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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 出了门的林老汉是十分的生气, 那走到一半的路便是五分, 等真到了庄家的大门前, 便只剩下了一分生气以及九分的忐忑了。
他这一辈虽然过得不怎么样, 可都是的顺顺利利,没有吃过太大的苦头。
唯独就是他亲生儿子砍过来的那一刀子。
那滋味,现在他想想就觉得胳膊上疼痛的厉害。
这还不是最为恐惧的地方, 可怕的是当时林其那双充满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他的时候, 就如同厉鬼一般,吓得他是大半年没有睡一个安稳觉,就是这么多年来, 林其都是好好的,一到林其板着脸,他都没有止住过害怕。
站在门边踏步,林老汉是进了出出了去,来来去去是踌躇了许久。
到底是忍着惧意怼下去呢, 还是像以往那般的忍下去呢?直到片刻, 庄辛延出门的时候林老汉都没做好选择。
庄辛延瞧了他一眼, 倒是客气的说道:“爹您来了, 要不进屋坐坐?”
林老汉下意识就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可转身没走几步, 他又硬着头皮的转身过来, 梗着脖子说道:“我还是进去坐坐。”
庄辛延带着人来到堂屋,给他倒了杯茶, 说道:“昨夜大雨,去接马奶奶过来,睡得晚,林其这个时候还在休息了,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
“这像什么样子。”林老汉嘟哝了一句,他又不满道:“人家的事他一个外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爹怕是不记得了,我可是受了老村长的恩情,马奶奶的事对于我们来说可以不是外人的事。”庄辛延说着,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了一些。
这话将林老汉一哽,倒是忘记了这茬,不免有些不自在,端起茶杯就是喝了几口。
就这样,两人谁也不说话,庄辛延倒是无所谓,林老汉可是不自在起来了。
说起来,林其他不敢去惹,庄辛延他同样也不敢去惹,要说这个村子里面,谁更能够知晓庄辛延的能耐,恐怕只有他和林伍柱了,林老汉倒现在都记得,那日庄辛延可是光用了一拳头就将一只大虫的脑袋给轰碎了。
而且,大哥被揍,衣服下的青紫他也是看的实实在在。
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不敢惹。
只能吭吭唧唧的说道:“你们有钱也不能乱花呀,林东那备上那么多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还的上,有这个银钱,还不如帮帮娘家的人,你大伯那真的是缺银子,要不庄辛延,你帮帮?”
庄辛延却觉得有些好笑,他这个岳丈从来只会动动嘴皮子,如今说得这般可怜巴巴,憋着脸上都发青,却都不敢发怒,他道:“林东也是林其娘家的人,真要按关系来算,可比大伯亲上许多。”
“他算什么娘家的……”话说到一半,林老汉说不下去了。
而这时,林其走了进来,虽然进门之前没有听完整,却也是听到爹是为了什么而来,他干脆直言的说道:“我先前就说过,大伯那我不可能去帮,这么多年来,吃了多少的亏受了多少的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爹愿意继续被他糊弄下去,而我不想。”
“你你你!”林老汉气得不行,想要伸手拍桌以示自己的不满,不敢!想要动手教训这个不孝子,更加的不敢!唯独的也就只能放放狠话,他气呼呼的说道:“你如果不帮,我就将你逐出林家的家谱,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林家的人了。”
林其脸上一顿,顿时就是带着难看的神色。
林老汉瞧着感觉有戏,还待要说的时候,庄辛延却是冷冷的笑道:“爹,林其本就不是林家的人,在我们成亲后,他便是庄林氏,上的更是庄家的家谱。”
林老汉张大着嘴,一脸的懵样。
倒是林其垂头,嘴角含着一丝的笑。
别说爹,就是他刚才都没有反应过来。
可不是么,他现在不是林家的人,而是庄家的庄林氏,说到外面就是姓也是跟着夫君的姓。
最后,林老汉浑浑噩噩的走了,因为他发现,以后好像还真没什么资格能够要求林其在为他们多做些什么。
待人走后。
林其坐在椅子上,将半边的后背靠在庄辛延的胸膛,他张嘴无声的不住在念叨着那三个字。
庄辛延伸手勾着他的发丝,轻声的在他耳边问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爹对你,与对林东的态度有些区别?”
林其垂下眸子,他轻轻的讲述:“我与林东相差不过半岁,虽然说是姓林,可他却不是我爹娘亲生的,大概是在三四岁的时候,林东便被爹抱了回来一直养着,后来我才知道,林东一开始其实是大伯的责任,他应了人家的托孤,收下了银子答应着养下林东,可当那人去世,他转眼便将林东抛给了我爹。”
其实这件事,村子里的人都是知晓,就是林东也知道,毕竟当初将林东抱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三四岁,到了懂事的年纪。
林其接着说道:“大伯做的这些事中,我最为庆幸的就是他将林东给送了过来。”
庄辛延顿时就是明白了。
为何林东被卖掉,林家中的人都是无动于衷,为何在林老汉的口中,林东是一个外人。
庄辛延抚摸着他的发丝,也不在说着林东的事,而是将刚才来人的事说了出来,他道:“厨房给你留着的早膳吃了没?吃了咱们便是村长那,修桥的事,在村子里可算是大事。”
何尝不是大事。
要知道这个窄桥对于出行真的很不便,而且林其记得,年幼的时候有一年涨水,水漫过桥面,将他们村子里的人整整困了两个月,直到水退后才能出行。
于是,两人便相伴着朝林村长的家中而去。
……
与此同时,在高墙半倒塌的一处。
文筝搬着一个小凳子坐着晒太阳,手中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跟树杈,在沙地上写写画画,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出他在写什么,更是时不时的笑出了几声。
笑声轻灵。
乌亭奕很想上前与他说话,可就是为了能够听到这时不时笑出的声音,他不敢上前去破坏。
倒是文筝,一次偶然的回头,才发现了背后站了许久的人。
他微微歪了歪头,招了招手说道:“你来啊,这儿好舒服的。”
入秋的天,坐着阳光能照射的地方,暖洋洋的,是文筝最喜欢的事。
乌亭奕抬步上前,也不惧地面脏,挨着文筝盘腿而坐。
文筝坐在小凳子上比身边的人要高上一些些,他微微垂头去看,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洋溢着一个笑意。
有点傻有点暖心。
乌亭奕记不清楚,在那些日子,他有多少次看到过面前这人的笑。
虽然记不得,可是他却肯定,很少很少。
不像是现在,只要去回望这人,脸上始终都是时时带着笑意。
他开口问道:“你在画什么?”
; 不是写,而是画。
乌亭奕记得,这人最为擅长的便是一手好丹青。
“小逸,小逸啊。”文筝眼睛猛地一亮,顿时有些激动,他拿着木棍不断的击打着沙地,像是高兴居然有人认出他在画画。
乌亭奕突然鬼使神差的问道:“是在画我吗?我也是‘奕’。”
文筝有些迷茫,甩了甩头,不住的唤着‘小逸’两个字。
而这时,乌亭奕伸手扶在他的眉眼上,抬起头对着坐在小凳子上的人说道:“那文筝画画我可好?画好了可是有奖励。”
这下文筝不迷茫了。
奖励他可是明白的很,他舔了舔唇,小逸这些日子给他的奖励,便是暖香的花糕,甜甜的好看又好吃。
他拿着木棍,手上带着些许的随意,在沙地上划过来划过去,没过多久,又是洋溢着一张笑脸,笑得眼角弯弯,如同月牙般,文筝丢下木棍,拍着手喊道:“奖励,奖励糕糕。”
乌亭奕瞧着他高兴的模样,连着自己的眉眼处都是带着笑,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他轻笑道:“奖励文筝亲我一下可好?”
月牙般的双眼瞬间睁大,文筝顿时便是用手捂着嘴,还像是嫌弃般的将身子后仰着。
乌亭奕觉得有趣,没有后退,反而是依附上前。
可还未上前一些些,衣襟上便是一重,被人向着后拉了去,他还未反应过来,脸颊上便是被人唧了一口,带着亮晶晶的湿度。
“乌叔叔,阿姆是双儿不能亲,我来亲你就好啦。”小逸唧了一口,觉得还不够,又是抓着愣愣的乌亭奕在他的另外一边脸上也唧了一下。
亲完后,便绷着小脸对文筝,略显严肃的说道:“阿姆做的非常不错,可不能够亲男孩子哦,就是小逸阿姆都不能亲,知道吗?”
文筝眨巴着双眼,仍旧是捂着嘴点了点头。
随后,小逸将文筝带进了房间,独留着愣住的乌亭奕在外面,有些心慌也有些心乱。
半晌过后,他赶紧的起身,也来不及擦一些脸上小逸留下的口水,他担忧小逸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可他还未进屋。
小逸便是板着小脸,双手反在背后的走了出来。
他皱着小眉头,认真的说道:“乌叔叔你怎么能教坏我阿姆呢?”
乌亭奕哑口无言,他发现能说会道的他,在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对面的小眼神盯得他是背后冒了冷汗。
小逸长呼一口气,他摇了摇头,说道:“阿奶们说过,阿姆是双儿,你是男孩子是不能太亲热的,在外人瞧见了这是会被笑话的。”
乌亭奕愕然,不由就是露出了苦笑。
连个孩子都懂得的道理,他居然给忘了。
不管出于什么心思,他确实不该如此的贸然。
而乌亭奕不知道,小逸这一番的‘苦口婆心’是因为有一次在外,他亲了文筝的脸颊,让年长的长辈们取笑了好久,也让小逸是羞了好久,一直钤记在心。
现在,小逸也只是仅仅认为,乌亭奕要亲阿姆,也只是因为男孩儿和双儿是不能亲热的缘故,根本没有想得太多,只不过他也不知道,亲吻对于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人中代表着什么。
因为,没有人教过他。
小逸瞧着乌叔叔记住了,便又晃着小脑袋进了屋子。
他先是将兜里的铜板拿了出来摊在小桌子上,一文一文的数字。
越数,大大的瞳眸中越是带着喜意。
众人都羡慕林宝成林双勇等人挣得最多,其实不然,在整个村子里,挣得最多的那人,是小逸。
郁宁家在镇上是开糕点铺子,卖的花糕多不说,而且多是价钱贵的那些。
再来,因为小逸在庄辛延的灶屋做事,瞧着他端着一盘一盘子的花糕出村,还当他是在给庄辛延帮忙的,根本没有想到是他自己去卖。
而知道内情的几人,也都下意识的将这件事给瞒了下来,这才是村子里人不知情的缘故。
除了郁宁那挣到的银钱,再加上乌叔叔伤好后,去山上捕猎赚得钱,小逸清算着,居然有三两多银子了。
他高兴的晃着脑袋,将其中的一拨铜板划到一旁,说道:“这个给阿姆买衣裳,阿姆喜欢白色的,以前没银钱,现在便给他买两件。”
说着,又是拨出一大半,继续说道:“这个给咱们修补屋子,有乌叔叔在,咱们得修两间屋子出来,我和阿姆一间,乌叔叔一间。”
靠在门边的乌亭奕听着,嘴角微微翘起一抹不可查的弧度。
他想着,两间房子倒是足够,只不过,这个分配的人,迟早得变动变动才行。
而此时,小逸望着还剩下的一些铜板,不由有些微微的发怔。
乌亭奕走上前,伸出手,缓缓又有些迟疑,过了许久,到底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问道:“怎么了?”
小逸抬头,瞳眸中带着些许的水光,如同初醒的氤氲,他道:“乌叔叔,别的孩子在书塾读书得交束修,可我没有,我还是偷偷去学的,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真的很想认字。”
乌亭奕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头对着他笑道:“那夫子会怪你吗?”
小逸显得有些难过,他摇了摇头:“夫子不知道我偷学,我也不知道夫子会不会怪我。”
乌亭奕和颜悦色,“那我们便带着束修去问问可好?”
小逸微微张大了嘴,确认的问道:“当真可以吗?”
小逸先前的迟疑,也便是想要补交一份束修。
只是,这些银钱中,除了他自己挣得之外,有一半却是乌叔叔挣得,所以他不确定要不要将银钱用在自己的身上。
“当然可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
小逸猛得点了点头,将铜板哗啦啦的划进了自己的怀中,带着阿姆与乌亭奕一同前往了和岘村。
这个时辰,书塾中早已经没了人。
可小逸却知道夫子住在哪个地方。
到了夫子的家门口,他脸上带着一丝的胆怯,没有立马伸手敲门,而是回望了站在身后的两人。
文筝立马便是对着他浮现了笑意,而乌亭奕却是鼓励的给他点了点头。
突然之间,小逸像是忽略掉了一切的顾忌,他伸手敲了敲房门。
没过多久,当房门才打开一个缝隙。
小逸就快语连珠的赶紧着说道:“章夫子,我叫小逸是我不好我不该偷偷躲在学堂后面偷听您的讲课,您能不能原谅我我这次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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