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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悻悻地进了飞机,在众目睽睽下,上到三层的座位坐好。飞机的二层是专门招待各国使节贵宾专用,三层则是科研界与媒体居多,所以我与堆堆、苗苗都恰好安排在三层,前后仅隔着几排的位置。
堆堆一到飞机座位,就跟没事似地摆弄起手边的各种高端服务设施,连连称赞:“太舒服了……”害我转头连给她狠狠使了几个眼色,她才识相地收敛了一些。我清了清嗓,很友好礼貌地跟旁边座位的一位外国学者调换了座位,将堆堆抓了过来按在旁边。
“给我安静点儿,没看到一堆事儿还没解决吗?”我压低着声音对堆堆训道。
堆堆不情愿地回了句:“好了啦,就你勇敢担当好了吧,SIM卡给我。”
我疑惑地问道:“你有多余的手机?”
“老娘手机双卡的好(口伐)。”堆堆不耐烦地回了句。
我哭笑不得地从内袋小心翼翼地把卡给了她。与此同时,精明能干的苗苗也与同一排的宾客换了位置,挨着坐了过来。我们学长学妹三人组又凑到了一块。
趁飞机还在滑行的工夫,堆堆迅速地将父亲那张SIM卡插进了自己的手机中,手机屏幕顿时重启,开始安装内置程序,很显然,父亲用高科技手段在卡中内嵌了加密固件程序,看来是有绝密的资料了。
手机重新启动后,弹出了四位密码。
“堆,快输入手机密码。”我催促着堆堆。
堆堆回道:“我刚才重启的时候输入过啦,我的密码明明是六位。”
我猛然意识到,这是父亲设置的双保险,以防有人用别的手段套取到这张卡,所以这上面的4位密码肯定是跟我有关系,是我熟知的密码。
我首先输入了自己的四位生日数字,即月份和日期——1212,手机没有反应,看来不是生日。
堆堆一看到我输入的生日,便笑着嚷道:“哟!敢出生在剁手节,小悟空你绝对是个土豪啊!”
“别闹!”我就知道堆堆会拿这事儿来取笑我,不耐烦地回道。
不是生日,那又会是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农历生日呢?”这时,苗苗凑过头来询问道。
“嗯,我试试看吧。”我回道,紧接着输入了农历的数字。
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居然不是用的生日作为密码,父亲的心思也太难捉摸了吧。
我对着舷窗外长长的希思罗机场跑道,叹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就偏偏卡在这儿了?”
一时间我们都束手无策。
眼看飞机亮起了起飞前的警示信号,所有电子设备必须马上关闭。我脑中不断快速翻阅着自己的过去,始终没有一个与父亲除了生日之外的共同交集。
“会不会是英文?”苗苗冒出的一句话打破了僵局。
我听到苗苗的提示,顿时觉得豁然开朗,确实有可能是英文字母的暗语。此刻,我的眼神无意中扫过这机舱内贴满的首航仪式广告贴纸,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莫非就是APUS?”
看在一旁的苗苗和堆堆听到这个推测,都狂点头道:“赶紧试试!”
我颤抖的手迅速找到字母输入的部分将APUS输入四个方框……
果然!密码通过了,看来父亲的所有秘密,都直接指向了这架世界上最大的巨型民航客机APUS。
这时,安全检查的空姐过来巡视了,我们见状,急忙拿起一本杂志将手机挡在下面,装三人聊天的样子,待空姐走后,我们仨面面相觑,假聊天的感觉好尴尬。
这时,飞机开始加速,起飞了,两边巨大无比的量子引擎发出高能的喷射声,我们正式开启了这趟生死之旅。飞机离开地面后,机舱内响起一阵礼貌的祝贺式掌声。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吧。
飞机在爬升过程中,我看着机翼下的飞机引擎,画面中浮现了父亲的身影,如果这一切都起源于父亲在上海小弄堂里日夜钻研出来的技术成果,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吧。手中的手机一直攥得紧紧的,待会谜底就要揭开了。毕竟这后面的技术是怎么被盗走的,一直还是个谜。
几分钟后,机舱恢复了喧闹,寒暄的、交谈的,甚至想跟空姐继续要酒喝的,一片轻松愉悦的气氛。
堆堆这时拍了拍还在回忆中看着窗外的我道:“哎,福尔摩斯同学,开工咯,还等啥?”
我回过神来,拿出了堆堆那台手机,在这儿稍微说明一下,国外的航空公司基本上都允许在飞机起飞之后,打开与使用飞行模式的手机,所以我们就大大方方拿起来。
密码通过之后,手机屏幕跳出了一个视频文件,打开之后,画面中是一个书房,视频左上角显示的时间码是2016年11月上旬,竟是在前不久刚录制的。此时,父亲用手滑着一副轮椅,滑到了摄像机前,说道:
“儿子,你能看到这段视频,说明你已经顺利通过层层加密防护,很惭愧。这么多年没见,我突然失踪,你一定很怨恨我吧,即便我有再多的理由,也无法弥补这些年对你娘儿俩的伤害,对不起……”
父亲说到这,长长地叹了口气。视频里的他,眼神里充满着内疚与遗憾。双鬓已经慢慢地发白,我不了解他这十八年是怎么过来的,但父亲肯定是遭遇了一场痛苦的磨难,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不禁有些唏嘘。但是即便有突发情况,为什么要中断了联系,这说不通啊!我回过神来,急忙往下看。
父亲继续说道:“我的失踪,绝非外界所说的携秘密资料逃到国外,而是被一个秘密的地下情报走私集团通过天价的赏金、把我绑架到英国来的。不过我并没有受到任何身体上的折磨,只不过是些心理上的威逼,他们威胁说如果不将我最具前瞻性的发动机设计模型的原始数据材料交给地下集团,你跟你妈说不定哪天可能就会在一场无端的车祸中丧生。”
我意识到父亲已经坐上了轮椅,有可能他已经身患疾病、失去了健康。得知他原来竟是事件的受害者!想到这些年他被迫骨肉分离受到的心理折磨,我一股心酸涌上心头。不管怎样,父亲毕竟还是在人世,我得顺利地把这个天大的消息,亲自带到悉尼告诉我妈。
父亲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说实在的,我当时心里极其矛盾、痛不欲生,一方面我唾弃他们的手段卑鄙无耻,在我发布科研成果之前就把我绑架走,让我的家人被蒙羞、被无端指责。另一方面,我失去了人身自由,只能在夹缝中去达成自己的科研目标。与一帮受雇用的海员偷渡到英国之后,我始终处于被软禁于严密监视的状态。我曾一度绝食抗议,但是一直没有露面的金主最终抛出了我完全抵挡不了的科研条件,他们给了我极大的资金支持,包括最尖端的发动机实验室和最顶尖的发动机界精英机械设计师。坦白说,我确实动摇了,如果说在国内得不到业界的认可,我为何不在那里、在有生之年为世界航空界研发出史无前例的新一代引擎呢?”
说到这,父亲有些微微激动,感觉他是想起了那些年对他“伪科学论”的无端指责。
“虽然那些年我一直不清楚幕后到底是谁在提供这笔巨额的资金支持,但是我和我的秘密团队用了八年的努力,终于成功制出了如今APUS上装载的量子发动机的雏形机,并取得了实验的成功,要知道,量子发动机的效率最高可以达到现今主流商业发动机效率的5倍!这是一个质的飞越!”
我们三人看到这里,不由得暗暗惊呼不可思议,这发动机的横空出世,对航空界来说,绝对标志着进入了全新时代。
父亲继续回忆道:“研发成功之后,核心技术与数据被人统统拿走,我似乎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在之后的日子里,我虽然获得一点点的自由,但由于长期见不到阳光,我患上了败血症,坐上了轮椅,一直生活在监控之下,被严格控制外出的次数,身份也一直用假护照伪装,直到有一天,也许是他们放松了警惕,我意外地得到了去参加伦敦帝国大学航空学术讨论会的机会,便遇到了你现读大学的怀特院长,其间,我们无意中聊到了量子发动机的技术,院长悄悄告诉我这项技术已经用在即将首航的APUS飞机上,令我十分震惊。之后我们一直有电邮联系,我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他为我的这项成果感到无比惊叹,并暗示能够借助外部力量帮助我逃脱魔掌。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在伯明翰市郊一个小镇的住所,突然被移民管理局的执法人员给围得水泄不通,接着就是警员破门而入,声称我使用了假护照,然后就把我押上了执法车辆离开了住所。”
父亲说到这里,神情变得舒缓了一些,道:“谁知一上警车,我看到的竟然是怀特院长,是他聘请了大学社团戏剧社里的学生们扮演了这场闹剧,目的是把我营救出布控严密的监视,很感谢这些热情的同学们。后来我们这辆道具警车一直开到了伦敦市那条唐人街里,随后院长把我安置在他华人管家的远房亲戚开的电玩城里,做设备维护的兼职工作。就这样,因为院长的帮助,我终于得以逃出魔爪,后来,我意外地得知你居然就在院长所在的研究院攻读博士,说实话我很欣慰,也很内疚,所以一直不敢面对在委屈中长大的你。后来由于我的出逃,幕后黑手担心用非法手段获取绝密技术的丑闻被公之于众,于是变本加厉地搜寻我的下落,直到前些日子,我在你儿时最爱的街机游戏里设置了机关,改动了游戏内容,并录制下这段解释真相的视频,希望在适当的时候交给你……”
我看到这里,不由得按了暂停,究竟是怎样的缘由才让父亲不惜现身动用关系让我千方百计登上这架飞机。一个巨大的问号升起在脑海。想着想着,忽然想到父亲这些年的憔悴和磨难,脸上的眼泪开始哗哗止不住地往下流,堆堆哪里见过这么多愁善感的我,吓坏了,一直拍着我安慰道:“没事啊没事啊,我爸从小也经常出差不在身边,好烦的。”
我还是被堆堆逗乐了,拍了拍她的头,回道:“你这个安慰人的段子虽然很烂,但是还是蛮有效的。”
我继续播放视频,只见父亲最后神情沉重地说道:“儿子,如果你现在辗转已经上了首航的飞机,我不得不说,爸很惭愧,把你推入了这一个火坑。”
火坑?我们看到这儿,脊背不由得发凉,这证明即将发生的事情,危险程度可能跟我们之前预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父亲继续道:“你在燕尾服里找到的那张字条,其实是我瞒着院长用他的口吻留下的,因为我在这之前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可能威胁到很多人的生命,所以这时候我必须站出来……”
说到这里,父亲凑向镜头轻声说道:“当年,我率领的地下团队费尽苦心研制出了量子发动机的原型机后,由于担心他们在事成之后加害于我以及你和你母亲,所以在发动机的关键部位留下了一个秘密漏洞!的确,这是我不得已留下的用于自保的方法。我故意在研发过程中有意无意向副手透露过这个漏洞的存在,所以直到原型机运走之后,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就是顾忌这个问题。而触发这个漏洞的机制其实很简单,就是发动机上有一个常用的飞行动力传感器,它隐藏了一个秘密功能,当传感器感知到飞机飞行至13000米以上高空,而此时正好又能感应到一个密闭的稀土特殊磁场出现在周围时,发动机便会在连续工作9小时之后突然自动停止运转,没有任何前兆,也无法再次启动。这一漏洞不管之前经过多少安全测试,都是检测不出来的。因为他们不可能碰巧遇到一个稀土的环境,而且还得连续运转9小时以上才能发现问题。”
看到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欲哭无泪,心想:爸,你还真是只老狐狸啊,那照这阵势我们哥几个如果找不到解决方法,9小时后咱岂不是要命绝大西洋了?您可别把唯一的儿子给坑了呀,我还得到悉尼告诉我妈你没死呢。不行,这锅我不背!赶紧往下看视频。
手机画面里,父亲继续说道:“他们居然瞒着我,草率地把这个带有罩门的量子发动机拿去装配上这么庞大的飞机,让我始料未及,要是提前知道此事,我宁可冒死告诉对方漏洞所在。毕竟人命关天。后来我琢磨了一下,密闭的稀土磁场若非人为故意去制造,在自然飞行中是绝不可能遇到的。也就是说,只要秘密漏洞不传出去,发动机的这个罩门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出事。然而,让我大意的是,两年多前,在与院长的一次酒后长谈中,心存感激的我一时口快,不小心将这个隐藏的漏洞告诉了他,当时院长也大吃一惊,后来即向我表示绝不泄露此秘密。在我眼里,你们院长是救命恩人,也算我在英国最信赖的人之一了。不过后来,我便开始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在那次长谈之后,去年,我在一本航空学术期刊里,偶然看到了一篇新闻报道的一张合影,合影里我看到了院长与一个熟悉的面孔在会面握手。那个我熟悉的人,是英国稀土领域的一位著名供应商。几年前被软禁起来研制发动机的时候,我曾点名找他订过几个关键的稀土电子元件,所以有过一面之缘。”
父亲神色变得沉重,继续说道:“当时我的心就悬了起来,院长与稀土供应商走这么近,难道是与量子发动机的漏洞有关?我当时的直觉就是,不管跟院长有没有直接的关系,这批邀请卡肯定有问题,因为据悉这几百张邀请卡是SkyLine公司委派给院长手下的某位下属全权负责设计与监督制造的。这几百张卡一旦被动了手脚、植入了稀土,就直接威胁到了发动机的命门!”
“当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院长竟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因为心脏手术的原因,已经决定把这次首航观礼的机会让给你,作为对我为发动机做出贡献的个人赞赏。最后,院长也告诉我他已经隐隐感觉到,随时可能会被人暗杀。我很震惊,随即意识到一个重大的危机即将来临。假如那漏洞的信息真的传了出去,被坏人利用,那你的生命就受到了严重威胁。于是我决定将计就计,前些日子打电话给院长,说订制了一件燕尾服给你拿去首航礼穿,并让他转告你去取衣服。随后我在燕尾服里藏匿了字条,将你引至电玩城,辗转拿到这段视频。我知道你的好奇心,会让你一步一步通关,拿到真相。你现在看到了视频就是个证明。原谅爸爸,我现在不能相信任何人,除了找你来解决这场危机,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儿子,难为你了……如果能让你好受一些,且当这是电玩里最难过的一关吧。”
爱发表意见的堆堆看到这里,又少不了一顿吐槽:“儿子都快挂了,还能安慰人当电玩来玩,任叔叔啊,我说您的心也太宽了点儿吧。”
“就你事儿多!”我怼了堆堆一句,赶紧接着看。
画面里,父亲伸手拿起桌边的一张大图纸,展开了,说道:“小悟,时间紧迫我不废话了。这是飞机的二层、三层座位图,假如所有的宾客都持着含有稀土元素的邀请卡登上飞机,那么在大家就座之后,随身携带着的卡片必定会联结成为一个密闭的稀土磁场,那么飞机一旦飞到13000千米的平流层,发动机将自动在9小时之后停止运转,这个结果太可怕,是你我都没法接受的,所以小悟,爸爸下面说的可要一字一句都听清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看到这里,父亲的一句“任务”把我镇住了,从小到大,完成的学习任务千百种,考试无数,可这关系非同小可的生死任务,还是人生头一回接到,而且还是我爸给我下达的,顿时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胃也开始有点抽筋。从小到大,一旦紧张到一定程度,我就会这样。我顾不得胃不舒服,睁大眼睛凑近手机,生怕错漏了父亲接下来的一个字。
视频里,父亲说道:“如果现在你所在的飞机已经起飞开始爬升,切记要在飞机飞到13000米高空之前,想办法把从宾客手里尽可能地拿走一些卡片,必须破坏掉这个几百人形成的密闭稀土磁场,大家才有救!这也是派你来的真正目的,只有你能完成这个任务,爸爸相信你凭借丰富的航空经验,一定没问题!我等你的捷报传来!”
父亲说到这,做了个鼓励的手势,关上了摄录机。视频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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