒侧目冷冷瞪她一眼，道：“你若是再吵，信不信朕立即下令斩了你？”
女子红着眼眶目露恐惧，咬着唇不敢再造次。
皇帝瞥一眼周围小声议论的人群，下一刻场面便安静下来。
除了他说话的声音，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极其轻微。
“那端儿又是为何被杀？”
“荣妃娘娘命老奴抛浅儿尸首之事被正好在隔间做洒扫的端儿听见，只他被吓到了不小心碰倒了花瓶才让我们发现。娘娘威胁他若将此事宣扬出去就杀了他，端儿胆子小，本来经过这么一吓就万万不敢透露半点风声的。只是……”
说到这里，细小的眼往上抬，瞥一眼表情像要吃人的荣妃，不敢再说。
乔珎看出这老刁奴在装可怜，明明都说得差不多了才停下，一副害怕荣妃秋后算账的样子。
就凭她身上背着两条无辜的性命，如今有正好撞在皇帝的枪口上这两条，还想活命是不可能的！
遂以乔珎接着嬷嬷的话说下去：“只是荣妃娘娘依旧不放心，怕端儿会将事情说出去，所以又让你杀了他。”
语气平铺直述，仅仅只是在叙说事实真相而已。
书启寒这才看向气喘如牛的荣妃，面露嫌恶地问：“你还有何要说？”
“皇上不能凭一面之词就定臣妾的罪吧？既然乔珎说我有罪，那就拿出证据来啊！”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两人的尸首也早已处理了，她就不信还有什么证据会被对方拿到。
然而乔珎却微微一笑，九娘不知何时端了一只黑漆托盘出来，上头放了一条白色的布料。
众人伸长了脖子只看见一条白布，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却伸手取了那布料递给书启寒，对方一摸，很快下了定论：“我隆禹特制的玉蝉冰丝绸。”
一旁的荣妃听见他的话，全身猛地一震！心虚的目光一转，狠狠瞪着乔珎。
对方丝毫不在意，轻点一下头道：“是的，来自沧州的特制玉蝉冰丝绸。因质地极其柔软却异常有韧性而闻名，一般的布料韧性都赶不上它。但玉蝉冰丝产量极低，每年不过出产五匹，其中三匹会送入宫中。”
如此珍贵的布匹自然不是人人都可以用的。
根据内务府的记录，三匹布料其中一匹用于为皇帝制作龙袍，第二匹书启寒赐给了乔珎。
但知晓此事的人都知道，她将自己的玉蝉冰丝绸拿去做了两套被褥，作为给皇帝生辰的贺礼。
虽然有借花献佛的嫌疑，但那布料到底是完全用出去了，也等同于她根本没收那丝绸。
至于最后一匹布料，册子上清楚地记录着被荣妃给领走。
后宫之中能有此资格占用玉蝉冰丝绸的人，除了太后就只剩她了。太后不屑那么一匹布，当然就落到了她头上了。
乔珎上前两步矗立在她面前，说：“当初发现浅儿的尸首时，本官立即就派了仵作去验尸。虽然被泡了两日后尸体已经膨胀发白，但脖子上的勒痕依稀可以辨别，仵作判定是凶手用的是某种丝绸。”
说话间催安又示意侍卫，随后一名中年妇人被带上来。
看着装虽不算名贵，但绝对符合时下女性的审美，原来是尚服局的薛主管。
被带上来后便朝皇帝行礼，态度不卑不亢道：“回皇上，微臣看过仵作送来的纤维。凭着多年的经验，微臣可以确定就是玉蝉冰丝绸的纤维，不会有错。”
荣妃不肯认罪，慌忙狡辩：“仅凭这条也不能说明人就是臣妾杀的，皇上……”
“难不成你觉得是朕杀了你的大宫女？”书启寒眼皮懒懒一抬，眼中寒光直射向她。
这个时候了，对方也顾不得皇上会不会生怒，脱口道：“不是还有乔珎吗？她也有玉蝉冰丝绸，为何皇上不怀疑她呢？”
闻言，有人很赞同地偷偷点头。
这回首先反驳此话的是薛主管，只听她说：“玉蝉冰丝绸每匹都是相同的长度。皇上的那一匹自然不必多说，至于乔大人的，微臣可以保证皆是用完了的。尚服局对此都有记录，皇上可随时查阅。”
“你撒谎！你们……你们串通好了一起来诬陷本宫。那册子都是你在写，又没人看着，还不是想怎么记录就如何记录？”
乔珎无语地叹气，人在极度慌乱时果然都是没有脑子的。
皇帝怒极反笑，冷冷道：“荣妃莫不是要亲自去丈量了朕的锦被长宽多少才肯罢休？”
闻言，被侍卫制住的女人彻底愣住，目光渐渐变得呆滞，神情生无可恋。
他们说得没错，当初勒死浅儿用的布料便是玉蝉冰丝绸。
因为除了这种布料，其他都被那贱人垂死挣扎时撕扯断了，只有这上好的丝绸才能勒死对方。
还有端儿，先吃了被下过蒙汗药的糕点，之后在昏睡中被捂死。
既然乔珎能查到冰丝绸一事，自然也能查到她通过买通太医院的小太监，窃取了蒙汗药一事。
果然，在荣妃绝望地跪坐在地时，被买通的小太监也被带上来指证。
皇帝当即下令废除荣妃妃子头衔，贬为庶民押入天牢，永世不得释放！
对于这个结果，大多数宫人是想拍手叫好的。奴才的命虽是卑微，却也是爹生娘给的。
入宫当差已经非常不幸了，还得被主子视为蝼蚁，说杀就杀！
这样恶毒的主子就该让她以命抵命，仅仅是关一辈子都算便宜她了。
当众人都散去，皇帝蹙眉心疼地看着那些被毁的花卉，心中余怒未消。
乔珎挥退九娘与福儿，催安见状也自觉的退下。
书启寒未回头却清楚身后的动静，待园中只剩自己与她时，沉声道：“你有事便直言。”
身后女子闻言，也不扭捏，说道：“皇上，微臣想搬到内务府去住。”
为了方便内务府众人办差，里头通常设有供官员们暂歇之处。只是要说作为平日的居住场所，还是太差了。
乔珎不在乎那些，好好打理一番又何尝不能居住呢？
书启寒将手背在身后，无奈的长叹一声，轻声道：“乔珎啊乔珎，朕不信这么多年来你会不知我心中所想。仅仅因为荣妃的一次胡闹，你就要辜负朕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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