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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被树枝挂烂,手电筒也丢了,身上都是伤,最严重的是,她扭伤了脚。她试着站起来,稍微动一下,左腿便传来钻心的疼。眼泪终于掉下来,很凉很咸。她想爸爸妈妈,想傅绍白,她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有点儿绝望,有点儿不甘。
草丛中似有什么东西,沙沙沙地发出声响,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害怕也没用,她动不了。
林间似有光亮在闪动,她以为是错觉,擦干眼泪定睛看,真的有光,移动的光,是人。
“程知谨——”有人喊她,“程知谨——”是傅绍白!
大喜过望,心脏在胸腔激荡,几欲冲破而出,她哑着嗓子回应:“我在这里——”
光影靠近,影影绰绰,傅绍白就那样踏光而来。我的意中人是盖世英雄,他一定会踩着七彩祥云来救我。可惜她也像痴情的紫霞一样,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局。
傅绍白在她几步开外突然打住脚步。她的眼泪喷涌而出,张嘴要喊他,他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距离程知谨脚边两米处盘着一条花斑蛇,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好像能看见它牙尖蓄满的毒液,它在等待一招致命的最佳时机。程知谨终于知道刚才在草丛里沙沙沙的是什么声音了,她脸色惨白,全身绷紧。毒蛇实在离得太近,傅绍白没有把握能安全救到程知谨。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他本能地扑过去将程知谨护在怀里,那蛇弹跳着狠狠咬上他的手臂,然后被他甩进草丛逃走了。
傅绍白闷闷地痛哼一声,程知谨知道不好:“你被咬了是不是,你哪里被咬了?”
傅绍白额角有汗滴落:“没事,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你还好吗,哪里受伤了?”他翻身靠着旁边的树干坐下,把被咬的手臂尽量放低,声音放缓,保持平静,这样毒液会蹿得慢一些。
程知谨拿过他的手电筒照向他的手臂,伤口触目惊心:“那蛇有毒。”她抓起他的手臂就要吸。
傅绍白制止道:“不要吸……你会中毒,不要!”他额上的汗更多,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蛇毒在被咬后的三到五分钟就会进入体内,如果不及时注射血清,死亡率百分之百。
“我不怕,我不怕!”程知谨不能就这样看着什么也不做,她会疯的。
“撕一块布条……在距离伤口一指处扎紧。”傅绍白尽量放慢呼吸、放低声音,程知谨立即照做。“砸破手电筒的玻璃,在伤口处以十字形切开放血。千万……不要让血碰到你的伤口,知道吗?”
程知谨砸破玻璃,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发抖。
“来,我不疼。你要小心自己的手。”
他的一句话让程知谨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傅绍白,如果你扔下我,碧落黄泉我也一定找你算账。”
傅绍白靠着树干笑:“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没那么容易死。”
程知谨切开他的伤口放血,又在毒蛇出没的草丛扯了草药嚼碎给他敷上,然而并没有多大作用,傅绍白的呼吸越来越虚弱。
“傅绍白,你别睡,跟我说话,你跟我说话。”程知谨捧着他的脸,哭着喊他。
傅绍白都已经开始出现呼吸困难:“别为我哭……程知谨,对不起……我爱你。”
程知谨摇头,眼泪多得看不清眼前的他:“我不要你跟我说对不起,傅绍白,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
傅绍白张一张嘴,说不出话,很快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昏迷。
程知谨抱着他,绝望地大喊:“救命——救命——”
“傅绍白——傅绍白——”丛林中有十多道灯光在靠近,都在喊傅绍白的名字。
阮颖最先找过来,她看见傅绍白手臂上的伤口:“蛇毒!”她扭头对着同伴大喊,“他在这里,快过来帮忙。”
“阮颖,他为了救我被蛇咬了大概有十分钟了,你快救救他……”程知谨求她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阮颖重重一记耳光,嘴角流血,整个脸立即肿了起来。
阮颖抢过傅绍白:“他要是有事,我杀了你!”
森白的医院,程知谨坐在急救室门口的休息椅上,护士替她处理伤口。医生给她开了病房,她需要休息,再不处理扭伤的脚,只怕会留下后遗症。但她拒绝了,她要在这里等傅绍白,等他平安的消息。
阮颖来回踱步,不比她的担心少。程知谨记得,她说过她没办法爱吴奔,因为她心里已经有钟爱的男人,所以没办法再爱别的人。程知谨当时很好奇那个人是谁,今天终于得到答案了。
傅绍白知道吗?以他们的渊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要骗她?
急救室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面色很严肃。
“医生。”程知谨一下站起来,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医生,我丈夫怎么样?”
阮颖本想开口询问,被程知谨的一句“我丈夫”噎住,她收紧拳头,默默站在程知谨的身后。
医生呼出一口气:“我们已经给他注射血清,伤口也进行了彻底清理消毒,傅先生还是处于昏迷状态。”
程知谨站不稳,揪紧医生的白大褂:“那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我们也不能确定,我们建议傅先生最好转到条件更好的医院,然后联合神经科的权威医生会诊,也许……还来得及。”
程知谨差点摔倒,幸好护士及时扶住她。阮颖将她挤到身后:“我马上替他办转院手续,途中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您是……”医生不确定这两女一男的关系。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开证明,我办转院就行。”阮颖蛮横地说道。
医生犯难地望向程知谨。程知谨缓了缓:“医生,只有我有权决定我丈夫的事,其他不相干的人说的话,你不用听。麻烦您替我办转院。”
“好,我这就去办。”
医生刚走,阮颖一把抓住程知谨的头发:“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有钱办出院吗?你有钱包机,带他回国找专家吗?”
很痛,程知谨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阮小姐,你最好马上放手。”她对愣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护士说,“护士小姐,我数三声,她若不放手,你就替我报警。”程知谨笑着看向阮颖,额上已有冷汗,“一、二……”“三”字还没数出来,阮颖撒手,她没那么蠢,动手打人至少要被拘留二十四个小时。
程知谨反手给了她两耳光,阮颖猝不及防,被打蒙了。
“很意外?”程知谨甩甩打疼了的手,“一巴掌是还给你的,另一巴掌是告诉你,自甘堕落当小三,妄图破坏别人的家庭,就得受得住正室的巴掌。”
阮颖对护士吼:“报警!我要告她!”护士耸耸肩,假装听不懂。
傅绍白的移动病床被推出来,护士扶着程知谨一起去病房。阮颖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
傅绍白唇色惨白,呼吸平稳,就像睡着了一样。程知谨守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傅绍白,我知道你一定听得到我说话,你说过,不管我有什么愿望,你都能帮我实现。”她吸吸鼻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醒过来。”
没有回应。
程知谨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你的心在说给我听,你很想醒过来,可是眼皮太重。你放心,我没有哭,我很坚强。”眼泪太任性,根本不听话。
“傅先生,你还欠我好多解释,真的不准备醒过来告诉我?”她一个人自问自答,“老实交代,坦白从宽,也许我能把榴莲换成干脆面……不许睡。”她说着说着,眼泪成串往下掉。
来给她换药的护士看得都难受,轻声喊她:“傅太太,医生已经开好了证明,你们今天就能走。”程知谨摸着颈上的项链,眉头皱得紧紧的,问她,“附近有没有收宝石的店?”
“有倒是有一家,但是,那家老板是奸商,进去的东西都是玻璃价。”护士好心提醒。
程知谨抓紧颈上的蓝宝石,用力扯下来展开给护士看:“你知不知道我这颗能抵多少钱?”
护士拿起来看了下:“这颗蓝宝石好漂亮,切工、镶嵌都很精致,买的话应该不会低于四千人民币。但是,如果拿去抵押,可能老板就给一千。”
“这么少。”连一张飞机票的钱都不够,谈何出院费!程知谨的手握得紧紧的,她在这里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只能去求阮颖吗?阮颖大概正等着她去求,她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程知谨把宝石交给护士:“我的腿走不快,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可以吗?”就算要去求阮颖,她也不想太丢脸。
护士是个热心肠的人,当然愿意帮忙,只是觉得有点儿可惜。
程知谨站太久腿麻了,跌坐回椅子上,她闭上眼睛给自己打预防针:最坏也不过让阮颖羞辱一顿,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门外有脚步声,急且沉,脚步声到门口时,她睁开眼睛抬头,入眼的男人穿着一件冷色系衬衫,身材跟傅绍白差不多,有点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来。
“他怎么样?”萧岩开口就问。
“你?”程知谨显然已经忘记他。
萧岩也顾不得其他:“我姓萧。”
“你和傅绍白是什么关系?”程知谨似乎理清了一点思路。
“我同老四一样喊他大哥,我排行第三,萧岩。”纸包不住火,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人。萧岩接到傅绍白的电话就连夜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所以那晚……我追的那个人就是傅绍白。”程知谨说的是肯定句。
萧岩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说:“飞机我订好了,随时可以飞。”
多的程知谨没再问,傅绍白的事需要他亲口告诉她。
萧岩安排妥当,傅绍白平安登机。程知谨的耳朵很痛,含薄荷糖也没有用。她缩在座位上捂紧耳朵,脑子里全是傅绍白,从他们相遇、相知到相爱。她被感情冲昏了头,应该早就发现傅绍白不是简单的人,有那么多端倪,她居然都没怀疑。红颜祸水,男色误终身。
国内的医院早已安排好,他们一下飞机就有车等候着。在机场出口,他们碰到阮颖,她同他们坐的同一班飞机,她的车就跟在他们后面。
萧岩想对程知谨解释点什么,又觉得他说不合适,于是总结成了一句大概的话:“她和傅绍白只是雇佣关系,你别误会。”
程知谨的睫毛扇了扇:“我什么也没误会,有误会让傅绍白来给我解释清楚。”
市中心医院几个权威专家会诊了五个小时。照说在有效时间内注射血清是有效治疗,如果伤者还不能苏醒,就有可能是血清浓度不够,需要加强。医生安慰程知谨,傅绍白能在二十四小时内醒过来就没事。但根据仪器监测的情况,他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程知谨就一直守在他床边。
“让开!为什么我不能进去?”阮颖在病房外大吵大闹。
门口保安不怕阮颖撒泼:“傅太太已经申请了禁止令,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傅先生的病房,如果你要硬闯,我们就只能报警。”
阮颖怒火冲天:“程知谨你给我出来,你凭什么不让我看他?!程知谨,你给我滚出来!”
程知谨打开门,她洗了脸换了身衣服,精神不少:“我现在没时间理你,请你不要骚扰我丈夫,谢谢。”
“你……”阮颖指着她的鼻子,腕上一疼,被萧岩强硬地拉开。
萧岩刚办完住院手续:“阮颖,你是聪明人,你现在为难她,大哥会饶了你?”一句话打到阮颖的七寸。她再这样闹下去,迟早会毁了傅绍白的计划,损人不利己,她太冲动了。
阮颖冷静下来,软语对萧岩说道:“他没事了,告诉我一声。”临走前还狠狠瞪了程知谨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嫉妒、怨恨和偏执。
萧岩看向程知谨:“你还好吗?”
程知谨强撑着笑一笑:“没事。”回身,继续替傅绍白擦手。
萧岩进去:“你也不用太担心。”本就不会说温柔话的大男人,哪里懂得怎么安慰人,只是笃定地说道,“他不会有事。”
“我知道。”程知谨换了块毛巾,“他还有大事没做完,一定会醒过来。”
萧岩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确定她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在套他的话。他抽了张名片出来放在桌上:“阮颖再来闹,给我打电话。”
“谢谢。”他走时,程知谨都没抬头,眼睛一直在傅绍白身上,看着他、守着他。
入夜的时候,傅清玲来了。她的消息真灵通,其实真正灵通的是纪泽鹏。他故意放个风声,傅清玲已经迫不及待要认回傅绍白。
“程小姐。”傅清玲风尘仆仆,精神倒是比上次好了许多,“他怎么样?我认识很多有名的医生,随时可以请他们过来……”
“纪太太有心了。”程知谨打断她,示意她去外面说话。傅清玲深深看一眼病床上的傅绍白,跟程知谨出去了。
满月如盘,幽深而诡异,仿佛藏着许多未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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