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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诧喜一下子涌上南宁的心头,他手忙脚乱地将手上刚捡起的几根木柴随手扔进灶膛中,丝毫没有顾忌方才赵承德是不是看见了自己的秘密,迫不及待地直奔炕上的对方而去。
“承德你醒了……”南宁盯着赵承德上下打量着,生怕对方有什么不舒服,“感觉怎么样?有哪里疼吗?”
“唔……”因头部疼痛而皱眉的赵承德恍散的目光在熟悉又陌生的灶间游移了片刻,终于聚焦到俯身正看着自己的南宁身上,声音虚弱沙哑,“南宁……”
见赵承德能开口唤自己的名字,南宁忍不住低头放松地笑了起来,表情庆幸又喜悦。
一直以来隐藏在心中的担心忧虑去了大半,他将脸埋在赵承德的胸前,语气轻柔闷喜:“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你昏了多久。”
另一边,大黑在炕床边“汪汪”叫着想爬上来,粗壮又热情的尾巴摇得飞快,它扒着两只骷髅骨般的前爪,狗眼晶亮地看向清醒过来的主人。
“婆婆去大队里开会了,刚走,要是她知道你醒了过来一定非常高兴。”南宁连忙从赵承德胸前抬起头告知赵奶奶的去向,怕赵承德担心。
“我知道……”仅仅只是恢复了神志,尚还不能控制自己疲软身体的赵承德低哑地应道。
松软的头侧有一只大手在摩挲着,动作有些迟钝笨拙,那是承德的手,南宁微微红着脸,依偎得更近了方便赵承德动作。
又过了片刻,等内心的激动稍微平复,南宁这才想起来还没有询问清楚对方的身体状况。
“头还疼吗?要不要喝点水?”南宁说着就想起身去给赵承德拿水,却不想被轻轻勾住了手指。
“别走……”大病初醒的赵承德声音带着许久没有说话的哑疴,瘦削的侧脸也不再丰神俊逸,唯有那双黑亮的大眼依旧还是南宁熟悉的味道,“让我再看看你……”
听着这贫话,“腾”得一下,南宁的脸犹如秋末时的火烧云,但他还是最关心赵承德的身体,因此只捏了捏对方的手并很快放开,转身去灶边取那碗凉着的开水回来:“我不走,就是去拿碗水。”
将温热的水碗搁在炕床的边桌上,南宁小心地扶着在床上挣扎想坐起的赵承德躺靠了起来:“要不还是躺着喝吧,坐起来不会晕吗?”
“不会。”终于改变了平躺的姿势,尽管头部还是隐隐作痛,但赵承德还是舒适地长吁了一口气:“躺得太久了,背疼……”
赵承德习惯睡硬板床,而灶间的炕床上却满是软和的被褥,再加上赵奶奶怕受伤的孙子着凉,底下又额外加了几层棉垫,长时间地躺在上面简直苦不堪言。
“背疼?”南宁拿出勺子舀了一勺碗中上层的水,“先喝水吧,过会我帮你按按。”
这些天来的按摩都是南宁做的,不然赵承德的状况怕是会更糟。只是他将承德的四肢都伺候得很好,身体和头却不敢动,怕碰坏了什么。
盛着温水的勺子伸到了赵承德的嘴边,但对方却没有动作。
“怎么不喝?”南宁看着赵承德泛白起皮的干燥嘴角,内心疑惑不解。
没什么力气的赵承德只是弯着唇,一副罕见的耍无赖的模样:“你喂我……”
“啊?”南宁初始没有理解,只是当发现赵承德盯着自己的唇瓣细瞧时倏地羞赧起来,他想起之前嘴对嘴喂食的事情了。
南宁不好意思地埋下脸:“你……你有知觉啊?”
“那时是没有办法,无论怎么给你喂,你都咽不下去……”南宁低声地解释着,垂下的眸子里满是盈盈动人的水光。
赵承德没说话,只是睁着眼睛把南宁细看,怎么都看不够的样子。
昏迷的这么多天来,他其实一直都有意识,南宁对他说话、帮他按摩身体、给他喂食,还有奶奶的哭泣和钱姨婆的探望,这些他都十分清楚,只是无论他怎样急切地想醒来,身体依旧老木了一般,始终还是无法动弹一分,好似是个活死植物人,不曾想后来状况渐渐有了好转,甚至如今还清醒了过来。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南宁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他微抬起头与赵承德对望着,温馨的气氛在安静下来的灶间中流转。
但大黑可不管这个,它好不容易才盼到主人清醒,一时“唔哩唔哩”地在床边拱叫个不停地,见赵承德没有搭理自己,大黑索性踩着边上的踏板,一个用力跳到了炕上去。
南宁阻止不及,只能看着大黑围在身体失力的赵承德身边亲热地打着转。
“大黑快下来!”
因担心大黑在赵承德身上乱踩,心急的南宁连忙伸手去抓,二人一狗顿时在炕上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灶间前头的堂屋里忽然传来了孙婆婆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吵啊?”
赵奶奶临走前只是将大门虚掩,并关照孙婆婆帮忙照看一下家里,于是孙婆婆就来看看赵承德,不曾想竟听到了吵闹的动静。
南宁将捉住的大黑往地上一放,笑着对站在灶间门口的孙婆婆说道:“婆婆,我们承德醒了……”
“真的吗?”孙婆婆又是惊又是喜地看向半躺在炕头的赵承德。
*
赵家的承德终于醒了,这个消息经孙婆婆的宣扬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被人通知到大队的赵奶奶先是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立刻捂着因兴奋而闷疼不已的胸口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开到一半的会也不参加了,不就是商量各家出的份子钱嘛,定个数她赵家必出,全当为孙子祈福保佑。
于是在赵承德清醒后的两三天内,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来探望过一遍,要说最松口气的还数孙婆婆了。
因着是自己孙子犯的错,这些日子她在赵奶奶面前赔尽了脸面,还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赵家的伙食,生怕赵承德断气,绝了赵家的根不说,还损了自家阴德。
如今苦尽甘来,她也不用再怕落得人怨恨。
“那神婆是个有本事的,我家承德才去看过没三天,你看看,醒都醒了……”赵奶奶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正在吃小圆子的孙子,一边对着来访的村民夸耀道,她将赵承德能醒来的功劳全记在了神婆的身上。
赵承德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吃着南宁喂过来的圆子。
这圆子正是赵奶奶之前和南宁捏的那些,正正经经用精白面粉做的,颗颗雪白看着就小巧可爱,更别说还用红糖调过色味,俨然一碗上好的吃食。
“哦,是吗?”那婆婶坐在燃着木柴的暖烘灶间,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一家人的吃用:“阎王殿里走一趟,你家承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赵奶奶喜欢听人说自己孙子的好话,她笑着捡起手边烧圆子后剩下的糖水喝了一口,故作谦虚道:“都是神婆灵……诶对了,咱们村里的道长可请了?”
“还没呢,大队里还没商定好。”对方回答道。
赵奶奶搁下茶碗,脸上一本正经:“要我说,请那位神婆就够了,她的本事我是见过的,我家承德多亏了她给的符……”
在赵奶奶的极力推荐渲染下,镇上的神婆显然成了旮沓村里口口相传的神奇人物,负责组织祭天事宜的大队成员听说后,索性就符合民意去请了神婆来主持祭天求水的祭祀活动。
这可是个显而易见的肥差,因为为了显得心诚,各家各户都会拿出自家最好的东西作为祭物,再次的也越不过商定好的数目,而这些全村人献上的祭物到了结束又会作为酬劳全部给予主持活动的做法者。
神婆在知道后,一口就答应了,谁会舍得放过这样的肥羊,当然同时她也了解到是因为赵奶奶逢人就对她夸赞万分,便想着等拿到酬劳后分对方一部分,算是感谢。
赵奶奶自然不清楚镇上神婆所想,此刻她正欢欢喜喜坐在灶间与身体恢复了大半的赵承德和南宁商议祭祀用的祭物。
“街上屠夫家备了一只大猪肉头,大磨家里是两板豆腐,阿三里是一笼蒸包……”赵奶奶掰着指头数着她打听来的各家准备情况,“咱们总要跟他们不一样吧,但是家里好像也没什么好的……”
赵家年前中规中矩地与其他人家种了相同种类的庄稼,手里头也没一门出众的好手艺,现在表现起来不免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这种涉及家底的敏感话题南宁素来是不参与的,他垂着腿坐在炕边,正抖着竹笾里的面粉圆子。
前两天因着赵承德醒来的事高兴坏了,难免耽搁了盆里刚捏好的那些圆子,圆子易粘,捏好后如果不加点面粉滚一滚,很容易就会出现粘连,上次耽误得久了,盆子底下好些圆子都废了,只能加水揉成一团重新捏,白白浪费几天功夫。
赵承德漫不经心听赵奶奶说着,右手却是在旁边南宁的背后游弋撩拨着,他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时时刻刻都想着跟对方能有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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