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Chapter08 暧昧旋涡

作品: 麻雀与凤凰的战争(全二册) |作者:彻夜流香 |分类:浪漫青春 |更新:07-14 16:28|

老域名(9txs)被墙,请您牢记本站最新域名(55txs.com)

李驰跟吴蕊扶着那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出了门就忍不住道:“有没有搞错。8%的月利,那200万一年之后我们岂不是要还他400万!他本来勒索我们50万,现在我们赢了,反而要给他200万,这……”

“够了,不这样,你能出这个门吗?”许多没好气地说,“这钱我会给的,不用太久,就可以200万连本带利地还给他。”

李驰仍然有点不太甘心,吴蕊小声道:“我哥哥伤得有点厉害,我们先送他去医院吧!”

“那你也去医院看下伤口吧。”许多看了眼曲择林的额角。

“小口子而已,贴个绷带就好,我不用去医院了。”曲择林回答道。

许多从包里拿出钥匙递给李驰:“那你们开我的车去吧!”

李驰接过钥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多姐……又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添麻烦了,以后就小心点。”许多瞪了他一眼,从皮夹子里取了点钱递给他,“别废话了,快去医院吧。”

“驰哥,真是对不起。”吴蕊也在那边给李驰道歉。

“说什么呢,我碰见了还能让你吃亏?”李驰一副大男人的语调,许多忍不住嘴角微弯摇了摇头。

等他们走了,许多才坐上了曲择林的车,问道:“你怎么来的?”

曲择林也不说话,只是将许多的手机丢给了她。许多接过手机塞进包里,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一片创可贴,很细致地将曲择林额上那道伤口贴好。

许多收回手笑道:“干吗这么认真地看着我?”

“只是没想到你还会在包里备创可贴。”曲择林偏过了头。

许多微微一笑:“活在这个世界上总难免会受伤的嘛,比如被仇家追,然后会跌倒,会蹭破膝盖……”

曲择林将钥匙插进孔里,凉凉地道:“对你而言,那倒真的很可能会发生。”

许多冲他做了个鬼脸,扫一眼车里的摆饰,又抿着嘴道:“怎么刚见过家长,这么快就连车子都送给你了,既然这样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不怕那位吃醋啊?”

曲择林终于忍不住扬眉道:“你能不能别狗咬吕洞宾啊,我跟颂恩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许多歪头斜眼看他,然后凑过去问:“你这句话……是不是在跟我解释啊?”

曲择林不再跟她搭话,而是飞快地将车子倒出了场地,直接上了马路,冷淡地问:“你家住哪儿?”

“南京路。”许多眨了下眼睛道。

曲择林反问道:“你家住在南京路?”

“不是啊,我只是让你送我去南京路,我想去逛逛。”

曲择林皱起眉头道:“现在逛街?开到那里百货也该关门了吧。”

“怕什么,还有摆地摊的嘛。”许多满不在乎地道。

“我说许多,你能不能太平点?!”

“不能!”许多干脆地道,“我去那里有很私密的事情要做,是不是这也要跟你交代啊?”

曲择林不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一脚将油门直接踩到底。许多拉住护手悠悠地添了句:“提醒你一下,别看这乡镇道路空空荡荡的,但经常限时40码,你不想给那位风小姐添很多罚单的话,最好还是开慢点。”

一路上随便许多再起多少个话头,曲择林也坚决不再跟她搭腔,只专心地开车。他将车子一路开到了南京路停下,看着窗外道:“下车。”

“你不下去?”许多问。

“我下去干什么?”曲择林扬了扬眉。

“这儿很难打车的,到时这深更半夜的我怎么回去啊?我家离这里可挺远的。”许多拉了拉曲择林的衣袖,“都英雄救美了,就好人做到底吧。”

蛮横的许多一撒娇,曲择林觉得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都有一种无力感,他甩开许多的手,无奈将车子开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许多拉着曲择林下车,还真逛起了街,尽管时间不早,但这是最热闹的城市里最热闹的街,即便夜色深了,四周的街景仍然灯火通明,人流如织。

许多走过步行街,上了天桥,上面果然有不少摆地摊的小贩,很是热闹,甚至有人拿着喇叭在招揽生意。许多一个摊一个摊地逛过去,兴致勃勃,拿起这样放下那样,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拿了大大小小七八个塑料袋,可还没有要结束的样子。

曲择林终于不耐烦地道:“那你慢慢逛,我去车里等你。”

“好啊。”许多看着手里的橡胶玩具,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曲择林扭头就走了,他一路下了天桥,刚走到路边,突然听见头顶上有个很响亮的喇叭声喊道:“曲择林!”

曲择林猛地顿住脚步,回过头,只见许多站在天桥上向他挥着手,她拿着喇叭很响地道:“我许多……喜欢曲择林!”

人流从曲择林的身边擦肩而过,如同时光的潮流,倏忽就从身边瞬眼飞逝。但此刻的曲择林有些僵硬,无法挪动脚步,这一瞬,这一眼,永远地停滞在了他的心里。

“哇,天桥表白啊!”

“曲择林是谁啊?”

曲择林连忙转回了身,目不斜视地从人群里走过。但他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笑声,不时有年轻男女快步超到他的前面,飞快地扫视他几眼,露出偷笑的神情。曲择林停下脚步,反手一摸,从背后拉下一张纸,只见纸上用笔写了“曲择林”三个大字。

“许多!”怪不得她刚才在买文具的摊位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曲择林只觉得自己的牙根都疼。

曲择林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许多的电话,立即就接通了:“许多!”

“没错,是我。”

曲择林压低了声音道:“你,你知不知道这很丢脸?!”

许多趴在天桥的栏杆上,看着陷在人群里的曲择林笑道:“知道,但我爸爸说年轻时丢过的脸,都会成为人生里最深刻的记忆!曲择林,现在你的记忆里已经有了一尊石刻的许多。”

曲择林握着手机,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话语来表达。

李驰毕恭毕敬地端着咖啡放到了许多面前:“多姐,我也是看那里有前途……都怪阿蕊的哥哥不争气,才会惹出这档子的事。”

“钱途?什么钱?”许多翻着手里的杂志看也不看李驰地道。

李驰连忙凑近许多道:“天水湖拆迁款,水地加住宅用地这几样加起来,每户人家平均能分到不下300万,多的人家都分到了四五百万。全村几十户人家加起来,能靠近2个亿。所以那些设赌局骗财的人才会盯上他们庄子里的年轻人。”

许多翻杂志的手顿住了,李驰又道:“多姐,我觉得这是一大笔钱,不说全弄来,能弄来一半,就是1个亿。他们要是肯投资给我们,也就不会被那些设赌局的骗了。这一来能解决我们的资金问题,二来还能积善修德,解决社会问题,多姐你说我的想法有没有错?”

“你没想错,就不会被人打得像猪头,我就不会半夜被人叫去勒索了!”许多白了他一眼。

李驰忍不住摸了一下脸上的青紫,他龇了下牙:“难道我们就眼看着那些渔民叫人骗也不伸手拉他们一把?再说……我们不也缺钱吗?”

许多想了一下:“这事要跟老爹商量一下。”

李驰忍不住咧开了嘴,他嘴一咧又牵动了伤口,但手脚利索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将听筒恭恭敬敬地递到许多跟前。

许多没好气地接过听筒,隔了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里面传来几声咳,然后是许向文的声音:“多多,你找我?”

“爸,你不舒服?”许多连忙问道。

许向文回道:“没什么大毛病,你说吧,什么事?”

“李驰最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新资金来源,我想听听你的意思。”许多看了一眼旁边的李驰道。

“什么样的资金啊?”

“是这样,老爹,李驰他爷爷奶奶的村子每户人家分到了几百万拆迁款,李驰觉得我们可以把那些资金吸引过来,一来可以解决我们的资金短缺问题,二来也可以解决村民资金富裕的问题,免得有些不法分子老去打他们的主意。”许多又看了眼李驰,李驰将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可以把这个消息提供给一些跟我们有合作的信贷公司,但我们不适合直接介入。”

“为什么呀?”许多不理解地反问道。

许向文劝告道:“多多,村民的风险承受能力太小,这私募挣钱了还好,可是一旦有个万一,会闹出大篓子来的。那些钱不是村民富裕出来的,那是他们失去地、失去房子换回来的,是他们在没有找到新的谋生方法以前赖以生存的钱。”

许多挂掉电话摊手道:“你看到了,老爹不同意。这钱挣多挣少还好说,那万一亏了怎么办?到时闹腾起来,就变成了非法集资。”

“这,这许哥怎么想的啊!”李驰一脸不解,“噢,村民能忍受赌博倾家荡产,却不能忍受投资亏个20%的?!”

“说对了,他们就是能接受赌得倾家荡产,但接受不了投资受损失。”许多出了办公室。李驰只得有气无力地在她背后道:“多姐,再说了,咱们也不会亏啊,你说对不对?”

李驰还想再说,凑巧电话响了,他只好去接电话。许多径直走到顾亚身前,弯腰看了一下屏幕问:“怎么样?”

顾亚小声道:“很吃力,咱们的资金快见底了,假如再加上股东大会不利好的消息传出,那么……”他神色非常难看地看了许多一眼,没有说后半句话。

许多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只要坚持到股东大会就行了。”

顾亚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说:“我怕……那也难。”

许多低声道:“钱我来想办法,你只要全力关注好盘面就行。”

李驰挂上电话,很兴奋地转过头来说:“多姐,张海国愿意见我们。”

许多长舒了一口气:“他的钱可不好借。”

此刻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打开之后,就听有人道:“多姐,姜先生找。”

许多一回头,只见穿着黑色西服温文尔雅的姜珬朝她挥了挥手,她立刻笑着迎了过去:“师兄今天怎么会大驾光临我们这个小地方?”

姜珬笑道:“我刚好路过这里,所以想请你吃午饭,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师兄请吃午饭,我怎么能说没时间。”许多笑着回道。

“想吃什么?”姜珬跟许多并肩走在路边笑问道。

“说真的,这两天心烦意乱,吃什么不重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吧。”许多叹了口气。

姜珬笑道:“那就在前面找个能喝咖啡跟吃商务餐的地方吧,可替我省钱了。”

“以后再补回来就是了。”许多笑着说。

姜珬一口应承:“好,等你解决了和盛药业的问题,我请你吃顿最贵的饭。”

“连你都知道和盛药业的事情了。”许多失笑道,“看来我们许家快遭殃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呀。”

姜珬微笑着说:“即便不用人尽皆知,我也不可能不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我知道师兄关心我。”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座相对比较清净的西式咖啡商务餐厅。姜珬替许多在咖啡杯里加了三块方糖:“三块糖,对吗?你喝咖啡,但怕苦。”

“老习惯了,师兄你知道。”许多搅拌着杯子里咖啡问,“师兄前来,应该不是真路过请我吃饭,而是另有什么指教吧。”

“还是多多了解我。”姜珬笑着从怀里掏出皮夹,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现金本票,从桌面推给许多,“我知道你现在资金紧张,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别跟我客气。”

许多连忙举起双手道:“师兄,我虽然资金紧张,但还真没到那个地步!”

“钱我已经准备了,你要是不收,我可是会很尴尬的。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师兄我朝九晚五,所以能出的资金对你来说是杯水车薪,完全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许多拿起那张本票笑道:“500万啊,这可不是小数目。其实不是资金多少的问题,而是现在还没到不能解决的时候,我发誓,我要是真解决不了,一定会向师兄你求助的。”

姜珬看着许多道:“那就收下吧,这样我以后想起来在你困难的时候,曾经跟你祸福与共,而不只是个旁观者。”

许多拉过姜珬的手,将本票塞到他手上,认真地回答:“我知道师兄的心意,但是真没到需要你与我祸福与共的那刻,对师妹我,要有一点信心。”

姜珬觉得掌中许多指尖的触感令他心中微动,可是当他想要收拢掌心的时候,许多的手机响了,她的手抽了回去,姜珬拢起的手心便握了个空。

许多听了几句眼睛就亮了:“告诉我几点的飞机,我去接机!”她挂完电话,扬手叫服务员然后笑道,“不好意思,我等会儿要去接个贵人,我们赶快吃饭。”

“好。”姜珬依言点了一份商务餐,然后问道,“你去接什么人?”

许多端起咖啡神秘一笑:“一个能令局面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人。”

“看来你胸有成竹……”姜珬看了一眼手中的现金本票,然后将它塞进了皮夹子,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

许多扬了扬眉笑道:“师兄,你就看场好戏吧。”

姜珬站在自己车子前,看着许多挥手而别,跟李驰一起开车离开了停车场,才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什么事啊,妈妈?”

“阿珬,我打了你四五个电话,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啊!”

“噢,刚才开会,我将手机调到振动了。”姜珬上了车,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

“我今天去理财部,小秦跟我说你把名下所有基金都抛空了,开了张现金本票,是不是真的?”

“有这么回事。”

电话里的声音立即急促起来:“阿珬,我不是舍不得那几百万,但你跟许家那女孩多做纠缠对你没有丝毫好处。许家明知道他们大难临头,还收你的……”

姜珬不等妈妈把话说完,就语调微冷地打断了她:“她没有收我的钱,一分也没有收!”他说着挂断了手机,然后扔到了一边。

停车场外是林荫道,树荫一层层地从车窗前掠过,姜珬突然踩住刹车,拿起不停振动的手机,接通了开口道:“妈妈,我决定重新追回许多。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在告诉你。假如这一次,您还是不愿意接受许多,那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他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打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

春天的气息已渐浓,不知道为什么姜珬却觉得内心阴郁,仿佛头顶上层层叠叠的树影一直落到了他的心间。

机场出口,头戴礼帽、手搭休闲西服的陈寄儒与推着行李的助理缓步走了出来。紧接着,他便看见一名年轻女子径直走到了他面前,她站得笔直,身上的衣服略中性化,但脚下的高跟鞋很华丽。陈寄儒很喜欢看见这样年轻的笑脸,像一支带着朝露的玫瑰,让人心情愉悦,好似内心被注入了一股不老泉,连带着自己都年轻了起来。

许多将手伸过去:“陈董事,我们又见面了。”

“许小姐。”陈寄儒伸出手握了握。

“我来接机,您是不是有点意外?”

陈寄儒笑了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八个字令许多又是粲然一笑。

“距离你上一年离开,这座城市是不是又有了新变化?”上车之后,许多对看着窗外的陈寄儒道。

陈寄儒看着车窗外的街景点了点头,感慨地说:“这座城市,好像每刻都在日新月异,可又总是保留着老味道,从没变过。”

“也许是因为,跟这座城市有关联的人,总在寻找有关它的记忆吧。”

陈寄儒转过头来看向许多:“许小姐,你比上次更有想法了。”

“那是因为跟着陈先生您这样的人多多学习的缘故啊。”许多笑道。

两人说笑闲聊着,车子便停在了一座很有民国味的宾馆前,许多笑道:“陈董事您去休息,晚上我为您接风洗尘。”

陈寄儒看了一眼许多,意味深长道:“当然,我也期待着许小姐的再次指教。”

李驰看着陈寄儒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内,这才敢摘下脸上的口罩探出头来:“多姐,这好像是和盛药业集团那个香港股东吧,去年我们也跟他见过面。”

“是啊。”许多抱着双臂靠在车子上道。

李驰好奇地道:“这跟我们的项目有关系吗?”

许多看着李驰那张花花绿绿的脸说:“他是决定我们生死存亡的人。”

“这,这……”李驰手忙脚乱地道,“那多姐你怎么还给定这么个小宾馆,怎么也要五星总统房伺候吧?!”

许多拉开车门上了车道:“人家就喜欢这样风味的住处,投其所好要看人的喜好。”

“那要不要我给定个高级餐馆包房,再预约一个五星级厨师,这个时候这点钱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省!”李驰扭头对许多道。

“我让你准备的文秀路2号的房子,你打扫干净了吧。”

李驰有些不知其意:“那当然,我亲自带人把那套老房子上上下下都擦得一干二净。”

“那就好,今晚我们就在那里宴请他。”

“那儿?那套破房子?!”李驰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问道。

“没错!”许多指了指前方道,“拜托看着前面开车。”

李驰转过头去,头皮发麻地长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地心想,早知道要在那儿会见一个如此重要的人物,他就该找个木匠把那些破门板、破楼梯都重新修补一遍,一丝小缝都不放过。

黄昏时分,许多径直将陈寄儒接到了文秀路2号。陈寄儒在房子门口站了有一会儿,才推开门,走进院子道:“这儿的住户都……”

“这儿以前三个住户,我记得陈先生你说过不愿意打搅别人,给别人带来不便。所以你放心,那对喜欢养花草的老夫妇,我给他们找了一套郊区的房子,有很大的户外花园,不要说养花,种地都行。那对有孩子需要学区的年轻夫妇,我另给他们找了一套属于重点学区的公寓房。还有一对是外来户,他们是自愿将房子产权卖给我的,因为所有买房子的人里面,明显我的价钱令他们最满意。”

陈寄儒别有深意地看了许多一眼,然后才抬脚朝客厅走去。推开“吱嘎”作响的木门,客厅在明亮的灯光下略有些空旷,仅一张颇有古旧风味的方桌,以及两张样式雅致的木椅,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几盘小菜,而陈寄儒一直平静的神情有了一丝悸动。

许多笑道:“虽然这一带喜欢古董家具的收藏家不少,不过幸好这套由陈老太太自己设计的家具很有特色,也很有名气,所以费了一些波折,但还是被我收集齐全了。陈董事,我们入席吧。”

陈寄儒坐了下来,手轻轻抚了下桌面,像有些感慨地道:“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因为贪玩,在这个桌面上刻了个歪歪扭扭的‘陈’字,母亲回来后没有责怪我,而是沿着这个‘陈’字刻了朵花。”

许多没有立即插话,而是让陈寄儒回忆了一会儿,才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都是您喜欢的本地小菜,我特地请厨师跟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位您的老邻居吴奶奶学的。”

“吴阿姨身体还不错吧?”陈寄儒笑问。

“她很康健,还让您有空去她家做客。”

陈寄儒点了点头,提起筷子沉默地吃起了菜,许多也不多话,只陪着吃了会儿饭,陈寄儒放下筷子:“许小姐的盛情陈某心领了。”

“这不算盛情。”许多微笑着拿出房产证,然后将一串钥匙放在上面,从桌上推过去,“这才是。我知道下个月就是陈老太太七十大寿,听说她很有回来住段时间的意思,这儿不就是最合适的地方吗?我觉得这是份不错的寿礼,您说呢,陈董事?”

陈寄儒看着桌上的东西,抬头问:“许小姐想要用它来交换什么呢?”

“我们之前已经谈过的。”

“合资药厂1%的股份。”

许多抬起一根食指微笑道:“不错,我想要您,转让您跟和盛药业合资药厂1%的股份给和盛。”

李驰站在车旁一边抽烟一边探头探脑,望眼欲穿的时候才看见许多朝着他走来,李驰连忙丢下烟头迎了上去:“多姐,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你先别问事情顺不顺利,先给我把地上的烟头捡起来丢到垃圾筒里去!”许多扬眉道。

“我捡,我捡!”李驰连忙低头捡烟头。

许多拿起包做了个抽李驰的动作:“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做私募要的是精英形象,不是你这种乱扔烟头、随地吐痰的贱民。”

“没有贱民,哪来的精英啊?多姐,这红花也需绿叶配,精英……都是比较出来的。”李驰厚着脸皮笑道,然后又追问,“那个香港大老板是不是有重大投资啊?”

“一分钱没有。”许多拉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道,“你自己搭出租车回去,我还要去办些私事。”

李驰还沉浸在陈寄儒没一分钱投资的巨大打击中,听见许多说办私事连忙开口问:“多姐,你要去哪里啊?”

许多看了他一眼道:“现在你老板我……要去谈恋爱。”说完她就拉上门,飞快地将车子从停车位倒了出去,然后迅速消失在李驰眼前。

许多停下车子,一口气跑到曲择林所住的单元房门口,看着从门缝里泄出来的柔和灯光,她的嘴角不自禁弯了起来,避开猫眼按了下门铃。

隔了会儿只听曲择林声音远远地问:“是谁?”

许多捏着喉咙,粗着嗓子道:“开门,查水表的!”

门被一下子拉开了,曲择林披了件浴袍站在门内,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刚从浴室里出来。看见门外站着的许多,他的表情有些呆滞。

许多脸有些微红地道:“我这算是来得不巧……还是很巧啊?”她的话才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曲择林把门“砰”地关上了。

“什么意思啊!”许多有些气结,又按了七八遍门铃,门重新拉开了。曲择林的衣服已经完全穿好,他没好气地道:“你能不能有点耐心。”

许多看着他身上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你穿衣服就穿衣服好了,干吗要把门关起来穿?怎么,你身上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曲择林发现跟许多斗嘴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只冷淡地道:“你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

许多踱进屋子,晃着手里的钥匙圈道:“你不是替我接受了那个乐强200万的投资吗?钱呢?拿来吧。”

曲择林转过头:“你是不是疯了,这种人的钱你也敢收,万一亏了你想过后果没有?”

许多看向他:“那你呢,你收着这笔钱,想过后果没有?你连我几万块钱都还不出来,那200万的利息你怎么还?”

曲择林被她堵得语塞,许多站定,抬起下巴看着曲择林微笑道:“我许多敢收下这钱,就有把握还出来!”

曲择林看着许多,那双眼眸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些流光溢彩,以至在那瞬间许多觉得他的眼瞳仿佛突然一亮。

“是不是觉得我比那个装模作样的风小姐有魅力多了?”许多问曲择林,但他立时转过了身,去厨房拿杯子,低声问了句:“茶还是咖啡?”

许多弯腰摸了摸何保全,扬声道:“酒,红酒就行。”

曲择林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喝水吧!”

“那你还问茶还是咖啡?”许多不满地道。

“怕你太兴奋,所以想想还是算了。”曲择林给自己也倒了杯水。

许多冲他扮了个鬼脸,将自己的包拿过来,从里面抽出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我们来打游戏怎么样?”

曲择林拿着水杯出来道:“我不玩游戏。”

许多朝着他微笑道:“真的不玩?这个游戏的名字可叫作‘复盘游戏’。”她将电脑转过来面对曲择林,屏面上是一根根红红绿绿的蜡烛组成的图案。

“蜡烛图,是日本幕府时期一个米商发明的,因为它的图形神似蜡烛,所以被称为蜡烛图。一根蜡烛包括四个价钱,分别是当日最高成交价、当日最低成交价、开盘价以及收盘价。按照我们的习惯,当日收盘价高于开盘价,为阳线蜡烛,低于开盘价为阴线蜡烛。这些你都知道,对吗?”许多笑眯眯地讲解了一番。

曲择林看了她一眼:“这不是常识吗?”

“那你知不知道怎么从这些常识当中获得你所需要的?”许多晃着水杯,指了指电脑。

曲择林的目光落到电脑屏幕上,许多看着他笑道:“这个游戏就是重现已经发生过的交易蜡烛图走势的过程,我经常用它来验证我对下面交易趋势判断的准确率。”

“仅仅是蜡烛图?”

“现在的交易指标都可以人为做出来,所以有些人就喜欢只用蜡烛图做交易,没有K线,没有任何指标,这就是裸图交易。”许多的“裸图”两字吐露清晰,虽然曲择林知道没有别的含义,但他还是觉得双颊莫名有些发烫。头顶上是橘黄色的灯光,不会显出他面上那点细微的变化,曲择林拿起杯子大喝了几口。

“你知道下面这根蜡烛图会如何表现吗?”许多又发问道。

曲择林看了两眼那张蜡烛图道:“蜡烛图显示欧元趋势是弱势横盘,最后一根蜡烛图是上影线较长的倒十字线,显示向上动能不足,下一根蜡烛……应该是根阴线蜡烛,收盘价低于开盘价,为下跌趋势。”

“你分析得没错,但是你少看了一样东西。”

“什么?”

许多看着曲择林,指了指盘面:“时间。”

曲择林放下水杯,坐到许多旁边看着电脑屏幕:“2003年3月份……”他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道,“伊拉克战争。”

“不错,伊拉克战争使得投资资金避险情绪高涨,而且你看最后这根蜡烛是什么时间?”

“下午2点45分。”曲择林凑近了看。

许多朝曲择林眨着眼道:“没错,是下午2点45分,而我们的欧洲同行上班时间是下午3点左右。所以我判断这根倒十字线的蜡烛是对向上压力的刺探,下面应该是根朝上的小阳线。”

她说着手指一敲,果然是根小阳线,随着手指不停地敲击,蜡烛图走出了一路朝上扬的曲线,许多看着曲择林扬眉笑道:“蜡烛图是会说话,但它一般只说三个字,那就是‘风来了’。而你要想准确地判断出风是朝南吹,还是朝北吹,就必须知道另外两个条件,其中之一就是天时。”

“那另一个呢?”曲择林问。

许多合上电脑道:“下次再教你。”

“干吗要下次?”曲择林又问。

许多看着曲择林理直气壮地道:“没听说过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所以当师傅的都是慢慢教,要教得很慢很慢……”她的目光落在曲择林轮廓很好的唇上,刚喝过水的嘴唇显得湿润而柔软,许多这才发现他们坐得很近,近到能感觉到彼此鼻息的温热气息。

“然后?”左小西追问道。

“然后他说他明天还有课,要早点睡。”许多剥着糖纸道。

左小西摊手:“所以你就这样真的上了一堂证券课,然后走了?!”

许多将糖塞到嘴巴里没好气地道:“那怎么办?人家都说了明天有事要早点睡,课我又说上完了,难道还能赖在那里不走?”

“还真是蜡烛!”左小西道。

“可不是蜡烛!”许多咬着糖道。

“我说你是蜡烛,像曲择林这种人,眼高于顶,他要真对你没意思,就不会进去换了衣服再出来。那不是没意思,那是怕自己定力不够。”

许多若有所思地咬着糖,左小西用指点江山的语调说:“所以讲,当时你看见曲择林穿浴袍出来的时候,直接扑上去就可以了,后面的那堂证券课完全没有上的必要。”

许多抓起碗里的糖朝左小西丢去一把:“馊主意!还要不要脸?”

“你要脸,那你就别挑曲择林啊!你挑姜珬多好啊!”左小西将身上的糖拾着丢回碗里,“我跟你说,姜师兄跟你是青梅竹马,对你又是失而复得,那种心情对男人来说,就像失去的朱砂痣又回到了心间,他一定会把你捧在掌心里。”

许多白了她一眼:“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受了师兄的好处了,所以替他说话。”

左小西连忙道:“唉,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事业。我可是堂堂正正地把保险卖给姜师兄,是通过我的专业知识,可不是因为我是你的闺密。”

许多很干地“哈哈”了两声:“就知道是这样。”

左小西补充说:“我们是什么交情,我会因为几张保单就把你给卖了?我是让你真的想清楚,你选姜师兄就不会有这些烦恼,因为他喜欢你多过你喜欢他。可你要真的想依着心意选择曲择林,那你就别再纠结有脸没脸这种问题。谁先喜欢,谁在下风。你喜欢曲择林,可曲择林喜欢不喜欢你,有多喜欢都是未知数。说得通俗点,你得想办法先把他拉下水,让他喜欢你接近你喜欢他!”

许多没说话,只是将嘴里的糖给咬碎了,然后看了一下手机:“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等等多多!”左小西连忙跳起来,“我最近请了几天假跑保险,这个月的销售额不足,这不是换季了吗?你买两双新鞋帮我冲一下销售额吧。”

许多道:“你知道我去干吗?”

“干吗?”

“把我家的房子抵押出去,我最近快接近破产啦。”许多抓起包走出了门,留下左小西目瞪口呆,震惊地喃喃自语:“快破产了?!不是上个月才新买的跑车吗?”

许多抱着双臂靠在车子上笑道:“张总,过去每周都能见你上我家,怎么现在十天半个月我想约你见一面都困难呀!”

张海国满面堆笑着说:“啊呀,侄女,我最近是真忙,等会儿我还要跟两个资本巨鳄开会。要不,我们另外约个时间再谈?”

“别急,就跟你说两句话。不耽搁你跟巨鳄会面!”许多微笑道,“我想跟你拆借点资金,用我家现在的房子做抵押。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啊?”

张海国面露尴尬之色:“不是我这个当叔叔的不借钱给你,你也知道最近那个融兴短期理财,卷走了我不少大客户,现在我也是资金紧张。”

“张叔叔,既然你同意见面,也就是说不是没得谈,我也不浪费你的时间宝贵,是借还是不借?”

张海国轻声问:“那许哥知道这件事啊?”

“不知道的话,我能拿房子跟你抵押吗?”

张海国满面为难之色,问道:“许哥为什么不去跟吴老爷子调个头寸呢?你看老爷子不是一向很信任你爸?”

许多正色道:“老爷子的钱那是老爷子的,公是公,私是私,我们家从来不滥用交情。”

张海国好像领悟到了什么,别有深意似的笑了笑:“想借多少?”

“4000万。”

张海国干笑了几声:“多多,你家的房子是不错,可也值不了4000万。”

“外加我手上2000万的股票。”许多道。

张海国略微迟疑地问:“那拆借利率是多少?”

“30天,2%。”许多淡淡地道。

张海国一脸为难之色:“多多,这利率也太低了点……”

许多凑过去看着张海国道:“张叔叔,那我要说10%……你敢收吗?”

张海国干笑几声:“但2%也太低了,我不能破坏行情啊,看在许哥的分上,我们也不说10%。30天3%,超过了那就计利复息。多多,你愿意接受我们就成交,你要不愿意,就再去别处看看!咱们不伤和气,你看怎么样?”

许多看着张海国半天,才抿唇道:“成交,我要立即看到钱。”

张海国又满面堆笑:“多多放心,你的事我肯定当自己的事办,合约签好,钱就立刻到账。”

等他走了,李驰才脸色铁青地从旁边车里走出来:“多姐,这姓张的太黑了,平日动不动就上门来求我们借钱,现在我们是抵押借贷,他还要收我们3%的利滚利,这一年不是要50%以上的利息。”

许多嗤笑了声:“他这是想趁火打劫。”

李驰上了车气道:“多姐,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找这个黑心张,多找两个资金中介,条件说不定能比他好。”

“也不会好太多,更何况张海国心虽黑,但钱到位的速度最快,而我们……需要这个速度。”许多看着窗外心想,走着瞧,风颂恩。

曲择林站在电脑屏幕前,看着上面的曲线图,风颂恩走了过来:“有消息说,许多将自己的房子抵押了出去,拆借了4000万。可是就算有这笔钱,她也撑不过这个星期。许向文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究竟在想什么?”她看着沉默不语的曲择林问,“难道他真的对破产无所谓吗?”

风颂恩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曲择林的神情。但是他眼帘半垂,密实的长睫遮住眼眸,令人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情绪。她收回目光继续说:“许向文的风格无从试探,不过这个许多看来是个只知蛮干,不知进退的人。和盛药物今年的财务状况依旧是亏损,挂ST已成定局。无论许多借多少钱,只能是增加她的负债而已。”

“那我就先走了。”曲择林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说了声,便径直转身走了出去。他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上面有一条许多的短信:“明天把时间空出来。”

曲择林边走边回复:“你又想干什么?”

“你不是替人代理了200万投资吗?带你去见识一下赢利过程啊。”

曲择林顿住脚步,把这句话再看了一遍,然后才将手机塞回口袋。室外风和日丽,门口的喷水池波光粼粼,他抬起头,水光映入眼眸,看上去像愉悦的表情。

第二日,曲择林刚走出小区就看见了许多停在门口的那辆招摇的红色法拉利,他还没有走近,就先接到了风颂恩的电话。

“择林,刚收到消息,和盛药物以召开股东大会的名义申请了停牌。”风颂恩有些不解地说,“莫非和盛药物在股东大会上有重要消息发布,可是我们之前完全没有接到他们有资产重组或者重大投资的消息,财务跟销售两条线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停牌是指由证券交易所暂停某只股票在市场上进行交易,企业在发布会导致股票连续上涨或连续下跌的重大消息时,也会主动申请停牌。)

“我知道了。”曲择林若有所思地挂断了通话。

许多戴着墨镜坐在车里,曲择林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去哪儿?”

“参加股东大会啊。”许多用手指将墨镜往下拨,露出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眸,笑眯眯地瞧着他道。

曲择林看了她一眼问:“和盛药物?”

许多将墨镜重新推好,发动车子:“说对了。”她说着一踩油门,向着小区门外开去。那辆法拉利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开了两个多小时,就停在了和盛药物大楼前。

“你还有专用停车位。”曲择林下了车,看着车位前的贴牌道。

许多摘下眼镜得意地道:“那当然,毕竟我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一个大股东嘛!”她说着一拉曲择林的胳膊,便朝着和盛药物的大楼走去。

曲择林被许多拽着上了台阶,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一个中音男声道:“许小姐。”

他们转过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相貌儒雅、穿着一身亚麻衬衣的男人,站在西装革履的人群里颇有些与众不同,许多上前打招呼:“陈董事,你也到了。”

“陈董事,陈寄儒。”曲择林回忆了一下阅读过的资料,他是和盛药物的那位香港大股东

“许小姐也来得不晚。”陈寄儒微笑说了句,然后看着曲择林道,“这位是?”

“我的新助理。”许多促狭地看了一眼曲择林。

“陈董事,在下曲择林,幸会。”曲择林伸出了手。

陈寄儒很客气地与曲择林握了握手:“那我先进去了,等会儿我们会议厅见。”

“你跟这位董事很熟?”曲择林看着陈寄儒的背影道。

“不算很熟,但至少是个可以合作的人。”许多笑着回答,又一位男子迎了上来,他长得一脸富态,肚大腰圆,他热情洋溢地朝许多伸出手道:“许小姐,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门口接你啊。”

“怎么敢劳贺主席的大驾。”许多又对曲择林介绍道,“这位是和盛药物的监事会主席,贺庆昌贺主席。”

曲择林瞥了一眼贺庆昌紧紧握住许多的两只手,伸出手道:“曲择林,幸会。”

贺庆昌有点摸不准这位神情微冷的青年男子是何身份,于是也伸出手笑道:“这位是?”

“我是许小姐的助理。”曲择林淡淡地道。

贺庆昌的神情立时便淡了几分,又跟许多说了几句话,然后才万分不舍似的道别。

“所谓监事会,就是指监督董事会执行股东大会决议情况,用来防止董事会滥用职权,损害股东权益的监察机构。但总的来说,国内这些监事,监事会主席就是个常用的花瓶摆设。”许多跟曲择林笑道。

“真丑。”

“什么丑?”许多一时没明白曲择林的意思。

曲择林朝贺庆昌的背影抬了下下巴,补充了一句:“那只花瓶。”

许多笑问:“这贺庆昌得罪你了?”

“没有,实事求是。”曲择林道。

两人说着走进会议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许多托腮想了一下,突然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伸出两只手比画了一下:“你是不是在为他刚才那个动作吃醋啊?”

曲择林刚好取了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许多此言一出,他顿时就呛住了。许多拍着他的后背叹气道:“这些从国营单位转制出来的领导,就喜欢用这种夸张的动作来显示他们的热情,对你的器重。放心吧,他绝对不是看上了我,这些领导喜欢的都是娇滴滴的妖精,就好比风颂恩那种!你看我许多,像妖精吗?”

曲择林将头偏过一边,从齿缝里蹦出一个字:“像!”

“你还真敢说!”许多在桌底下掐住他的腿,曲择林吃痛,本能地按住许多的手,此时刚好又有一批股东陆续入座,两人的动作一时间僵持在了那里。

曲择林的掌心里是许多的手,而许多的掌心里是曲择林的腿,红晕飞过两人的双颊,那短短的一瞬好似被无限拉长,以至延伸出了无边的歧念。曲择林手一松,许多抽回自己的手,两人都有些不自在,而此刻和盛药物的股东大会正式开始了。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麻雀与凤凰的战争(全二册) (55txs.com)”查找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