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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酒吧买醉

作品: 阎少掠爱很强势 |作者:白金金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3-21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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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暖,没想到你小小的身体里竟然掩藏了这么多我们肉眼看不到的运动细胞,你还有什么优点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我今天真是没有白来,奇迹啊,用我这双明亮的大眼给见证了!”华华热情洋溢的赞美声。

“小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跟朽木!”小玲不忘记拍马屁。

不用人告诉她,唐暖知道,他们拿了第一!

被人簇拥着上台领奖,看着儿子喜笑颜开的模样,她觉得,这样就值了!

在他们捧着奖杯兴高采烈的准备离去的时候,小胖来了,表情难掩沮丧,却还是颇为男子汉的走到唐暖面前,仰着小脸愧疚又羡慕的说,“君临妈咪,你真厉害,我以后,再也不说大话了,再也不嘲笑你了。”

“小绅士,要不要握手?”

“是好朋友了吗?”

“你不想吗?”

“当然想!”

就这样,小胖与他的梦中情人的关系如愿的前进了一大步,看着身边太过于高大帅气又性感迷人的君临爸,再看自己小小的不争气的身体,心里又是一阵失落,为什么,理想总是那么遥不可及?

好吧,他小胖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吧,转身对着那个小一号的人物说,“阎君临,以后我可以去你家玩吗?听说你会开飞机?”

“我可以教你,你可以教我开坦克吗?”

“当然!”

两个小家伙各自爽快利落的回答。

唐暖差点晕倒。

她回头,质问的眼神瞪着笑得无害又无辜的阎申越,“你让他开飞机?你你你……”

“老婆……别忘了今夜……”

唐暖立刻转身遁走,管他什么飞机坦克的,她先逃过这一劫再说。

赛事胜败已定,绿红双方的人都各自散去,华华和小玲也因为私事先后离开了,唐暖完成了她的使命,别无他事,为满头大汗的儿子穿上外套,眼睛却不时的瞄一眼对面的看台,那个地方,刚才还在毫不留情厮杀的两方,此刻却煞无介事的谈笑风生,阎申越和市长千金正相谈甚欢,他们笑语连珠,好一派热闹祥和的气氛!

她非常清楚,就算一个人拥有一定的身家,也难以挤进那种豪门富绅的场合,上流社会讲的世世家族的力量,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一朝一夕取代的,她偷偷的往那个最耀眼的光圈望去,阎申越,他永远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让人屏住呼吸注视的巨大圆心磁场!

不知道是她的眼光太过于强烈还是他们刚好谈到了她,正面对面聊天的人却在此时一起扭头往这边看过来,唐暖大冏,想要像往常一样低头装作没看见可是又怕回来阎申越骂她小孩子气没礼貌,只得尴尬的冲他们笑了笑。

“今晚,不回去庆祝一下吗?”是阎伊澈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问话。

唐暖低头摆弄自己的包,情绪有些低落,“回来一周了,还没时间去公墓一趟,需要回去准备一下。”

妈妈在杨陵园的墓地,是阎申越亲自去挑选的,据说是风水先生用法眼看过的,她虽然不迷信,但是对他周到的做法还是跟感激的,在国外对着妈妈的照片凭吊,回国了,也该去看看了,那段往事,她暂且掩埋了,并不代表她彻底忘记了,爸妈的卧室,她自从回来之后还没有进去过,一是没有时间,二是害怕触景生情。

“素衡她经常去上香。”

“嗯,我知道。”

“明天,需要我陪你去吗?”

“我想一个人。”身体已经不在了,她的音容笑貌,保存在脑海里的也寥寥无几,但是就因为太少,所以格外的清晰,一个画面也够她回忆一天的时间了,曾经,她无数次的想,那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眠在地下,只怕是很寂寞的吧,正好,她也很无聊,索性把心底无人倾诉的喜怒哀乐跟她分享一下。

看她如此,阎伊澈不再强求,“好吧。”

默默的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在儿子额头吻了一下,唐暖就离开了。

回来的路途中,她拐进了一家超市,思索着冰箱里缺了什么蔬菜和水果,提了两大包,将一周要吃的东西都置买妥当了,这才回家,系上围裙,穿行于餐厅和厨房,一样样的精心准备,做好五六道菜,全部用她新买的精致白底蓝花瓷具盛起,摆在餐桌上十分赏心悦目,忙完已过了晚饭的时间。

听到楼下汽车喇叭的声音,她连忙探头出去看,陌生的车子陌生的路人。

打开电视,无所事事的看了一会儿,感觉无趣,坐在客厅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一个小时后,她起身,站在客厅的窗户旁,夜幕下华灯盏盏,似近还远,有风吹来,思绪如发丝一样被微微撩起,电视晚间新闻,迫不及待的播放着今天西华贵族小学亲子运动会的盛况,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嗓音像是隐忍不住某种兴奋的情绪,耳边还回想着击鼓和呐喊的声音,她被他们称作‘阎夫人’,多么陌生的称谓啊!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感觉滑稽得很!

然后又是某个娱乐八卦节目,揭示了夫妻恩爱表相背后的一些他们所谓的内幕,又把阎申越先前要订婚的消息给重新挖了出来,说什么这次高调出场是阎申越送给‘神秘阎夫人’的一次华丽落幕,唐暖不由得苦笑,从不曾被人喷上帷幕何来落幕一说?她这个‘阎夫人’还真是做得极其的寒碜,没有一场婚礼没有一句祝福,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张结婚协议书,一场误会引起的纠结感情!

风渐渐冷了起来,她抱着双臂回到沙发上,此时,电视屏幕又把时间给了被他们最为看好的中外联姻,阎申越和贝拉的新闻重新铺天盖地而来,正要拿起遥控关掉的时候,一个镜头蹦入了眼帘,是今天傍晚的,阎申越亲自迎接乘坐专机前来的贝拉,两个人拥抱的画面让她红了眼圈。

他明明来不了,为什么还要设下这个赌局?

心灰意冷之际,却也有些释怀和轻松,反正也没有抱太大希望,来与不来,如果给她选择,她会毫不犹豫的给出第二个答案,可是,又为什么要去准备这些来迎接他呢?唐暖愣愣的看着满桌的饭菜,热气早已散尽,她还是勉强吃了几口,两个人的分量,她果然剩下了很多,捡了一些不舍得扔掉的,装在了保险盒里,留下给明天吃。

第二天,天未亮,她就撞着胆子推开了那道被历史和时间尘封的门,霉味扑鼻,她皱了皱眉,目不斜视的走到阳台,找到了在摇椅的毛毯里藏着的那本泰戈尔诗集,一看就是随手搁置的,她匆忙的翻看了几眼就拿着走了出来,太过于急促和慌乱,以至于关门的时候‘砰’的一声把她自己吓得够呛。

按着胸口突突直跳的心脏,她始终没有敢看那张床一眼,总感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一直的看,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果然,还是太胆小了。

母亲喜欢贵族百合,纯洁、永恒。

她买了一大束。

杨陵园公墓果然是风水宝地,后面是风景秀丽的青山绿树,前面是一大片绿色的没有遭到现代文明污染的草地,其中蜿蜒着一道弯弯的小溪,一路走来,四周都是绚烂的迎春花,微风吹过飘进鼻孔里的是阵阵清香,在那处顶上用花藤编织出一片阴凉的廊道石阶上,她择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做了一会儿,把带来的早餐吃了,这才抱着花上了阶梯。

按着序号,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块墓碑,不像她预料的那样沾满了灰尘,很干净很清爽,石盒里的香灰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更让她吃惊的是,竟然还有一束七成新鲜的康乃馨,侧旁还有一支异常显眼的蓝色鸢尾,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它的花语她恰好懂得,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可是易碎且易逝,呵呵,她笑了,是谁送的?

如此的贴切直白,毫不留情得让她不愿意多看一眼。

将百合摆在地上,在她墓前坐下,望着碑上她的遗照发呆。

有满腹的话想说给她听,却偏偏在此刻开不了口。

忽然一阵风刮过,某粒极细的沙砾撞入她眼内,她刹时失声轻叫,眼睛痛得睁不开,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用纸巾去抹,可是竟然无济于事。

拿出那本泰戈尔诗集,她一张张的给撕了下来,扔进石盆的时候,她都大致的浏览了一遍,当然也看到了那处南宫北冥说起过的红线标识的地方:如果错过太阳时你流泪了,那么你也将错过星星了,历尽沧桑,你要学会忽略过去,因为……tomorrowisanotherday!

是呵,妈妈是错过了太阳,也错过了星星,什么都错过了!

而她呢?

又将错过什么呢?

思来想去,一本书看完了,烧完了,时间也悄悄的溜走了,等她站起身的时候,却发觉已经是午后了,风越刮越大,她单薄的衣衫已经不足以保暖了,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妈妈的遗像,她起身离开了,顺手带走了那支颇具讽刺意味的蓝色鸢尾,听说此花有毒,她走到一处草丛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把它给弃了。

不喜欢,干脆扔掉了!

一梯一梯的石阶,步履比来时还要沉重数倍,这个时候,接到了南宫北冥的电话,听他那慵懒满足的不同寻常的语气,唐暖就纳闷,“小子,你刚睡醒?”

“你这女友做得真不合格!”他呢哝着抱怨,唐暖纳闷,“怎么了?”

“昨天你很轰动哈?”他的话,带了一点点的诘问,却含着深深的担忧,唐暖轻轻一叹,“北冥,我在杨陵园,一个人。”

对方停顿了数秒,然后再开口的时候,除了不正经就是不正经,“暖,我出轨了?”

“什么?!”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台词!

“对不起!”他郑重的道歉。

她想笑,却还是让声音听起来很受伤很酸,“和谁?”

“刚才没忍住,和右手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暖,我再也不敢了!”

唐暖捧腹大笑,这家伙!

“没事没事,来,乖,我帮你理理毛。”

她无动于衷的回答让他很受打击,“暖,你一点儿都不稀罕我!”

“稀罕,稀罕极了!不都是自己人吗?”就算是他的女友,她犯得着跟他的右手计较吗?

“你还是不稀罕我!”他咬定了这句话,唐暖一发狠,“那好!现在就去厨房拿一把瑞士菜刀,把那个不规矩的右手给我切了!”

短暂的沉默,两个人同时大笑出声。

不知何时,她已经来到了停车的地方,身体倚靠在引擎盖上,她收敛了笑容,仰头看着雾霭霭的天际,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他开口了,声音有些动情,“想我了吧?”

“想!怎么会不想?我昨晚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因为想你想得了。”

“我看,是不会是因为寂寞吧?”他笑得别有深意,她知道,聪明如他,信息灵通如他,她的一举一动他只怕都了解得非常详尽,所以,她对他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她笑:“是啊,怎么不是,你不来这里我肯定是寂寞了,女人做饭就像古时候摘梅,都需要人欣赏,否则一枝折得,天上人间,没个人堪寄,简直寂寞到老死。”

他故作深沉的叹息,“要是我,肯定不做摘梅人,只做赏梅的,譬如拿银子去砸一二三四五个美女回来,让她们每天给我做饭,一家不好去另一家,怎么样也不愁寂寞。”

她大乐,“我是没银子,哪来的帅哥。”

“没帅哥陪?”他怪声怪气,声调明显在逼问,唐暖连忙换汤不换药,“当然了,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我还去需要花钱去找什么帅哥?”

“嘴巴这么甜,真乖,来,亲一个!”

“别!这里抬眼是墓碑闭眼我脑子里还是墓碑,你千万别来一个不合时宜的亲吻!”她跟他打趣,气氛很好,心情也慢慢的舒畅了。

“是不是把那本诗集给烧了?”

“嗯,连这都知道?”

“闻到你身上的糊味了。”他亦真亦假的说,唐暖淡讽,“你这是通天犬的鼻子吧!”

“别再哭鼻子了,好不好?”温柔缱绻,竟带了请求的味道。

心里一动,她不自在的一笑,“没有哭,好久都不再哭了,刚才风大,是沙子进去眼睛了,现在还没有出来,呵,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实就是沙子作祟了!”好吧,她自身的伤感也占了一大部分。

“好,就是沙子。”他难得的没有跟她争辩。

耳边有溪水叮咚流过,她一手揉着刚才蹲得太久有些僵硬的腰部,一边欣赏着这片静谧之地的美景,心想,如果,躺在墓地的人能够用眼睛看得到,那么,此处,也不失为一处绝好的栖身之地啊!

一道灼烫的被人锁定的感觉犹然袭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警铃拉起,她四处张望,在上午休息的凉亭里,她的视线蓦然被站在那里的男人给捕捉了。

修长的身形斜靠在柱子上,高大的身体穿着白衬衫和合身的外套,英俊得具有蛊惑人心的影响力。

他所站的背景就是那片黄色的花海,他在微笑,笑容如空气一般稀薄,他懒洋洋的拿了一朵花在手里,是蓝色鸢尾,她早该料到了,除了他,谁还会送妈妈那种带着讽刺意味的花?唉,这男人!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催促,唐暖这才反应过来,匆匆的说,“北冥,我挂了。”

“回去好好休息。”

“知道了。”

收起电话,她犹豫的站在了那里。

他拿起那花放在鼻翼下轻嗅,动作中带着慵懒却危险的男性优雅,嘴唇微启,似乎想要叼起一片花瓣来吃,唐暖为他捏了一把汗,想要过去阻止他,却眼见他突然破空射过来的视线,她赶紧止住了欲要迈出的脚步。

可是,他的眼神,竟让人有一种孤寂凄凉的错觉。

他一步步的走过来,她的手,放在车门上,毫不怀疑,下一刻,她就会开车离开!

最后,她还是没有那样做,他近在眼前了,她有气无力的看着他,他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连个招呼也没打,吧咋了一下嘴巴,咕哝了一句,“有点苦味呢。”

“你吃了?”唐暖全身神经紧绷,瞠大了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他反倒无所谓的耸肩,“是啊。”

他的闲适却让她急得团团转,差点没有伸手掰开他的嘴,“有毒的啊,赶紧吐出来,你不要命了,你……”

他唇角一挑,笑得妖冶顿生。

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身体敢要撤离,就被他一手按住了后脑……

她固执的咬紧牙关……

耳边,是他重重的叹息……

“小暖,告诉我,我怀里拥抱的,是你吗?这是不是梦?如果是,为什么对你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如果不是,为什么你明明近在咫尺,却让我觉得远在天涯,小暖,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了三年,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是用怎样的心来思念你?你的眼,你的笑,你的发,你的一切的一切没日没夜的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挥不去,忘不掉!我早已经分不清,对你是爱,还是恨了。”

“妈妈喜欢的是百合,别再送这个。”

“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天色晚了,我也该走了。”

两个人各说各话,似乎谁也没有听谁说,却又似乎早已把这对话内容印刻在了骨头上,根本不用耳朵来听,内心早已明了。

他的目光转动,如寒冰潋滟。

“你换了新锁。”

“你去了?”昨天傍晚,他……竟然来找她了?

“又走了。”他失落的摇头,与她擦肩而过。

他去的方向,是墓地。

他的一意孤行,让她发怒了,用尽全力在他身后高喊,“你为什么送这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妈妈,你对她有看法有想法,但是她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只要有一个缺口,水就会源源不断涌过来,阎申越如果是水,那么一定是灾难级的洪水,唐暖做了这个造就缺口的人,他势必要把她给淹没,咆哮着,怒吼着,“是!我讨厌她!以前是,现在还是!”

她把全部的力气用在瞪眼上了。

他勾起冷酷的笑,嘴巴里出来的话句句成了伤人的刀子,“只知道逃避现实!这样的人,我就是要笑她没出息没志气,就算死了又如何,我依旧要嘲笑她!这么好笑的事情,我巴不得天天来看她笑话!就算去了天堂又如何,做了鬼也要被人笑!我要笑得她下辈子再也没脸脱胎做人!”

骂到这里,唐暖都搞不明白了,他骂得是她,还是她的妈妈,也许,都有吧!

她已经无法可说了,拉开车门,“你疯了!”

刚坐定的身体,却在下一刻被他粗鲁的伸手给抓了出去,他狂躁的动作和没有一点节制的力道让她痛得吸气,两只胳膊肯定又是青紫一片吧!

“就算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他的吼声,让她的耳朵差点失聪,她拧了拧眉,侧头过去,“随你怎么说。”

看她无动于衷,他狠狠的扳过她的身体,直视着她的眼睛,痛心疾首的表情,“你都没有愧疚的,是不是?”

“该愧疚的,不是我!”

“你还爱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停止了所有的挣扎。

“……”在他凝神注目下,她失去了言语的功能。

唐暖的迟疑,让他苦笑不止,“看来,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曾经你为我流下的眼泪……又是为了什么?你欠我一个答案,你给我记着!你还欠我一个‘三年’,你也给我记住!你说得没错,我是个斤斤计较的男人,你也给我牢牢的记住!我会让你一一还清的!别想逃!”

一根手指,定定的指着她,锁着她,像是在诅咒……

他一步步的后退……

一步步的后退……

他的身影消失成一个点,唐暖这才惊觉到自己似乎该说些什么,她对着空气嘶喊,“阎申越,你凭什么让我还?该还的我早几年就还清了!你有了新欢,却还要来招惹我,想要做山大王享齐人之福,我告诉你,阎申越,你休想得逞!”

最后,还感觉不解恨,她又扯着嗓子骂了一句,“你算什么男人!”

如果有一个杀猪刀,她会操起来先把那张牙尖嘴厉的猪嘴给砍了!

可惜,没有杀猪刀,身上唯一的凶器就是车钥匙,她骂累了,心也疲了,无奈的趴在方向盘上,休息了很久很久的时间,然后才倒车回去,路过唯一一辆停泊在那里的崭新又风骚极了的蓝色布加迪威龙跑车,她从后视镜里盯着看了很久,然后,刹车,再倒回来,落下车窗,趴在暗色的车玻璃往里看去,那手机,她很确定,是他的没错!

这家伙,换车了?

从商务车到跑车,从一成不变的黑色到如此炫眼的蓝色!

是他的吗?

为防止纰漏,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他的号码,果然,那手机屏幕立刻亮了。

心里一喜,她拿出那唯一的凶器……一串亮灿灿的钥匙,钻出车子,在那辆车子最显眼最为注目的地方,用力划了几道伤疤,然后,又用自己那管从来没有用过的鲜红色唇膏,在前面的车窗上花大力气画了一个超肥的猪身……猪头……猪屁股……不是一个轮廓,是全部染成了红色,想擦,很难!

直到把唇膏用完,她才满意的拍拍手。

一切搞定!

她离开了……

到了家里,她坐卧不安,手机看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没有一个来电,甚至一个短信也没有,她纳闷了,这是为何?

难道说这个人一下子性情大变,或者他不知道是她所为?按道理,他没有这么笨!那么,就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要对她示好了?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应该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讲和?

最后,所有的一切猜想都被她否定了,心里不安又烦躁,睡眠再一次被扰乱,以至于第二天起床晚了,早餐也没得吃,就匆匆的来了公司,华华和小玲对她昨天的表现歌功颂德之后就开始大谈赚钱之道,华华难掩兴奋,“这几天我疯赚啊。”

小玲也喜滋滋的,“没见过这么好的时候,即使开盘时跌过几百点收市前也会冲上去。”

“听说不仅是我们,就连百分百的散户也赢钱。”

“嗯,在这种大势下还输的人,这辈子千万不要碰股票。”

“既然人人都赢,那输的是谁?”

“当然是接最后一棒的人。”

“啊,明白。”

唐暖这种不玩股票的人也知道,输的自然是在最高价位买进的那一拨,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都创造过股市神话,指数在一段时期内飚升到令人不能置信的地步,这个过程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发死离场的,套死贪心的。

有多少本来过亿过万的市值,变得还不如天桥底下那些睡大街的流浪者们所拣的垃圾,她唐暖是安分守己的人,她非常勇敢的承认自己没有什么运气,既不想一夕之间暴富发达,也不想一夜之间就跳楼自杀,台湾曾有一位女奇人,在股指期货里把五十万打到了八千万,然后几天内输光,这就是股市最大的魅力,同时也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杀人阎涡。

杀人漩涡……

不由得回想起阎申越那双能够将人卷入其中的眼神……

好可怕……

怀着这种心情,她一边工作一边看向门口,侧耳倾听,电梯的声音一直没有响起,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她才终于长叹一口气,一天,多么难以忍耐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问一句,“阎总他……今天没来……”

华华和小玲面面相觑,齐齐的趴在桌子上,华华捶胸顿足,呜呼哀哉,“姑奶奶,你才知道啊?”

“别激动,这家伙反应总是慢半拍!”小玲赶紧为她抚胸口,像是对待年奶的老妈妈。

“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昨天你的光辉形象啊,就存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就被你残忍的毁灭了!”

唐暖乖乖的听她们说话,这,是目前最为明智的做法。

华华往她身边靠了靠,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阎总和你……真的是……华丽丽的分手了?”这是昨天的新闻台词。

唐暖点头。

“他发邮件给我们说,他有事,我猜,大概是去选订婚钻戒了。”

“呃……”唐暖惊了一下,虽然明知道会有这天的到来,亲耳听到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小玲从后面搂住她,轻拍着,“伤心了?”

她没有说话,咽下了胸口涩涩的感觉。

“小暖,如果实在是憋在心里难受,我们绝对是一个百分百合格的倾诉对象。”

唐暖笑了笑,她们也不再追问。

对于这点,唐暖对她们还是很感激的,这两个女人大大咧咧的,开玩笑就是开玩笑,但是从来都是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定会把嘴上的拉链拉得紧紧的,这是她们的优点,也是最让唐暖感觉很是释怀和放松的地方,想必,也因为这个,才能够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来到六十六楼伺候阎大少爷。

她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唐暖也站了起来。

华华临走前突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打印机旁边的一个盒子,“哦,小暖,这个是你的快递,一大早被前台送过来的,我代你签收的。”

“哦,谢谢了。”

私人快递,她很少收到过,是谁寄给她的什么东西呢?

看这包装,不像是什么贵重的礼物。

她满怀诧异的剥开了纸盒子,愣愣的看着手心里的小瓷器,一个拳头大的小猪,小黑猪,黑不溜秋的那种,眼睛微眯着,还翘了一个短短的粗粗的小尾巴,像是在努力拉大便一样的动作……

她冏了……

没有寄件人,她也知道,是他送的……

翌日,唐暖见到了阎申越,言谈举止并没有什么异样,看她的目光像是对着陌生人,唐暖想,大概是昨天跟佳人相约所以心情不错,沉浸在温柔乡中流连忘返,暂且把她对他车子做的那些荒谬事情给抛却脑后了。

她特意上网浏览了一下,那样价值不菲的跑车,划一下就相当于靠脸蛋吃饭的美女遭遇了惨不忍睹的毁容,巨额金钱的代价她是知道的,而且,对于那个追求精益求精和极致完美的男人来说,不止是银行账户的数字少一长串零的简单问题。

下班的时候,唐暖刻意去看了一眼他的车子,是原来的黑色闪电。

一周的几天匆匆过去了,只除了她的电脑出了点小问题,无线鼠标偶尔变得不太好使,别的没有什么让她不顺利的,工作伊始的一点不适应也过去了,虽然依旧忙碌却也安排得井井有条,套句上班族的口头禅,没惊没险,又过一天又一天,偶尔,她开车回家的路上会想,如果是平常人家,等待在家里的除了父母,还有爱她的丈夫,依赖着她的宝贝孩子们,有满屋的温馨等着她去融入,多么美好的日子啊!

如果没有遇见阎申越,也许她是可以过那种生活的,可惜……

事与愿违……

周五傍晚,在健身房累得满头大汗浑身无力,她才肯出来,洗过澡之后的身体懒洋洋的,很是嗜睡,如果不是肚子饿得难受,她才舍不得从那温暖的床上爬起来,华华和小玲早已离去,拜服务员给她留一个口信:睡得跟小猪似的家伙,下周见。

自从她们在她抽屉里发现了那个小黑猪,她们就送给她一个绰号:小猪。

她甚是冤屈,明明是赐给阎申越的骂名,怎么偏偏安在了她的头上?

小猪吗?好吃懒做,滚了一身的泥巴倒头就睡,还喜欢哼哼唧唧,不时的甩甩尾巴驱赶蚊蝇,哈哈,如果她是那幅德行,其实也是不错的吧,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要操心,不会感到寂寞和孤独,也不用为自己独自觅食而慨叹良久……

就像现在,万家灯火的时候,她开车在街上晃悠,只为了找一家能够果腹、环境又适合她的饭店,大吃一顿然后爬回家睡觉……

脑海里,一直盘阎着今天报纸上看到的那则消息,他们,连订婚地点都选好了,就在南宫北冥经营的金帝会所,眼看订婚日期越来越近了,唐暖内心的恐慌越来越难以压制了,白天在公司可以勉强若无其事的工作,可是,在独处的时候,她的大脑却再也由不得自己的操纵了,胡思乱想,导致相思成灾。

她不肯定自己对他的爱能否克服内心深处的恐惧,因为此生再不想重回那段漫长黑暗的自我疗伤的日子,然而这也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让她惶恐不安的是,她不知道他对她的余情是否真的足够让他彻底抛开从前,抛开她带给他的一系列有心或者无心的痛苦,他说恨她,所以,她却步了。

这几天,他对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那么的冷淡那么的疏离。

这是她要的!

不是吗?

她不想他再来打破她内心的平静,他做到了,可是,她却反而不能安心了。

想起他以前说过的那句话,她想,这样的自己同样也是在犯贱吧!

现在,如果他肯对她说一个‘你过来’,她肯定会无条件的全然付出,管他是故意对她撩拨招惹,管他又没有暗示他会和她在一起,管他对她有没有感情这一回事,管他两颗伤痕累累的心重逢后能否再度在阳光下开始,她都认了!

他是真的要放弃了吗?

那她该怎么办?

迷茫……恐慌……

荧光控制板上,转盘上的数字飞快的跳到,30,40,50,60,65,她感觉自己再也无法控制了,从来,她都没有阎申越和南宫北冥那样的驾驭能力,所以,在她快要冲向路障的时候,这才骤然缓下速度来,心却如被撞的老钟一般,一下一下,撞得她有些晕眩,似要遁入深深的枯渊。一切都压得我透不过气。

手机蓦然作响,她大喜,像是混沌中看到了一点点的曙光,她迫不及待的接起来,声音里带着绝对的惊喜和期待,“喂?”

“哇!小妞如此热情啊!怎么跟申越哥哥描述的恰好相反呢,咦,难不成我侦查到的电话号码是错的?靠,shit,妈的,没用的饭桶们,浪费这么多天竟然搞了一个假的给我,喂,你!报上名来!”

陌生人!

生硬的别扭的声调!非中国人……

而且,脏话连篇,粗声粗气,口气狂妄,无法无天……被人惯坏又坐拥傲宠的小公主!

“你……”

“贝拉就是我!”

“呃……”

方向盘一个没把握好,一辆从后面疾驰而来的车子与她擦过,她听到了自己的甲壳虫被刮到的尖厉声音,车窗里飘来一连串的骂声:开车给我悠着点,神经病!妈的我今天倒霉……然后又骂了什么,她听不到了……

捡了路边的空地停下,唐暖还在心里疑惑着,此贝拉就是那个彼贝拉吗?怎么……跟报纸和媒体上的描述完全的南辕北辙?温雅有礼、柔媚贤惠、端庄精美、婉顺可人的大家闺秀形象,而这个呢?

几秒之间思绪来回的折腾,那个‘申越哥哥’又让她无法怀疑,她确实是贝拉!

对方在略微停顿之后也做出了她的推断,“嘻嘻,看你这温吞样,想必就是唐暖了,哈哈,我告诉你,我的宝贝车子被你这黑心肠的蛇蝎美人给划花了,那是申越哥哥送我的礼物,我见它的第一面是如此的惨不忍睹,那头猪的丑陋形象严重伤害了我的心灵!我要你赔!我要你赔!你一定要赔给我,要不然我带着我的跟班们去把你家的房子给拆了,我告诉你,我可是说到做到的哦!”

唐暖脑门上汗涔涔的,声音颤抖,“那是……你的车子?!”

“申越哥哥这几日限制我的自由,所以我没办法找你算账,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

“那么,你看这样可以吗?……把修理账单寄给我,我付钱,OK?”

“哼,把你卖了你也付不起!”

对方不买账,唐暖这下为难了,得罪了公主殿下,她该怎么办?这小丫头似乎是不好惹的人物呢!她左思右想,实在是没有办法,干脆,一切任凭她处置吧,想到这里,她的语气有些沮丧,有气无力的问,“你想怎么样?”

“哇,态度这么差劲,你给我等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小公主撒泼了,唐暖心里‘咯噔’一声,她扪心自问,她的态度从来没有这么虔诚过!

被人这样误解,她百口莫辩,“我……我不是……我没有……”

不容她解释,对方就下了命令,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哼哼,今天我好不容易从五指山下溜出来了,你过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我们像个装B的大人一样,谈判谈判这个事情该怎么解决。”

“好,你在哪里?我过去!”这次,她绝对的配合!

小公主似乎遇到了难题,对着话筒吆喝,“喂,大个子,这是什么鸟地方?呃,狼人酒吧,快点快点,糟了,我忘记我不能给你通话的,申越哥哥肯定已经追踪到我的藏身之处了,喂,你给我快点!”

电话匆匆的被她挂掉,唐暖满头雾水。

狼人酒吧?

原谅她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狼人酒吧……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为了防止自己家的房子真的被人拆掉,以免自己真的落一个露宿街头的下场,她开着车子,饿着肚子,找来找去,寻寻觅觅,闯了无数的小黑街,打听了无数的过路人。

最后……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趴在方向盘上看前面闪烁的霓虹灯,是久违了的绿红酒吧,反正也无事可作,她索性停好车子进去了,以前熟悉的那些调酒师和服务员在三年后早已各奔东西,连老板都换了人,里面的装潢也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女侍者们个个都更加炫眼了,身材前凸后翘不说,就连那衣裙也是漏的比遮的要多,舞台上的劲爆舞者,特制的带着亮片的服装闪花了她的眼睛,她在最不起眼的台面坐下来,仰头灌下满满一杯劣酒,她在为自己一路来,还有命坐在这里,举杯庆幸。

“再给我一杯。”

这个时候不早不晚,正是夜生活猖狂的时刻,不安分的红男绿女们都从家里出来了,来这里寻求不真实却足够刺激的一夜,想起以前的自己,曾经也有一段日子是这样颓废的,酗酒抽烟,现在想想,当时还真是够疯狂的!

她一鼓作气,连喝了三杯,昏昏沉沉的趴在那里小憩,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这真是个好地方,任她喝,任她睡,醒来时,就连这个冷清的角落也被挤得密不透风,已经人满为患了,音乐震耳般的响,到处都是酒精的味道,七彩的灯光,偶尔会打到她脸上,她丝毫没有去躲避,呵呵,在这里,谁还认得谁?

昨天的那个唐暖已死,今日重生的唐暖又回来了,还是这个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迷途羔羊。

她扶着墙,抱着晕痛的脑袋摸向洗手间,朦朦胧胧间,穿过一条长长窄窄的走廊,一个拐角,被一阵激烈的声音留住了脚步,有酒精的催化,一切都被放大,她小心的推开门,那并不是一个房间,堆满了各种音乐器材,鼓架,电子器及其它夹具,四面的墙黑漆漆的,一个优美雪白的女性背影就这么呈现在她面前……

两人身上的汗水,明明晃晃,她的头痛又剧烈了,她想她是醉了,因为她感觉自己对那个湿涔涔的后背有点印象,在哪里见过吗?

与那女人激吻间,那个男人总算瞄到了她,她蓦然想起,他,就是刚才在舞台灯光下卖命扯着嗓子喊叫的摇滚歌手,就像他唱歌一样他做这种事情似乎也非常投入。

朝他抱歉的一笑,轻轻拉上门,跌跌撞撞的摸向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她呕吐不止,起身时,眼冒金星,她想她为什么要和自己斗,伤来伤去,便只有自己,门被人关闭的声音让她一惊,蓦然回头,竟是刚才那个男人,穿了一件红色的紧身皮衣,胸前还特意露出两个**的小突起……

神志不清,但是她知道,他很帅气很性感很妖娆,也很危险。

她一个趔趄,他的手扶在了她的腰间,像是被蛰了一下,她尖叫着拍开他,“别碰我!”

如此大的反应,让他有些愕然。

随后又恢复了常态,挂着恣意的笑,“唐暖,是吗?”

唐暖怀疑,自己脸上刻了名字。

他的开场白,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你谁?”

“如你眼神里所想,我是陌生人,只不过前天在电视里恰好看到你的倩影,这小小的身体奔跑起来竟然跟麋鹿一样迅速,是不是……在床上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爆发力呢,怎样,要不要试试?”

唐暖的‘滚’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来自于门口的一道柔媚到骨子里的声音给打断了,“你还没有吃够吗?再来?”

两个人又扭抱在了一起,唐暖瞠目结舌的愣在了那里……

不为别的,只是这个女人……

竟然是……

何心雅!

好久不见的她,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三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如此诡异的情形下!

心里有很多很多的疑问,可是,她没有机会问出口,面前的活春宫让她无颜面对,侧过身体,她跌跌撞撞的出来了,回到舞池,早已经有人在看热闹,在打擂台?人真多,是在为什么女人而拼命吗?

她打了一个酒隔,想回吧台取回自己的外衣,却被人挤得越往中心,一个气质高雅的男人扶起她,还戴着泛着金边的眼镜,说不出的斯文,她冷笑着挥开他,这年头,带眼镜的男人都是腹黑又装B的。

终于拿到了自己的外套,出来的时候凉风飒飒,胃里的恶心感顿时舒适了很多,可是脑袋却更加晕眩了,车子就在路对面,她却倚在墙上没有力气走过去,不知道靠了多久,直到身体被人揽住,温温暖暖的,却不是他!她下意识的挣脱,“滚开!滚开!”

“你再敢踢我一下就把你衣服给撕了!”

“滚开!滚开!”她拼了命的挣扎,对着这个穿红色衣服的男人又踢又骂,才不管自己的衣服是不是不保,心都没了,衣服丢了就丢了吧!

看她如此,男人似乎也无奈了,“你还真是……”

“她就是这样洁身自好的人,你还是别碰她了。”带着讽刺的辛辣嘲弄语气,唐暖恍神一笑,晕晕乎乎道,“何心雅,你是何心雅吧,我刚才看到的也是你吗?呵呵,你怎么是何心雅呢,我在做梦吧!”

两个人奇怪的对视一眼,男人耸耸肩膀道,“看来醉得厉害。”

一阵熟悉的铃声,是从她外衣口袋里发出的。

一只手伸过来,唐暖‘啪’的将它拍走,“别碰我!”

男人无所谓的一笑,“你口袋里手机再响。”

“别碰我!”

半晌的沉默,男人啧啧出声,“我从未见过像她这样倔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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