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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危险，不忘队友，作为领导，丰叔可以说非常合格。反观石平，从他们部门的三人与尸体群同归于尽后，再没听他提过半句关于逝者的话。
仿佛之前的事不曾发生过一般。
行路中石平可能是因为无聊，又或许记恨弄断他手的老鬼，竟然把事情怪到我这里来，问我：“陈彪兄弟，你不是鬼差么？怎么暗河里的鬼不归你管啊？”
“凡是水城境内的鬼我都管。”
“那刚才的老鬼弄我你怎么不动手收拾下？”
不等我出言怼他，罗敷便反问他：“关你什么事？鬼差做什么需要你来指指点点？你算什么东西？老鬼不是他得罪的，也没伤害他，陈彪爱捉就捉，不爱捉可以放任他，你自己有本事自己去对付啊。”
一番话怼得石平哑口无言，甚至停下脚步呆愣的看着我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沉默片刻才回道：“罗敷小姐是对我有敌意吧？我不过是随口问下，你何必发这么大脾气呢。”
“我喜欢，不行么？”
“呵呵……行，行……”石平苦笑，无言以对，生气的往前走去。罗敷要不是看在丰叔面上，估计石平得有苦头吃了，不过这小子确实有些欠揍。
丰叔说他道：“小石，这是你的不对了，要不要捉鬼是鬼差的事，帮你对付敌人是别人的情分，不帮你也不能怪人家，毕竟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
“丰叔，连你也这么说？那我问你，警察是不是要抓贼？抓贼是他的本职工作，难道我钱包被偷了警察给我找回来是情分吗？同样的道理，不管我认不认识陈彪，作为鬼差他是不是理所应当承担捉鬼的任务，可是呢？我觉得我刚才的问话没半点毛病，他怠惰工作，说严重点是公报私仇。”
石平气的面红耳赤，把自己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乍一听感觉挺有道理呢。
我和他能有什么仇？需要公报私仇？
“石平老弟，你可以说我怠工，但是诬陷我利用职务报复你就过分了，我跟你现在在同一条船上，大家有目共睹，我们能有什么仇什么怨？”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承认我对罗敷小姐有好感，喜欢谁追求谁是我的权力，你害怕我横刀夺爱所以借机报复我，敢说我对罗敷小姐的态度你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我不认为你能对我能构成什么威胁，再说了，我想对你怎样用得着借谁的手吗？”
我才发现石平不但三观不正，还挺自大，丰叔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平，仿佛现在已经不认识这位跟随自己许久的属下。
可见石平之前隐藏的挺好，既然选择隐藏自己锋芒欲望和本性，何必在此刻暴露出来呢，太沉不住气了吧。
石平并不示弱，站定转身问我道：“你还想杀了我不成吗？”
我杀他干嘛，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罗敷不像我这般好脾气，抽出匕首闪电般两三步移到石平面前，刀架他脖子上威胁道：“你想死么，要是惹我不高兴，我立马要你的命，知道么？”
石平被吓得脸色苍白，咽了口口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反问罗敷：“你……你敢么？”
话音未落，罗敷手指抓紧匕首，大有要在脖子上拉一段的架势，我立马阻止她。这时丰叔也喊他们别闹了，说暗河里有问题。
我们赶紧看向暗河。我抬起电筒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晃到石平时他正对我怒目而视。
“老弟，你们没发现我们现在走的路之前已经走过了吗？”
我再次瞧看身边环境，一路上没怎么注意，加上手电筒散光有限，根本看不清暗河洞里的全景，更别说记得哪段走过哪段了。
丰叔见我们疑惑，下到暗河去用他手机电筒光线打在河里的一颗石头上，说：“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我们走过这里，当时看到这块金字塔模样的石头时我印象深刻，本想下河去看看，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打消念头。”
“你确定？会不会不是同一颗石头。”我们在暗河里只有唯一的路，要是直着走都能走迷路去，得多瘆人？
丰叔为了说服我们，证明自己没看错，又指着金字塔模样的石头道：“石头的左面顶尖处有块地方缺失，就是那里，不可能连石头的缺口都一样吧。”
我往他指向看去，小金字塔石头顶尖的其中一面果真缺了个小口子，约莫烟盒大小。我开始有点佩服他的善于观察和好记性。
前面的石平接话附和丰叔的看法，话里一股浓浓的阿谀奉承味，还一直用什么“好像……可能”之类的词。真有印象，应该是丰叔那样的肯定语气。
“难道是被鬼打墙了？”我问道。
“我们周围没有阴气，应该不是鬼打墙，多半是什么障眼法。”
罗敷说：“鬼打墙比较好对付，你知道自己走的路是错的，但障眼法不一样，它会让你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法力强大的甚至能让你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和场景，从而利用人的七情六欲从中使坏。”
照罗敷所说再结合刚才情况来看，对方法力应该不怎么样，不然我们不会和石平有口角，恐怕早其乐融融的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暗河了。
不知道一两个小时前越走越越宽的路况是不是他为我们设计的幻想，如果是，老鬼应该有点法力。
我拿出刻玉，试着把他的障眼法给破了，耗时不久，比我想象中要快速许多。周围景象没怎么变化，因为整条暗河大致路况差不多，除了瀑布大石头之类的标志基本看不出哪是哪。
我发现所在之处不同于之前的参照物是丰叔提到的石头，石头在暗河中消失，周围空间似乎变窄了些，但不知道是走到了哪里。
我们用电筒四处晃亮，直到看到岸上白花花的一小坨东西才明白过来。那是石平之前踩断的骨头，现在不止一根，竟然有几十根堆在那里，大概是一个人的骨头量。
石平看见骨头便破口大骂道：“老东西，老子不就是不小心踩断你根骨头吗，也给你道歉过了，你至于弄断我左手么？真是睚眦必报，现在又设计让我们走回来是想拉个人当垫背？”
没人回答他，听他话里提到他道歉，我真想问他什么时候道的歉。
丰叔说道：“老鬼估计知道你和罗敷在，他打不过不敢现身，对了你之前不是做了个梦梦到老鬼么？他让你干嘛去了？”
“把他的骨头带出去埋了。”我说。
“那……你怎么看？”
“带就带吧，举手之劳，老鬼又不现身，多搞几次鬼打墙障眼法之类的小把戏，虽然没有人身危险，却能让我们走出去的概率小许多。”
罗敷沉默着不反对，也不赞同，石平过来阻止我，把我刚捡起来的骨头一把扔在地上：“他是来找我的你怕什么！再说了你这鬼差当的太怂了吧，连只普通的孤魂野鬼都怕，还干什么鬼差，还不如早点种菜算了。”
“行，既然你活腻了，待会老鬼来你自己对付。”我说罢往前走不再理他，本心里打算既然这厮不知天高地厚，让他尝尝苦头也好。可转念一想，我们几人在一起，他不把骨头带出去，老鬼必须会扯上我们。
倔强的我没有回头，直到身后“啪”的一声巨响，我转身见丰叔圆睁的眸子和扬起的手，对面是石平委屈的捂住脸庞。
“石平，你想死我不拦你，别拉上我们，我们局里的优良品质在你身上我怎么一点看不到？回去把墙上的守则全部给我背下来，不然从今天起你不是我部门的人了。”
啧啧……当场炒鱿鱼？真是解气，不过以后当领导的怎么对他，全靠他自己的表现，今天就当是丰叔给我面子吧。
石平被扇耳光老实许多，连连点头不敢武逆，对我拿不拿老鬼骸骨出去没有再发表意见。丰叔收拾完他对我赔笑道：“真是对不住，按你说的做吧。”
我点点头，脱件衣服和罗敷捡骸骨到衣服里包好，期间听到丰叔教育石平，感觉跟老子教训儿子没什么差别，譬如听到他说什么：“人家和你差不多大，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自己，有多大差距？”
罗敷忍住笑，我听了几句莫名想起自己父母——许久没回陈家村了，不知爸妈最近怎样。
罗敷三下五除二的包好骸骨，用衣服捆好交给我，我往骨推处巡视一圈，问她：“你确定没有遗漏哈？逝世的人讲究入土为安，老鬼可能是因为被抛尸荒野所以魂魄久久不散去，我们再不小心给他弄个死无全尸，带出去不但不能安抚平息他的不平，反而会增加他的怨气。”
“这个我知道，走吧。”罗敷答道，以防万一她往后瞄了眼才放心的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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