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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曲终人圆

作品: 麻雀与凤凰的战争(全二册) |作者:彻夜流香 |分类:浪漫青春 |更新:07-14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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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这边正在给陈林准备50岁的生日宴。穿了件淡米色小套装的陈林在客厅里迎客,卫新志走了出来,他红光满面地先跟亲朋好友打了个招呼,然后附耳陈林说:“我给择林打过电话了,他会来的。”

陈林轻微地笑了笑,自从上次她跟曲择林单独交谈过之后,她跟儿子之间的交流就几乎等同于零,一直是卫新志从中斡旋。快开宴的时候,陈林才突然想起来,他们似乎忘了给卫人杰打电话。

“他应该不能忘,我上周才跟他说过。”卫新志在书房里给卫人杰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很快就传来了卫人杰大大咧咧的声音:“放心吧,阿姨的生日我怎么会忘,我们就快到了。”

陈林跟卫新志笑着相视了一眼,卫新志略有些疑问地道:“你们?你跟谁啊?”

“跟阿姨说一声,我给她带了一份大礼,她以后要有儿媳妇啦!”卫人杰笑着朝旁边的许多抛了一个飞眼,许多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卫新志连忙拿起电话压低了声音道:“是不是许多啊?”

“是啊。”卫人杰毫不迟疑地道。

卫新志尽管声音很低,但近在一旁的陈林又岂会猜不出来,两人看着书房窗外,曲择林正推开车门从里面出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同程度的难看。

“我跟你……陈阿姨有些不愉快,你应该早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宴会。”许多道。

“我知道,不就是跟米阿婆蹭车的事情嘛,那都过去多久了的事了。再说了,她毕竟是我的后母,就算心里有点不愉快,也不会干涉我的人生大事。只要咱们多拍拍马屁,她很快就没事了,所以我才特地今天带你来。我还从小西那里拿了个香奈儿链条包包当礼物,陈阿姨就喜欢大牌的包。”

许多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其实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卫人杰藏着的那点小心思。他专挑今天,不仅仅是为了哄陈林高兴,还因为今天曲择林也会来,他是想通过这个方式让曲择林知道,现在她已经是他卫人杰的女朋友。

“现在该怎么办?”卫新志有些措手不及地问陈林。

“你问我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说我又该怎么办?我虽然不是他亲生的母亲,但也是他的继母,自问这么多年来我对他嘘寒问暖,没一点对不起他。他专挑今天来给我添堵,是不是就没把我放在眼里?”陈林越说越气,坐在一边抹起了眼泪。

卫新志连忙将门掩上小声道:“是,是,当然是这小子不懂事,但现在不是咱们找他算账的时候,得想想办法,怎么把这场面应付过去。”

陈林知道丈夫怕什么,卫新志怕曲择林不悦,她轻叹了口气:“来都来了,风来了山挡,水来了土挡,还能怎么办?”

“要不,你装病,让择林上去陪你?我出去把他们俩打发了。”

陈林还来不及回答,书房门被敲了两下,曲择林已经来了,卫新志打开门连声笑道:“择林来了。”

“没打搅到你们吧?”曲择林看了一眼房里的两人。

“没有,没有,是你妈妈有些不舒服,我在这里给她揉揉头。”

“你不舒服?”曲择林看向陈林问,陈林的脸色略白,眼圈也有些红,看上去的确面色不佳的样子,陈林勉强地笑了笑:“头痛,老毛病。”

“择林,你陪你妈上去坐会儿,我在下面招待客人。”

“好啊。”曲择林点头应道。

卫新志不由得松了口气,曲择林扶着陈林走出房门,可就在他们三人走出房门的那刻,卫人杰已经牵着许多从外面走了进来。几人隔着满堂的宾客遥遥相对,曲择林看着许多,几个月不见,她的头发剪短了,也从卷发变成了直发,发型很自然,显然剪了有一段时间了。

“哟,这是……”卫家最能来事的卫新怡立刻问道,她觉得许多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卫人杰将手搭在许多的肩上笑道:“我的未婚妻,就要结婚了,小姑你早点准备红包啊,可别给少了。”

他一句话如同水滴油锅,群情激奋了起来,人人都想跟许多搭两句话,比起他们的热情,卫新志面色发僵,陈林是真的开始头痛了。

曲择林看着许多,有那么一刻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看她,几个月不见,她不但换了发型,而且也快变成别人的新娘。他觉得心抽得疼,转过头来对陈林说:“我想起来有一瓶红酒落在车上了,我出去拿一下。”

卫新志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场面,听了连忙抢着道:“行,行,行,你去拿!”

那边卫人杰也寒暄完了,带着许多朝着卫氏夫妇走过来,他们隔着沙发擦肩而过。曲择林没有停下脚步打招呼,而是头微低就走过去了,卫人杰很想说话,但许多走得很快,他只能跟上。

曲择林直到坐进了车子里,才整个人弯下了腰。他一直觉得只要受过训练,心跳是可以控制的。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只要是人都不可能真的控制住心跳,也无法逃避心痛,就如同此刻,如同挂着重物的心脏阵阵绞痛,让他不得不找借口离开才能避免当场失态。

“你搞什么?你明知道今天择林会来。”进了书房,卫新志忍不住低声呵斥卫人杰。

卫人杰不以为意地道:“他来关我什么事?”

许多微有些尴尬地道:“我们知道今天陈阿姨生日,所以买了点小礼物。”

陈林坐在沙发一端沉脸不说话,卫新志干笑了几声:“买什么礼物啊,都是熟人,你过来吃顿便饭就行了。”

“她不是过来吃便饭的。”卫人杰拉起许多的手,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我们已经决定结婚了,今天回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

“结,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父母商量的吗?”卫新志气道。

卫人杰指了指许多诧异地道:“我娶的是许多,我中六合彩还需要回来跟你打招呼吗?那不是有毛病啊!”

卫新志被自己儿子噎得气都有些不顺,指着卫人杰半天说不上话来。

卫人杰又道:“我们的婚礼就在桑园举办,露天自助餐,你们要是赞助点,我们就走奢华路线,你们要是不赞助,我们就走简单路线。”

陈林依旧板着脸一句不说,卫新志好像已经被卫人杰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种气氛许多实在有点待不下去,她开口道:“我先出去。”

卫人杰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出去。”

许多转头看向他道:“你还是把事情跟卫伯伯陈阿姨说清楚吧。”

卫人杰只好停下了脚步,许多走出了书房。卫家今天开的也是自助宴,家里亲戚环绕,为了避开这些搭话的亲戚,许多干脆走进了厨房,想给自己倒杯凉水。可是没想到一走进厨房,正好看到曲择林也在里面。

两人四目相对,许多先转移了目光,曲择林问:“要给你倒杯红酒吗?”

“不用,谢谢。”许多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她倒完水转身就要走,曲择林在她的背后又开口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许多简单地半转头回了一句,就走了。

书房里传来了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显然房中的争吵正在加剧。客厅里静了静,许多觉得自己似乎弄错了一件事,她想要重新开始,但显然卫家与她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后她会在每个节日、假日、生日等大小宴上,再见曲择林。而且从某种关系上理解,曲择林的母亲也依然还是她的婆婆。

许多想到这里,忍不住抬起手中的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冰冷的水。

“不用担心,他们很疼人杰,从小到大,人杰再荒唐的要求,只要坚持,最终他们都会满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曲择林站到了她的身边。

许多这次转过了头,看向曲择林微微笑了笑:“真不愧是曲择林,永远那么客观。”

曲择林好像没听见她语调里带着的讽刺,他看着许多又说:“如果要主观地说,我会说你不想嫁给他,但你如果不再相信感觉,那嫁一嫁也无妨,嫁了也可以离。”

许多对视着曲择林:“曲择林,我弄错人了。”

“你弄错了谁?”

“你不是那个在巷子里背着我逃跑的少年,你不是那个曲择林,你只是一个陌生人。”许多很平淡地说,“所以你弄错了,我想嫁给卫人杰,这是真的。”

曲择林嘴唇微微颤动,还什么也没说,突然有一个童音突兀地响起:“我说的是真的,这就是那个说择林哥哥是她的人的那个阿姨!”

一个小男孩气愤地站沙发旁,他的身旁是显得有些尴尬的卫新怡,显然刚才她在向小男孩盘问八卦,看见众人的目光,卫新怡连声笑道:“他开玩笑的!”话是这么说,她的目光却颇为暧昧地从许多与曲择林身上掠过。

这个时候书房门打开了,卫人杰像只斗志昂扬的公鸡般走了出来,他走到许多的身旁大声笑道:“我下个月9号结婚,我会给大家寄邀请函的,先提前通知一下各位姑姑、伯伯、叔叔,大家早一点准备红包。”

各个亲戚立即连声道喜,跟着出来的卫新志脸色涨得通红,真是点头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卫家这些会察言观色的亲戚又岂会不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一顿饭除了卫人杰兴高采烈,别人均谨言慎行,以免言多必失,连刚才那位失言的小男孩也被父母关照不要随便开口。卫家一向喜欢排场,陈林的生日宴自然更为铺张浪费,一顿西式的自助晚宴既有佛跳墙,还有鱼翅,亲戚都很满意。

跟这些亲戚们不同的是,卫家的主人们显然都没什么胃口,卫家夫妇跟曲择林都没怎么吃,当然卫人杰除外,他边吃边跟许多议论:“这佛跳墙的滋味也不比咱们桑园的老母鸡汤强太多。”

“你给我拿太多了。”许多说道,卫人杰除了给自己,还给她也端了一盘的吃食。

“多吃点嘛,你最近都忙瘦了。”

卫新志的心情很复杂,寻常人看见自己略有草包的儿子找到了一个能干的儿媳,就算没有老怀宽慰的感觉,至少也会唏嘘儿子长大了,他却觉得自己有种心惊肉跳之感。按照往常,宴会开到这里,曲择林已经走了,但他今天似乎打算坐到曲终人散,卫新志心里揣摩不出继子真实的想法。

曲择林也知道自己该走了,但是他挪不开脚步,他贪恋跟她在一个空间一同呼吸的这一刻,但是他也知道留在这里,只不过让人平添不自在。

因此在卫新志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他起身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卫新志简直大松了一口气,嘴里连声劝留,人却站起来送客了。他将曲择林送出门,看着曲择林礼数周全地离开,再回头看了看尾巴翘上天的自家儿子,内心真是打翻调味瓶似的五味杂陈!

曲择林回到家中,依着沙发坐到地板上,何保全照旧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曲择林将头靠在沙发的坐垫上说:“何保全,叫两声吧,太安静了。”

何保全没叫,只是宽慰似的趴下来将狗头搁在曲择林的腿上。曲择林看着天花板,他从不相信许多会爱上姜珬,但他内心同时也知道许多是真有可能会喜欢上明朗、活泼而又单纯的卫人杰,这都是他身上没有的东西。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曲择林问何保全。

左小西一边帮卫人杰写着邀请函一边问:“不是下个月9号才结婚吗?这才月初,你那么着急写请帖干什么?你不该先跟多多去领证吗?”

“先写请帖、发请帖,再领证,邮政是需要时间的,这样两不误,你懂吧。”卫人杰拿起请帖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许多摘下贴在墙上的那四条归类,然后坐了下来打开笔记本,重新下载了M软件。登上软件,里面的汇友大部分变成了陌生ID。每个冒险者进来,总以为能找到一条万能的赢利法则,然而这样以小搏大的圣杯其实是不存在的。

她浏览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蓝猫的名字,汇友886突然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消失了那么久?”

“最近家里有点忙。”许多正想着该怎么提蓝猫,就看见屏幕上汇友886说:“蓝猫上次一直在找你。”

“他找我?”

“是啊,他不太跟我们说话,但有一天突然冒出来,问我们每个人有没有看到你出现过。”

许多心里有些愧疚:“我最近是真的太忙了,他现在一般什么时候在线?”

“那天之后,他也没再来过了。”

许多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们要是看到他了,麻烦跟他说一声,我的问题解决了,谢谢他的帮忙。如果方便的话,让他留个电话,我会主动联系他的。”

“他好像也住在申城,我第一次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说要下线了,要去遛狗。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晚遛狗,他说想去江边走走,白天人太多。”汇友886很快又补了一句,“他道别的时候用的不是再见,而是再会,听上去是不是挺像你那边的人?”

许多轻轻地靠在椅背上,她努力使思绪不要集中往一个方向去,而是任由那些思绪扩散开来,直至脑中一片空白。

“多多……”左小西手里拿着清单走了进来,“你的捧花用什么做主花?”

“啊?什么花?”许多好似没反应过来。

“新娘的捧花!”左小西补充道。

“随便吧。”许多伸手合上了电脑。

左小西接着道:“那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颜色吗?比如白色的百合花,象征百年好合,粉玫瑰组成的花球也很好看,还有蝴蝶兰,花语就是我爱你。”

许多仔细想了想,最后仍是道:“你决定吧!”

左小西收回手中的清单:“多多,这是你的婚礼,你对它一点幻想都没有吗?”

“我对这些本来就不是那么有兴趣。”许多继续整理着自己的抽屉。

左小西问:“假如跟你结婚的人是曲择林呢?你会对自己穿什么样的婚纱,捧什么样的花,举办什么样的婚礼也没有幻想吗?”

假如她要嫁的人是曲择林,她也没有幻想吗?不用问,她的内心也隐约知道答案是当然不会。左小西一个简单的问题,却如同炸醒了许多。

她曾经坦荡地告诉姜珬,她不能接受他的求婚,是因为她没那么爱他。那时她还站在人生的高峰,而当她掉落到谷底的时候,她却以一个将来会爱上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接受了一个她其实并不爱的人。

她接受卫人杰的求婚,不是因为出于真诚的意愿,而是落魄之后自私的苟且。

“左小西,快出来,帮我把请帖整理一下!”卫人杰在外面大喊道。

“就来!”左小西回了一声,将清单放到许多的手里,“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添要减的。”

许多举起手中的纸条,再简单的婚姻仍然会有一张冗长的清单,大至订婚的酒宴菜品,小至签到处的一支笔,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场宴会,更是一个仪式。完成这个仪式的两个人,会在余生里彼此牵绊,将生命融于一处,成为最亲密的家人。

她放下手中的清单走出了房间,看着忙碌的亲人们,每个人都在为仪式忙碌,连腿脚不便的许向文跟刚出院的何叔都在研究到时婚宴座席该怎么安排。

“卫人杰呢?”许多开口问道。

左小西抬头道:“开车出去送喜帖了。”

许多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滋味。真实是被一只遍布裂纹的瓶子包裹着的东西,或早或晚,它都会随着瓶子的破裂而现出本来的面目,而往往那时一地的玻璃碴子已让人难以动弹。

她给卫人杰打电话,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边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许多挂完电话问:“他去哪里送喜帖?”

“大概是镇上的邮局吧。”左小西问,“多多,你有什么急事吗?”

“我出去一趟。”许多问何叔借了车钥匙赶了出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不能等小卫回来再说。”许向文问道,但是许多没有回答他而是急匆匆地走了。

外面下着小雨,气温略有些寒冷,许多却觉得背脊上都起了一层薄汗。她赶到镇上的邮局,没有在大厅里找到卫人杰,她有些失望地走出大门,却看见卫人杰从旁边的邮政快递里走了出来。

“许多,你,你怎么来了?”卫人杰一脸惊诧。

许多看着他手里提着的装结婚喜帖的袋子:“你去旁边的快递做什么?”

卫人杰笑道:“噢,有一份喜帖我想寄快递。”

“你只寄了一份吗?”许多追问。

卫人杰道:“是啊,快递很贵的,其他寄平邮就可以了。”

“那……回头你可能要跟这个宾客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卫人杰一头雾水。

许多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了头看向卫人杰的眼睛:“因为……我不能跟你结婚。”

“为,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卫人杰的表情与其说吃惊,不如说有些受伤。

许多摇了摇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而是……而是我没那么爱你,你不该将就着去娶一个不那么爱你的女人。”

“我没觉得将就啊!”卫人杰急道。

许多沉默着,然后回答:“说因为觉得你将就了才不跟你结婚,那其实是个虚伪的托词。我更多的是不想勉强自己,婚姻好好坏坏终其一生,我都想要跟一个爱着的人去尝试。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真的喜欢你,但既然是在将来,那我就是现在并不爱你。”

“对不起。”许多转过头走了,她在两人只是眼圈红,还没有来得及落泪的时候就离开了。

面对真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你在逃避它的时候,已经生出了那些不在主干上却同样有生命的分枝,撕扯它的时候,也是会流血跟流泪的。

天色渐晚,曲择林回到家中,先给何保全倒了点狗粮,然后拿起刚收到的快递,拉开封条,从里面取出来的是一封邀请函。他顿了顿才缓慢地打开,低头凝视着纸上的两个名字,隔了一会儿,他看见邀请函上的名字逐渐化开来,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

门铃响了,曲择林擦拭掉眼角的泪,打开门,乐强领着一个胖胖的男子站在门口:“老板,这是胡春。”

“什么事?”曲择林问。

乐强对胡春讲:“你跟老板说。”

胡春连忙上前几步:“我昨天看见黄毛了,他挺狼狈的,好像在外面过得很不顺。我请他吃了晚饭,他喝酒的时候跟我说,他混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桑园那些人害的,他咽不下这口气,说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他人呢?”曲择林立即问。

“我将他安排在一家小旅馆里就过来给乐哥送信了,乐哥跟我们说过老板关照过,桑园那边要留点神,那不是有许小姐在嘛。”胡春胖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干得好,以后你跟着乐强。”曲择林站起身道,“我们去天水镇。”

他们开着车直奔天水镇,却仍然扑了个空,胡春急急地去打听了一下才回来道:“旅馆的老板说黄毛去申城了。”

乐强道:“有可能是去找我了。”

曲择林思考了一下道:“你带着胡春先回城,看见黄毛务必将他留下等我回来。”

“老板你去哪儿?”乐强问。

“我要去桑园给他们提个醒。”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让胡春先到我那里。”

“不,你们两个都去,找到黄毛,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留住他。”

胡春也担忧地道:“黄毛就是只狼狗,我一个人可留不住他。”

于是乐强跟胡春打车回申城,曲择林则开车去桑园。此刻桑园里的人却正为许多突然取消了婚礼的事情而烦恼,房间还堆着采办回来打算用来装饰整个林子的各式彩带,但原本热闹的小白楼已变得冷清了起来。

左小西陪卫人杰在湖边散心,许多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清点出货单上,谁也不知道火是什么时候起来的,等许多听到有人喊失火连忙问:“哪里失火,是仓库吗?”

“不是仓库,是小白楼失火了。”

许多脸色不禁一白,小白楼里现在如果还有什么人,那只有行动不太方便的许向文。

“爸爸!”许多转身拼命地朝着小白楼跑去。

路上已经陆续有人拿着水桶前来救火,许多赶到的时候门已经燃烧了起来,那是客厅里堆放的易燃彩带造成的。她刚要上前就被赶来的左小西与卫人杰拦住了,左小西急道:“多多别进去,你忘了小白楼是民国建筑,里面的主梁都是木头的!”

卫人杰也在旁劝道:“是啊,你别进去,我们已经打电话了,消防车很快会来的。”

“不行,不可以!我爸爸还在里面!”许多像发了疯一样失声喊道,她抢过旁边保安拿来的湿毯子,却又被人抢走了。

许多愤怒地转过头,却看见抢她毯子的人是曲择林,在烫人的火光中,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但声音很清晰:“你留在这里,我进去!”

他说完将湿毯子披在身上,然后命令旁边的保安:“浇水,快!”

保安哪里敢迟疑,七手八脚往曲择林的身上泼水。直到将他完全浇透,曲择林这才冲到近前,一脚踹开门,已经烧得七零八落的门板应声而落,冒出一股黑烟。

许多一直有些精神恍惚,直到看见曲择林的身影消失在黑烟里,所有人都在拼命地浇水,但是除了腾起一股黑烟,火势依旧很快地蔓延开来。

“楼要塌了吧!”左小西看着楼有些绝望地道。

小白楼的着火源几乎绕房转了一圈,火苗四处乱窜,根本找不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尽管他们对着门拼命地浇水,还是可以看见里面的楼梯也起火了,而曲择林跟许向文到现在还没下来,只怕已经凶多吉少。因为这么大的烟,就算他们不被火烧死,只怕也要窒息了。

许多慢慢地直起了身体,然后丢下了手里水盆,向前走去,卫人杰一把抓住了她:“你要干什么?”

“松手!”

卫人杰看着许多的目光,那里有他不熟悉的东西,她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眼里有着的都是决绝。卫人杰明白,假如里面的人不出来,许多就进去,她会毅然跟随那个人,即使明知去的地方是火海。

他有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只是后知后觉了一点,假如他追求许多早一点,没准许多就会喜欢他,而不是曲择林。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许多永远也不可能像对待曲择林那样对待他。

再多的时间,也许会让许多有点喜欢他,但他不是那个能跟她至死不渝的人。

而在那么一恍神间,他们听到楼上一扇着火的窗户被人踹开了,有人惊喜地道:“是他们,是他们,他们还活着。”

只见曲择林先将一个用湿毯裹着的人从窗口里丢了出来,几个保安伸手接住,里面是已经昏迷了的许向文,而后曲择林从窗口跳了出来。

众人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曲择林很狼狈,衣服虽然没有全干,但身上有几处地方已经烫伤了,手尤其严重,头发也看得出有被高温燎焦的地方。

“许伯伯把自己关在了卫生间,他有可能是想从里面的窗户逃生,但是没站稳滑倒了,头部撞到了浴缸,所以他是撞昏的,我打开浴室的门费了点时间。”曲择林三言两语将许向文昏倒情况说清楚,而后就被人手忙脚乱地跟许向文一起送去了医院。

消防车过来,火灭了。左小西先是跟着去了医院,帮着许多一通忙乱之后,再回到桑园已经是天亮的时候了。看着几乎被烧成了断壁残垣的小白楼,她叹了口气,帮着吕阿姨将火场中侥幸没有被烧掉的东西都找出来。

左小西在床下找到了许多几双还是全新的高跟鞋,虽然包装盒已经脏污不堪,但盒子里面的鞋子还是很精美。左小西合上鞋盖揉了揉发麻的颈脖,这才忽然想起自从失火之后,她就没有再看见卫人杰。

“吕阿姨,你看见卫人杰了吗?”

“没看见啊,他可能去何叔家借宿了吧。”

左小西想了想没有去何叔家,而是在桑林里找了一圈,最后果然在林子的外面看见了卫人杰。他坐在路边的草地上,表情落寞,比烧伤了的曲择林看上去还灰头土脸的样子。

“卫人杰,坐在这里看日出啊?”左小西好像没有看见他沮丧的表情,也坐下来兴致很高地道,“以前有人说,日出跟日落的区别不在于方向,而在于气味,日出的气味是湿湿的,你深吸一口气试试?”

卫人杰一脸没太大兴趣的样子,只半低着头无聊地拔着地上的草。

“怎么了,是因为……昨天晚上英勇救许伯伯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我一直什么都不如他。”卫人杰自嘲地道,“小的时候,我爸跟他妈结婚,他妈去学校接我的时候,人家都说你妈好漂亮啊,我开心极了,可那不是我的妈妈,是曲择林的。所以我想吃什么,他妈妈都会很温柔地给我买,却会跟曲择林说,少吃些垃圾食品。”

左小西看着卫人杰,这个平时趾高气扬、神气活现的男人现在如同斗败了的公鸡,却让人忍不住表情柔软,卫人杰深吸了一口气:“你问我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先发请帖,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种预感,我跟许多的婚事成不了,所以我就抢着把请帖发出去,这样她就算后悔了,也木已成舟。”

“那是不可能的,多多真不想结婚,就绝不会因为你发了请帖而改变自己的主意。”左小西不屑地道。

“是啊,她其实就是个心硬的女人,跟曲择林是一类人。”卫人杰拔着地上的草,拔了一会儿速度却开始渐渐变慢,“所以她不会爱我,因为我不是曲择林,我最爱许多,但是也会对其他人有好感。如果我们结婚了,要是她先死了,我会很难受很难受,但是过个几年大概会再婚。”

左小西看到了卫人杰眼圈红了,却忍不住笑了。

卫人杰转过头来掉着泪感伤地道:“我没法像曲择林那样,把对其他人的感情都砍了,终其一生只对一个人至死不渝。而这才是许多想要的,是她会付出的,也是她要向那人索回的,是我给不了的。”

左小西等他说完才道:“但这不是应该的吗?一辈子,当然是活着的一辈子,活着的时候开心每一天,闭上眼睛就祝福剩下的那个人继续开心下去,这才是爱情吧。你不是不如曲择林,你只不过跟他是两种人。”

卫人杰没有说话,左小西又问:“那你还等多多吗?”

“不等了。”卫人杰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明知道前面是一条死胡同,我还走过去,我又不傻。”

左小西笑了,她说:“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

卫人杰看着左小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离开,然后过了一会儿又拿了只盒子过来,卫人杰问:“这是什么?”

左小西没有回答,而是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一双极其精美,有着十厘米高的尖头高跟鞋。她穿上鞋,然后居高临下地抬起脚踩在卫人杰的肩膀上说:“我知道为什么你会对许多念念不忘,但是你弄错了,她不是女王,我才是。”

卫人杰张大了嘴巴倒抽了一口气,空气湿润而微冷,却令人精神振奋。因为这是日出的气息,无论过去的那一天遗落了什么,有多失败,从呼吸这气息开始,就又是新的一天。

医院里曲择林坐在长廊里,两只手都裹上了布,许多坐在他旁边,两人沉默着,隔了一会儿曲择林才问:“许伯伯没事吧?”

“没事。”许多顿了顿反问,“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黄毛要找你们算账,所以想过来通知一下你们。”

“你不必亲自来的,打一个电话也可以。”

曲择林微低了一下头:“我怕电话里说不清楚。”

“那在网上就能说清楚了吗?”许多掉头看着曲择林然后问,“蓝猫是不是你?”

曲择林没有否认:“是的。”

“为什么要叫蓝猫?”

许多如此直接的问题令曲择林有些狼狈,他说:“随手取的。”

“为什么要假装蓝猫?”

“因为那样我提的合理建议才会被你接受。”

许多看着他又追问:“为什么要替我去火场救我爸爸?”

“因为我的成功率比你高。”

四月里的春天,天气还有些微凉,只问了几个问题的许多却觉得自己的手心都积出了汗,她掏出纸巾上用力擦了擦手上的汗:“曲择林就是曲择林,你大概这辈子从来没有尝试过,仅凭直觉或受情绪差使去做一件事吧?”

曲择林反问:“那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除了本能选择是唯一的,其他的都有别的选项。”

“那么你呢?你跟卫人杰下个月结婚,也是本能选择吗?”曲择林的声音微微有哑。

“假如我跟他结婚了,那他就是我的本能选择。”

曲择林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下个月9号就跟卫人杰结婚了?”

许多微微错愕,就听曲择林又说了句:“我收到了你们的喜帖。”

直到此刻许多才明白,卫人杰用快递给谁寄了喜帖,是曲择林。

“你不是收到喜帖了吗?”许多隔了一会儿道。

曲择林的眼光也随着这个答案微微一暗,他沙哑地道:“恭喜你了。”

许多将手里的纸巾揉成了团:“是啊,从此我们也算半个家人了,以后要一起过年,一起过节,一起吃团圆饭,真值得期待,是不是曲择林?”

她说着眼圈微红,看着从楼梯口走进来的沙林说道:“你的助理来了,我先走了。”

“能再考虑我一次吗?”许多走了两步,身后的曲择林突然开口问。

许多站在原地,这是跟曲择林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开口请求跟她在一起,身后有多大的吸引力只有许多的内心知道,但是她转过了身,非常清晰地说:“不能。”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这条长廊。去找个自己爱着的人相守很重要,但去找个爱你的人相守同样重要,爱应该是一种互换。强势地爱着对方,错误地以为对方的主动回应不重要,那不是强势,那是把自己变成了别人的选项。

爱情里最潇洒的往往并不是最强势的,而常常是那个对回应有所保留的人。爱情的法则是,一个人潇洒了,另一个就会狼狈。歇斯底里地爱着,倾其所有,并不会换来对方同等的爱情,野蛮的女友是最脆弱的,所以别在爱情里自问自答。

她强势地问了,就想要有大声的回答。

沙林看了一眼从他身旁经过的许多,初次见面她是个有点不讲理但很带感的女人,再次见面她是面不改色说自己包养了曲择林的女人,然后她是那个与曲择林牵手并肩走在金融街上的女人,现在她是用两个字拒绝一个像曲择林这样男人的女人。

也许略有不同的是,今天她的脚上穿的是双平底鞋,但她的步伐跟以前一样,就这么笔直地走出了曲择林的视线。

左小西边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裙子,边跟溜进新娘间的卫人杰抱怨:“都是你,非拖拖拉拉的,结果现在每个来宾过来都喊我‘许多’。”

卫人杰大喊冤枉:“这不是打算结婚晚了点吗?你的要求又那么多,就说那个耶稣像吧,你说我们一不是基督教徒,二不是在教堂里举办婚礼,你弄个半身赤裸的耶稣像干什么?”

左小西不服气地道:“那人家都是在教堂里才穿的婚纱嘛,我们是在饭店里穿着婚纱,再请个会说黄段子的司仪,又古怪又庸俗,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你这就不古怪啦?”

“你说谁古怪?”左小西提起裙子抬起脚,高跟鞋踩在卫人杰的皮鞋上,卫人杰刚想笑又连忙喊道:“别踩出印子,等下要去会客的!”

吕阿姨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连声道:“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这婚礼都没办呢,新郎怎么就跑进新娘的房间里来了,还有没有规矩?”

卫人杰被撵了出去,吕阿姨放下了碗问:“许多还没回来?”

“可能还在警局陪着许伯伯吧,但刚才打过电话,说快回来了。”

“真的是上次把人杰脑袋砸破的那个黄毛干的?”

“就是他!许伯伯在窗口看见他了。”

吕阿姨气愤地道:“你说这人的心怎么这么狠毒,这要不是那个曲择林,老许都要被活活烧死在里面。”

“是啊。”左小西不知道想到什么叹了口气,但随即拿起旁边的婚纱盖在自己的脸上,“漂亮吗?”

“漂亮是漂亮,不过等会儿要是许多赶不回来,你脸上盖着这层纱看得清看不清啊?”吕阿姨有些担心地说。

“放心吧,走红毯的时候,是我爸搀扶着我,多多只要赶在敬酒前回来就可以了。”左小西又问了句,“梅梅现在在哪儿?”

“她还在厨房里忙呢,我过来给你送点小圆子,你先吃点,等会儿空肚子喝酒不好。”吕阿姨回答。

桑林绿叶成荫,被安置在树下的宾客席其实还算阴凉,卫新志却觉得满心燥热,他跟陈林抱怨:“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之前回来讲跟许多结婚,这快结婚之前,突然通知说新娘换成了这个叫,叫……”

“左小西。”陈林接上说。

“对,左小西。”

陈林道:“你之前不是还担心人杰跟许多在一起会惹择林不高兴吗?现在换了一个不是刚好。”

“那也不能随便换一个啊!许多至少还有些背景,这个女孩子家里住的是弄堂,自己大学毕业了,不找份office的工作,跑去奢侈品店当店员,现在又搞网店,你说这……”

陈林略有些不满地说:“我就不明白,既然都换新娘了,那为什么不通知择林?”

“是人杰特地关照的,你知道的,他以前要娶的是许多,觉得自己很有面子,现在换了个……都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他不想让择林来,他要面子,今天怎么说也是他的婚礼,就算了。反正乡下就随便搞搞,回城还要办的,到时再叫择林吧。”

“恐怕你儿子可不是把这里当成随便搞搞,他该叫的一个都没少,除了择林。”

卫新志也跟着叹了口气,很快就有人过来寒暄,卫家夫妇也只得带笑起身迎客。毕竟申城的人,即使肚子里有再多不满,洋相是不愿在外人面前出的。

卫人杰如期结婚了,新娘却换了个人,这多多少少让人窃窃私语。其实世上只有错误的婚姻,没有错误的新娘,所以不管底下的人在议论什么,卫人杰都满怀着喜悦,看着左小西被她的父亲携着向他走来。

这个向他走来的女人,将会从此与他携手共度人生。她只与他约定这活着的一辈子,简简单单开开心心,单纯地活着跟老去。卫人杰感到自己都有些激动了,他觉得左小西太对了,仪式真的非常非常重要,它会令人对生活中美好的东西更加虔诚。

两人并肩而立,作为主持人的何叔拿起了早准备好的纸,依照左小西的要求开始念诵那几句经典的话:“今天很荣幸有两位新人走进了神圣的结婚礼堂……”他说到这里突然没有下文了,卫人杰小声地道:“何叔,快念啊。”

他这句话说完,突然觉得手中一空,再转头就见左小西的手已经被曲择林抓在了手中,然后他听见曲择林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接着左小西就被他拉走了。

卫人杰张大了嘴愣在当场,场中的宾客面面相觑,静了半分钟后,就跟沸水似的热闹了开来。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是不是生来就是我的克星啊?!”卫人杰对上前安抚的卫新志气急败坏地道,“他这是报复我抢了他妈还是怎么的?抢他妈是我爸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里面的场面混乱,曲择林已经跟左小西站在了桑林的外面,两人面对面地站立着,曲择林看着她道:“你问过我有没有出自本能的选择,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学着克制自己的欲望。因为我害怕,害怕自己走在了歧路上,却不会得到救赎,不会有谁来拉我一把。我不知道什么是本能的选择,我只知道,你是我唯一无法克制的欲望。”

曲择林哽咽了一下:“我想要不计代价地跟你在一起,这也算是本能的选择吗?”

左小西摘下手套,然后将面纱撩了上去,微微笑道:“曲择林,我看过你两场激情戏,但你也搅了我的婚礼,所以我们扯平了,对吧?我可不敢欠你的。”

曲择林无比尴尬,额角也冒出了细汗,有些语无伦次:“对,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我不是……”

“我知道你抢的不是我,我跟着你出来,也是不希望你误以为是多多拒绝了你。好了我要进去结我的婚了,你刚才的那个问题不是问我的,我也回答不了你,你再问问她吧!”左小西指了指他的身后。

曲择林转过头,看见许多推着许向文站在他的身后,两人对视着,许向文咳嗽了声开口道:“小西,麻烦你推我进去吧。”

“好的。”左小西应着,她推着许向文,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曲择林走到许多的跟前,他积聚许久的情绪一下子都倒了出来,现在倒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他仅说了一个字,许多就踏前一步吻住了他的唇。

风,没有颜色,但有声音,有气味,有动作,爱也是如此。

两人分开来,许多在曲择林的耳边道:“有进步,但还不够。”她微微侧头与曲择林对视,“而且我不会很快就原谅你,因为那太便宜你了。”

“我明白。”曲择林回答,“我会等着,等你把账算清。”

许多嘴角微弯,然后又问:“你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你现在进去吃喜宴,依照卫人杰的脾气,可能会先跟你打一架。”

“假如你进去,那我就进去。我也不一定打不过他,更何况打乱的又不是我的喜宴。”

许多忍不住“扑哧”一笑,看着曲择林感慨:“卫人杰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跟你做继兄弟。”

曲择林微低了下头然后道:“我并不是个很好的人,但我会每天都为你变得更好一点。”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挺花言巧语的。”

“也是新学的。”

许多转头看着里面热闹的地方:“我不进去了。”

“左小西的婚宴你也不进去吗?”

“不用了,我已经看见她穿婚纱的样子了,而且也知道她是会幸福的。”

“那我们不如开车出去逛一圈吧……我刚才在那边看见有一辆车子,车尾用绳子拖了很多易拉罐,还有点意思。”

“那是卫人杰跟左小西的婚车!”许多道。

曲择林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跑车问:“你觉得左小西是喜欢坐这辆婚车,还是那辆拖着易拉罐的破车。”

许多看着车子笑了起来,不得不承认:“当然是这辆保时捷。”

“那我们就跟他们换着开吧。”曲择林将自己的车子停放到了卫人杰车子的位置,留下钥匙就跟许多开走了那辆会叮叮当当作响的车子。

车子一路前行,风从车窗里进来又出去,没有留下痕迹,但留下了记忆。身后的易拉罐随着车速在路上磕磕碰碰,蹦跳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也许凡人就像这样,乒乒乓乓一路嘈杂地走来,当中侍奉过无数的东西,梦想、爱情、婚姻,还有许许多多的欲望。然而我们能从生里带进死亡的,也只有自己侍奉过的内心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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