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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慧被南风安排回了宫内,算起来她原本也是秦轩派去行宫的人,可现在南风的孩子也已经没有了,她此时回宫,倒也不惹人怀疑。
秦轩将容慧叫道御书殿仔细盘问了一番,也没问出什么破绽。虽然他知道池络无理取闹,可心中还是有些怀疑,好端端的,为何她会说南风是假孕?且回宫的路上,秦轩仔细想来,也觉得颇有疑点。
尽管心生怀疑,可无论是从御医还是宫人入手,此时都已经没有办法考究了,唯一的指望就是能从容慧的口中问出什么破绽来。谁知她也口口声声称南风的确有孕在身,是因为池络的突然造反,这才没了孩子。
不仅如此,容慧还假意衷心的对秦轩说起,自己听到池络与南风之间的谈话,涉及到秦玉程。
容慧按照南风所说,故意将秦轩引得心生怀疑,再三追问道:“你听见她们说了玉程?”
“奴婢躲在门外,也没大听清,隐约听见皇后娘娘说殿下是先帝的血脉,等他成人之后,必然能当……当皇上,不允许有任何人威胁到殿下的地位。”容慧说道。
此时的秦轩头脑一片混乱,根本理不清思绪,只好让容慧暂时先退下。
思来想去,秦轩还是打消不了疑虑,于是带人到了锦华宫。
池络被人从行宫带回来便困在宫内,意外的是,这一次她没吵也没闹,似乎已经全然想清楚了自己的命运。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秦轩竟然还会过来。
“想不到皇上还愿意过来,我以为皇上再也不会来了。”池络红着眼眶说道。
秦轩却一脸严肃的皱眉说:“朕不是来看你的。玉程呢?”
池络深吸一口气,叫翠玉去把玉程带回来,借着这功夫,池络才说道:“怎么,皇上现在想起来自己还有玉程这个唯一的儿子了?”
秦轩不语,只是看着池络。
“要不是宸妃假孕,没能生下你的孩子,恐怕这会儿皇上早已另立他人为嗣了,玉程算什么,皇上根本就没把他当过自己的亲生儿子!”池络带着恼火说道。
“亲生?”秦轩盯着池络。
可仅仅是这两个字,却足以刺痛池络的神经,她万分不解的看着秦轩,好笑的问:“皇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怀疑玉程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秦轩并没多言,只是答道:“朕随口一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说话间,翠玉已经将玉程带了过来,秦轩一把将玉程抱在怀里,盯着他左看右看,忽然转头瞧着池络问:“你不觉得,玉程眉眼之间更像皇兄一点么?”
池络大惊,一把将秦玉程抢过来抱在怀里,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轩说道:“你现在在怀疑什么?怀疑玉程不是你的儿子?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你要把我怎么样都可以,玉程还小,他做错了什么?我看皇上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秦轩瞪着池络,又仔细的瞧着秦玉程。
“不用看了!皇上若质疑,那就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吧!皇上与先帝本就是兄弟,玉程年纪尚小,若说他眉眼之间像先帝,难道就不像皇上么?简直荒谬!宸妃到底给皇上灌了多少的迷魂药,骗了皇上不算,现在还要害的皇上质疑自己的儿子?”池络声嘶力竭的喊道。
“是你杀了冬儿?”秦轩转口问。
这一次,池络倒是爽快的答道:“对,是我!她有什么资格待在皇上身边,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一个贱婢也想爬上龙床,踩在本宫头上,她活该!”
秦轩冷笑一声说:“你别忘了,从前你也是个宫女,现在还不是恬居皇后之位?”
“对,皇上说的没错,可正因如此,我才绝不允许有第二人跟我一样!”池络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朕再问你,”秦轩顿了顿,“南风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害的,对不对?”
池络愣了一下,随后却矢口否认:“她根本就没有怀孕!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问容慧!她一直伺候伺宸妃,连她都发现了端倪!”
“朕已经问过容慧了,她称宸妃的确是怀有身孕,你还不肯承认么?”秦轩逼问道。
池络闻言,却不由瞪圆了眼睛:“不对……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她传了消息给我,所以我才……”
秦轩看着池络问:“你收买了朕的人?这么说,你的确是有意前往行宫的,对不对?”
“我……”池络有口难辩,只是看着秦轩说,“容慧呢!我要见她,是她……是她跟宸妃骗了我!这个贱人!是她!”
池络抓着秦轩的手臂疯狂说道,秦轩却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她,怒声称:“够了!你就在这宫里好好珍惜你最后几天的皇后之位吧。”
“你说什么?皇上……你要废后?”池络瞪着秦轩问。
秦轩转过身,冷声道:“是。”
说完,他便带着人离开了锦华宫。池络虽诧异,却也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突然。
她原以为自己会悲痛欲绝,可日夜警惕了这么久,如今想着能脱离皇后之位,倒也是一种解脱,心中反而有些释然。
可当她看见一旁瑟瑟发抖的秦玉程时,心中的担忧再次被无限放大。秦轩今日的表现,足以证明他已经开始怀疑秦玉程了。
池络害怕,秦轩生性多疑,一旦他打起了这个念头,若是有人从中作梗,令他相信了秦玉程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恐怕他会对秦玉程不利。
想到这,池络急忙对翠玉说:“翠玉,你带好玉程,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带走玉程!若是他有事,你也别想活了!听清楚了么?”
翠玉急忙点头答应:“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奴婢一定看护好小殿下!”
“皇后?哈哈……”池络忽然苦笑,“再过几日,或许本宫就跟你一样了,都是任人使唤的奴婢了,这皇后的位置,没了。”
翠玉也不知说什么,只能乖乖带着秦玉泽走了下去。
空荡的大殿内,宫人们早已被调离了别处,只剩下池络独自一人望着门前刮过的瑟瑟秋风,被风卷下的落叶肆无忌惮的飘进殿门内,徒增了几分悲凉。
池络安然坐在皇后的主位上,抚摸着冰凉无比的碧玉扶手,忽然想着曾经南风被禁足在宫里的时候,是否也同自己一般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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