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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痴心妄想

作品: 阎少掠爱很强势 |作者:白金金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3-21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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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她径自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将暖气开到最高,引得她阵阵喷嚏,搂着外套发抖,发动引擎,车子轰然窜出很远,幸亏前面的车子挨得很远,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调头离开,在路口,发现了前面徘徊的交警,她又刹车了,想等他离开再开出去,暖气渐渐的浸透了她的身体,也唤醒了阵阵的困意,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窗正在震天响的被人敲着。

她揉揉眼睛,窗户完全被雾气所覆盖,拿过衣袖随便的擦了擦,不明所以看着将脸贴在玻璃上朝她大吼大叫的男人,他这么激动是想干嘛?何心雅呢?没有陪着他吗?呵呵,这男人,还真成了一只苍蝇了!

她降下车窗,不耐烦的看他,“我长得很漂亮吗?”

男人一愣,吐出两个字,“还行。”

“那你干嘛阴魂不散的缠着我?我告诉你,我孩子都七岁了,哦,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像何心雅一样拿钱包养你吗?对不起,我一穷二白!除了这个车子,还有一处爸妈留给我的老房子,存折的数字也没有多少零,我什么也没有!你听明白了吗?”她撕扯着喉咙跟他嚷了几句,然后,就力不从心的倒在了椅背上,胃里一阵绞痛,好想吐!

被她吼了一通,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好笑的看着她,“你躲在这里干嘛?”

“前面有警察叔叔挡路,我不想进局子写报告所以就等在这里,谁躲了?我干嘛要躲?”

“找你的人差点把酒吧翻天了!”

“谁?”她一个激灵,心头那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他不耐烦的挥挥手,“算了,你下来!”

“这是我的车子,我干嘛要下去?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

他从车窗里伸手过来将车门打开,揪住她的身体扔到了副驾驶座,他代替了她的位置,她反抗不及,只得抱住自己的身体,缩在了一边,看她吓得够呛,他龇牙一笑,“不听话的女人就应该这样对待!”

她眨眼,“你想要我的车子?”

他算是没辙了,语重心长的申明自己的立场,“我对你的钱没兴趣,行了吧?”

“那你干嘛?”

“做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白痴侠客,送你这只人见人爱酒气熏天的迷途羔羊回家!”

唐暖的耳朵就过滤进来那四个字,她歪头问他,“人见人爱?人人都爱吗?”

男人笑了,“……爱!”

“那为什么他不爱了呢?”

“相信我!他爱得很!”

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想,除了这个买醉的傻女人,每一个人都相信那样近乎疯狂和歇斯底里的爱,金融才子阎申越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亲自出马,将这一带几条街上的酒店都差点掀了一个底朝天,好好的生意也做不成了,害得他不得不从舞台上下来,好不容易可以早点回家睡个好觉,却鬼使神差的被她眸子里的伤痛给吸引了。

他知道自己最明智的做法是给那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打电话,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去做!

他的话,让酒醉的唐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愤懑难平,千情百绪萦绕在胸腹,她委屈得很,“他才不爱!哼,骗我!你们都骗我,大家都骗我,以前骗我,现在还骗我,我再也不受你们骗了!”

看她嘟得高高的嘴巴,红红的脸颊泛着粉粉的光泽,细细的眉头好看的蹙起,雪白的贝齿露出两颗用力咬着下唇,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像是要砸谁一下才解气,毫不做作的可爱模样,他看呆了。

他也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男人会为她而抓狂,就连他这个整天不务正业的混世魔王都开始为她心动了,看她的第一眼,他就想,他要上她,可是,现在,他想了解她,而且,他有种预感,如果他真正的了解了她,他会想要打破自己终身不婚的神话!如果她没嫁人,他想娶她,今天,醉的是她,而他,似乎也不太清醒了!

无奈的摇头,挥去了心头荒谬的想法,他启动车子,“家在哪儿?”

“我不回家!”

“那你想去哪里?”

“可以让人忘记烦恼的地方。”贴切地说,是一个可以让她忘记阎申越的地方。

说完,她便歪着头沉沉的睡过去,中途感觉到车子停了一下,然后他把她摇醒了,她被逼着吞下几粒苦苦的药,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鼻息间飘过微微海风的味道,她睡眼惺忪,头不是那么疼了却依然木木的,浑身每一处神经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抬起手腕,夜光显示,已是凌晨二点,气温极低。

身边的陌生男人正靠在他那边的车窗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侧脸,很深沉很迷人。

她多看了几眼。

听到她发出声响,他脱下外套给她穿上,“下来走走?”

她点点头,与他一同走向海滩。

“出了市区?”

“嗯。”

“你喜欢这里吗?”她找了块石头坐下。

他耸耸肩膀,不置可否,“谈不上,有时陪我朋友过来看看美女,晒晒太阳,冲冲浪。”

他紧挨着她,她能够感觉到他似乎在有意无意的给她热量,心里莫名的暖暖的,为这个不知道名字的陌路人给的关切而感动,她呵了口气,想象夏天这里阳光明媚,美女成群,波浪涛涛,她笑叹道:“年轻真好。”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他抖抖烟灰,正要再吸,她接了过来,没有顾忌的尝了一口,随即还给他,他看了看重新放在手里的香烟,上面,有她留下的一点儿口水,再看她娴熟的动作抬头对着空气吐着烟圈,那表情竟带着一丝别样的魅惑,他的喉结困难的滚动着,涩涩的说了一句,“你不适合吸烟。”

她开口了,带着无法言喻的动人心魄的伤感和唯美,“认识他的时候是十八岁,兜兜转转,已经过去七年的时光了,我也老了这么多岁,不光是年龄,更是心理上的劳累,跟他在一起真不省心,可是,偏偏又无法把他从我心里戒掉!有时候,一觉醒来,就感觉自己是鹤发鸡皮的老妪了。”

“你不该向生活妥协。”

她对上他黑漆漆的目光,久久没有说话。

“你眼神里的无望,让我真的很想掐死你。”他说。

想掐死她的人真多,她苦笑,“你思想好阴暗。”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只鬼。”他摊手,说得很认真。

她摇头,“不,你不会被它操控。”

“是,认识你以前,我确实这样想。”

她咯咯的笑,用力捶了他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不当,她有些诧异自己为何会这样,随即颇为尴尬的收回拳头,看他面无异色,她才说,“你别说这种话,就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似的!听起来很滑稽。”

他举手投降,“好,不说这个,现在离天亮没多久了,你想做些什么?”

她看着微泛着亮光的海面,起身道,“陪我走到沙滩的对面,遇到拐弯处,我们再折回来。”

“怎么?想走回头路?”他似笑非笑。

她说,“人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我想,除了前进,我别无选择。”

他站在原地思索。

她也同样思索着。

天亮的时候,他将她送了回来,她让车子停在校门外出租车最为密集的地方,这样他方便搭车回家,他很配合她的提议,然后,很自然的就是分别,她说:谢谢!他说:我的荣幸!他下车了,她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薄雾里……

这才记起,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个晚上,过得犹如在梦境中……

重新启动车子,却在低头的瞬间发现不知何时落在座位下的手机,她捡起来,却发现已经黑屏了,刚打开,就收到了一个又一个的短信,提示关机期间所错过的来电,犹如催命符一样让她慌了手脚,有阎申越的,还有那个记忆深刻的号码,最近的一个短信提示就在刚才,她连忙回拨了过去,“贝拉。”

“唐暖!”语调是出乎意料的激动,似乎还带了浓浓的鼻音。

唐暖心急,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一股脑的只顾着向对方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去赴约的,我找了很多很多酒吧,那个狼人酒吧,实在找不到,你还是把账单寄给我吧,我会把钱赔给你的!”

一阵沉默……连空气都凝结成了冰……

“你是笨蛋吧!”

宛如立体声的低沉嗓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狂躁和愤怒,阴寒的令人毛骨悚然,还有一丝她听不懂的无力感,唐暖只觉从心底最深的角落冒出一股极冷的气流,她头皮一阵发麻,张口结舌,不知为何通话信号会在转瞬间转移到了他那里,“呃……”

“蠢不足惜!”他继续冷嗤。

“……”被他讽刺得脸色微微发白,咬了咬唇,一个字都不说。

“在哪儿?”只这短短的十几秒,他的语气已经恢复正常,让人捉摸不着他的情绪。

“我家……楼下……”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车子刚好来了一个转弯,蹦入眼帘的那个熟悉的黑色轿车,堪堪的泊在公寓楼下,蒙上了尘埃,似乎已经为她停留了一个世纪之久,他昨晚……跟她一样一夜未归吗?

她失了心神,扣了电话,手忙脚乱的勉强将车子仓皇的停在了一块空地,忐忑的下车走过来,趴在前面阴暗的挡风玻璃上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人,他……不会一直守在她家门口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怦怦乱跳,几乎是用跑的,气喘吁吁的一口气爬了上来,抬眼就是他那一张胡茬青青却依旧风靡众人的俊脸,薄唇紧抿,目光深沉,价值不菲的西装搭在拖了暗红色漆皮的楼梯扶手上。

他的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完的香烟,地上扔了满满一堆毫无热气的烟蒂,冷冷清清的,如同他此刻的目光,他侧头望着灰扑扑的墙壁,似乎想什么想出了神,在她出现在他前面的时候,他才回过脸来,眉宇间未曾在他脸上见过的倦意让她吃了一惊。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胸口起伏不定,像是进行了百米冲刺。

他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里面的一片血红让她心痛,她攀过去偎依着他,感觉到他没有抗拒,柔柔的抚上了他的脸,“申越,你怎么了?”

以手覆上她的手,他脸上匀出淡淡的一点笑意。

“昨晚……我喝醉了……你的电话……我不知道……”她诚心的道歉,“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他没有理会她。

从他毫无温度的掌中将手抽出,她默然的起身,开锁走了进去,身后的门是虚掩的……

啃了几块面包,灌了几口冷牛奶,简单的刷牙洗漱一番,去了卧室……

门口依旧没有动静,但是她知道他不会走的……

脱衣服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她竟然把那个陌生男人的外套给穿了回来,唉,她又在不知情况的时候占了人家的便宜。

翻天覆地的困意让她顾不得想这些,换上睡衣掀开被褥钻了进去……美梦断了……呼吸被人给截断了……她挣扎着,死劲扯着脖颈上的犹如白金锁链一样冷硬无情的手指……

他的手却越收越紧,她求救的动作也越来越虚弱。

最后,她不能动弹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昏厥了过去,也许只是一小会儿的事,眼前完全黑了下来,死亡如此的安详……平和……静谧……静谧又让所有的举动,就连失去意识都是如此的美丽,能够死在自己爱人的手里,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

遇上他,是她的缘,爱上他,是她的劫,相爱那么短,遗忘却那么长,再爱,她没了勇气没了决心没了毅力,这世间,似乎,再也没有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真的心疼,那一晚璀璨耀眼的烟花,此刻,在她眼前盘阎不去……

“申越,什么时候,再为我燃放烟花?”

“申越,我许下的愿望,还没有实现。”

“申越,我死了,能让你心痛稍减吗?”

“申越,我不后悔遇上你……”

不后悔,是真的不后悔……

死也不后悔……

可是,她还是没有死,阎申越放大的脸就在眼前,他的唇强势的覆盖着她的。

他松开了,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滞起来,连同一切声波都被冻住了。

突如其来的气氛改变让她很敏感,她察觉他转过头,默默地凝视着她。

他俯下身来,抱住了她的脖子,轻轻把头靠过来,不可思议的,仿佛是在乞求她的保护,这种感觉,让唐暖彻底呆住了,运转不息的大脑忽然罢工。

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异常愈发令她不安,“申越……”她想撑起身子和他说话,她想为他解释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就是不想让他胡思乱想什么,这对她,没好处。

“嘘,宝贝,安静……”他转而抱住了她,将她拥得紧紧的,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他满足的叹息,“让我好好抱抱你,宝贝,昨晚,我为你差点杀人,你做了一件多么轰动的事情啊,可怜的我被你吓得够呛,很久没有那样疯狂过了,哈哈,大概是老了吧,所以禁不起那样的折腾了。”

老了……他第一次肯这么平静的说这个字眼……

听起来很令人心碎……

曾记得,他有多么讨厌她说这个字。

昨晚,她模模糊糊的记得,那个陌生人说什么找她的男人差点把酒店给掀翻了,她以为是在做梦,可是,今天由他说来,她才敢相信,昨晚的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大概真的是干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丰功伟绩。

良久良久他才蠕动了一下,“小暖。”

“嗯?”她应声,闭了眼睛。

他没有再说话,伸手解开她的衣扣……

在她陷入混沌之时,又是一声轻唤,“小暖。”

“申越?”她呢哝着醒来,眨眨眼,眸子里满是水雾蒸腾。

“在我怀里吗?”他的说话声轻悄得几不可闻,象是害怕惊扰了睡着的静美莲花。

心头万道情绪一一掠过,她稍稍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在。”

一番痴缠后。

“申越……我可以为你改变,可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困难的调整着呼吸,她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他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从她身上下来,侧躺着倾听,“哦?说给我听。”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她直着脖子说,有点幼稚有点忐忑,他笑,“什么?”

“你想要我毫无戒心的把身体交给你,把一颗心捧给你,对你完全的臣服,然后任你捏圆捏扁。”

“是吗?”眼神一黯,里面的笑意全部收敛完全,成了无边无际的黑沉,薄唇一凛,“说说你的条件。”

“取消订婚!”

她的语气从未如此坚定过,她说完就直直的盯着他看,期待着得到他的答案,她脸上的表情是惶恐是惊惧是不安,她害怕被拒绝,她害怕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害怕很多很多,而且,这些情绪全部一一不漏的被晶亮的眸子给捕捉了,他皱着眉头,指腹一下下的在她胳膊上轻弹,演奏着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懂的乐曲,他像是在深思熟虑,又像是在故意吊她胃口,玩味的咀嚼出三个字,“这样啊……”

唯恐听到他说一个‘不’字,她动情的抓住他的手,按在她光裸柔软的胸口,乞求的语气,“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知道你还放不下我的,我也离不开你,你说,你想要我什么,我都给你!”

她放下了自尊,放下了矜持,她的歇斯底里和不顾一切让他呆滞了很久,然后,理智和冷静取代了他的犹豫,他笑,极具讽刺意味,“你还有什么?你还有什么是我想要的?你说说,你的身体吗?我已经玩够了,你的唇吗?我也吃够了,你给我的伤吗?我已经受够了,你给我的爱吗?我已经不稀罕了!你知道的,曾经我也感受过你所谓的爱,可是,那样的爱,不够!远远不够!南宫北冥的一声召唤,你还不是乖乖的跟他走了?呵呵,你说,你还有什么是我想要的?”

一个不稀罕,把她的热心和渴望打到了万丈深渊。

她苦笑,虚软的身体放平在床上,拉过丝被遮住了身体,转过身去,不再面对他,幽幽一叹,“既然如此,你还在这里等我一个晚上,为什么?”

一丝错愕和狼狈在他脸上闪过,然后,他骤然大笑,笑得床板都在震动,“你忘记了吗?你是我的猎物,我没有喊停,你始终是我的,昨晚,你出轨了,今天,我来,就是要来警告你,我要你一生都忘不了这一次!”

他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国度传来,虚无之中萦绕着无比清晰的恨意,“忘不了我。”

“为什么?”

她哑声询问,“我把心掏给了你,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这样伤害我,你忍心吗?”

半晌,他慢慢探手,轻轻触摸她的眼角,沉声喟叹,“小暖,我现在越来越喜欢看你伤心又不愿意在我面前哭泣的时候,蕴含着水雾的朦胧,这样的眼睛好漂亮好迷人……”

冷酷自私的言语,戏谑故作的调弄。

他生气的时候,声音最是温柔,轻轻的,呵护的,笑脸的背后就是闪着冷光的针头。

“你送了我水晶球,你说……啊……”

他猛然……

她身体微弓。

他的一只手压住她的身体,爱怜的擦掉她额角的细汗,笔直的眉峰微蹙,眼中万分疼惜,“小暖,很疼吗?”

她没有回答他,因为他根本不需要,他只是想要欣赏痛极的她,他说,他让她一生都忘不了这一次。

“啧啧啧,真的是疼晕过去了呢,这身体怎么还是这么差劲……”修长的手指轻轻缓缓的抬起她被汗水潮湿的俏脸,上面的痛楚是那么鲜明,他漆黑的眼底,眸光暗敛,眼中的疼惜,万分鲜明,语气中却满含揶揄。

这哪里是欢爱,分明就是受刑。

她挣扎着推他,明知道无力撼动还是不愿意停止努力,她不想在自己最为软弱的时候面对这样的他,看他一眼都让她感觉覆水难收,只想离开,只想逃避,她的声音嘶哑难听,“阎申越,放开我!”

“记住这次的教训了吗?”

“我没做错什么。”她侧头过去,咬着唇,执意不肯妥协,她的隐忍让他好笑,“看来,我还是对你太温柔了。”

“你这个禽兽!”

“我不做禽兽还真对不起你!”他喃喃的说,“对,我是在教训你,如果可以杀了你多好,如果可以把你吃到肚子里多好,如果可以把你打包塞进口袋里多好,你说是不是,小家伙。”

“随便你吧,这次以后,我与你再无瓜葛,对,你去订婚吧!我要跟你离婚!你把离婚证给我,我随便找一个人嫁了,也绝对不会再给你碰一下!”她口不择言,说着不由衷的气话,她是真的被他气疯了气得无奈了,而他,似乎还没有解气,掐着她的脖子摇着她的胳膊怒吼,“你信不信我今天能把你弄死在床上?”

“现在的我,比死,好不了多少。”

“嘘,宝贝,别激动。”

“滚开!”

“办不到!”

无助感包围了她,象细菌一样吞噬了她……

昏沉中,听到他说,“贝拉说的,是浪人酒吧,她发音不准。”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没有我的陪伴,不可以跟她见面,连通话也不行!她说的那个账单,你不用管,我会解决的,还有,以后实在恨不过想对我搞恶作剧,先看准情况,别再糊里糊涂的弄到别人身上,反正我准备换车子了,就给你拿来涂鸦吧!”

他的语气轻松又带着绝对的宠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试图逗乐她,看她一动不动,他的唇亲了她的肩膀,试探的问,“小暖,听到了吗?”

她没有回答,可是身体却因为他的一吻而抖了一下。

黑眸里划过一丝怒意,然后又强自被他压下去,声音更是轻柔,“好吧,我承认这次对你有些过分,我准备给你一周的时间调整一下,这段时间,你可以在家休息,也可以去公司上班,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再碰你一下。”

“好吧,我也被你折腾累了,睡吧!”

唐暖在心里咒骂他,到底是谁折磨谁?

纵然有万般的怨言,她还是敌不过困意的纠缠,这两天过得还真是多灾多难,饭没吃几口,能量倒是消失得只剩下那么一点点来维持她的小命,她祈祷,从此以后,让他从她面前消失吧!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缥缈得宛若仙境的浴室,遮挡了她的视线,混沌了她的思想。

“知道不乖的下场了吗?以后再敢去酒吧找男人喝酒,对你的惩罚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事!”

听见身后带着不满的低沉嗓音,唐暖散乱的注意力点点滴滴的转移到背部紧靠着的结实胸肌。

她恨死他了!

阎申越从后面抱住他,心情甚好地微笑着,“我亲自帮你清洗了,怎么谢我?”

她瞪着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她的愤怒,只能用眼睛来发泄心里不断窜升的火焰,他不以为然的耸肩,邪魅的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笑,“宝贝,我是不想让你洗的,但是,不洗洗,会生病的,对你身体不好,到时候,你会哭。”

她腹诽,就算是病死,也不要他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一动不动,他也没有再动一下,然后,出乎她意料之外,他非常有风度地收回了侵犯的手,为她全身涂满泡沫,然后抱在怀里用水冲干净,直到用浴巾将她裹好放在床上,自始至终,一点儿不规矩的动作都没有,只是最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温言软语,“我给你熬了鸡粥,马上就好,先闭眼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她没有听他的话,身体刚碰到床就陷入了梦乡,就连他喂她食物,都是闭着眼睛机械的张张嘴巴,耳边是他在叮咛着什么,她全无意识……

这次的酒吧风波,让唐暖在家躺了半个星期。

如他所说,他没有再来骚扰她,只是晚上会发来一个短信,同样的内容:睡了吗?

三个字,没有任何的温度。

她看一眼就扔下了手机。

南宫北冥像是听说了一些什么,打电话寒暄之后,似是不经意的问她了一句,“暖,需要我回去吗?”他现在习惯叫她一个单字‘暖’,她也渐渐的能够接受了,并不想因为称谓这种小事跟他闹什么不愉快。

“不需要!我可以应付!”她摇头,很坚定!

这个时候,她不希望他问得太多……

因为,她的自尊,也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儿了……

他只是默默的倾听着她急促不稳的呼吸,直到感觉她恢复了平静,这才开始说些惹她开心的趣闻妙事,直到电话挂掉,他也没有多问一句,只是体贴的交代她要保重身体,还说给她托运了一个礼物,问他是什么,他却不说,她笑,这家伙,总是想方设法的让她开心,好吧,她期待着,在最寂寥的时候心怀一份期待,很好!

身体刚刚恢复,她就来上班了,一如往常的跟华华和小玲聊天,还带来了自己亲手做的蛋糕……

好在,这两个聪慧的女人也相当配合,除了在她手腕上那道还没有消去的锁链留下的青紫淤痕上多看了几眼,并没有问什么不该问的,唐暖也总算长吁一口气。

中午饭后没多久,刚从外面回来的阎申越和霄尘一起上楼来,边走边讨论着什么,看到正在喜气洋洋享用美食的三个女人的时候,他们显然都愣了一下,阎申越拿着文件定在那里几秒钟,然后才恢复如常,霄尘被华华手里的蛋糕给吸引了注意力,一边吃一边赞叹,“哇,真好吃啊,我们忙到现在还没吃中饭,来来来,都给我们吃!”

“这可是我们小暖亲手做的,怎么可以给你一个人吃呢?”华华拍掉他欲要伸过来抢的魔爪,拿了一块递给唐暖,很自然的示意她给她们亲爱的阎总送过去,因为,唐暖恰好离阎申越最近。

唐暖淡淡的看了朝她挤眼的华华一眼,拿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默默的放下了,自顾自的开电脑收取邮件,积攒了几天的工作,不努力是不行了。

这是什么出人意料的尴尬场面?几个下属都在大吃特吃,独有他们高高在上的总裁是两手空空,这样微妙的气氛变化,这种冷漠反应的唐暖,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脾气向来好的人儿竟然公然跟人作对?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啊!

被冷落的阎申越只是轻轻一笑,极有风度的走开了,经过她位置旁的时候似乎停顿了一下,唐暖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那股让人窒息的逼视和他火辣辣的气息,他绝对是在生气!

而且,是那种想要把她掐死在掌中的狂躁愤怒,很好!她暗暗的在心里为自己鼓气,一定不能害怕,一定要坚持到底!

办公室门轻轻的关上了,没有那‘砰’的一声,唐暖唇角掠过一丝冷笑,有修养的绅士估计就是他这样的吧!明明气得够呛,却还是要摆出一幅无所谓的姿态,戴上属于他的那层面具!

小玲俯在她耳边咕哝,“小暖,不错哦!”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赞叹和欣喜。

唐暖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跟她打太极,“什么啊?”

这样装迷糊的下场就是被她一记冷眼杀来,嗔怪的语气,“哼,小样儿,就你这点小心思,瞒得了你大姐我,我们女人可是一派的哦,非常支持你这样做!有个性,哈哈,闷骚的男人,就是要修理一下才解恨!”

“咳咳……”霄尘用纸巾擦着嘴巴,装腔作势的走过来,推开咕咕哝哝的女人,趴在唐暖桌子前面的护栏上,笑嘻嘻的问,“小暖,受委屈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唐暖轻蔑的看他一眼,她不相信他对发生的事情会一无所知,小玲说得没错,女人是一派,男人是一派,霄尘跟阎申越,那绝对是生死不离的,所以,意识到这个,她爱理不理的说,“没事。”

“申越他也是为你好。”

“是吗?”她冷嗤,对她好,所以就差点把她给整垮,连续两三个小时……能够大难不死,如果不是她侥幸,只怕是非死即残!

“有空,我们俩谈谈?”

“再说吧。”她现在不想跟北冥谈,更不想跟他谈。

看她如此,霄尘靠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那个男人叫周扬,从小不务正业,混迹于酒吧和歌舞厅,跟地下暗黑组织有过交头记录,曾经涉嫌多起毒品和黄色交易,他经常被一些非富即贵的官家阔太太包养,最近还跟一起少女绑架杀人案有过纠葛,虽然没有被抓住真正的证据和把柄,但是,毫无置疑的是,他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危险人物!”

听到这些话,唐暖虽然面色无异,可是心里还是颇为有些震撼的,那个舞者,他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劣迹斑斑?但是……他对她……真的还不错!起码那天晚上,在她喝醉的时候,他不是弃她而去,他没有对她做一点点过分的事情,他担心她酒醉后开车不安全,他给她买药,他陪了她一个晚上,他还给了她很多细微之处的感动,给了她旁人不愿意给的温暖和关切,能够做到那样的人,会是坏人吗?如果这样的人也是坏人,那阎申越真的该遭天谴了,他的所作所为更是令人发指!

可是,霄尘又是从来不会撒谎的……

她该相信谁呢?

直觉上,她知道,大概真的有什么是她所不晓得的内幕,但是,那个男人,肯定有他的苦衷吧?所以,她微微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就算他曾经年少无知而误入过歧途,但是他的本性肯定还是善良的吧,我从他眼睛里可以看到,心无杂念澄澈干净得很,他没有理由骗我这个陌生人!”

“我想,你在他眼中……很特别吧!”

他盯着她的脸猛瞧,搞得唐暖摸不着头脑,他的眼光跟以往有些不同,她纳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嘛?”

“申越没有告诉过你吗?呵呵,你很漂亮。”他意味深长的长叹一口气。

唐暖微微的错愕,然后,脸一下子爆红,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我又不是天仙美人,人家又不可能一眼就看上我,你少来!”

他笑了笑,显然不认同她的话。

唐暖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问,“何心雅不是照样跟他走得很近?”

难道阎申越不怕她被坏人给害了?

既然那么放心何心雅,为什么偏偏要对她这么严厉?

霄尘瞥了她一眼,“心雅的本领有多大,难道你还不知道?她可不是被人随随便便给欺负得了的,还有,自从南宫北冥绑架过她一次之后,她的身边就有阎叔叔安排的专人保护,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那里玩乐,而且,你是知道的,阎叔叔对她的女儿,一直都有内疚感,她想干什么,他一般不会反对,只要她开心,怎样都行的。”

一番话,让唐暖深有感触,有些疑惑在心头徘徊了很久,她终于下定决心问出口了,“她跟阎申越……”

此刻,内线的红灯亮起,磁性的带着揶揄的嗓音从里面传出,“霄尘,泡妞时间结束!给我滚进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霄尘摇摇头,笑着说,“知道这是什么吗?红果果的吃醋啊……”

唐暖撇撇嘴,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离去,心里还在为那未得到回答的问题而纠结,随后又想,既然已经对阎申越不再抱任何希望了,还在纠结什么?

盯着电脑上的表格,心思却全然跑毛了,等到意识回归的时候,恰好看到进去总裁办公室给那两人送中饭的黑衣人,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屏幕也早已黑掉了,她不由得烦躁的去抓头发,头皮传来阵阵撕扯的痉挛揪连着整颗脑袋都在嚯嚯的痛。

她皱紧了小脸,又在腹中将那男人骂了一通,她看他真的是成魔了,谁以后说他还喜欢她,那打死她也不敢相信了,男欢女爱到他这里就是歇斯底里的折磨和蹂躏对方,以达到他那不容易满足的低级趣味和恶品质。

下班前接到通知,第二天有客来访,是阎氏在日本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

唐暖一早就来了,和小玲一起把所有需要用到的资料全部准备一式四份,中间她穿插着忙别的事,不知不觉已近中午,陪同他们在酒店用餐完毕,华华摇头叹气的回来,“他妈的这次那家公司竟然把以前的帅哥给换掉了,来了一个已婚老家伙,叫大娓山次的,唉,真是色得要命,竟然想吃老娘的嫩豆腐,幸亏我机灵,要不然真的要被他给摸去了,算了算了,我还是去换件衣服吧,被他用咸猪手碰了一下,我看着是极其的碍眼。”

她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让人失笑。

“很丑吗?”唐暖在后面追问。

“不算太丑,但是跟咱们阎总站在一起,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唐暖冷哼一声,去忙自己的事。

帅有什么用,内心比别人都要黑!

下午的客谈是彼此双方发言,她把资料准备好了之后就没有别的事情,也不需要她出席,所以,暗自庆幸自己不用见到那个什么大娓山次,拿着手里的文件她准备去一趟法务部,一些事情需要去核实一下。

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在等电梯的当口,几步之外的专用电梯‘叮’的响了,唐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恰好对上迈着稳健步履迎面走来的阎申越那双含笑的眼眸,此刻,他正对着身边的那个‘日本人’说着什么,不是她有歧视,是那个男人实在是太矮了加上今天又没有别的客人所以她直觉上就把他跟大娓山次挂钩了,果然,正如华华所说,跟阎申越不是一个档次的。

鉴于礼貌的问题,她还是保持着笑容跟他们点了点头,叫了一声‘阎总’,阎申越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三十开外的大娓山次却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这个清澈文雅、秀色可餐的美人……

他不动,阎申越亦不动。

他不是在欣赏,而是眯眼在沉思着什么,脸上划过一抹淡淡的嫌恶。

后知后觉的唐暖,此刻正在专心致志的等电梯,不经意间一个侧头,却发现了一个让她顿时尴尬不已的一幕,他们停止不前了,大娓山次似乎来劲了,一直盯着她看,从上到下一丝不漏的狠狠的瞄来瞄去,若有所思的点头,那眼神那神态,唐暖联想到了让人恶心的下流低级色棍,被这样的男人盯着,那滋味,果然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对比这个,她倒宁愿被阎申越再恶整几百次也不悔。

电梯适时的打开,正要忙不迭冲进去的她却突然被人给叫住了,“小姐,请留步!”

心神一震,刚迈出去的脚不得不定住,她讷讷的回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你好!”

“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双手献给她一张纸片,那腰身真的是弯了九十度还要多,脑袋差点抵到她的腹部,如果不是阎申越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向后一靠,她会明白:豆腐就是那样被吃掉的。

那一刻,她对阎申越是感激的。

从他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按正常情况,唐暖要把自己介绍给他,但是她没有名片可给,所以,正要解释些什么,腰部突然被那只还没有移去的大手轻轻一捏,她受惊抬头,黑沉深邃的眼神向她示意了一下电梯,她大彻大悟,赶紧钻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直到成了一条缝,大娓山次还在对着她行注目礼。

唐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个插曲,直到办完事从法务部走出来,她还在心里纳闷为什么自己总是会那么巧那么倒霉,腰上他触摸的那一块到现在还火辣辣的,是他留下的热度,还是她的错觉?

看看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分钟不到,她干脆也不上楼了,直接踩着楼梯下去,途中经过四楼廊桥,她拐入桥外的空中花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在铁艺休息椅上坐下来,望着远远近近不知名的花簇发呆。

脑海里窜过一张年轻青春的笑脸,周扬,原来他叫周扬,其实,叫什么与她根本不重要,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让她心怀感动的陌生人,他的过往,根本不是她所在乎的,每个人都有历史,都有他不堪的过去,她也同样有,所以,又有什么关系呢?霄尘的那番话,带了他的偏见,她不想再去理会。

家里那件外套,她在想什么时候去一趟绿红酒吧还给他,毕竟,那是人家的东西。

那天晚上,阎申越没有再发短信过来,却在快要睡下的时候接到了华华的电话,说两家公司原定明天的签约因为事情给耽搁了,具体是为什么她也没有详细的问,多少猜到是跟那个色色的大娓山次有点儿关系吧,道听途说他貌似是那家公司社长的下任接班人,对于一些跟国外合作的决策和将来的发展方向问题跟上一届有些不同,所以,貌似还需要多写时日来进一步的商谈。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唐暖颇为无奈又尴尬的事情,果然是人不去惹事,事自缠人来,简直防不胜防!

跟以前初到公司时候张总追求她的做法一致,而且是更胜一筹,大娓山次竟然公然送花给了唐暖,本来是放在前台的,但是她没有去拿,第二天,他便差人送花到了六十六楼,上午是大束香水百合,中午是半人高的天堂鸟,下午是蓝色郁金香,每天皆是如此,旷阔无人的地方就连走廊和电梯门口,都堆满了花束,经由接待处总机小姐红嘟嘟小嘴的尽情广播,没多久大楼里已人尽皆知,就连搞清洁卫生的阿姨和偶尔来维护电梯的人员,见到唐暖的时候,都是一脸笑眯眯的,那眼神仿佛别有深意,唐暖这下更是想不出名都难了。

午休时分,华华和小玲一人打理了一束花插在花瓶里,摆在自己桌子前面,不时的闻几口,唐暖暗笑不已,她们摇头叹气,“唉唉唉,结婚了就是不一样,连送花的人都没有,这不,借你不要的一用,我索性当作是我偶像送给我的,哈哈,养心养眼又养人,资源又得到了合理利用!”

小玲磕巴着她的傻瓜瓜子在唐暖面前晃悠来晃悠去,两根手指夹着从花束里拿出来的卡片看,上面只有‘大娓山次’四个字,什么花语和祝福都没有写,她不解的摸了摸额头,皱眉说,“我有些晕呢,日本人真的很闷骚吗?这都大手笔嚣张的送花了,人却不出现,而且连一个问候的电话也没有。”

华华也起哄,“你说,是不是你们俩晚上偷偷约会来着?”

“我是那种人吗?”唐暖不以为然的冷嗤。

“是!”

唐暖一头栽倒在键盘上。

然后,一脸阴晴不定的阎申越恰好在廊道里出现,途径一片花海,他在里面徘徊流连了一会儿,染了一身的香气,讥诮地弯了弯唇角,似乎这情形早在他预料之中,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过来,小玲赶紧回到位置上,嘴角还滑稽的沾着一片瓜子皮,再看到他身后随之出现的霄尘的那刻,大家又放松了神经,这个人一到,气氛立即热络起来,他习惯性的动作趴在唐暖面前,“小暖,全公司的女人都在晕。”

唐暖撇嘴,洗耳恭听。

这个时候,阎申越随手从身边的花篮里拈了一朵郁金香,拿在鼻翼间轻嗅,然后,似乎是不喜欢那花的味道吧,皱了皱他英挺的鼻梁,又随手扔到了置在墙壁里的隐形垃圾桶,头也不回的往前,“阿尘,老规矩,十分钟泡妞时间。”

他的动作,让唐暖抬了抬眼睫。

他说出的话,更是让她张口莫辨,这是第二次了。

霄尘嬉皮笑脸的回他,“阎美男,你就穷羡慕吧!”

阎申越冷哼一声,并没有否认,消失在门后。

霄尘清清嗓子,跟她再续前言,“普通晕呢,就像华华和小玲这样的……”

一听提到自己的名字,那两个女人立即直起腰板竖起了耳朵,霄尘故意卖了关子,慢腾腾的拿了一本硬皮文件夹挡在脸上,这才敢说下去,“对于那些追求者,即使心底充满了景仰和羡慕但到底是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和斤两,有了束身的老公和孩子,她们也只能远远的观看而不敢奢望近亵。”

预料之中的,话音刚落,就有一朵带刺的玫瑰砸了过来,幸亏他有遮掩,才不至于被扎了满脸的窟窿。

一阵哈哈大笑……

唐暖不敢苟同,“就他,就大娓山次,我们女人值得为他晕吗?”

“笨!我把他给升华到英俊一级的男人了!而且,有些女人会自动忽略这个不打紧的,人家有钱有势这也能掩盖身高和外貌上的缺陷,啧啧,你这脑袋瓜子平时不是很机灵吗?关键时刻怎么就卡壳呢?”霄尘苦恼的哀叹。

“经理,她这是老毛病犯了,回头我们帮她修理一下就可以了。”

“你这丫头也不想想,如果他稍微帅那么一点儿,你就等着被人口水给喷死吧!”

“什么好事都让你给占尽了,那还得了?”

……

唐暖闭口不说话,免得被他们的枪林弹雨给灭了。

将她批斗一番之后,霄尘继续,“比较晕呢,就像是我老婆那种的,唉唉,全天下的女生有哪个不爱慕王子?明知是梦也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腔的热血和痴心,但又苦于没有将我和儿子甩掉不管三七二十一豁出去的勇气,所以也只能偷偷的躲在角落黯然的神伤,偶尔看看青春偶像剧,偶尔发春做做梦,日子还是得平平淡淡的过去。”

他的无奈和豁达让唐暖吃吃的笑,“你就这么看得开?”

“不!男人都有私心,我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塞进我嘴巴里含着,但是,我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梦想,现实和幻想就是这样,她的幻想永远成不了现实,这辈子,她就是我的,所以,我看破了红尘,我傻了才去计较她脑袋里那些不真实的假想敌,啊哈哈,认清了这个,我怕谁?”

他捧腹大笑的招摇姿态很搞笑,唐暖想笑,但是她笑不出来。

他说的话……跟阎申越说的……有几分相像……

但是,他们的做法……却是完全的相反!

霄尘他很宽容很大度,而阎申越却很极端,他不要什么三心二意,他不要什么模棱两可,他不要什么现实和非现实,他不要你左右徘徊,如果他不确定你的心意,如果他有兴趣知道,那他的做法就是非要把你的心掏出来,然后看看上面写的是YES还是NO,他绝对绝对不要第三个答案!

这两个男人,都是如此的成功,却选择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该说谁笨谁傻谁聪明谁明智吗?她不知道了……

“还有一种,那就是特别晕。”说到这里,霄尘止不住的摇头喟叹,脸上是不屑的表情,语气里除了苦涩就是看不起,“这种女人啊,是我们男人最为讨厌的那一种,仗着本身有几分姿色就心比天高,总幻想有朝一日可以飞上枝头或被金屋藏娇,切,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只会痴心妄想。”

寂静,一片寂静……

华华翻了白眼,涩涩道,“经理,你这是在含沙射影的说我们两个吗?”

“No,No,怎么可能?”他连忙挥手,急欲开脱,看她们终于肯放下了手里张牙舞爪的凶器,他又立马坏笑着咧了大大的嘴巴,“你们俩?哼哼,你们俩有姿色吗?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

接着,又是大朵大朵的花战,桌子上地板上,都是那他们搞出来的盛况,真是暴殄天物啊,这可是大把大把的钱啊,唐暖无奈的嗔他们,“这可是人家对我的一片的心意,你们别给糟蹋了!我心疼得很!”

三个人一脸惊骇。

唐暖噗嗤一笑,“我还准备摘一筐回去泡花瓣澡呢!”

三个人相视,看了又看,啧啧着嘴巴:

“没心没肺的女人!”

“谁爱上你真是倒霉!”

“你够狠!”

“大娓山次听到了,非气得吐血!”

“千万别,协议还没签呢!”

霄尘进去办公室了……

唐暖坐在位子里却无心工作,一整个下午对着电脑屏幕微微发怔,仿佛有着千年解不开的心事,她在思考,思考霄尘总结出来的这三个极其精辟的‘晕’,她是哪种晕呢?想来想去,感觉哪一种都沾点边,哪一种又都太过了一些,难道,还有一种高级晕?像她这样的?快要下班的时候,她也没想通什么所以然。

这个时候,花店又来人了,因为是周五,所以送了可以让她抱回去的碗口大的百合,还有单支有着独特意义的火红玫瑰,在这个时候送来,似乎是在有意暗示她,周末的时候,他大概要做出一些更进一步的举动吧!

她在心里暗叹,这个大娓山次是真的不懂得中国国情,或者他身处的时代跟这里潮流不同步?这种人未到花先行的浪漫攻势,只对初出茅庐又于爱情还有满怀憧憬的纯情小女生才有用,在她这种老骨灰的眼里,不啻是好笑的噱头,她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他还真的以为她不回话是在心里偷偷着乐吗?

想到这里,她心头突然一阵烦躁,本想打电话给花店让他们别再送来,这个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嗡嗡的响了,她低头一看,是阎申越的一条短信:一周结束了!

他在提醒她,她对他不理不睬的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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