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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棺材？谁会这么无聊葬空棺材？”其中一个老头子问。
不等我答话，寿衣店老板不耐烦骂道：“让你们开就赶紧动手，磨磨唧唧的，哪那么多问题？还想不想活了！”
寿衣店老板在福寿街有些威信，加之两天连死三人老头，也是太诡异，几人不再磨蹭，拿起手里铁锹撬棍之类的工具齐手开棺。
众人一心其利断金，没花多少功夫，棺材盖“咯吱”一声被撬开，推开棺材盖，里面果然躺着尸体。
“罪过罪过，我说怎么可能葬空棺材嘛，真是作孽，快给人家盖上吧，待会该怪我们了。”刚才发言的老人不停的做拜佛动作道歉：“无心之失，老哥莫怪老哥莫怪，待会给你烧纸钱……”
难道真是云城附近的人过来找的风水地？这样的判断失误让我难以下台。
旁边老头抱怨道：“快盖上吧，我们怎么会听个后生的安排，简直胡闹，老胡，你也是，一把年纪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老头子后面一句话是对寿衣店老板说的，因为是他去福寿街叫他们过来，如今也在被责怪行列内。
老胡不以为然，凑进棺材打量片刻，道：“确实是新葬的，没什么臭味——哎？我怎么觉得尸体有点眼熟？”
“怎么？你认识？”旁边人问，老胡没有理他们，让我把手机电筒打开给他，我索性凑过去自己帮他拿着，谁知灯光照在那尸体脸上时，我被吓的差点没拿稳手机。
棺材里的居然是最近福寿街去世的第一个老人。
我问寿衣店老板：“他家这么快上山了？”
旁人闻言，好奇凑过来观看，有的甚至发出轻微的叫喊声，面无血色：“不可能啊……邪门，太邪门了，杨老头子家还在请先生超度，离预计上山日期还有三天呢，怎么就……”
“是不是他家里人提前葬了没给隔壁邻居说？可是没理由啊，干嘛这么做？”其中一个老头子自言自语分析道。
“肯定有古怪，我们刚才来时，他家请的先生还在下面念超度经呢，在这里也能听到他家的超度声。”
“要不……我们下去看看，或者问问他家属——这也太吓人了，还好我们几人没什么心脏病又是挣死人钱的，不然得被吓昏在棺材盖上陪葬。”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我在旁边呆若木鸡，片刻才回过神来，连忙告诉他们不用去了，逝者家属根本不知道他的尸体已经被埋在山上。
寿衣店老板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没给他们多解释，带着他们，以刚才发现的棺材为终点，以福寿街为原点绕着走，不出意外的话，走不了多远我们便会遇到另一口棺材。
众人将信将疑，跟我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果然发现一处旧土翻新的地，形状同样是长方形坟墓般大小。此时以福寿街为圆心的话，两个棺材之间的夹角大约是40℃。
“彪子，你怎么知道山上还有一处旧土被动过？里面埋的又是什么呢？”寿衣店老板问。
我笑了笑，让他们刨土开棺：“有没猜错的话，棺材里装的应该是福寿街逝世的第二位老人。”
众人不信，第二个去世的老人断气到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期间灵堂一直有人在，要偷尸体显然没办法进行。
可是他们又无比好奇，想早些证明我的言论是对是错。几人干活更加卖力效率得多，挖第二个坟墓竟没花多少时间。
结果没让他们失望，棺材里确实躺着第二个去世的老人。
几人惊恐万分，再三确认尸体是不是福寿街逝世的人，最后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这种在他们看来不可能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所以会对他们造成特别大的震撼，
我也不例外，之所以能肯定第二副棺材葬的是今早去世的老人，是之前在《雕玉集》里看过类似的法术，举一反三推断出来的，至于施法者具体是如何快速将尸体运出福寿街，并悄无声息的葬在小山丘中，尚无从得知。
逝者刚走不久，家中灵堂周围人来人往，偷尸人是怎么做到的？搬运尸体偌大的动静，所有人包括逝者家属都浑然不知，让人绞尽脑汁都想不通。
几人发愣良久，又将刚才的问题问我一遍，我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福寿街周围共埋葬有九副棺材，九棺围绕福寿街下葬形成一个圆，福寿街在圆的中心，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圆点，这应该是传说中的九棺阵。”
“九棺阵？有我们福寿街两个逝者在棺材里，这意思……是要杀满九个人？”寿衣店老板说话都有些颤抖。
“确切来说，九棺阵一共要杀十个人，施法者远程施法，背地里操控着九棺阵，九口棺材装满圆心地带逝世的九个人后会形成巨大的阴网，唤作九鬼索命，身在圆心最中央的人便是九鬼索命对象，是九棺阵要杀的第十个人，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是九棺阵的最终目的。
一般利用此阵对付的人应该有些道行，不然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而且类似的阵法不轻易暴露幕后主使，是行内有名而又狠毒的报复方式。若九棺聚起，普通法师根本无法对抗九鬼索命。”
众人闻言丧胆，听的一惊一乍，意识到福寿街接下来还要死六七个人，他们开始惶恐了，问我有没有化解方式。
我仰头看着天空稀稀落落的星宿，偶尔微光点点，与我们所在之地形成呼应，脑子里不停的揣摩阵法，试图构思出阵法的平面图，
“九棺阵很难破解，九口棺材安置好，做好法基本算布阵完成，即便挖了棺材同样没多大影响，它利用九星压阵，所指为某一处，而棺材只是起到辅助，让每个方位棺材葬的人能更好的吸收天地精气，快速成为粽子或者厉鬼。”我给几人解释。
“那……彪子，你意思是没有办法破解了吗？”寿衣店老板问道。
“有啊，两种选择，一是福寿街所有人搬出阵圈外。二，想办法找出幕后施法者，杀了他。”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第三个棺材埋葬处，老头子们齐心协力把棺材挖出来，发现是空棺材。第三人才死一两个时辰，估计没来得及将尸体运过来。
“看来彪子没有吓唬我们啊，有理有据，只是让我们搬出福寿街，真舍不得啊，住几十年了，而且有些左邻右舍的老家伙其实没地方可去，有的子女距离太远，甚至少数是孤寡老人。
你们说会不会是哪家开发商看中我们福寿街的地，故意用这种狠毒伎俩吓走我们？”
“不排除这种可能，也或许是福寿街内某人得罪什么厉害法师，我们回去得查查。”
另一位老人面露不满，抱怨道：“若真是私人恩怨，其他九个老头子死太不值得了，完全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唉，作孽啊——彪子，你能查出第十个人是谁吗？”
关于施法者我有考虑过，之前没见谁来福寿街谈过项目，还没谈就直接发大招不合理，开发商可以直接排除。
私人恩怨可能性比较大，福寿街全是普通的小市民，怎么会得罪什么厉害法师？细细想来，福寿街会法术并且最近得罪别人的，好像唯独我一人。
我不禁背脊发凉，除非福寿街有隐藏好的人，不然“殃及池鱼”的罪名非我不可了。
寿衣店老板老胡不由自主看了看我，之前因为许亮的事和风水师结仇他是知道的，我不明说，他自然不会点破，大家心照不宣。
尽管如此，我还是心存侥幸的要验证下，验证过程很简单，取两个相对的棺材距离的中点便知道是谁，跟圆内每条直线必过圆心是同个道理。
我让那些老头子先回去，只留小鬼和老胡共同测量，让小鬼站另一边棺材处，老胡到福寿街去定中心点。
老胡随我命令移动，弄了半晌，我看他离我和小鬼的距离差不多了才让他停下。
“彪子，确定我站的位置是中心点了吗？”电话里老胡再次确认道。
“是的，老胡，中点是福寿街哪个位置？”
“呃……”老胡犹豫停顿片刻才说：“彪子，我站的位置是你刻玉店店内。”
真是我，知翳真歹毒啊，明里暗里给我穿小鞋，这次更狠，直接搞九鬼索命，得多大仇多大怨，犯得着让几个无辜老人陪葬吗？
回到店内，老胡面色担忧，看我的眼神又充满同情，我问是不是之前因为朱大军案子受牵连的知翳风水师做的局。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挺生气，并不只是气知翳的九棺阵，更气自己学识不够同时大意了，明知道别人不会善罢甘休，还心存侥幸不善观察，若不是老胡提出疑点，估计要再死一两个我才能找到九棺阵。
“那彪子，你打算怎么办？毕竟九棺阵每十二个小时要死人，时间紧迫，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对我们不利。”老胡踌躇片刻，试探性问我：“彪子，既然知道是谁捣鬼，直接去明刀明枪干你有几成把握？”
具体几成谁都说不准，五五开吧，但现在风水师肯定早已防范于未然，我现在贸然行事，胜算更小，指不定中人家的连环计。
如今形势越严峻我越要冷静，想了想，我对老胡道：“出找他明干胜利当然皆大欢喜，但万一失败，九棺阵不会因我在不在而停止，太冒险，我看还是先把福寿街的老人们先劝出去或者去和女儿亲戚一段时间避避难，胡老板，你看，你来组织这件事有难度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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