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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小心的碰触,一片冰凉的柔软,引导着清凉的水缓缓流入她的咽喉。
她本能的想要汲取更多的水,用力地吮吸的来源,直到再也吸不出水来。
那片柔软离开了她,她失望地睁开眼,想要继续寻找水。
暮光里,一个黝黑的男人拿着水壶扬起头,狠狠喝了一大口水,接着又低下头,迅速朝她靠近。
他想要干什么!
方芳挥起无力的手,想要扇他一巴掌,然而那软绵绵毫无攻击力的手,却立刻被一只长了茧的大手钳住了手腕。
男人有些艰难地咽下那一大口水,不满地看着她:“你怎么一醒就想打人?”
方芳张嘴想要反驳,无奈却没发出什么声音。男人把水壶递到她唇边,“醒了就自己喝吧。”
他拖着她的后颈,微微抬着水壶,小心翼翼地掌控着高度,让水壶中的水,不徐不疾地流入她的口中。
“咳!”她因为喝得太快而呛到,他赶紧把水壶拿开,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她的嘴角。她这才发现自己正依靠在他的怀里,想挣脱,无奈四肢无力,没有一丝力气。
“你又回来做什么……”她有气无力地问他。
这个劫犯,卷跑了自己所有的钱,甚至带走了斯捷潘的遗物,还叫她死得远一点,那现在又干嘛回来救他?
“我在路上翻了你要的那个本子,发现里面藏着一份信,似乎是你男人写给你的,我想着还是得给你看看,不然你做了鬼都得缠上我,以后我的‘生意’就难做了。”男人扶着她坐直,让她背靠着他结实的胸口,接着从一旁捞过背包,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泛旧的写生本,还有一张微微有些泛黄的信纸。
方芳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本子她翻看过许多次了,里面都是一些静物草图,什么时候夹了信?
“这信被夹在两张书页之间,然后又把两张书页四周粘了起来,又画上了图画,不是因为凑巧在阳光下,还真是不容易看出来。”没等她提出疑虑,男人便自行做了解释,并且把写生本翻开。在中间靠后的部分,有两页纸很奇怪,都是单面上了厚重的颜色,而中间却是干净纯白的,而且不难发现,这两张纸有粘合在一起过的痕迹,连边缘部分撕坏的口子,都能极好的吻合。
方芳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切,她伸手去拿那封信,无奈连指尖都没有力气,软弱的手,生生在半空中垂了下去,让她气恼不已。
“信是铅笔写的,现在天也黑了,你也看不清的,我先带你回去吧。”男人说着,迅速地把信和写生本收回背包里。
方芳自然是不乐意的,她只想看看斯捷潘的这份遗书里写了什么,只要看一眼,她就能安心离去,何必让她再等?她眼巴巴地看着劫犯男把写生本和信收进了背包,觉得这一生都没有这样挠心挠肺过。
男人单肩背起背包,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笔直走向停在一旁,沉浸在暮光里的吉普车。戈壁滩上的黄昏非常艳丽,红色的太阳,流金的地面,因为平坦,所以没有阴影,整个大地都泛着一层金色的蒙蒙光晕。这一刻无疑是壮观磅礴的,这一刻让人觉得这无边的戈壁滩凝结着无穷的力量,这股力量来源于戈壁滩上的一切,又源源不断地输向一切,以让彼此能在这永恒的寂寥中,继续存在下去。
方芳眯着眼睛看着戈壁,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力量正向她袭来,让她敬畏,也让她觉得压迫。
人这一瞬的生命,在这片亘古大陆面前,显得何其渺小。
她选择在这里结束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似乎,亵渎了这片永恒的圣洁宁静。
男人把她放在了车后座,让她躺在座位上,头下垫着他的工装外套,她的背包却被他放到了前座。然后穿着短袖T恤的他上了驾驶座,打开了前灯。方芳挑起眼皮看向这个抢劫犯,看到他露出的手臂上有着长长的伤痕,仿佛社会边缘生活在他身上刻下的烙印。不过她没有继续研究这个抢了她的钱,又救了她的命的男人,她心中惦念着斯捷潘的那封信,而很快,她什么也不惦念了,在汽车有节奏的颠簸中,虚弱至极的她再次昏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张干净简单的单人床上,她手上插着点滴,而点滴瓶好笑而马虎地挂在床正上方,牵在窗框和门框之间的一条尼龙绳上,和点滴瓶一起挂着的,还有旧得有些破烂的毛巾。
房间很是局促,她躺着的这张单人床床头靠窗放着,除此之外勉强能称得上是家居的,就是一个花塑料布的简易衣柜,靠着门边放着,其余的地方,被箱子、麻袋、电磁炉、柴米油盐……各种杂物堆满。大概因为米面油盐都堆放在外,所以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食物的气息,竟让她觉得饿了。
自己昏睡了多久?看从窗外投进的光线,感觉应该是清晨或是下午。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立刻觉得头晕目眩,于是无力地靠着墙壁,墙壁的冰凉,让她觉得舒服。
歇了一会儿,她开始用目光四下搜寻她的背包,却是哪里都没有。
那个劫犯男拿着她的背包去取现金了吗?她是在W市某家旅游公司聘的这个司机,W市虽然小,可是银行什么的还是有的,就算这里没有,开车四十多分钟,便可以到达有着大西北金融中心之称的Z市,想怎么取钱就能怎么取钱。
她存了很多钱。从大学毕业工作之后她就一直不怎么舍得花钱,一个女孩子家,不想靠家里,不想靠男人,就只能靠自己打拼,自己节省。她承认自己赚钱的办法有些笨,像顾夏,买一支股票就能赚几百万,可是,她却觉得只有努力工作,好好攒钱,才最让她踏实。
她当然也不是盲目攒钱的,她好好想过,如果她能钓到金龟,那这些钱,就是她的小金库,万一金龟被小三勾搭走了,她还不至于没钱吃饭。如果她不能钓到金龟,那这些钱就是她婚后生活开始的基金,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打拼,一起攒钱买房,养育孩子,总不会让生活过得太局促。当然,她也想过,要用这些钱办一场又温馨又浪漫的婚礼,这个想法第一次出现,是在她和斯捷潘相爱之后。不得不说,爱情会让人改变,会让她这个现实不已有些拜金的女人爱上收入不定的画家,会让她这个平日里一毛不拔的周扒皮想要把钞票往水里丢,只为享一刻浪漫。
不过,她压根没想到,自己辛苦今年攒下来的钱,最后都孝敬了别人。
这实在叫人有些胸闷。
说胸闷,还真觉得有些胸闷,中暑脱水的症状还没有完全消除,她拍了拍胸口,觉得口渴,缓缓移动打着点滴的手,去拿床头的茶缸。军绿色的茶缸上漆着红色的“八一”,她端起来,发现茶缸里有着小半杯水,她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还算幸运,若是杯里水多了,她肯定拿不动,水少了,又肯定不够喝。
喝完水,她觉得乏力,又躺了下去,开始猜测斯捷潘留下的那封信里会写些什么。据说人在万念俱灰的时候就会琢磨自己怎么死,之前她就是这般,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想怎样才能到斯捷潘那里去,而她现在又忽然有了一念,就是要看完了那封信。就是要死,也等看了信再死。
她第一个猜测的,便是那是封他留给她的情书,他在信里情意浓浓地告诉她他有多么爱她,一直思念她到最后一刻。她很快因为这样的猜测又哭了起来。然而若真是这样一封情书,她也就真的满足了,在死前听到了爱人真挚的告白,什么遗憾都没了。她也想到这封信很可能并不是写给她的,否则他又何必写了又藏在夹页里?也许这封信里藏了许多秘密,也许关于他家里,也许关于顾夏和萧竹鹤或是关于别的什么……即使是这样,她也是高兴的,这样她就能更了解他一些。在他被捕之后,她才猛然发现,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太短暂,她都还没来得及了解他的一切。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房间的门开了,打劫了她所有钞票的男人背着她的背包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背上的背包鼓鼓的,她猜里面应该装满了她的钱。男人看了她一眼,发觉她醒了,却并没有什么关怀的话语,只低声说:“饿了就起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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